作者:尹云白
一打听,才知道徐琳琅被小姑母关在芷清苑内抄经书,谢长岭恍然大悟,原琳琅表妹是分身乏术啊。
这小姑母也是,在这样的关头让琳琅表妹抄什么经书,这样一来,琳琅表妹就算是记挂他,也没空找他啊。
谢长岭心内焦急,路过街市的时候,看见一个小摊贩上在卖首饰,便给花八十文给徐琳琅买了一支花簪。
算了,琳琅表妹没空找他,他也就不晾着她了。
不过直接去找他倒是显得自己不矜贵了,要若即若离才好。
谢长岭大方。
谢长岭打发人将自己在街市上给徐琳琅买的花簪送了过去。
周嬷嬷拿了一个盒子过来,对徐琳琅道:“这是表少爷送给小姐的。”
徐琳琅打开盒子,是一支花簪钗,并不值什么钱。
前世,谢长岭就总是送徐琳琅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偏偏徐琳琅还当做宝似的。
可不是,平日并无人关心徐琳琅,除了祖母,也不会有人惦记着给徐琳送礼物。
谢长岭乍一出现,给了徐琳琅诸多温暖,然而实际上,这些温暖,虚伪又廉价。
周嬷嬷道:“过来送礼物的小厮说了,表少爷在街市上瞧见这花簪,觉得极配小姐,便给小姐买下了。”
前世的徐琳琅听了这话,便心花怒放,觉得谢长岭看到一只簪子还会想到自己,可见是心里有自己了。
谢长岭给徐琳琅送过许多“看到便想到了徐琳琅”的物件,都不值什么钱,谢长岭说了:“他觉得那些贵重的首饰只会玷污了他对徐琳琅的感情,他对徐琳琅的纯粹的感情,不该沾染了铜臭。”
前世的徐琳琅,哪里会计较这些。将谢长岭送的那些不值钱的东西视若至宝般收着。
还没等徐琳琅发话,秋檀冲到了周嬷嬷前面,道:“这表少爷是以为小姐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好东西呢,这应天府的贵小姐们,谁不戴金玉首饰,哪有戴这簪子的,周嬷嬷既然觉得这簪子好,就自己带着吧,我瞧着和周嬷嬷倒是很相称。”
周嬷嬷一脸严厉:“我和小姐说话呢你一个丫头插什么话?”
“小姐,你就收下吧,这毕竟是表少爷的一番心意,你不收,我也不好交差啊。”
还没等徐琳琅开口,秋檀上去就接过那枝花簪,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然后把被踩的稀巴烂的花簪捡起来递给周嬷嬷:“嬷嬷自己想怎么去交差吧。”
徐琳琅看着周嬷嬷,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子:“这,这,秋檀不懂事,嬷嬷别计较,我这就去罚她。”
语罢,徐琳琅追着秋檀出去了。
在秋檀身上,徐琳琅完全体会了皇后娘娘身旁的邹嬷嬷的妙用。
周嬷嬷端着放那支破花簪的盒子,立在芷清苑的堂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罢了,这簪子都成了这样,徐琳琅是定然不会收下了,可是她要是不收,夫人难免迁怒自己。
于是乎,周嬷嬷给谢氏和谢长岭都回话徐琳琅收下了花簪。
谢长岭在府内,对着月光,心想,徐琳琅若是看到自己送过去的簪子,心内必然欢喜。
谢长岭等着徐琳琅给他回信感谢他送的簪子,左等右等没等来。
再加着好久都没有见徐琳琅,谢长岭终于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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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十九
除了去棠梨书院,谢氏便不让徐琳琅出门了,只让她留在府中抄录经书。
徐琳琅并不以此为烦扰,反倒是自得其乐。
经书自有阿筠去抄,阿筠有心学读写,这下子有大把的时间专门用在读写上,自是珍惜无比。
经书是颜体,阿筠照着上面,一笔一笔,细心描画,很是认真。
芷清苑的小厨房也开了,徐琳琅每日吩咐丫头采买了各式珍贵食材药材,做出各种珍奇美味。
徐琳琅从留仙楼带回来的手艺一绝,做的饭食香味都要飘出了芷清苑。
整个魏国公府都知道了芷清苑里每天在吃山珍海味。
尽管不出府去,徐琳琅也时不时打发丫鬟出去买贵重衣裳首饰。
饶是徐锦芙,也从来没有这般买过衣裳首饰呢。
这让谢氏和徐锦芙的心里都颇不是滋味,可是偏偏皇后娘娘又帮着徐琳琅说过话,谢氏倒是不好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了。
徐锦芙听着下人说的徐琳琅吃的那些珍奇玩意儿,轻哼一声:“就算再怎么好也不会比留仙楼的更好的,留仙楼里,什么珍奇的东西没有,我和琼玉她们经常过去吃,见的多了去了。”
话是这么说,徐锦芙还是对徐琳琅院子中的饭食生了好奇,却也拉不下脸去一探究竟,只能是多和李琼玉冯城璧等人多去几趟留仙楼平息心中的不忿了
左不过这些时日,也得好好和这些姐妹处处,以弥补自己考试考末名旁人对自己的鄙夷。
孙夫子说,要看徐锦芙之后的考试成绩看是否真的如同严学正所说,徐锦芙的成绩有猫腻。
这事儿也梗在徐锦芙心上,现在用功学,也是于事无补了,反而还会让这群小姐们看出破绽。
于是乎,谢氏又给徐锦芙想了别的法子。不过徐锦芙到底还是不能像没事儿人一样舒坦了。
想到徐琳琅虽然困在府中,却过得很是快活,徐锦芙又给谢长岭飞鸽传书一封。
谢长岭正耐不住要去找徐琳琅,恰在此时,谢长岭收到了徐锦芙的飞鸽传书。
在信中,徐锦芙告诉谢长岭,徐琳琅手中不仅仅有五千两的私房银子,还有三处铺子,一处田庄,另外还有皇后娘娘赏的诸多宝贝。
可是徐琳琅却挥霍无度,这些日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奢靡之至。
徐锦芙提点谢长岭,要早日和徐琳琅亲近起来,以控制住徐琳琅的花用。
徐琳琅的奢靡悠闲早已经深深碍了谢氏的眼。
谢氏来了徐琳琅的芷清苑。
“琳琅,最近府中的花销太大,有些周济不开,不如你先拿出五千两银子给垫上,回头母亲双倍还给你。”谢氏一脸诚恳的看向徐琳琅。
徐琳琅只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雨前龙井,但笑不语。
谢氏心里没了底儿,又开口道:“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
徐琳琅心头冷笑,立个字据?前世谢氏就没少向徐琳琅借银子,也都是立了字据的。
可是立了字据也没有什么用。
后来谢氏拖着不给徐琳琅还银子,还一脸嘲讽的对徐琳琅说道:我是你母亲,你是我女儿,这天下竟然有女儿问母亲要债的道理,我竟然养出了个如此不孝的东西。
有“孝”这一个字压着,别说是双倍了,徐琳琅连本银都讨不回来。
此时,徐琳琅面露不解:“府里有什么困难啊。”
谢氏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近日府里的花销大,银子有些周转不开。”
“哦。”徐琳琅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两个字:“不借。”
对,没有什么委婉的说辞,徐琳琅就是就要这般直接简单的拒绝。
谢氏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徐琳琅竟然没有找任何理由,而是直接便将她拒绝了。
谢氏惊异的看着徐琳琅:“你,你个不孝女,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魏国公府的,如今魏国公府有了急难,你竟然不想着出力……”
谢氏还欲在道德上鞭挞徐琳琅一番,却被徐琳琅打断了:“魏国公府家大业大,怎会周济不开,母亲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谢氏强忍着心头怒火,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么大一家子,处处都要用银子,自然也是有青黄不接的时候。”
徐琳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照母亲方才话里的意思,这魏国公府府内青黄不接,就等着我这五千两银子买米下锅了?”
谢氏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
徐琳琅一笑,却不谈这魏国公府缺银子的事情,转而说道:“除了父亲的俸禄,魏国公府还有诸多田地铺子,这些产业收上来的收成和租子可不少,虽然不至于富得流油,撑起魏国公府的花用却是毫不费力的。”
“如今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可见是母亲管家不力。”
“不如这样,母亲将这管中馈的事情交给我,我若是看着公中的银子确实不够了,那都不必母亲立借据,我自然会主动往里填银子。”
如果谢氏舍得放权,就算用五千两买这管中馈的活计,确也值得。
谢氏愣住了。
这中馈大权可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她母家谢府的命根子,她怎么可能给了徐琳琅。
徐琳琅又开口:“现在,应天府内好多府里都是嫡长女在打理中馈的活计,我们府这样做,也不为出格。”
谢氏没想到徐琳琅竟然还觊觎起了这管中馈的权利,当即脸色一凛:“你还是个黄毛丫头,怎么能管中馈。”
徐琳琅接着谢氏的话道:“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母亲怎么能指着我的银子养家。”
谢氏碰了一鼻子灰,终究是败下阵来,拂袖离了芷清苑
这死丫头,怎么就油盐不进呢,问她要银子不行,问她借银子也不行,当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不孝女。
对于徐琳琅,谢氏是狗啃刺猬,无从下手了。
同样对徐琳琅的银子魂牵梦萦的,还有谢氏的宝贝侄子谢长岭。
自接到徐锦芙的书信,谢长岭便开始担心起来,担心徐琳琅挥霍无度,没等他沾上这些东西就挥霍掉不少。
谢长岭想到了和谢氏一样的法子:他出面向徐琳琅把这几千两银子“借”过来,这银子虽说是借,可等到徐琳琅嫁过来,这银子可不是自然而然的不用还了吗。
谢长岭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立马行动起来,备了马车,去了魏国公府。
谢长岭去了芷清苑,照例吃了闭门羹。
看守芷清苑的小丫头对谢长岭说:“大小姐说了,她与谢公子并无血亲,私下见面,于礼不合。”
谢长岭正绞尽脑汁地想别的见徐琳琅的办法,看守芷清苑的
小丫头又开了口:“不过我家小姐还说了,若是谢公子与小姐有事相商,不如去锦芙小姐的汀兰苑,有锦芙小姐在场,谢公子和我家小姐见面,也不至于让人说了闲话。”
谢长岭当即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当即忙不迭地应下了:“那我便去锦芙的汀兰苑等她,你给你家小姐知会一声,让她快快前来。”
谢长岭进了汀兰苑的时候。徐锦芙正在屋里翻着书本。
这些时日,徐锦芙用功了不少,她可不能再考末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