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雏耳
“夜莺,将她捆好送到后柴房去,让她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是什么。”
不顾彩月的哀嚎,沈姝颜回了屋子。
夜莺将她双手双脚捆住,提着衣服拖出院子。
沈卿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守门的家丁被捆了丢在后柴房,夜莺将人也准备带过去。
走到半路瞧见林珩止一行人,她脚步微顿,想起沈姝颜给自己安排的身份,站在一旁给沈睿行礼:“五公子。”
瞧见地上的丫鬟,沈睿皱眉:“这是六妹妹院子里的丫鬟吧,怎么了?”
“犯了点事儿,姑娘叫把人先带去后柴房。”夜莺一板一眼,林珩止多看了她几次。
沈睿嘀咕:“六妹妹这出去一趟,倒是手段狠了不少。”
说罢还似是而非的瞧了林珩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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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被于大夫人得知。
起因是夜莺许是将彩月的胳膊掰的狠了,虽被堵住了嘴,可彩月仍旧硬生生的干嚎了一夜。
次日清晨被外院的丫鬟禀明了管事,管事觉得事中有蹊跷,也不敢耽搁只好极快的去禀明了于大夫人。
这两个人云妈妈自然是认识的,于大夫人亲自去两个院子跑了一趟,却是无人。
眼下沈卿与沈姝颜正在后花园的偏门,连饭都没用便过来候着。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沈卿听见她的咳嗽声,稍微缓和了语气,回头看向沈姝颜:“最近天气多变,注意身子。”
“这事情,你预备如何?”沈卿盯着偏门旁蠢蠢欲动的夜莺,沉声道。
沈姝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哥哥,我可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可是沈家不能。”
这话沈卿一开始没听明白,直到回味半晌,他才明了是何意。
日头升起,偏门外传来脚步声。
只听外头的汉子吹了声口哨,夜莺回头看她,沈姝颜给了个眼神,她伸手将偏门打开。
一行人退到一边站着,看不见汉子的脸,只看见那男人刚伸出手,夜莺速度极快的将他的手腕一把扣住往前一拉,那汉子摔了个狗吃屎,正要反抗起来时,夜莺收回胳膊狠狠一手肘捅在他后背。汉子不受力往前栽去,几个家丁上前帮忙将他绑起来,夜莺转身回去锁上偏门,跟着回了沈卿院子。
三人被押到庭院里,沈姝颜跟在沈卿后头进去。
这回对方是看准了沈家的名声来的,想要给沈家致命一击,毕竟眼下两个儿子里沈卿才是那个正在往上爬的人,沈卿若是传出不好的事情,那么沈府也要完。
汉子被丢在地上,见他不停挣扎,夜莺上去狠狠一脚,踹中他膝头,霎时间疼的安静下来。
夜莺下手狠,又是个外人面前话不多的人,院子里与她不相熟的几个眼下瞧见她有些发怵。
沈卿坐下,盯着满头大汗的汉子,冷着声音问:“何人指使你?”
汉子别开脸不去看他,梗着脖子丝毫不肯松口。
沈姝颜笑容清浅,“这位大哥如此倔强不愿说,我想着大抵是不够疼吧?”
“夜莺。”沈姝颜略一抬手,“给这位大哥松松筋骨。”
汉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方才只那几下,他便疼的要命。
咬着牙齿忍不住退缩,瞧见夜莺俯身掀起与她气质丝毫不符的裙摆,从鞋口抽出一把匕首,褪了鞘,刀锋上冷然的光晃花他的眼。
夜莺低下头看他,忽然凑过去狠狠一刀,匕首插在他内/侧腿边。
他浑身发抖,院门口忽然出现惊呼声,几人看过去,只见于大夫人心有余悸的盯着夜莺那把匕首。
沈姝颜抿唇忍不住笑了,汉子神志崩溃:“我说……我说,女侠饶了我,求求女侠饶了我……”
夜莺收回匕首,退回沈姝颜身后,用帕子认真地擦净刀锋继而放回原来的位置,抬起头对上于大夫人畏惧的神情咧嘴一笑,她急忙移开视线。
沈卿倒是沉着许多,见他松口,问:“说!”
“是靖王妃。”
沈姝颜唇畔的笑意微微收回,这个许照年真是阴魂不散。
于大夫人被云妈妈扶着来了庭院内,刚坐稳便听见沈卿冷着脸问:“她想做什么?”
“想毁了你的名声,连带着拖沈家下水,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话还没说完,沈卿已然没了耐心再接着听下去。
方才沈姝颜已经与他说了这件事情,至于为何还要再开口询问,不过是想要再次确定。
如今林家站队长孙璟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再者林珩止与沈睿来往密切,沈家立场如何一目了然。
许照年嫁入靖王府,想要拉沈家下马帮长孙灏也必然。
可她到底是打错了主意,如今沈家圣眷正浓,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纵使沈姝颜,也能看出她不是个善茬。
沈卿一抬手,一旁守着的家丁上前将三人捆住尽数带下去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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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日,晋国公主亓钰抵达京城,一道前来的还有晋国太子亓应。
正巧车马队伍经过沈府大门,沈珍珠甚是好奇,带着沈姝颜站在府门边看了几眼。
晋国太子一袭蓝色窄口长袍,面容英挺,他身侧跟着的盛装女子便是晋国公主亓钰,正红纱裙加身,头上只簪了一朵绢花,眉眼间英气十足。
沈姝颜对这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印象,毕竟上一世晋国从未有什么和亲公主。
亓钰的到来,沈姝颜不知道是敌是友。
八月十五中秋盛宴,皇后给重臣家眷皆递了帖子。
清晨出发,晃晃悠悠过了一个时辰才到华清殿,她们到的早,来人甚少,沈姝颜与沈珍珠相携去了凉亭。
宴席午后才开始,沈珍珠方才马车坐的晕晕乎乎,眼下她浑身难受。
刚碰上石凳便坐着不肯起身了,沈姝颜此处打量着,瞧见不远处江幼瑶与顾文娴缓缓走过来。
想起与沈卿那夜的对话,她多少起了恻隐之心。
比起自己与林珩止,沈卿与江幼瑶之间明显是有感情的,至于为何脑成这般模样,她不知晓。
但若是还有挽回的余地,沈姝颜愿意帮一帮沈卿。
不动声色的观望着那两个人,见她们坐在池边的小桌旁,沈姝颜单手支着下巴,心里暗自盘算着。
坐了没一会儿,来了丫鬟将顾文娴唤走,她脚步急促,似乎遇上了事情。
此刻江幼瑶一人独坐,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回头看了眼夜莺,只一个眼神,夜莺便能明白她的意思,低下头四处张望一遍道:“姑娘,你的玉佩怎的不见了?”
沈姝颜垂眸,上下打量惊呼:“呀,真是。”
沈珍珠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急忙坐起身子:“是不是掉路上了,我陪你回去找找吧。”
“算了,夜莺陪我去吧。”沈姝颜给她斟满茶,轻声道:“你先好好歇歇,我待会儿来找你。”
起身带着夜莺往江幼瑶那边的小路而去,沈珍珠见她走错方向,急忙开口道:“小六,你走错了。”
“我知道的四姐姐,我从这边走一圈看看。”沈姝颜回头,对着她笑了笑。
走远后夜莺低声问:“姑娘,你玉佩呢?”
“我今日便没戴玉佩。”沈姝颜微微抿唇,侧眸瞧她。
今日人多口杂,况且宫宴在华清殿举行,她将那玉佩待着岂不是晃眼得很。临走前她将玉佩摘下交给如绘,特意没有戴上。
慢悠悠的到了石桌边,沈姝颜浅笑着行礼:“江姑娘。”
江幼瑶唇色泛白,整个人隐隐泛着病态感,她莞尔一笑:“沈姑娘?”
“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姝颜对林珩止以外的人从不是一个会退缩的,就像眼下在她看来,江幼瑶与她打了招呼便是愿意与她交谈,所以她可以更进一步。
两人绕过石子路走到隐蔽些的位置,夜莺与江幼瑶的丫鬟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江幼瑶神色温和,侧眸看她一眼,笑着道:“沈姑娘有话说?”
“五月初,大夫人为哥哥相看了门婚事。”沈姝颜也不拐弯抹角。
江幼瑶面色微变,唇畔的笑容隐隐有些挂不住,“姑娘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只可惜,哥哥风尘仆仆休假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回绝了这门婚事,且告知大夫人终身不娶。”沈姝颜脚底硌着石子,疼得她脑子清醒:“江姑娘便是哥哥的心上人,姑娘可知?”
“不知。”江幼瑶敛起笑意,眼角耷拉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沈姝颜抿唇,低头盯着脚尖蹭蹭石子地,闷着声音开口道:“四姐姐曾经告诉过我,江公子大婚那日,你与哥哥曾交谈过,被她撞见你满面是泪的模样。”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立场说这些话,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七尺男儿为了女人红眼的模样。哥哥那夜只为你的名字便红了眼眶,当时我就在想,他是得有多喜欢你啊。”沈姝颜轻声呢喃,江幼瑶诧异的看向她,只见沈姝颜神情恍惚,继而开口:“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若是浪费,当真可惜。”
这番话若从沈卿口中说出来,江幼瑶大抵不会感到诧异,可偏生眼前这个,是比她还要小上一岁的沈姝颜,分明不过十四,可字里行间的语气却像是已然走完这一生酸甜苦辣一般才有的感慨。
江幼瑶嘴里发苦,低声问:“是他叫你来劝我的吗?”
不知为何,沈姝颜从她眼中看到不舍,摇摇头,“没有,他叫我别来打扰你。”
这违心之话说出口,沈姝颜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江幼瑶眼眶泛红,哽着声音低语:“他还记得,他竟当真记得。”
她情绪起伏过大,狼狈的侧身用帕子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沈姝颜被吓到,急忙上前一步轻抚着她瘦弱的脊背。指下的触感叫她震撼,分明上一回见到她时,侧脸弧度圆润,瞧着便是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
可此刻,沈姝颜轻轻收拢了手指。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沈姝颜抿唇低声问:“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幼瑶怔住,“你……”
“因为你生病了,所以才不与哥哥在一起,上次是因为你与他说你们之间不可能,叫他别再来打扰你。”沈姝颜将今生前世所有的线索全部融在一起,她眼睛有点酸,喃喃唤她:“江幼瑶……”
“别告诉他。”
江幼瑶扶住沈姝颜的胳膊,祈求道:“我怎么……怎么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成鳏夫啊。”
这句话直至击中沈姝颜心口,她瞳孔微缩,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临走前江幼瑶多番拜托,沈姝颜心口发沉,应下这件事情。
盛宴将要开始,沈姝颜与林珩止是在门口遇上的。
他似乎专门是在等人,站在华清殿偏门旁的一棵树下静静立着。
沈珍珠瞧见这一幕,笑嘻嘻的与沈姝颜打过招呼后先带着丫鬟进了殿内,想着这几日旬阳王发生的事情,沈姝颜本也打算找个时间见见他,正巧这会儿遇见,思量着过去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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