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鹤三金
不凑合,真的,一点也不凑合。
毕竟……从来,从来没有人给他叠被铺床过。
作者有话要说: 岑歌:正常郊游操作,坐下。
第28章 松鼠:吱吱吱?
说来,出秘境之后,她把灵石存到门派里,空出来的储物袋,应该可以把她的整个房间装进去。
方便是很方便,唯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资源打劫党。
眼下她倒不用担心,境界因为先前灵力耗空,跌到筑基第七层,在秘境里却已经算是顶尖,也不单独行动,不怎么怕打劫党。
岑歌说着想着,床就铺好了。
她起身让开,让岭南过来。
可黑袍男子仿佛浸入黑暗中似的,半晌没有动作,只坐在原地,眼睛不住瞥向显得有些过分暖和舒适的床铺。
“我们约好轮守的,”他的脸在蓝色光芒的照射下有些黑,“你到时候也躺这里?”
岑歌很无所谓:“是啊。”
岭南纠结了一阵,最终没有说出要间接同睡一榻的事实。
他又想起白天吐血染湿衣襟的事,还有先前和深海章鱼对战时的满身狼狈。
虽然修真者身不染尘埃,他的漆黑衣袍也是机缘得来,不染尘垢。
但还是会让人介怀吧……
“我要换衣服,你……能转过头去吗?”他闷闷说着。
岭南在私下里是个害羞甚至有些腼腆的男孩,岑歌渐渐习惯,依言也不调侃他,转头面壁。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在空荡的石洞密道中传荡着。
已经困到睡过去的松鼠听着仿佛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更是舒服地在岑歌手心上瘫成一滩毛茸茸的饼。
片刻后,一个闷闷的声音道:“好了……”
岑歌回头,只见他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近乎羞怯的眼睛。眼见她的目光投射过来,连忙闭上眼。
岑歌哭笑不得,把松鼠毛饼小心放到枕旁后,熄灭了灵石燃烧的火焰。
四周重归黑暗,铺天盖地。
她想着岭南入洞口时扔的灵石,依葫芦画瓢也摆了数十颗灵石,让她自己的周围不至于黑漆一片。
重获光明后,她流转体内灵力,祛除身体的困意。
至于精神上的困倦感……她当了许多年熬夜的现代人,眼下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为了消磨时光,她准备拿出草药大集看。
书和玉牌都被她归为杂物,放在储物袋里。她拿书的时候,发觉联系赤炎峰师兄的玉牌在闪烁发热。
这是师兄呼叫过她的意思。
岑歌拿出玉牌,点了一下接收通话。对面并没有收到。她就点了两下,打算留言。
可她余光瞥见眉眼安详,像小孩一样乖巧睡过去的岭南,忽然担心说话声会吵醒他。
于是,下意识的,多按了一下。
——寻找对方位置。
玉牌复归古朴,亮着盈盈的光。
绿色的点在玉牌中心亮起。代表她在的位置。
红色的点在玉牌边缘亮起,殷红如珠,稳稳嵌刻。代表赤炎峰师兄的位置。
岑歌:“……”
进密道就能重新定位了?
玉牌对面隐约响起了声音,似乎是有人拿起玉牌。
岑歌迅速切断玉牌之间的灵力联系,把玉牌扔进储物袋里。
既然进了密道就能重新定位,那就不急着联络了。
先让岭南睡个觉吧。
稳中带皮的岑歌就如此愉快地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赤炎峰师兄:喵喵喵?
第29章 赤炎峰师兄:我就路过,路过。
垫着岑歌的床垫,盖着她的被子,枕头上呼着一只松鼠肉垫,她坐在不远处。
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气息,从鼻翼绵延全身,岭南浑身紧绷,不敢动弹。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思维只涣散了一息,下一瞬,累月累年没有睡过的睡袍男孩就陷入昏睡中。
“……”
“吱吱吱!”
“嘘!别把人吵醒——”
“……”
他重新睡去,并没有意识到,他约定的一个时辰,似乎有些过于漫长。
直到一阵带着怨气的沉重脚步声渐渐走近,陌生气息随着步伐而至,他才因本能的警觉而惊醒。
橙红衣袍,同门师兄。
“你好啊,岭南师弟。”赤炎峰的师兄朝他咧嘴呲笑,灿白的牙齿在明亮的橙白火光下折射光芒——仿佛一点都不怕他。
茫然的岭南抱着被子:“……”
岑歌看着他一副小媳妇被人撞破睡颜的样子,没忍住,极其恶趣味地扭头闷笑。
笑完,她还是很好心地拉着赤炎峰师兄转头,不看岭南换睡袍。
岭南当年在试炼比斗上鲜血披身,一战成名,赤炎峰师兄也只是见他的乖巧样子鬼迷心窍打个招呼。
回过神时魂都要吓飞,岑歌要他转身背对岭南大佬,就老老实实转身,连耳朵都捂住。
等岭南弱弱说一声“好了”,两人转头后,赤炎峰师兄才震惊地发现,岭南居然还是有生活的。
被子床垫都叠得整整齐齐,软绵绵的被子上头还呼呼着一滩毛茸茸的肉垫。
下一刻,他看到岑歌小师妹十分自如地把松鼠捧起来,像放孩子一样放到黑袍少年的手上。
接着把被子床垫和枕头都收进储物袋,把竹席一卷,也塞了进去。
石道霎时只剩空荡荡一片,仿佛从来没有人暖和舒适地躺在路旁睡一觉。
被包含寒意的声音吓醒的松鼠蹭了蹭手心上微薄的暖意,愉悦地和黑袍少年说早安:“吱吱吱!!”
岭南垂眼微笑,伸出食指小心地挠松鼠的下巴。松鼠顿时长“吱——”一声,躺倒在逐渐转温的手中。
赤炎峰师兄一瞬间面色古怪,心有错觉——
该不会岭南本质只是个小少年吧?
黑袍少年安抚完松鼠,在火光中朝他冷冷一瞥,眸中只剩冷意,“你怎么在这?”
吓得差点当场跪下的赤炎峰师兄:“……”
对不起,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
松鼠指了前路,三人一鼠继续往密道深处去。
赤炎峰师兄朝岭南磕磕巴巴地解释他找过来(把岭南吵醒)的原因。
原来,之前岑歌打开玉牌的定位效用后,虽然提前关闭,但赤炎峰师兄还是看到了定位的位置。
他担心岑歌遭逢意外,于是记住位置,一点一点在密道里摸索。
居然真就找到师弟师妹。
密道里没有黑天白夜,师兄已经分不出时间变化,他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
岑歌从袖中拿出一天响一次、提醒自己吃清心丸的闹铃,回忆了一下,“第三天中午了。”
距离他们进密道,已经是第三天。第一天在寻路,走到晚上,岭南休憩,睡了一整天有余。到了第三天,师兄找了过来。
师兄居然就这么找了一天半,岑歌感慨着,便也不怪他找过来吵醒岭南了。
说来,岭南是多久没休息了?居然能睡一整天……
偏偏岭南毫无自知,嫌弃地瞥了师兄一眼:“你能这么摸索着找到我们,稍微换个思维,你都能走出秘境了。”
师兄瑟瑟发抖不敢反驳,“对不起,把在睡觉的你吵醒了。”
岭南沉默了很久,忽然说了一句哲学意味很浓的话:“在黑暗的地方无望等待是很辛苦的事,你既然找过来了,那就这样吧。”
因为一时兴起打招呼,师兄已经无比后悔,现在更是不敢多问什么是黑暗,只能举着驱散黑暗的火把,当个工具人,几乎连自己找他们的目的都忘了。
岑歌理解赤炎峰师兄的应激反应。
岭南在千山宗里的日子,因为升级流小说的打脸模板,他很难有平等的朋友。他的日常都是困难模式。
但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又不是作者。
之后的一段路有些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赤炎峰师兄:沉默是我最好的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