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鹤三金
.
岑歌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写好信,从储物袋里翻出大师兄送的纸鸽子,把信塞到里头去。
她刚想点启动,就觉得没给大师兄写信不太好。又花半刻钟涂了一封信,一起塞到纸鸽子里,让鸽子飞出去。
鸽子上按着千山宗的戳,也有防护诀,不用怕鸽子在半路失踪。
把纸鸽子送到天上之后,岑歌去找蕴悯,准备商量下离开的事。
可四处找都找不到他。孟府内外都找不到。想问谦渊,看见屋里还有程月在,她粗糙问一句,得到“不知道”的回答,也无法追问。
岑歌几乎想直接御剑自己离开,但不告而别终究不太好。
于是,这天下午,岑歌给自己找事情做,出去兜兜风。
太京毕竟是新迁的都城,许多地方都挺潦草,有着混乱压抑的感觉。人气终究是足的,也有些杂耍演戏。
一些杂耍的人是有炼气一层的,杂耍便很好玩,眼花缭乱的,配合他们说出来热场的话,也很有意思。
岑歌看了一下午,又觉得好玩,又觉得这些感觉和她一点关联都没有。她挥挥手就能让杂耍的人费半天力才能烧红起来的铁片变得浑身赤红。
……是有些怪没意思的。
游游荡荡到了傍晚,寻了间专用灵物烹饪的酒楼吃饭,用三枚金丹期的增灵丹换了一桌吃食。
岑歌吃了两口,觉得好吃,看着又吃不完,索性让人打包收起来,送到孟府上吃。
酒楼的人原本是笑着答应的,听到孟府两个字,神情才变了。
“姑娘是南区孟府的人?”
“借住的,”岑歌在撇清关系后问道,“孟府怎么了?”
酒楼的店小二“嗨呀”了声:“孟府前两天又死了个姨娘,我们暗地里都说孟府风水不好!”
店小二又神神秘秘道,“我瞧姑娘身上也是有底蕴的,何必在那地方住着?我们楼上可也有上房,您那样的增灵丹,一个月一枚就可以了!”
岑歌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又?”
店小二道:“可不是?孟府的姨娘日子说好是好,吃香喝辣的,但说谁愿意去,也是没有的。十天半个月就会悄无声息的从后门抬尸体出去,当谁不知道呢?”
岑歌听着,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点了一下头,就回孟府里去。
刚回孟府,就迎面撞上程月。她正要打招呼,推荐两道酒楼的菜点。
就听得程月焦急的拽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岑歌,你有没有什么救人的丹药?孟大人失足掉进池塘里,已经没气了!”
第73章 死亡率有点高
岑歌到达现场的时候,孟老爷已经回天乏术。
于姨娘是于夫人的庶妹,主持着大局,请人去报官,又要自己的手下把大家都看好。
她自己,则款款朝岑歌他们走来,招待茶点,体贴用心。
楚娇娇轻佻的笑睨了她一眼,她也不恼,只小声笑道:“这回也不关我的事。”
岑歌听着,就当没听见一样。
孟府这个地儿一直死人,终于死到了孟府主人头上,也算不得出奇。
就是不知道,这回背黑锅的人是谁。
城尹很快就来了,瘪着肚子黑着脸,又不好不管,
府役检查了一番,又筛排了众人的活动,很快的——
一个萧婳的侍女梗着脖子,说是她把孟老爷推下去的。
理由和过程也都很详尽。
理由是觉得孟老爷对萧婳不好,如果不是岑真人在萧婳怕是就会被冤死。
过程也简单,引诱孟老爷寻刺激,等他单独到池塘边上后推下去,按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喘息。
就这样,孟老爷也被溺死了。
城尹听完后,刚要开口,门口就传来通报:“戏公子来了。”
城尹忙笑眯眯的起身去迎他,态度介于长辈与从属之间的微妙关系。
戏无衡长身鹤立,五官棱角利落分明,神态矜贵。
见到岑歌时,微微一愣,弯一弯嘴角,就将视线移回城尹那头。
十分寡淡又寻常的打招呼。
岑歌悄悄松一口气,有种释然。
昨晚月光下的无言远眺,怕也只是她的错觉。
挺好,谁也不耽误谁。
戏无衡在和城尹说话:“家主问你城里的案卷处理完了没,说想请你过去喝两口酒。”
城尹展颜笑道:“还没呢,”他朝萧婳的侍女一指,“我觉得她不对劲,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还请你帮忙看看。”
戏无衡轻笑一声:“我就是个剑修。”却也没拒绝,当真提了一把剑上前去。
剑是换了一把,莹蓝色的光芒冷艳了不少。
岑歌瞧着,其中颇有几分光污染的感觉。
戏无衡上前去,磨出薄茧、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下侍女的头。
一股蓝光注入侍女的灵台。
在场的人都很安静。
楚娇娇抓住了谦渊的手。谦渊回握。
程月冷淡的看了一眼。
没有过太久,戏无衡就道:“她那时候没有被控制。”
城尹似信非信的点头。
戏无衡悠悠说完话:“不过有被引导,她的恶念被放大了。”
他语气平和,因为有命案,所以并没有常有的戏谑与玩笑,“查一下这侍女身上的灵力波动,和在场的其他人的,对比一下,很快就能出结果。”
见着侍女神色怔然,戏无衡眉眼一松,又道:“心中有恶念是正常的,寻常情况下也都能压抑住,这个侍女没有大错处。去查首恶吧。”
城尹再无异议,连忙点头:“好好!我这就来查!”
有修为的人也会做恶,因为灵力隐秘,因此很难查处。
后来,有人发现,被修士所害、所控制的人,身上会有修士的灵力波动。就有有志之士做出探测法宝,用来记录并对比灵力波动,从而查出真凶。
法宝,城尹身上也有带着。他随即就命府役来查。
包括岑歌一行人,孟府上下所有人的灵力,都查了一遍。
很快,府役汇报了结果:“于姨娘的灵力波动,与侍女的相符。”
于姨娘本来是来看热闹的,没成想祸到己身。她不由得失声尖叫:“怎么可能是我?!”
城尹看着她的态度,有些疑惑的看向戏无衡。
戏无衡也摇摇头:“再查吧。”
他的视线朝岑歌这边瞥来,和岑歌对视了一眼。
“一定有被忽略的地方,例如有什么特殊的灵力波动……”戏无衡又说。
城尹叹气挥手,疑案就是这么麻烦,“明天再说,先把于氏收押了吧。”
城尹道:“好。”
岑歌朝戏无衡点点头,扭头看向和谦渊双手合十的楚娇娇,笑意温和又浅淡:“我从酒楼带了些吃的,一起吃吧?”
楚娇娇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白吃你的?”又看了眼程月,“不叫上月月小妹妹?”
岑歌道:“没事,你下回请回来就好。”又和谦渊说:“麻烦大师去寻蕴悯了,一天没找到他,有些担心。”
谦渊说来还是蕴悯的师弟,听着的确担心,和楚娇娇说了些“晚上再和你讲佛经”之类的话,就起身去了。
楚娇娇没了依仗,程月和岑歌又都没有搭三人吃席的茬,她一时便寻不到理由拒绝,岑歌的单独邀请。
“好。”
.
鸿门宴。
黄烛烧的很高,烛烟是清甜的香味。
孟府里有许多暗地里的肮脏事,可面上的生活还是挺纸醉金迷的。
菜点让侍从摆好。
菜盘是用暖玉做的,能保菜品温而不凉。不过毕竟放久了,有些菜品式样有点塌。
楚娇娇没有举筷,岑歌也没有。
岑歌直接说事:“之前没在意,不过今天忽然在意了起来。”
楚娇娇沉默的看着她,不答话。
岑歌笑了笑,笑意凉薄。
一瞬间,有点蕴悯笑起来那味了。
“蕴悯和我一样是金丹初期,谦渊是筑基后期,程月是筑基一阶……”
楚娇娇的目光霎时锐利了起来。
岑歌悠悠道完:“我之前没留心,不过今天倒是好奇起来了,你是什么灵根,又是什么修为?”
“特殊的灵根,对灵力探测能产生影响……其实也就那么几种,挺好猜的。”
佛子不用在意灵根,他们修佛心。
程月是金木水火四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