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黑色
刚开始的惊喜过后,胡曼曼又开始害怕起来。
难不成,沈纪堂连自己的行踪都一清二楚?
他这个男主,心思也太深沉了吧。
她到底是抱上大腿了,还是没抱上呢?
第23章 同席
是夜,沈纪堂时隔月余,再度跟沈云龙同席用餐。
胡曼曼在外厅候着,张妈也有些紧张,在她看来,只要是少帅和大帅在一起超过半小时,就等同于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胡曼曼却问了张妈那天少帅跟她一起去老北门路的事情。
张妈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少帅回府就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看着不太好。我吓死了,你告过假,哪儿知道你去了哪里。还是常云来说见着你和吴学文了,说你恐怕是被吴学文给拐到他家去。”
“我这才急了,少帅开车,我来带路。这才摸到老北门路上那老吴家。”
“你还没回绝吴学文?”
胡曼曼摇了摇头:“我回绝了。那张妈,少帅在哪里停过车?”
张妈想了想:“我不记得老吴家在老北门路哪里,下车问了好几次路,少帅就停在书局边上等了我一阵。”
原来如此,或许,他并不是心思深,只是巧合?
那他送这个给她做什么?
内厅里,气氛尴尬。
沈云龙这次没喝酒,只是在上首坐着,半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沈纪堂稍好些,一上菜,便是动筷子吃菜,只不过在尝试了几道菜之后,他就没再动筷子。
大太太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大太太招了招手,把张妈叫了进来,在张妈耳边悄悄交代了几句,张妈出外厅,又把胡曼曼招招手叫了过去。
胡曼曼依言而行,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尴尬的气氛依旧在内厅的餐桌上蔓延着,三个太太也是各执着筷子不说话,倒是二太太先开了口:“我听易颂莲说,那日的沙龙很不错,明儿她还打算送一箱子国外绝版的军书过来。”
二太太和易家交情不错,在她看来,易家也是诗书传家的好人家。
一听军书,沈云龙哼了一声,刚要拿酒杯的手,就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想说些什么。
大太太瞟了一眼,沈云龙没说话。
沈纪堂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二太太说的不错。
传菜的丫鬟把新上的菜给端了上来,这道菜和桌子上的菜有些不一样,还没放下,就已经传出了一股子诱人的香味来,一放下,菜色看着红红的,却闻不到浓油赤酱的咸香味儿。
大太太笑了:“大帅,尝尝这菜,是我另请高明做的。”
二太太三太太没动筷子,她们对这种比较朴实的农家菜,并不十分看得上眼,心中也诧异,吃惯了素斋的老大,怎么的就有心思去请这种肉菜的厨子。
香气扑鼻,热气散去,桌上的菜才展露出颜色,黄黄的栗子偎在嫩嫩的鸡肉边上,红油油的汤底,看着就勾人馋。
沈云龙正想喝酒,听了大太太话也不犹豫,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叫了声好:“属实好吃,你们也尝尝,快快。”
他觉得好的东西,必要叫人也道声好。
周围的人也都知道他的性子,二太太便先动了筷子,她夹了筷栗子,放进嘴里,说不出的香酥软糯,吸饱了鸡肉的汤汁和鲜香,在口中留香四溢。
她一向不爱吃这种红烧肉菜,哪儿知道这块小小的栗子竟也这样好吃。且,吃不出任何的酱油味,只有浓浓的肉香。
见二太太仿佛被镇住了,三太太也不信邪,尝了一小口。
她也没能说出话来。
“好吃吗?”大太太问。
“好吃。”两个太太连连点头。
沈云龙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我沈云龙说好,就是好。”
他终究还是把头撇了过去,看向了沈纪堂:“你怎么不吃?”
大太太哎了一声,叫住了沈云龙:“你这人,知道的是知道你关心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下命令。纪堂,别理他。”
她这么一说,沈纪堂撇了下嘴角,看了眼沈云龙。
沈云龙端着酒杯,眼神则瞟向了别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就是没看自己。
沈纪堂还是动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肉,送入嘴里,他微微挑了挑眉头:“这菜谁做的?”
大太太也不卖关子,又让张妈把胡曼曼叫了进来。
胡曼曼原是听张妈吩咐去厨房洗手随便做了道菜,大厨房只剩下一些栗子和鸡块,她想着栗子爆鸡倒是能快快出菜,就做了这么一道菜。
哪儿知道菜端过去没多久,又叫她进去了。
上次她进去就差点目睹沈纪堂父子两个吵起来,这次她又得去?
她一进去,便是死死地低着头,半点儿声都不肯出。大太太把她拉到了跟前儿,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瞧瞧,这丫头的手艺,比咱们重金聘来的名厨只好不差。”
“我这几日,也在寻着由头叫这丫头给我炖些补品甜汤呢。”
三太太想了想:“昨儿大姐送来给我们吃的翡翠绿玉汤,就是曼曼做的?”
“是呀,也不叫她太累。是她教着厨房做的。”
大太太说起胡曼曼的甜汤,也是连连点头,她口味淡,偏偏胡曼曼一连做了几次的甜汤,都不太甜,入喉爽利,对了她的胃口。
“确实好吃,式样也新鲜。”三太太点头,回想起那道翡翠绿玉汤的滋味,确实令人记忆犹新。
“是吧?”大太太让胡曼曼在边上站着,“大帅,纪堂,你们不都喜欢这丫头做的栗子烧鸡么,父子俩嘛,口味一样,心底想的也不会有左。”
“这几日大帅在家,就让这丫头掌勺,咱们晚间就一处吃。”
三太太转了转眼珠子,大约也明白大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了起来:“成,那咱几个也跟着享口福了。”
沈纪堂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些什么,沈云龙看到了胡曼曼,乐了,一拍桌子:“哦,就是那天那个直心眼子的丫头。中,就这么办了。”
他自来待人接物都是凭眼缘,那天胡曼曼站着说不出话来,没回护沈纪堂就等于给了大帅他一个面子,自然看胡曼曼十分顺眼。
大太太也轻声细语:“曼曼,不必亲自动手,只教教厨房这些人,咱们也换换口味,你可愿意?”
给沈纪堂一个人也是做,这么一大群人,也一样吧?
胡曼曼哪里敢说不愿意,她就先点了头。
这顿饭,吃的沈云龙十分畅快,他又多喝了不少酒,胡天胡地吹起了当年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事儿,这事,沈纪堂听过不少遍了。
他站起来时,有些站不稳,撑了一把桌子,恰巧撞到了胡曼曼的肩膀,胡曼曼吓得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没事,没事儿,我还好,没醉。”沈云龙一个劲地眯眼睛往前看,约莫是想看看刚刚撞了谁。
沈纪堂猛地站起来,沈云龙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劲道十分大,把沈纪堂给压了回去,沈纪堂顺着这股子劲,撑在了桌子上,顺势便抓了他的手,直接扭了过来。
沈云龙怒了:“这小子,胆子大了,敢跟老子较劲。有本事打一架。”
他醉醺醺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像是在说醉话。
胡曼曼看得真切,沈纪堂根本就没松开沈云龙的那只手,仍是扭着他的手腕。
“好啊。”沈纪堂应了。
沈云龙啪地一拍桌子:“成!打!拳头……拳头讲话,有种的跟上来。”
他摇摇晃晃往脱了军服,往后山走去,沈纪堂扫了一眼
二太太急得要命:“大姐,你也不劝劝,大帅都醉成这样了。”
三太太也有点怕:“对呀,大姐,要不咱们跟过去瞧瞧?”
太太倒是微笑了一下:“看什么,他们爷俩自有办法,总不会手足相残。放心。”
她定定心心坐了回去,神色比之前又轻快了许多,叫张妈拿了一壶黄酒过来:“你们也别担心,一起来吃点酒热热身子。”
两位太太有些疑心,但也不能违抗大姐,就坐下来,陪着大太太喝起酒来,大太太今夜兴致不错,还真喝了有小一壶,把两个姨太太都看愣了,还不时地招呼着胡曼曼,问她做这道栗子烧鸡的秘方是什么。
胡曼曼解释着:“大太太,没用酱油,怕抢了栗子的香甜味,就炒了糖色。”
她一边说,心思却飞到了外头,还真想知道沈纪堂和沈云龙去了哪,真打起来了?
但她哪儿敢出去瞧,满院子的下人都被大太太约束着不能出去,且天色已然黑了,哪怕是出去了,也得打着灯才能见着。
越是瞧不见,不知道,胡曼曼就越想知道,收拾完一进大厨房,张妈就凑了上来,瞪着眼睛:“大帅和少帅真打架去了?”
胡曼曼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张妈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念叨:“这父子俩,我也觉得早晚得打上一架才好,大帅这样的率性,少帅却淡淡的,啧啧。”
她又说胡曼曼:“还是你运气好,两次都被你撞见。”
胡曼曼又好笑又好气,她怎么就是运气好了,是运气太差了,每次都在凑在跟前,却没一件好事。
少帅没回来,她也不敢休息,不过她的房间就在边上,只要少帅进书房或上三楼,发出动静,她就能知道,胡曼曼把窗户和门都虚掩着。
直到夜半,才听到沈纪堂穿着军靴走来时,那熟悉的脚步声。
她赶忙拿着那条银链子走出来。
这东西她不敢带,拿着又心慌,日后若是女主出现了,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她一走出,恰巧碰上沈纪堂从不远处走来。
他浑身冒着热气,扣子解开了一般,露着大半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月下闪着汗水的光芒。
若不是手上的银链子里有香味传来,她只怕一下就得软了。
“少,少帅。”她声音也变了不少,又软又娇,有些沙哑。
太,太强烈了,她把链子捏地近了些,这样香味冲到鼻子里,就好受些。
这时候再捏着银链子,却怎么也还不回去了。
还怎么还呢,对着他,用得上啊……
沈纪堂目光也投到了她手心里捏着的银链子上,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见她还是紧紧地将链子组攥在了手心里,他轻勾了下唇:“你很喜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