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第526章

作者:南极蓝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这都不用小暖解释,小草就解答了,“如果让吴夜长把咱们招出来,就是管家和玄耑大哥没办好差事。姐姐刚才说了,没办好差事的人就该罚该改,罚了还是办不好的,就该腾出位子让能者居之。”

  小暖拉过妹妹狠狠地吧唧了一口,“我的小草越来越聪明了!”

  被姐姐表扬了的小草,立刻咧开小嘴儿,笑成了小傻子,“姐姐,等我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就该当家了吧?”

  “到时候要看你有没有当家的本事,如果有,这个家就让你当,我和娘都歇着。”小暖说完,打了个哈欠。

  秦氏心疼闺女赶了两天的路,才回来还没歇息就替自己收拾烂摊子,连忙问道,“小暖晌午饭吃了没?”

  “在车上吃了三个包子,有这么大。”小暖伸出两只手比划着,“现在肚子饱饱的。”

  秦氏理了理闺女耳朵边长长了的头发,轻声道,“嗯,吃饱了就睡会儿,有啥事儿睡醒了再说。”

  “好……”小暖跟着娘亲回了里屋,一头栽在炕上,“娘也一起睡。”

  小草爬上炕,跟姐姐滚在一起,“小草也一起睡。”

  “好,一起睡。”秦氏低声应了,抬手帮闺女更衣,“脱了褂子睡,别热着。”

  小暖乖乖起了把外裳脱了,只剩里衣躺在娘亲身边,一会儿就着了。小草躺在姐姐身边,左手一下一下地捏着大黄的爪子,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大黄打了个哈欠,也不抽回爪子,脑袋压在腿上望着不睡的秦氏。

  秦氏侧身看着两个闺女,眼里尽是温柔。

  和风和细雨端着两盆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炕边上化成水的冰盆端了出去;大黄跳下去,挨着冰盆舒服地躺下,搂着它地胖兔子也睡了。

  翠巧喂完孩子到主院时,听说姑娘们都在休息,便悄悄退到门外;镇清寺的度通听说小暖回来了,装了一篮子喷香的馒头过来,想跟小暖当面道谢,也被玄舞拦在了外院。

  县城后衙,听说文昌郡主回乡的师爷急匆匆给他家老爷报信。正手握诗卷品读的卢奇渊慢条斯理地道,“郡主回归又怎样,本官莫非还要夹到欢迎不成?”

  “我的大人呦!”师爷急得额头冒汗,今天大人在堂上那样处置案情,陈小暖定然是不满的,她可不像秦安人那般好惹啊!

  卢奇渊脸色一沉,“本官怀揣为百姓办事的赤诚之心,肝胆可照冰雪,便是陈小暖有晟王撑腰,又能奈我何?”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师爷却觉得心里不安,“大人,文昌郡主一定不会吃下这个闷亏,会想法子找补回来的。”

  卢奇渊一脸正气,大义凛然道,“让她去,本官治下,便是皇子也同于庶民,若她做得出格了,本官绝不容她。”

  得,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不识趣了。再从卢大人家的大公子中了状元后,大人的底气越发足了。师爷静静退出去,不再打扰卢奇渊读书。

  待他走后,卢奇渊看了两页书,便又拿起长子卢林平自京中写回的书信,蹙起眉头。

  林平中了状元,比他的二甲第八名好上许多,儿子可以以此荣耀无比的身份入仕,起步就该比他高,林家光宗耀祖的机会,终于来了!卢奇渊欢心的同时,也发愁儿子该以何官职入仕。

  因为儿子不愿娶程无介的女儿,在京城便谋不到好差事了。若是他强留在京城,最好也只能出任翰林院修撰。翰林院中最受圣上器重的是正当年的卢正岐,林平进去了,想压过卢正岐熬出头难比登天。

  该怎么办呢?卢奇渊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工整的名讳。然后他的笔,在晟王和右相的姓名下,一次次移动。

  就在他为儿子的将来发愁时,额头顶着青包的吴夜长得了个大消息:县城的大粮店高价收新谷,说是他们得了一笔大买卖,要在三天内凑齐三船新谷,运往京城。

  济县稻米声名远播,这定是哪个大户人家想囤粮了!正愁地里的棉花糟蹋了后今秋恐怕无收成的吴夜长,立刻打起了这次快钱的主意。

  这事儿,他以前也常做,轻车熟路的。

第一零五六章 气绿了的卢奇渊

  人一旦误入歧途后,很难再回归正途。

  这不止是因为旁人的歧视,还因为歧途来钱快,做成一笔,就能保很长时间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他们明白这样干不对,但改邪归正时,再也不甘心付出那份辛劳了,就算一时能忍住,但一遇到挫折,就会重入邪道。

  吴夜长,就是这样的人。

  他带着人、棉花籽和钱财从第二庄出来时,的确是下决心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到了新村落户后,他不惹事不冒头,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的田过了小半年踏实日子。但谁成想,他带着家人辛苦伺候了几个月的棉花,扎眼之间就完了!

  他觉得老天不公,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愤愤不平之下,吴夜长又走上了偷盗的老路我好不了,你们谁都别想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他一块搬出来的这些人,大都抱着类似的念头。所以当吴夜长提出偷稻谷换钱时,众人一拍即合。

  “粮行这次要的是上好的稻米,咱们偷在青鱼湖边弄,那边水好、稻穗沉。”有人提议道。

  吴夜长也是这么想的,“粮行的人不好糊弄,人家拿手一捻,就知道稻米好不好,咱只能去青鱼湖附近弄。这次的活来得及,咱说干就干。今天后晌分拨踩点儿,记住:大户人家的田不能碰,专挑没门没靠的小户的。明天晚上就动手,带好镰刀、麻袋和药狗的毒馒头,咱只要稻穗,一人弄两麻袋,走老路交货换钱。”

  第二庄的老东家吴家以前是开粮铺的,所以济县的粮行路子吴夜长很熟,他当管事时,没少偷主家田里和仓里的粮食换钱。

  这十几个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挑中了一处农田:卢奇渊家的稻田西百余丈,一个寡妇家的稻田。

  卢奇渊来这里一年多,表明面两袖清风,秉公办事,很得民心。但路子上的人都知道,他的手也不干净。青鱼湖西五里买下八十亩良田的潘瑞,是卢奇渊家的下人。这田不姓潘,姓卢!

  知县大人家的田他们不敢动,那是要坐牢滴,但旁边小农户家的就是灯下黑了。因为卢家的田日夜有人看守,没人敢去偷粮。卢家稻田周围的农户挨着大户很放心,夜里守得不紧,而寡妇家更不可能有男人守田!

  另外,寡妇家丢了粮食,一来没人替她出头,二来大伙首先想到的不是帮忙找粮,而是这寡妇不守妇道若是她守妇道,为啥别人家田里的粮食没丢,就她家丢了?

  再说了,卢大人家边上的田丢了粮,卢家那么多人守着怎么没发现?很明显,这就是卢家的下人偷的!你到衙门去告?衙门理你才怪!

  越算计,吴夜长越觉得这事儿靠谱。于是,第二天夜里,看粮人睡得最沉的丑时,吴夜长带着十几个人,将寡妇家的两亩田偷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把稻穗藏好后,趁夜分批返回村中,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今晚弄到手的两百多斤优等稻米,按照粮号给出的十五文一斤的价钱,这就是三贯余啊!

  一晚上就三贯,若连着做几个晚上,分到他手里的会有多少?吴夜长睡着时,还在美美地算账。可等第二天被人摇晃醒,他就笑不出来了。

  吴夜长瞪大挂着血丝的牛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卢知县家的稻米丢了,你没听差?”

  他的磕巴二弟吴夜粮,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差,差,差不了!衙,衙门传下来的消,消息。”

  吴夜长喝了一大碗凉水,清醒了会儿才推测,“准是别人干的,走,咱去看看!你给我收着点,露馅了咱都得死!”

  吴夜粮点头如捣蒜,跟着他大哥往外走。正巧,吴夜长的媳妇端着稀粥从厨房出来,连忙道,“当家的,吃了饭再走吧?”

  “吃个屁!”吴夜长烦躁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偷了卢家的稻米,这下衙门肯定要严查,他们昨晚弄的稻米,短时间内不能出手了。没钱了,可不是吃个屁么!

  济县城北,青鱼湖西五里,卢奇渊下了马车,看着自家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稻田,脸比身上的官袍还绿,怒道,“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国法明文:毁坏禾苗者,每百数,丈五十!此处毁坏禾苗何止千百,不严惩不足以震恶徒、消民怒!”

  “陈武,本官命你带统领捕快,两日内勘破此案,将行凶作恶者尽数拿到本官衙前!”

  “小人领命!”捕头陈武抱拳,硬着头皮领了差事。

  县衙三班衙役,分别为负责值堂役的皂班、司缉捕的捕快,做力差的壮班,各班均有班头,统领本班。捕头,顾名思义就是捕快班头。

  六年来,济县换了三任知县,但捕头却没换过,都是他陈武。陈武对济县各村镇的地痞无赖了若指掌,一般的偷盗案子是谁干的,他不用勘察就能猜个**不离十。

  但这案子,真让陈武脑仁疼。青鱼湖左右良田大几百亩,盗粮者谁家也不偷,偏糟蹋知县大人同乡的粮食,这绝不是图财的小地痞敢干的事儿。

  若不是为了图财,是为了啥?

  前两天卢大人刚审了陈小暖家的毁苗案,转眼卢大人同乡家的禾苗就被毁了,能没一点关联?

  第二庄那件案子卢大人办得不地道,让秦安人受了憋屈,现在陈小暖回来了,岂能善罢甘休?这事儿,没准儿就是陈小暖让人干的。

  知县大人的同乡在百姓眼里算个人物,但在陈小暖面前,连根毛都算不上!不知是同乡,就连他家卢大人,在陈小暖眼里也算不上根葱。惹着她的,不管是皇子、亲王还是她自己的老子,陈小暖都不放在眼里。

  这人,要怎么拿?陈武带着十几个捕快,脚步沉重地往田里走去,只盼着是哪个脑残的偷粮无赖跑错了地方,而非陈小暖所为。

  看热闹的人群中,脑残的吴家兄弟俩,跟被雷劈了一样。他们面前,那寡妇家的田里的稻子一根不少地跟着南风瑟,卢大人家田里却被他们糟蹋得触目惊心。

  吴夜长把他二弟拽到大树后,低声骂道,“这就是你踩的点,啊?!”

  这一片,是吴夜粮带了两个人踩的点儿。昨天在附近转悠时,吴夜粮看得真真的,卢家看田的凉棚往东数十八棵大树南边,就是寡妇家的田。他还在大树上做了标记,这咋会错呢。

  吴夜粮不死心,转到树南边一看,他做的标记在,西边十八棵树旁的凉棚在,可寡妇家田里的稻子,也在!

  “他,他,他娘的,撞鬼,鬼了……”吴夜粮完全蒙圈了。

  “你他娘的撞上的催命鬼!”吴夜长的手也开始哆嗦了。

第一零五七章 冤、冤、冤枉啊

  “哥,咱,咱怎么,办?”吴夜粮磕巴得都要说不出话了,他们从卢大人家的田里偷的不是稻子,是催命符啊!

  吴夜长见陈武四处踅摸,连忙拉着二弟躲回树后,低声道,“别让陈捕头发现咱们,先回去再说。”

  他们这边哆嗦着跑了,接到信儿的小暖伸了伸胳膊,问还在练功的妹妹,“去青鱼湖和县衙看热闹?”

  “哈!”小草踢断了一块木板,才收了势,欢喜着答应,“去!”

  小暖默默看了一会儿断成两截的木板,与妹妹商量,“小草啊,一天踢一根,你脚疼不,累不?”

  “脚不疼,娘刚给我做的练功鞋。累有一点儿,不过姐没觉得这样很厉害?大牛哥和图儿都踢不断呢。”小草歪着小脑袋,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徐妈妈说,小草踢木头,帮了她很大忙呢。”

  徐妈妈善厨艺,小草踢断的木板和木棍,正好让她用来烧火做饭。小暖失笑,“厉害,小草当然厉害,咱走。”

  听说去看热闹,秦氏小声问,“让卢大人看到不好吧?”

  “咱们觉得痛快就好,娘去不?”小暖去看热闹,就是想让卢奇渊知道,想拿欺负她陈小暖的家人给程无介送人情,卢奇渊就得担得起这后果!

  秦氏摇头,“娘就不去了,在家蹲萝卜。”

  “蹲”萝卜是济县乡间的土话,就是种萝卜的意思。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菜”,现在正是种萝卜的时候。小暖知道娘亲去看这种热闹有压力,也不难为她,自己欢欢喜喜地带着小草和大黄出了门。

  马车上,小暖跟玄舞道,“咱们先去青鱼湖转悠一圈,听说热闹后,再去看戏。”

  玄舞点头,“咱们得快些,若是晚了就错过真正的热闹了。”

  小草好奇地问,“这么快就能抓到人吗?”

  玄舞点头,“咱们在田里留了线索,陈武很快会追到吴夜长身上。姑娘您说,卢大人会升堂吗?”

  小暖分析道,“卢大人做事讲究,这么大的案子,怎么能不升堂呢。”

  他不只要升堂,还要大办,他一定还想着将这件案子上报州衙门,算作他任上办差得力的一大功绩。那田是潘瑞的又不是他的,这案子他会理直气壮地重判!

  升堂这么热闹的事儿,小暖一直是在堂里边,还没在堂外边看过呢,怎么能不去瞧瞧。

  不只她要去,还得多邀请几个人去,“绿蝶给高大人送个信儿,就说青鱼湖边风景不错,让他也去走走。”

  绿蝶明白,叫上搞仓颉就是为了让他给建隆帝送信。

  七月初,青鱼湖边内荷花盛开,游人如潮。卖货的,杂耍的,算卦的,套圈的,小草和大黄爬在窗边看得津津有味,小暖则听着马车旁走过的人议论昨夜丢稻米的事儿。

  “姑娘,陈武捕头带着人奔吴夜长的村子去了。”暗卫带来衙门那边的最新动向。

  小草连忙道,“姐姐,咱们快去稻田看看吧?”

  小暖点头,马车向西走了一段,便是连天的稻田,有农人已在收割稻谷,空中都飘着稻香。被吴夜长他们糟蹋的稻田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玄舞低声给小暖介绍,“他们相中的,是咱们马车南边这片稻田,稻田的主人是位守着独子过日子的寡妇,姑娘向马车北边看,车窗外这棵杨树上,被他们涂了荧光粉。”

  荧光粉是用萤火虫制成的一种粉末,白天看着不明显,夜里会发出淡淡的光,是灯笼等夜间观赏物上常用的。

  小草眼睛眨巴眨巴,趴在玄舞耳边问道,“玄舞姐姐,你们怎么糊弄他们的?”

  玄舞也跟小草咬耳朵,“二姑就陪人起娘瞧见前边那个亭子没?属下昨夜将这棵树上的荧光粉盖住后,把看田人弄晕,将窝棚向东移了一段并在那棵的树上,照着吴家兄弟的手法撒上荧光粉。待他们偷粮去后,窝棚移回原位,消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