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秦安人性子绵软,卢奇渊觉得落落她的面子也无妨,还能讨了程无介欢心。但他没想到,小暖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不留一点情面地打回去。小暖这一手,干得漂亮!”回来听说小暖做得事,赵书彦拍掌叫好,“无依无靠时,有人欺负到她娘头上,小暖都敢拿着棍子将那贼人抽得浑身是血,更何况是现在!”
“有小暖这样的闺女,是秦安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说起小暖,赵夫人也是赞不绝口,可看着儿子这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赵夫人又觉得难受。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放在哪里,赵夫人岂会不知。只是儿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理,她说不得也劝不得,她只悔怎没早点儿察觉儿子的心思,若是早点儿察觉,她定会去秦家提亲,将小暖为他娶进门。
现在……
“儿啊,就算不娶卢家姑娘,你也该成亲了,你这样拖着,书卓他们几个怎好操办亲事呢。”赵夫人劝道。赵书卓去年便订了亲,若非他这当堂兄的还没动静,赵书卓去年就把媳妇娶进门了。
“今年咱们的生意正是紧要关头,儿实在抽不出身,明年母亲帮儿寻个合适的人家下定吧。”赵书彦虽无意娶妻,但他是赵家长孙,下边还有好几个堂弟等着,总拖着也说不过去。
赵夫人喜极,“我儿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或者你相中了哪家地女儿,你尽管说,娘请媒人去提亲!”
赵书彦笑得温和,“娘看着就好。”
赵夫人心里难受,“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儿娶妻传宗接代,怎么苦呢?”赵书彦笑得越发灿烂了,“京里的生意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儿安排好家里的事还得赶回去,这会儿管事们已经到了,娘先歇着,儿子去了。”
待儿子出去后,赵夫人长长叹息一声,赵梦舒从屏风后绕出来,低声与母亲道,“娘不防照着小暖姐的性情和模样找吧,这样的娶回来,大哥一定喜欢。”
大哥对小暖姐的心思,不只母亲看得出来,赵梦舒也看得明白,她也替大哥难受,可又能如何呢?小暖姐自始至终,都没动过这个心思。
赵夫人的气叹得更长了,“娘何尝不想,可小暖这样的姑娘,娘去哪找出第二个来?”
赵梦舒小声道,“娘觉得登州方家的方芸玲如何?”
赵夫人皱起眉头,“咱们家的事已经够你哥忙了,若是娶了方芸玲,方家的烂摊子他得担一辈子!”
登州绫罗坊内,仲韧也在跟小暖讲方家的事,“方家的染坊出了内鬼,十几缸染料被掺了杂东西,得重新调配。棉坊有一批让方家染坊染的布急着出货,小人早上去染坊查看情况,遇见了刚从京中回来的方家大姑娘,她说这批布,定按时按量给咱们交上。”
方芸玲是能干,但方家那几个旁支的叔伯都给她拖后腿,恨不得赶紧将方家的生意都搅和黄了气死方家老夫人,分了家产了事。登州赌坊开了赌局,赌方芸玲撑不到方人俊回来的比看好她的多了一倍。
小暖点头,“一切照着规矩办,不必在乎街面上的闲言碎语,咱们只按合同办事。”
本想为方芸玲说几句话的诸葛卿,知趣地闭了嘴。待到仲韧走后,诸葛卿才对小暖道,“姑娘,方芸玲之能不在丁大嫂之下,姑娘若不把她揽入麾下,着实可惜了。方家是个烂摊子,但出嫁随夫,将她揽入绫罗霓裳,并非难事。”
“她已心有所属,咱们揽不来。”小暖不愿多谈方芸玲的事,因为再谈下去就要牵扯出赵大哥了,“州衙门这边卿叔盯紧点儿,济县的公文送到之前,一定要让风声传到知府耳中。”
诸葛卿笑道,“此事卢奇渊做下了,就别想擦干净。万伯庸因为其三子万学权春闱失手之事,与程无介之间生了嫌隙,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奚落卢奇渊的大好机会。”
小暖翘起嘴角,“好。那我就放心带着娘亲和小草耍几天。”
听到姐姐可以带着她去玩,小草乐坏了,“姐姐,我听说登州杨青寺里的斋饭特别好吃,咱们明日去吃吧?”
小暖笑眯眯地看着小草,一会儿这小丫头的笑脸就撑不住了,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我就是想去看看圆通在不在这里,姐姐笑我吧。”
小暖将她搂在怀里,“姐姐怎么会笑你呢,只是这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碰上。”
“咱有大黄啊,只要圆通在杨青寺里,大黄一定能把他翻出来!”小草握紧了小棍子,信心十足。
第一零六四章 我揍死他!
小暖很温柔地问妹妹,“小草,你找圆通要干什么呢?”
小草端着一张小大人的脸,很懂事儿地回道,“小草知道好多人要抓圆通,咱们身边也有人盯着。不过姐姐放心吧,就算找到了圆通,大黄也只会悄悄告诉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汪。”正在拨拉草喂兔子的大黄,随口应了一声。
她担的不是这个心啊,小暖挠挠头,“姐是想知道,你为啥一定要找圆通呢?”
小草答得理所当然,“我喜欢跟他玩,大黄也喜欢他,所以要找他啊。姐姐放心,大黄可厉害了,咱们身边一里,绝对没有柴严亭的探子。”
圆通失踪后,建隆帝的人找他,柴严亭的人更是发了疯地找他。这些人找不到圆通,就盯着跟圆通有关的人,想透过他们找到圆通的下落。
智真和度通是他们怀疑的首要目标,奈何那俩一个不出屋门,一个不出寺门,他们根本得不到任何线索,所以就盯着小暖一家。
小暖身边他们不敢跟,怕没命。小草因之前天天跟圆通在一处,便成了他们跟踪的目标。哪知小草身边人虽少,但却跟这条鼻子灵通的大黄狗!
三爷的暗卫看着柴严亭旧部的遭遇,才明白当年大黄对他们有多“宽容”。
不管他们躲在树上还是藏在土里,都会被大黄狗抠出来。这凶悍的家伙,对他们下嘴那叫一个狠,只要被它盯上就别想逃,这厮不把他们的衣服撕个稀巴烂,决不罢休。
后来,他们专门派轻功好跑得快的来跟踪。这些人是跑赢了大黄,却跑不过小草身边的贺风露!结果就变成被女人追上,然后再被狗撕吧一顿,更惨。
两年来,这条狗坏了他们多少事了!若不是蓝叔千叮万嘱不能动它,它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
“小草,有件事我要跟你讲,大黄也进来。”小暖拉着妹妹的小手进屋,大黄把他的兔子按在狗窝里,跟上。
秦氏见闺女一脸严肃地近来,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棉鞋问道,“咋啦这是?”
小暖示意玄舞关门在外把门,才低声道,“娘,小草,我接下来要说的事知道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我告诉你们了,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
“汪。”大黄第一个答应了。
秦氏连忙道,“这么保密的事儿你还是别说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暖……
小草异常敏锐,“这事儿是不是关于圆通的?小草要知道,小草不会告诉别人,大牛哥也不给说。”
小草、大牛和圆通三个,是好朋友。
秦氏听到是跟圆通有关的,也连忙改口,“娘也想知道,谁也不说。”
三人一狗四个脑袋凑到一起,小暖神神秘秘地道,“前一段日子,圆通上了展聪搭的那条出海的船,我想他这一两年不会回来了。当时他戴着假面,粘了头发,扮作小道士,小脸一点也没瘦,看起来过得挺好的。”
秦氏惊讶,“你没认错?”
“女儿认错过人吗?”小暖反问。
一回也没有!秦氏念了句阿弥陀佛,又道了句无量天尊,“这孩子命大,别管去哪也别管干啥,平平安安的就好。”
小草却还是有点不信,“姐一定是看错了,圆通对他的佛虔诚得很,他说佛家是正宗,他不会入道的。”
小暖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因为小草总是想着找圆通,心都定不下来。圆通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总不能让这才丫头这么没头地找下去。
所以这丫头若是不信,她不就白说了嘛。小暖解释道,“我跟圆通打了个照面,他连我都没认出来,我想他应该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所以才开开心心地跟着个老道,当起了小道士。”
小草鼓着腮帮子,不吭声了,她当然相信姐姐,姐姐不会看错的。圆通那家伙跑到海外去了!
秦氏却觉得这样没啥不好,“不管是哪边的人,都想不到圆通会扮成道士,这样他就安全了。再说当道士比当和尚好,当道士还能吃肉,圆通正是长个的时候,吃点肉才不会长得跟他师兄一样。”
度通个子高,但跟豆芽菜一样瘦,看着就长得不结实。
见妹妹转身往外走,小暖连忙问道,“小草做什么去?”
小草回头,笑得一脸开心,“小草知道啦。小草去练功夫,圆通这几年一定练不了了,小草很快就能追上他。等他回来的时候认不出我,我揍死你他!”
“汪!”大黄也学着小草的语气叫了一声,抬大脑袋跟着小草走了。
小暖愣了一会儿,就笑了。这样也好,起码妹妹不再一门心思地找圆通,改成练功夫了。至于打得过打不过,得看他师祖教不教圆通功夫,如果教的话,小草还是够呛。
毕竟她的功夫是跟贺风露学的,圆通的功夫是跟贺风露的太师祖学的。
秦氏拉了拉小暖,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小暖啊,圆通到底是清王的儿子,还是……”
秦氏伸出手指头,往上指了指。
小暖摇头,“女儿也不知道,三爷说他不可能是……”
秦氏一脸遗憾,“娘还想着若他是……也好,这样几年后俩孩子还有这心思,亲事也能好办点儿。”
小暖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圆通真的是,这事儿才不好办呢。因为那样,圆通就是有爹、有奶奶、一群娘,外公外婆,现在他就一个师父、一个师兄。”
对啊!秦氏连忙道,“那还是算了吧,小草相中他,一是这孩子投小草的脾气,二是因为他能给小草当上门女婿。如果他有一大家人子,小草没准儿就不愿意了。”
小草脑子活泛,但有事儿上也一根筋得很,还真有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儿。小暖笑道,“几年后是什么个情况,谁也料不到。不过娘放心,到那时候,全大周没有一个敢难为咱们娘仨,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听着太提气了,不过,秦氏握着闺女的手,劝道,“小草不能靠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她自己走,她得有真本事才成,摔打摔打也没啥。你做得够多了,这一段没啥事儿就在家歇歇,绣绣嫁妆也好啊。”
小暖吐吐舌头,比起绣嫁妆,她更喜欢在外边忙。
傍晚时分,玄舞接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陈祖谟已经从京城出发,回乡接他闹气出走的老娘皮氏。
第二个是七皇子出宫去玄妙观上香时,差点又被人抢走。那些人的功夫套路,跟当初围攻小暖的柴严亭旧部如出一辙,而且还有几个服了功夫暴涨的秘药! .
第一零六五章 废物一二三号
小暖立刻问道,“玄妙观可有伤亡?”
玄舞回道,“打斗发生在七皇子去玄妙观的途中,并未牵扯到玄妙观中人,姑娘放心。”
听到师门无事,小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个消息不算啥大事儿。皮氏跟柴玉媛打架受了气,一怒之下跑回济县,陈祖谟没有当天就追回来,已经有违他“孝子”的名声了。
至于第二个消息,秦氏就理解不了了,“小暖啊,这是为啥?”
这事儿是有点蹊跷,小暖拧眉想了想,分析道,“七皇子出宫并不奇怪。他上次被抓后平安获救,论理是该出来烧香酬神。这些人想抓他,就有点奇怪了。依女儿分析,可能性只有两个。”
屋内除了秦氏,还有诸葛卿、玄舞和绿蝶在,三人都认真听着。小暖接着道,“第一种可能:这些人是贺青派来的;第二种可能,有人伪装成柴严亭的旧部,想再把这滩水搅浑一些。”
诸葛卿顺着小暖的话道,“姑娘说得不错。若是贺青的人这么做,原因也可能有二:其一,七皇子就是清王遗腹子。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贺青认为再让七皇子留在宫中并无益处,打算接他出京;其二就是七皇子不是清王的遗腹子,贺青这么做是为了迷惑众人,特别是建隆帝的视线,让他误以为七皇子是清王之子,引致他们父子相残,也能更好地保护圆通。”
玄舞再添上一种,“贺青这么做,还有一种可能贺青快镇不住柴严亭那些手下了,他又无法找回圆通,便想抓七皇子回去充数。”
“的确有这种可能。”小暖点头,“若是这些人不是贺青的,那么想搅浑这摊水的人,不是冲着七皇子去就是冲着杨书毅去的。”
绿蝶也发表自己的看法,“咱们没见到当时打斗的情形,判断不出这些人的武功套路,不能进一步推知真相。”
一个可能接着一个可能,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秦氏听得眼发晕。她还关心一件事,“那三爷会不会受到牵连?”
这也正是小暖担心的事,玄妙观离着三爷的府邸可不远。
皇宫内,被吓病发热的七皇子闭目躺在床上,淑妃握着儿子的手,急得两眼泪花。宜寿宫内,建隆帝正大发雷霆,“四门重兵严守之下,竟让歹人混入城中,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尔等查了一日一夜却没有一点消息?朕真诚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被骂的第一个废物,负责把守京城四门的羽林卫大将军张立海伏地请罪,“臣罪该万死。”
第二个废物,刚刚上任羽林卫监军一个多月的四皇子柴严昙请罪,“儿臣罪该万死。”
第三个废物,负责京城内治安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孟城安请罪,“臣罪该万死。”
该死,该死,该死!你们怎么不全去死!建隆帝气得胸膛都要炸了,“若是三日内查不清此案,你们的差事都不用做了,滚!”
“儿臣(臣)领旨。”三人再次领旨,灰溜溜地出了宫。
见昙郡王出宫后就一身轻松地哼着小曲儿往马车走,愁眉苦脸的张立海以为他有办法查明真相,连忙追了上去,“郡王有何妙计?您说,末将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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