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妙个鬼的计!刺杀七弟的人连个活口都没留,审问谁去?这等没头没脑的案子,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都查不清!”
被柴严昙泼了一盆冷水的孟城安郁闷了,“那郡王为何如此……胸有成竹?”
“成竹?爷我心里连个竹笋都没得!破不了正好,这差事爷我正不想做了!”柴严昙说完,继续哼着小曲儿上马车走了,留下张孟二人在风中凌乱。
难怪晟王只比四皇子大一岁,却入了内阁、当了亲王!张立只得与孟城安商量道,“城安兄弟,咱去你那儿合计合计?”
孟城安的衙门在城内,羽林军的驻地在城外,当然是城内方便些。两人到五城兵马司衙门口下了马,正撞上抬头挺胸地衙门里走出来的柴智岁和程贤武,这俩东西笑得是让孟城安想抽刀!
柴智岁是个会来事儿的,他立刻带着程小六上前拱手行礼,“大人,您回来了?”
这俩吊儿郎当的货上头都有人,孟城安是骂不得也打不得,只得随意应了一声,抬手请张立海进了内堂。
进屋关上门后,孟城安酸道,“人的运气真是没法说。就方才那个程家老六,孟某一巴掌下去就能碾死仨!可他的命硬却得很,程夫人想碾他没碾死,自己却丢了性命,还让他因此入了圣上的眼,到兄弟我这里混日子,昨儿个又捡了那么大个便宜。”
程小六刚上工没几日,正新鲜着。七皇子遇刺时,他正夸着腰刀在街上闲溜达抓贼,听了消息抽刀就冲了过去,不止是第一个赶到的五城兵马司差官,还帮着大内侍卫宰了个刺客。成为这次刺杀事件中,五城兵马司唯一被褒奖的人。
你说,气不气!
张立海玩笑道,“兄弟若觉得他运气好,就派他出去寻找刺客的线索,没准儿真能瞎猫撞上只死耗子。”
有病乱投医的孟城安立刻点头,“张大哥说得有道理,小弟去去就来!”
得了差事的程小六,比麻杆粗不了几寸的腰杆挺得更直了,“柴二哥,陪小弟一块走走?”
“你自个儿去,我在这儿喝茶等你回来。”已近两百斤的柴智岁,就算什么都不拿,也相当于扛着一条肥猪走路。他最怕的就是巡街,更何况是在这不动都出汗的暑天儿。
程小六见二哥不去,也改了主意,“查案子啥时候去都成,听书可不能耽搁了,咱走着!”
两人进入茶肆,挑了个靠窗的凉快位子刚坐下,就见四皇子柴严昙的马车从楼下慢悠悠地过去了。柴智岁幸灾乐祸道,“看到没,昙郡王又要去太傅府挨骂了。”
“昙郡王也真够倒霉的,若不是他顶了晟王的差事,哪能摊上这事儿,晟王运气真好。”程小六也趴在窗边看热闹。
“也不能这么说。若是这会儿晟王还管着羽林军,没准儿这些人就进不了城。就算他们进了城,这案子让晟王带人查,准能查出点儿什么,立功得赏。”柴智岁对晟王的本事,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提起晟王,程小六就羡慕得两眼发直,“以他如今的身家地位,圣上还能赏啥啊?”
“赏不了他,就赏他那美人儿母妃呗,圣上可巴不得呢。”说完,柴智岁就不正经地笑了起来。
程小六见他这德行,忽然拱手对着窗下朗声道,“王爷,您来了。”
柴智岁被他这一声吓得脸色刷白,胖肉直哆嗦。 .
第一零六六章 接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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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这可开……不得玩笑。”晟王有多记仇没有人比柴智岁最清楚,若是因为这话让晟王记恨上,那将来这十年……柴智岁觉得自己连皮带骨头都疼。
程小六见到柴智岁怂成这样,哈哈大笑。
“你小子敢耍爷!”柴智岁的蒲扇大手一把将程小六拍到旁边,转头往楼下。就这一眼,柴智岁差点从楼上翻下去!
柴智岁又把程小六拽起来,用力拍了拍,“幸好,幸好!”
不会吧,真来了?程小六探头往下看时,正对上晟王府侍卫那冷冰冰的眼神儿,吓得他一下就缩了回来,暗道什么将军带什么兵,这一大帮冰块凑成堆,一定不怕热。
俩人猫腰在窗户内躲了一会儿,待晟王过去才敢直起腰往外看。晟王府的马车向来低调,连车徽都不挂,看起来跟寻常人家的马车无异。柴智岁小声嘀咕,“陈小暖店里那么多布,都不知道给晟王的车换上好的,这破马车也衬他的身份?”
“晟王的马车上就是打着补丁,也没人会小瞧他,照样得恭恭敬敬地让路。”对晟王这样的人,程小六之流最是服气。
虽说有华嫔那么个让他抬不起头的母妃,但有太后罩着,晟王就是不努力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他该混成四皇子一样的德行才合乎情理。但人家偏偏洁身自好,硬是玩命拼出了如今的身家,压得四皇子抬不起头,由不得你不服气。
“看这方向,晟王是奔着太傅府去的,这时候太傅请他做什么,帮四皇子解围?不应该啊。”柴智岁犯起了琢磨,太傅已不理政事多年了,这是要干啥?
柴智岁之流自然入不了玄散的眼,他提都不用向马车里的三爷提起。待马车到了太傅府门前,宁良雍的次子宁言知和孙儿宁罗扬快步迎了上来,请晟王入府。
见太傅府门前的拴马桩上拴着老四的马,三爷问道,“严昙来了?”
宁知言连忙道,“郡王比您早到了一炷香的时间,家父让他去了后院,您这边请。”
柴严昙来太傅府,三爷不用问也知他是来领骂的。
太傅不只是帝师,也是他们四兄弟的启蒙恩师。三爷少时也被太傅骂过,不过爱之深责之切,太傅骂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外孙柴严昙。柴严昙被太傅骂后,望子成龙的贤妃会再骂一顿,建隆帝知晓后,也会说几句。所以活到二十岁,柴严昙最怕的人非他外公莫属。
想到柴严昙又要挨骂,三爷觉得溽暑的窒闷都消了不少,脸色柔和了许多。跟在父亲身后的宁罗扬见晟王今日心情不错,觉得他们所求的事儿,或许真的有门儿。
宁良雍见到三爷来了,起身请他落座,寒暄几句便入了正题,“这事,本想让知言去王爷府上跟您说的。只是老夫多日不见王爷,便斗胆把您从百忙中请了来。”
“您客气了,是小王失礼,该多来您这里陪您聊天吃茶才对。您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三爷身份再尊贵、官职再高,尊师重道也不可不守。
太傅抚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说起请三爷来的目的。原来太傅府里正为了宁罗扬的亲事忙碌着,成亲的规矩繁多,宁老夫人请玄妙观的观主合了日子,得知孙子成亲那天需要找三个人陪他去接亲,而且这三人中应有一个是辛巳年出生的贵人,方能求个大吉大利。
益霁候那边希望太傅府能请有头有脸的人,这样能让他女儿更有面子。宁老夫人和儿媳合计了一圈,发现京中辛巳年生的贵人,非晟王柴严晟莫属,便将这事跟太傅说了。
太傅听了后本是一口回绝,“晟王现在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哪有闲工夫帮罗扬接亲!再说晟王喜静,莫说百官家的婚宴,便是宫中御宴能不去的,他也不会现身。以罗扬的身份,也劳驾不起他的大驾。。”
宁罗扬是太傅之孙、国子监祭酒之子,这名头在别处好使,但在晟王面前就完全不够瞧了。虽然只比罗扬大三岁,但晟王现在已是跟左右相并排的重臣,自己的儿子在他面前都排不上号,更逞论还未仕的孙子。
想到这个,宁良雍便觉得嗓子痒,想将他那只比晟王小一岁的不争气外孙拉过来骂一顿!
宁老夫人却笑吟吟地道,“你只管去请,晟王定会同意。他若来了,等他明年成亲时,咱们再还回去就是。”
成亲是人生大事,宁良雍当然也想给孙儿办好,便给晟王下了请柬。面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年亲王,宁良雍心里还是没底,“成亲之日定在八月初六,若是您有空,老夫斗胆,想请您随罗扬走一圈。”
正如宁老夫人所言,三爷答应得异常干脆,“严晟本就要来吃喜酒的,只要那日朝中无紧急宣召,严晟便早来两个时辰,陪着罗扬去接亲。”
宁太傅大喜,和儿子、孙子一起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明年王爷和文昌郡主成亲时,若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他们后边站着的宁罗扬,脸上都乐开了花。有晟王跟着去,郑康聪那帮家伙敢拦着不让他接新娘?声望的脸往下一沉,他们的腿能站直,算自己白说!
三爷笑着点头,他要跟小暖成亲了,到时的确需要宁老夫人道场。不算陈谁莫和柴玉媛那次,三爷上次吃喜酒,还是十二年前大皇子成亲时。那是三爷才九岁,热闹都懒得看,道了声恭喜就回宫了。二哥成亲时,他还在京外,所以对成亲的啰嗦规矩,三爷很是陌生,要提前熟悉。跟着宁罗扬去接亲,是个不错的选择。
又吃了两盏茶后,宁知言和儿子恭送晟王出府。三爷到府外上了车,吩咐道,“去玄妙观。”
待到了玄妙观,三爷径直问王怀充,“明年成亲时,小王需要带几个人去接亲,多大年纪、什么样的为佳?”
在太傅府挨了一顿臭骂的柴严昙,又升起了牵马去流浪的念头。可他骑马出了南城门,就被三爷拦住了。
见到老三,柴严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挨的骂,一半多都是因为老三!方才外公骂他时,就提了老三十几遍!
“干嘛,有事儿快说,再不说小爷我走了!”柴严昙连马都不下,气呼呼地问道。
三爷也不废话,“明年五月十八,我和你三嫂成亲时,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接亲,你记得把那日空出来。”
柴严昙鼻子都气歪了,“三哥!这还有一年的功夫呢,你着什么急!”
三爷清冷的目光扫过柴严昙的马,“你这一去,打算何时回来?”
柴严昙噎住,他方才的确是打算一走了之,待父皇快不行了再回来的……
第一零六七章 三哥才是您外孙吧?
让老三一怼,柴严昙脑袋清醒了不少。不过让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柴严昙梗着脖子道,“想让我去接亲可以,三哥得告诉我昨天围攻老七的人是打哪儿来的。”
三爷冲他勾了勾手指头,柴严昙忍着开心,装作不情不愿地把脑袋凑到车窗边,便听老三低声道,“你还是等着挨骂为好。”
“老三你……你……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柴严昙气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打不过也说不过老三,不过他有办法!柴严昙不流浪了,调转马头,回城去找他外公告状。
看到没,这就是您老人家夸了又夸的柴老三,他就这么对待您的亲外孙!
他外公宁老太傅却道,“你三哥不是个会多嘴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定有他的道理。此案郡王不必查了,只管装装样子便是。”
我……了个……柴严昙心中把老三骂了千百遍,“那是因为他想让我去跟他接亲,才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就更说明你三哥此言是出于好意,听他的准没错。日后郡王多跟你三哥走动,他在天章阁行走,知道的事情远比郡王要多,跟着他行事绝无坏处。”晟王能主动提点外孙,宁太傅非常开心。
柴严昙要气哭了,“不是圆通和严景抱错了,是我和三哥弄混了才对,三哥才是您的亲外孙!”
宁太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又胡言乱语!郡王已不是小孩子了,遇事怎不仔细想想?晟王不让郡王去查,就说明把案子查出来对郡王没有好处。柴严亭的人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会围攻七皇子的,又不是柴严亭的人,还会是谁的?”
柴严昙眼前一亮,“二哥,一定是二哥的!我就说嘛,小七好端端地上个香招谁惹谁了,又被吓破了胆!二哥真狠呐,那怎么说也是他亲弟弟呢……”
还不等外孙说完,宁太傅的脸就黑了,“以易王今时今日的地位,他还需去陷害七皇子?郡王再想!”
柴严昙最受不了外公用这等看看白痴的目光看他,破罐子破摔道,“我想不出来,外公说是谁就是谁吧!”
还是差太多了,若严晟真是自己的外孙该多好……
宁太傅也累了,“罢了,郡王牢记一点:切不可与大皇子来往,免得惹祸上身。这案子就让羽林卫和五城兵马司去折腾吧。”
柴严昙觉得自己明白了,“外公,这事儿是我大哥做的,对吧?!”
两日后,小暖收到了三爷的信。
信中三爷没提柴严景遇刺的事儿,只跟小暖商量成亲的琐事。说他问过王师兄,成亲时需要带着三个人去接亲,他已定了柴严昙。
“他虽没用了些,但毕竟是皇子,模样也过得去。”
看到这句话,小暖笑喷了。还好大周成亲只需与新郎官一起接亲的“伴郎”,不需要陪着新娘子去夫家拜堂的“伴娘”,否则小暖都不知去哪里找几个闺蜜出来。
以前的陈小暖还有个能一起打猪草做绣活的闺蜜,小暖穿过来后,跟这个同村发小也生分了。混了这三年多,她一个闺蜜都交到,只有一帮子跟她赚钱打拼的生意伙伴和身边这些过命的手下。
这算成功呢,还是失败呢?小暖摇摇头,继续读信。这时,绿蝶快步走了进来,“姑娘,方芸玲在外求见。”
若说年纪跟她差不多,还能有几句可聊的,也就这个方芸玲了,小暖将三爷的信收好,抬头道,“请她进来。”
方芸玲是来给小暖道谢的。前几日方家二叔捣乱,毁了染坊里的染料,方芸玲虽然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无法按时按量交货。小暖虽按合同少给了她染布的钱,但也至少了缺的那一部分,并未追究她的过失,也没断了棉坊与方家染坊的生意往来,这已让方芸玲感激不尽了。
小暖笑道,“你不必谢我,是方家染坊染的布好,否则我也不会破例,不过下不为例。”
方芸玲立刻打保票,“郡主放心,这次是因为芸玲进京才让他们有了下手机会,以后芸玲会每日巡视,确保为棉坊染好每一匹布。”
发现染坊的大缸被弄毁后,方家老夫人大怒,直接将方家二叔告到了族长面前,又撤换了染坊内奴大欺主的管事,现在方芸玲已能掌控染坊了。
小暖又跟方芸玲说起泽县绫罗霓裳加盟店铺的事儿,“我已派人查过了,绫罗霓裳合作的泽县那家布庄,是符合我们择店的基本标准的。但其中也的确存在布庄的掌柜贿赂绫罗管事的情况,我们已将管事处理,对方的东家也对掌柜进行了惩处。此事我已去信告知你的舅父,他应已收到了。”
方芸玲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怎敢劳烦郡主亲自写信,虽然芸玲还未收到舅父那边的消息,想必他也跟芸玲一样,因郡主对此事的重视而感动异常。”
陈小暖是郡主,也是绫罗霓裳的大东家,居然会为了泽县这点小事儿亲自给陈家舅父去信。方芸玲受宠若惊也感触颇深,难怪郡主的铺子能越做越好,她这份认真让方芸玲自叹弗如。
小暖又接着道,“我们没有因此撤换加盟店铺,是因为这家比起你舅父的落云布庄,更符合我们的要求,此事由去查验实情的人跟你的舅父解释了。”
方芸玲连忙道,“郡主,芸玲明白的。每家店铺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只要人家没有作奸犯科还能赚钱,就能一起做生意。我舅父家的店铺没人家生意好,就一定有不如人家的地方,他若想跟绫罗霓裳合作,就得把生意做得比对家更好才行。”
小暖微微颔首,方芸玲能撑起方家的生意,就不是个糊涂的,而且她也很会说话,若是自己需要伴娘的话,可以把她列入考虑范围。
说完正事,方芸玲忸怩了一下,低声问道,“郡主,芸玲想跟您打听一点事儿……”
能让她露出如此小女儿情态的,也只有赵书彦了。正巧昨日娘亲接了赵夫人的信,信上说她儿子赵书彦想成亲了,所以赵夫人请娘亲在登州游玩时,留意一下这里可有适合书彦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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