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蓝
琴瑟可是高雅的乐器,第一庄和秦家村的人都知道小暖在学,都伸长脖子等着看效果。在他们眼里,小暖出了擅长算账做生意,就是擅长打人了,这么高雅的事儿,她能成?
皮氏也好奇地假装路过,跑到第一庄外听了一回,回来跟儿子说,“小暖现在弹得,一点也不比你差。”
陈祖谟哼了一声,他会弹琴,但也仅是会而已,根本算不得精于此道。小暖跟他弹得差不多,也就是寻常了。
晟王听惯了宫中乐师的琴声,小暖的琴声岂能入得了他的耳朵,小暖这样做,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他只等着晟王来,看热闹就是。
日子过得飞快,半个月一闪而过,八月初八这日后晌,晟王在众人的千盼万盼之下,终于到了。
同样是风尘仆仆的赶路,旁人若从土堆里捞出来的,晟王却好像是被烟尘烘托出的神仙,灰尘到了他身上也沾染了仙气儿,让人不服气也不行。
被埋在烟尘里的陈祖谟,看着晟王被小草请进了第一庄,也想跟进去看看热闹。
第一零八六章 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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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和我姐成亲时,你得准备好多铜钱,到了我家门口你得让人撒钱,大伙儿接了钱才会跟你说恭喜。”
近来,四邻八村的喜事,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姑娘,小草都认认真真地带着大黄去看去记,就是为了让姐姐成亲时顺顺利利的。她边走边给姐夫说要点,这是她主动请缨出来迎接三爷的主要目的。
三爷点头,“太傅府娶孙媳妇时,抬了两厢铜钱。”
“看你们俩成亲的人肯定比看宁罗扬的多,姐夫得多准备点。”小草转头对她的小跟班莲年说,“你记得这件事,写在本子上,两箱不够。”
莲年立刻掏出本子,边走边记。
见小草如此重视他与小暖的亲事,三爷也有了急迫感,转头看自己的跟班玄散。
正四下踅摸玄舞的玄散没注意到三爷的目光,玄其立刻答道,“属下待会儿就去弄个记事本带在身上,专记您和姑娘成亲要准备的东西。”
玄散听到玄其说话才回了神,立马挺直了腰杆,“三爷放心,属下的脑袋比本子好用。”
他这话音一落,莫说三爷,连大黄都向他抛来嫌弃的目光。
小草又接着说,“等姐夫到第四庄接亲时,我们得关着门,让姐夫对对子、唱小调、给开门钱,我们满意了才能开门让你把姐姐娶走。”
“京城也是这样。”刚陪着宁罗扬接了回亲的三爷点头。不过他觉得堵门只是个形式罢了,他跟宁罗扬到益霁候府门口,他只说了声开门,那门立马就开了。宁罗扬只发出去两个红包,剩下一摞。
小草掰着手指头算,“我,大黄,二郎哥、大牛哥、大壮二壮哥、大业二业哥、阿妞……”
还有大黄?三爷的腿有点沉,“这么多人?”
小草仰着圆乎乎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解释,“人多才热闹,热闹才喜庆,姐夫说是不是?”
“嗯。”三爷应了一声,拿眼一扫玄其。
玄其立刻道,“是,属下会及时跟二姑娘联络,记清楚具体人数和名字。”
被忽略的玄散……
待三爷终于进主院见到小暖时,小草正在他耳边叨念姐姐下轿后几步迈进晟王府,“三奶奶说,步数错了不吉利,以后夫妻俩就会吵个没完。”
三爷点头,玄其立刻道,“属下记下了。”
秦氏有点摸不着头绪,“小草,啥步数?”
“就是成亲时,我姐下花轿走多少步跨进晟王府的门槛。”小草有模有样地道,“娘,姐姐,你们不用管这些。成亲那天的事,我和玄其大哥会安排好,然后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汪!”
“还有大黄。”玄其补充道。
秦氏看着连大黄都能欺负的老实人玄其,还有比大黄高不了多少的小草,觉得不靠谱,“那天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样吧,玄其、小草、子厚、翠巧、王嬷嬷还有……”
见岳母大人看自己,一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的三爷立刻回道,“王全桐、霜成。”
再次被忽略的玄散,很想将玄其一脚踹到庄外去。
“成,成亲那天从早到晚的安排、该准备的东西这些,小草你们七个弄个详细的单子出来,不能一点疏忽。”秦氏跟着小暖学管事,如今已经有模有样了。
“好!”小草斗志满满,拉着玄其和大黄跑了。
屋内安静下来后,秦氏才有功夫跟女婿问了太后、华嫔娘娘的身子是否安好,然后道,“你这一路也累了,回去歇歇,晚上再过来吃饭。小暖,你送送严晟。”
说完,秦氏也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三爷与小暖相视许久,都笑了。
“看小草着急的样子,好像咱俩明天就要成亲了。”
三爷轻声道,“若是今天更好。”
小暖……
“你又长高了?”三爷提起让小暖开心的话题。
小暖立刻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转了一圈,“嗯!我又长了一寸!前几天我娘让我去村里买猪耳朵,走在路上我忽然觉得原本很宽的路变窄了,原本很高的墙变矮了。回来跟我娘一说,我娘说这不是路和房子变了,是我长大了!”
这种感觉三爷也有过,“我十岁离开皇宫,几年后再回去,也是这样。”
长高后除了看得远了,还有诸多好处。譬如你的胳膊腿变长了,能攻击到的范围就会增加,还有……”
三爷走到她面前,一低头就把唇印在她的额头上,“这样,刚刚好。”
小暖的心跟着颤了颤,小声问道,“再长高了该怎么办?”
三爷把她抱高了一点,亲了一下她小巧圆润的鼻尖,“这样也刚刚好。”
再抱高一点,吻落在她的唇上,“这样正好。”
待三爷终于舍得把她放在椅子上时,晕乎乎的小暖发觉三爷越来越会撩了,那她的段位是不是也该提高两截呢?
三爷握着她的手指细细地看,发现了细小的伤痕。知道弹琴是怎么回事很容易,但是学会、学精很难。小暖能为了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练琴,三爷很开心也很心疼。
“其实,瑟我也能弹。”三爷道。
啊?
刚要开口炫耀说自己已经学会弹一首曲子的小暖,被打击得张不开嘴了。
三爷说得“能弹”,跟她说得“会弹”,肯定不在一个档次上。刚爬高两个段位的小暖,又被压了回来,小脑袋都耷拉了。
三爷揉着她的小脑袋,“以后你弹琴,我弹瑟,可好?”
瑟有二十五弦,琴只有七弦,学琴比学瑟容易,三爷发现她真得想学,又舍不得让她吃苦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暖嘴角翘了起来,“等我学好了瑟,再学琴。因为瑟弦多,声调变化也多,声音更丰富好听。三爷,我已经学会弹《相思曲》了,珠绿说我弹得很好。”
《相思曲》、《仙翁操》、《秋风词》和《湘江怨》这四首是琴瑟入门开指的小曲。这几首指法不难,曲子也不大却蕴藉深远。小暖择了《相思曲》是因为这个更适合谈给三爷听。
三爷握着小丫头受了伤的手指,温和道,“好,晚上我洗耳恭听。”
第一零八七章 小暖没银子了
八月初八,半片月亮挂在树梢上。凉风习习,虫声唧唧,几只萤火虫挂着灯缓缓飞舞。这场景,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如果没有那只扑萤火虫的大黄的话。
秦氏、小草和三爷坐成一排,眼巴巴地等着小暖弹琴。琴案后的小暖,为了显得高雅,特意穿了件水蓝色宽衣大袖的长衫,头梳飞天髻,耳垂明月,跟平时小丫头的模样大有不同。她深吸一口气,垂眸抬手。
见姐姐要开始了,小草一声唿哨把大黄叫回来搂着。
“当”小暖拨动瑟弦,三爷眉头微跳;“铮”小暖拨动第二根弦,声音婉转而出。小暖虽然没将节奏快慢处理好,但没有弹错一根弦,真含了几丝离愁别绪在里头,三爷眉头舒展,嘴角翘了起来。
当小暖停手看过来时,秦氏和小草齐刷刷地看着三爷,等讲话。三爷点头,“初学便能弹出琴韵,很有悟性。”
“是吧?我也觉得小暖弹得很好听,让人听着心都静了。”秦氏大加赞赏。
小草更会夸,“正所谓……余音绕梁,三日犹不绝,说得就是我姐!”
大黄爬在地上,眼睛依旧追着萤火虫,没发表意见。
小暖笑了,来了这三年她没少听琴,就她刚才这一曲,连中规中矩都算不上,却得了这样的盛赞,三爷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娘亲和小草是护犊子,才觉得她弹得好。
不过,她喜欢听!可惜今天人多,不能让三爷舞剑,待过两日再说。小暖美滋滋地回到三爷身边坐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水果、点心聊天。
秦氏讲着棉花今年的长势,小草说着在书舍和丰园发生的趣事,小暖静静听着不说话,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桌下。因为三爷趁着月色和袖子的掩护,握住她的手,一点点地为她按摩指尖。不用看他的脸色,也不用听他说话,小暖就感觉到他对自己怜惜,心也跟着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大胆地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三爷的动作停住,微微收紧。舒适的温度自手心蔓延开,温暖了微凉的秋夜。直到三爷告辞时,两人才将手分开。
晟王到了,济县文武官员都登门拜见,三爷效率一日内便将该见的都见了一遍,但知县卢奇渊却被挡在门外,没得机会进去。快傍晚时分,卢奇渊托着两条腿回到县衙时,觉得自己的官途都黯淡了。
卢夫人听闻此事,也急得团团转,“晟王怎么可以这样!”
“为何不可?他来这里不是公事,当然是想见谁就见谁!”卢奇渊没好气地道。
卢夫人又问道,“那此事会不会牵连到已经归京的林平?”
“这我如何得知!”卢奇渊站起来,甩袖就往外走。卢夫人连忙问道,“老爷何处去?”
“自然是去安排人夜守良田,绝不可再丢一粒米!”否则,他头上的乌纱就不必要了!
卢夫人心疼丈夫、担心儿子、恨着小暖,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晟王快点回京,盼着老爷在济县的这一任知县赶紧过去,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忙完了公事,剩下的时间就是陪着小暖了。三爷身着舒适的棉袍,跟小暖一起窝在第一庄的书房里,教她弹琴、写字,日子快活如神仙。
一转眼,三爷就要归京了。小暖拉着他的衣袖,依依不舍,“再过几日,我们去第四庄收棉花,很快就能再见了。”
三爷却道,“你们年底之前莫进京,在此好生过日子,若是想我便去书信,我过来陪你。”
这一别,便是明年了。小暖的手一下就收紧了,她张了几次嘴,最终只说了一句,“不要让周琼华去晟王府或第五庄玩儿。”
三爷笑着应了,“放心,她进不来。”
“你照顾好自己和华嫔娘娘,不要管旁人。”小暖又低声叮嘱道,“咱们明年就要成亲了,莫多生枝节。”
“好。”三爷应了,“若是无牙道长或你师傅归来,你记得给我送个信。”
小暖抬头,不知道三爷找师祖和师傅有何要事。三爷笑道,“我要问问他们,该怎么样平安大吉地把你迎进府中。”
小暖脸红了,小草一个人闹腾也就罢了,怎三爷也作出一副他们马上要成亲的样子,明明还有十个月零五天呢。
送走了三爷,小暖缓了一天才有精神做旁的事。今年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好年头,登州近万亩的棉花开满了雪白的棉花。虽然今年的棉花比去年多几倍,但价格却一点没降,喜得种棉人嘴都合不拢,白天夜里像看宝贝一样守着棉田,守着一家人的希望。
这些棉花摘下来后,绫罗霓裳、棉坊和登州大小的织布行抢着收,农人手里的棉花真真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比他们种五年粮所得的银钱还多!百姓笑口常开,有口皆赞秦安人和文昌郡主。
登州的喜报传进京城,建隆帝大喜,下圣旨赞扬登州知府治理有方,赞扬秦氏和小暖功德无量,并令登州附近十八州,明年每州种棉花的亩数不得少于千亩。
登州及其附近的十八州,占了大周近三成的疆土!朝廷大力推广棉花,可喜坏了登州的大小棉商,因为棉花的印染、纺织技术,都他们手里。大家憋足了劲儿地钻研织棉技术,要让登州称为棉布之乡。
当然,这些人的主心骨和风向标,便是陈小暖的棉坊。因为棉布纺织的大半技术,都是由陈小暖的棉坊钻研出来的。早在今年夏天登州各处棉花长势喜人时,小暖已经预料到了棉花丰收时的盛况,她的棉坊不惜重金网罗天下能工巧匠愈百人,将他们安置在南山坳内,一起钻研制棉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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