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小酒窝
颜末不开心,眼睛一转,拽着邢陌言的袖子使劲晃,“大人~,要不然我给你跳个舞吧,你赔我酒。”
刚才是唱歌,现在要改跳舞了?
不等邢陌言回答什么,颜末立即打算强买强卖,晃晃悠悠的从桌上站起来,一站定,就开始甩胳膊蹬腿,撒了欢似的,开始做一套广播体操。
邢陌言伸出两只手臂护着,脸上表情颇为无语:“你到底是给我跳,还是你自己想跳?”
看颜末跳的还挺卖力,邢陌言也就仰着头欣赏起来。
不过这丫头嘴里喊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是什么?节拍吗?而且每换一个动作,还开口喊什么伸展运动,扩胸运动,代表了能锻炼到身体哪部分吗?
别说,虽然看着不像正经舞蹈,但每个动作的衔接都很流畅,而且确实把身体各个部位都用到了,如果每天坚持练习,对身体的确会有好处。
邢陌言暗自点头,继续欣赏。
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不管广播体操的名字如何变幻,从雏鹰起飞到舞动青春,肯定有一项是跳跃运动,于是......
“砰——”
邢陌言一惊,连忙踏步向前,将从桌子上跳下来的人抱了个满怀,咬牙看着怀里的人,情绪还有些缓不下来:“......你是想尝试屁股着地的滋味吗?”
“嗯?”颜末从邢陌言怀里抬起头,还一脸纳闷,歪头看对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换了个地方。
邢陌言:“......”嗯什么嗯,装可爱没用,如果不是他的手臂一直张开护着,恐怕就接不到人了。
颜末懵懵的看了邢陌言半晌,像是终于回过神,打着酒嗝开口:“跳完了,赔酒。”
这是打算和酒杠上了。
邢陌言叹了口气:“好好好,赔酒,不过你要先休息,不许再闹腾。”
颜末晕红着脸笑起来,笑的一脸得意荡漾,伸手比了个0和3,“ojbk~~~”
邢陌言:“???”
......................
将闹腾鬼送回卧房,邢陌言走出来的时候,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再次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决不能让颜末随意喝酒,喝酒事小,喝醉事大。
不过在饭厅闹的那么欢腾,说不让闹了之后,怎么那么听话,一到床上就平躺,还自己盖好被子,一脸乖巧拍拍被褥,他都还没说什么,就伸手跟他说拜拜。
话说,拜拜是什么意思?
邢陌言叹息着摇头,不过想起颜末喝醉酒时的模样,嘴角又不禁冒出了笑容。
大概,足够他回味好几天了。
.............................
颜末头疼欲裂的从床上醒来,起先懵了半晌,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应该是喝醉了。
又高估自己了......
她记得昨天在和孔先生吃饭喝酒,那酒不愧是千金楼最贵的招牌酒,滋味绝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贪杯喝多了,然后她干了什么?
颜末虽然酒量差,酒品也好不到哪里,但她醒酒后,喝醉时候的记忆很快就能回想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但比起对自己喝醉时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更想要了解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哪怕每次回忆,对她而言都是一阵难忘且惨痛的经验教训。
但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颜末这种人,一次惨痛教训之后,下次还敢喝。
颜末皱眉回忆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越想,脸上的表情越崩溃,“嗷嗷嗷......”
她坐在床上拍被子叫唤,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活了,在孔先生和小厮们面前丢脸就算了,怎么邢陌言还回来了?!而且她都当着邢陌言的面干了什么蠢事?!
恶心粑粑的叫大人就算了,还唱歌,还跳广播体操?而且还跳进了邢陌言怀里?!
感谢刑大人没把她扔出去,还把她送了回来,但是想想,好丢人啊啊啊!!!
正在房间生无可恋之际,房门被敲响了。
“颜公子,今天晚上有春宴,大人让我叫你起床。”朱小谷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点起床,早点准备,哦,对了,大人还说,让你晚上记得别喝酒,不要给他丢人。”
“啊啊啊——”
房间里传来颜末崩溃的嚎叫声。
朱小谷站在房门口眨眨眼,有些愣住,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刺激到颜公子了吗?
多少平复了下心情,颜末把从霖衣坊带回来的两件衣服摆在床上,一件是藏蓝色,一件是绛红色,衣服的款式随颜色搭配,一件低调,一件奢华。
如果这两件都是她买的,那完全不用纠结该作何选择,但不幸的是,其中有一件是邢陌言给她定做的。
想着自己以后还要在邢陌言手底下混,颜末犹豫了那么几秒,毫不犹豫的选了绛红色。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讨上司欢心才行。
“听说春宴的长桌能从乾清宫排到宫门口,盛况空前,是一年当中最盛大的宴会。”朱小谷坐在马车上,给颜末介绍自己前年参加春宴的场景,“虽然我们这种小人物不一定能见到皇上,但能在皇宫里吃一顿饭,还是非常不错的。”
颜末好奇道:“举办一次春宴,花费应该很大吧,而且是不是有些劳师动众?”
“还行吧,大瀚朝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国库充盈嘛。”朱小谷摇头晃脑道,“所以每年都想着法花钱,而且也不算劳师动众,每到这个时候,京城里好多大厨都愿意给宫里无偿做饭呢,毕竟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不是,只要能给春宴提供饭菜,之后他们酒楼的生意都会好得不得了,这要是能得皇上或者其他贵人一句夸奖,那就更不得了啊,足够炫耀整整一年呢!”
颜末抽抽嘴角,彻底无语,觉得这就是没事闲的。
不过她对皇宫还是有些好奇,如果能见一眼当朝皇帝,那就更不错了。
掀开帘子,颜末看向外面,能看到好多轿子马车,而且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里面也许坐着当朝权贵,也许坐着权贵家眷......
这京城,走在路上的也许是平民,但坐着轿子马车的,绝对是有钱有权有势之人。
当然,在京城碰到走路的人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哪天这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不会走路上街呢。
至少邢陌言就爱好走路。
不过今天进宫参加春宴,邢陌言也坐了马车,但他自己单独坐一辆车,就在他们这辆的前面。
颜末看着外面,思绪有些发散,她酒醒之后,本来挺不好意思面对邢陌言,但邢陌言今天忙得很,也没空搭理她,就连坐车也自己一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不喜欢她醉酒,觉得大跌眼镜吗?
想想也是,古代的女人多温婉贤淑,别说喝醉了,连酒碰的都少,而她不止喝醉了,喝醉之后撒酒疯简直要人命了,估计被闹腾烦了吧。
颜末叹了口气,揉揉脸,也不怨天尤人,都是她的锅,要不是看到酒不矜持,也不会招人厌恶。
但转念又有些郁闷,亏她今天特意挑了绛红色的衣服穿上。
呸,就不应该去讨好邢陌言。
怀着复杂多变的心情,颜末一行人终于到了宫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颜末打量着面前巍峨的皇宫,微微张大了嘴,眼中闪着惊叹的光芒,这些古建筑,不管从什么时候看,都让人有种无法言说的感慨,在时代的洪流中,仿佛能看到一幕幕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 吃了炸鸡的我,好满足啊
第26章 直女的反应
“呦, 这不是邢大人吗。”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听语气,还带着点不怀好意。
颜末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 顺着声音看过去,立即撇了撇嘴。
站在宫门前说话的人, 他们都认识,就是吏部尚书嫡长孙, 姚琪, 也是当初国子监分尸案被冤枉的那位, 虽然是被冤枉的,但姚琪可不是个好的,做的不叫人事,不过是没闹出人命罢了。
颜末和朱小谷走到邢陌言身后,安静的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京城是权贵的天下,皇宫是吃人的地方,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还是安分点好。
不过安分归安分, 颜末职业习惯又上来了,忍不住就要观察周边的人。
姚琪身前站着一位白胡子老头,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抖擞, 面上严肃,不怒自威,此时正伸手拍姚琪的脑袋, 似乎是不满姚琪刚才说话的语气。
朱小谷顺着颜末的目光看过去,凑过来悄悄给颜末介绍:“这位是姚琪的爷爷,吏部尚书姚正业。”
颜末了然的微一点头。
前面姚正业教训完姚琪,就开始和邢陌言搭话。
“还未谢谢刑大人之前帮琪儿洗刷了冤屈。”姚正业捻着胡须说道。
颜末在心里腹诽,这老头也是虚伪,要谢谢怎么不早来谢谢,现在说什么场面话,而且她没记错的话,那案子结束之后,姚琪也没讨到好,这其中就有邢陌言的手笔,不然姚琪刚才也不会那么阴阳怪气。
这老头难道不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所以说,这位心思够深的。
才来到宫门口,见到的第一个人就如此难对付,果然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姚正业虚与委蛇,邢陌言就笑里藏刀,两人刀光剑影间,看得颜末惊叹不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谈话没多久就结束了,毕竟还要进宫赴宴。
姚正业的目光从邢陌言身后移到了颜末身上,“听说刑大人收了一位能人,之前国子监那个案子也多亏这位能人,才最终确定了凶手,好像是分辨指纹对吧?可真是神奇了。”
颜末眨眨眼,没想到对方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邢陌言没回头看颜末,只是微微勾唇笑了下,“也算不得神奇,不过是民间把戏罢了,姚大人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叫人去民间查探下,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哈哈,老夫年岁都这么大了,可不是那贪玩之人。”姚正业收回放在颜末身上的目光,笑着应和几句,转身带着姚琪离开了。
离开前,姚琪回头还瞪了眼邢陌言。
颜末和朱小谷也跟着邢陌言往皇宫里走,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最让颜末记忆深刻的是翰林院掌事江达,也就是江月的父亲,果然不愧是当年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哪怕人到中年,那一身容貌气度,也足够令人惊叹,岁月在他身上沉淀了风华,若用现代化赞叹一句,绝对是中年美大叔。
当真是品貌非凡,清新俊逸,虽然光从外表看,江达的相貌不如邢陌言那样让人印象深刻,但见到这人的一瞬间,脑海中能立即映出一句话,那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颜末看的都有点呆了,还是江月跑过来,在她眼前挥挥手,她才回过神。
江月捂着嘴直笑,笑的颜末有些不好意思,身为一位警察,面对最多的除了凶犯,还是凶犯,很少能见到这么优秀的文化人儿,遇到这种高知分子,好像行为粗暴一点都不合适,让人怪不自在的。
这就是有内涵的人啊,颜末在心里暗自感叹,同时有些疑惑,看上去如此有文化,如此知性文雅的人,怎么就生出江月这样活泼好动的女儿?关键是这女儿的爱好还有些与众不同。
邢陌言回头看了眼颜末,眼睛微微眯了眯。
“刑大人,好久不见。”江达走近,温和笑着跟邢陌言问好。
邢陌言立即回礼,“江大人。”
江达的脸上一直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虽然身为长辈,但一点也不端长辈的架子,和邢陌言叙完旧,他转头看向江月,招招手,“月月,要和为父一起走才行。”
江月笑嘻嘻的扯了扯颜末的袖子,给江达介绍:“爹,这是我的好友,颜末,我可喜欢她了。”
颜末一惊,心想大闺女,我现在是男儿身!你也不怕你爹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