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小酒窝
可颜末看向江达,却发现江达还是温和笑着,一点不喜的神色都没有,甚至还点点头,有些欣慰,“多交些朋友是好的。”说完,江达还看向颜末,笑着夸赞道:“这位小兄弟的确一表人才。”
颜末下意识回了个笑容,心里对这位美大叔的好感蹭蹭飙升。
给江达介绍完自己的好友,江月就跑回了江达身边,和江达一同往宫里去。
颜末在邢陌言伸手捧脸,“江大人真的好温和啊。”
朱小谷认同的点点头,“江大人脾气是很好,不过就对一个人的态度不咋好。”
“啊,江大人对什么人不好?”颜末奇怪,江达看上去就是个温柔的人,还有对人态度不好的时候吗?
不远处,钟诚均也跟着定国公来了,看到江月,下意识就要打招呼,但看到江月旁边的江达,又瞬间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僵硬,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收敛了不少,规规矩矩的打招呼问好。
江达眼睛眯了起来,伸手一按旁边乖巧状的江月,“月月,朋友可以多交,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但傻小子还是要少接触,不然自己也会变傻,爹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
江月无奈的看了她爹一眼,“您都让我考虑八百多回了。”
颜末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这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吗?
正看着,脑袋就被人拍了一下。
颜末捂着脑袋,抬头看邢陌言,“干嘛呀,大人。”
邢陌言收回手,背在身后,“江大人当年是有名的才子,江伯母也是有名的才女,而且家境殷实,听说过榜下捉婿吗?”
颜末瞪大眼睛,点点头,惊讶道:“难道......”
邢陌言:“嗯,当年江大人就是被榜下捉婿。”
颜末张大嘴,表情惊叹。
“不过江大人和江伯母早就情投意合,江大人当年没有背景,他说自己太优秀,怕被别人看上,让自己被迫负了江伯母,所以才出主意,让岳父大人榜下捉婿。”
邢陌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起嘴角,“听说当年江伯母的父亲是捏着鼻子,颇为不满的榜下捉婿,还让人奇怪他到底对这个女婿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颜末听了之后特别无语,一来,江大人原来那么自恋吗?二来,果然历来岳父看女婿都不顺眼,所以江大人现在是传承了他岳父的风范吗?
可见也没少被为难过。
颜末突然好奇问道,“那江夫人对钟大人满意吗?”
邢陌言笑着点头,“那是相当满意。”
颜末噗的一声,捂着嘴直乐,同时感叹道:“怎么丈母娘越看女婿越满意,这当爹的就不行呢,钟大人真惨,难怪这么久,都还没和月月定下成亲的日子。”
想必是还在接受考验呢。
邢陌言闻言,盯着颜末看,“话说回来,你如果要成亲,应该没人阻挠。”
颜末皱皱鼻子,她爸妈早就去世了,现代也是孤儿一个,当然没人阻挠,“我自由人一个。”
邢陌言点点头,“挺好。”
颜末撇撇嘴,“但我看人的眼光高着呢,估计要成亲也没那么容易。”
“做人还是要厚道点。”邢陌言拍了拍颜末的脑袋,低声说悄悄话,“不然该嫁不出去了。”
“不怕,我们那里三十多还没嫁人的有的是。”颜末抱着手臂,也小声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钟诚均无语的看着颜末,“你确定女人到三十多还没嫁人,不着急?”
颜末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着急的肯定有,但谁让大家都是单身狗呢。”
“嗯?”邢陌言皱眉:“什么狗?”
“哎呀,大人,干什么讨论我的婚姻大事。”颜末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因为算一下,她都快变成剩女了,非常不开心,“我没房没车的,谈什么恋爱,一点保障都没有。”
“这和房子车子又有什么关系?”邢陌言眉头皱的可紧,觉得颜末这样的态度有些危险。
颜末推着邢陌言后背,“走啦,大人,什么什么关系,反正和你没关系。”
邢陌言眯起眼睛,呵呵笑了两声,笑的颜末毛骨悚然,嗖的一下收回了手,狐疑的看着邢陌言,觉得邢陌言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有人要倒霉了。
但颜末收回手,邢陌言也只是看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颜末满头雾水的跟在邢陌言身后,走了几步,突然想到,刚才邢陌言和她说了那么多话,还关心起她的婚姻大事,是不是因为看过她酒醉后的姿态,怕她找不到对象?
也不讨厌她吧,不然也不会关心她,不过颜末还有些不高兴,虽然不讨厌,但是很嫌弃她吧,不然干嘛担心她找不到对象,还扯这么多话出来,真叫人烦心。
作者有话要说: 邢陌言:心塞,这女人没法要了
颜末:纳闷,大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第27章 吃亏
皇宫地方大, 来的人虽然多,但并不显拥挤。
颜末跟在邢陌言身后,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边走一边看,嘴巴都张大了。
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官员, 职位高,春宴的座位很靠前, 走没多久, 就有太监过来接人, 引邢陌言去给他安排的座位上。
越往里走,越接近皇帝坐的位置,颜末偷偷抬头看了几眼,瞥到了金黄色的座椅,不过座椅空着,看样子皇帝还没来,想想也对,大人物一般都最后出场。
不过在金黄色座椅下面, 有一个眼熟的人影,仔细看,是穿着淡黄色皇子袍的邵安炎。
邵安炎看到邢陌言过来,笑着在自己座位上招了招手。
邢陌言点头致意, 在自己位置上坐好。
颜末和朱小谷则坐在邢陌言身后的位置,等坐好之后,她再次抬头看向周围, 发现姚琪就站在对面斜前方,姚正业身后的位置上,而姚琪身旁,则站着一位穿着和邵安炎接近的男人。
男人五官明艳,有种锐利的美感,但气质略显轻浮,有些破坏这副好相貌。
和姚琪站在一起,还同样穿着皇子袍,这位不会是二皇子邵安行吧?
邵安行和姚琪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往邢陌言的方向看,颜末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前方的邢陌言,又抬头去看姚琪和邵安行,这一看,立即就是一惊。
她和邵安行对上了视线。
邵安行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盯着颜末不放,与此同时,还在和姚琪说着什么,姚琪听完之后,目光也转向颜末,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嘴上估计也没什么好话。
颜末立即低下头,不再看过去。
没多久,随着太监的高声呼喊,皇上终于姗姗来迟。
文启帝相貌英挺,眉眼锋利,人过中年,但精神气十足,看着很有威慑力。
说过一些场面话之后,春宴正式开始。
颜末发现文启帝和谁都能聊两句,但和邢陌言聊的最多,他似乎很喜欢邢陌言,不过邢陌言倒是语气淡淡,不卑不亢,话也不多。
两人说话间,颜末偷偷瞥了一眼文启帝,发现邢陌言哪怕是这样平淡的态度,文启帝脸上也都是笑容,一点不愉的表情都没有,反而看着邢陌言的神色还很温和。
而看着文启帝对邢陌言态度和善,邵安行的脸色就越臭。
正好文启帝和邢陌言聊到国子监的案子,姚正业突然开口,笑吟吟的赞扬了邢陌言破案之快,又赞叹了破案的手法,言语之间虽然没提颜末,但颜末也感觉自己被cue到了,心中不好预告陡然升起。
果然,在姚正业话落之后,文启帝显然被勾起了兴趣,“听说你手下有一人用指纹就判断出了凶手,那显露指纹的方法颇为神奇,今日将人带来了吗?让朕瞧瞧。”
邢陌言还未说话,就见邵安行指着他身后,点向颜末:“父皇,就是那位,听说也多亏了那位的福,儿臣才能洗刷冤屈呢。”
颜末被点到,连忙站了起来,跪在邢陌言身后,给文启帝行礼。
“哦?又是帮姚琪洗脱嫌疑,又是帮二皇子洗刷冤屈,刑爱卿手下这位真是有本事。”文启帝看着颜末,对邢陌言打趣道:“不过,邢爱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位人才?”
颜末心下一惊,忍不住想要抬头,但又及时扼住了自己的举动。
文启帝的语气看似很平常,但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毕竟她的确来历不明。
突然惊起一身冷汗,这里可是封建社会,讲究的不是人权,是皇权!虽然国子监一案,他们是帮姚琪洗脱了嫌疑,但也结了恩怨,而且最重要的是,邢陌言和邵安炎交好!
如今文启帝只有两位皇子成年,大皇子邵安炎,二皇子邵安行,一个是皇后所生,正正经经嫡长子,一个是受宠的姚贵妃所生,恩宠不断,是东宫强有力的竞争者。
看上去站在邵安炎这边的邢陌言,自然要被二皇子和姚家针对,而从哪里下手合适?
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岂不是最好的切入口!颜末暗自咬牙,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不甘。
面对皇帝的询问,邢陌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回的滴水不漏,让人完全揪不到错,那之后,文启帝也没再问别的,就这么放过了颜末。
但颜末却一直有些沮丧,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可心里着实不舒服。
现在这一刻,让颜末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个皇权为尊的时代是吃人的,一不小心就会步入对方的爪牙下,很无力,也很无奈。
现场觥筹交错的众人,是不是在谈笑的时候,也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出差错?
颜末觉得很没意思,正好朱小谷想要去如厕,问颜末要不要去,颜末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出去放放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春宴之际,皇宫御花园可以自由活动,让众位大臣可以赏花。
颜末说想要溜达溜达,让朱小谷如厕完,去御花园找她。
御花园一年四季都被精心打理着,种植了一年四季都会开放的花草树木,哪怕现在天气还没回暖,但这里仍旧繁花盛开,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花香味。
颜末正走着,突然后小腿一痛,忍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旁边一个石块滚落,很明显是有人拿石头击中了她的小腿。
“啧啧,你这不行啊,怎么如此弱不禁风。”
恶意满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末抿唇站起来,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姚琪。
“姚公子,有何贵干?”颜末知道姚琪在没事找事,她只能平缓语气开口。
姚琪冷哼一声,“你一个奴才,看到我还不下跪?!”
颜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姚公子大概误会了,在下有职衔在身,若是没记错的话,姚公子还是白身......”
之前邢陌言也用这话嘲讽过姚琪,如今颜末也活学活用,姚琪还揪不出错来,气的脸都红了。
“就算本公子是白身,你不用行礼,但那又如何?”姚琪气急反笑,神色嚣张,猛一上前,一脚踹在了颜末刚才被击中的小腿上。
颜末反应不及,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一点又跪在地上,“你——”
“告诉你,本公子要教训你,你也拿我没法儿!”姚琪伸手一指颜末,“识相的话,就给本公子磕头认错,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颜末气的浑身微微发抖,但不可否认,姚琪说的没错,毕竟他身份就摆在那儿,身为姚正业的嫡长孙,哪怕是白身,但只要后台足够强硬,对付他们这种小虾米也足够了。
“怎么着?你不服气?”姚琪连连冷笑,“那就去找你家大人做主啊,我看你家大人还挺护着你。”
去找邢陌言,那不就正合了你的意吗,颜末嘴唇都抿到苍白,也没后退一步,想了想,她又不是男人,跪就跪,好女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