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非要给我渡气 第52章

作者:一暮倾城雪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生子 穿越重生

  “修然,你能不能干点靠谱的事情啊?你可知道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天枢师父了……”倾城瞪了修然一眼,果然是猪队友,这一路上可随时随地都在坑她。

  “你不是想知道那人的身世吗?去瀛洲估计是最好的,而且天枢又是神医,正好于你有利,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若是瀛洲也治不好你,咱们再去蓬莱也不迟!”修然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更何况虽然倾城没有开口明说,但总归是想见见自己的师父的,还有他感应到自己要找的人说不定就在瀛洲。

  墨沥载着他们二人御剑,须臾之间就三人就已到了东海,东海此刻如同死海一般,毫无生气,凌空之上,看着曾经很是浩大而热闹的四海之首,如今竟是如此萧瑟,心中不由得感慨一番。

  “想不到,东海也成了这番模样!如果没有那些事,又该有多好!”墨沥眼中有些失落,还有些难过,也许是想到北冥了吧?幸儿如今没有战事,九州大地一片祥和,只是他的白邪师兄却从这个世间消失了,而当世之人却冷漠的将他遗忘。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如今这人间一片祥和,三界和睦相处,数万年来终于盼来了这一天,不管牺牲了什么,我想都是值得的,也都没有遗憾了!”倾城也是万般感慨,只是如此感慨却有多了宿命之论,特别是说到遗憾二字,心中似有郁结难解,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问她:“你是否当真就没有遗憾?”,所有的遗憾,最终都是过往,她不知道有没有遗憾,只是有一瞬心口空空如也,像是张口的天幕怎么也填补不了的空白。

  “有什么好感慨的,只要大家都活着就好,走了,我们该去瀛洲了!”修然友好提醒,与其感伤过往不如活在当下,或者憧憬未来,浪费时间在这长吁短叹,不如早点去瀛洲,这万一去晚了,说不定又没了。

  如今的瀛洲跟昔日不同,昔日刚上岛随处可见练剑打坐的弟子,可如今他们三人都入岛了大半日,竟没看到一个人影。

  好不容易在长福殿看到一个小弟子,墨沥就赶忙迎了上去,“这位师弟,岛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都没有看到天鹏师父?不仅没有看到师父,就连其他师伯也没有看到?”

  “回墨师兄,今日我们瀛洲出事了?师父与师伯他们都在九天真王宫商量正事,你这会儿来,也算是赶上热闹了,正好一并去瞧瞧……”那小弟子说完,也马不停蹄往九天真王宫奔去。

  一听说有热闹,修然也什么都顾不上,紧跟了上去。

  九天真王宫的大殿内挤满了人,人群中窃窃私语,殿中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老人,那老人眉间一点红,花白的胡子绑成一小戳麻花辫,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个金色馒头不停的啃,口中还说着一些令旁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我说你们瀛洲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说什么正道正义,竟然在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家就养了这么点鸡,就都被你们给偷光了?偷了我的鸡不成,还把我儿子给拐跑了,今日若交不出我儿子,我一定要把你们的丑行公之于众。”

  “我说这位老伯,你那个儿子从来都没上过我们瀛洲,我们瀛洲也不可能让他拜师的,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至于你说的偷了你们家的鸡,我们瀛洲堂堂正统修仙大家,怎么可能会偷你家的鸡?你可不要倚老卖老,赖上我们瀛洲……”有个弟子一脸正义威仪,位于天英身侧,虽然年纪尚轻,但派头不小,想必是天英重新收的徒弟,也是这瀛洲仙门的大师兄了。

  那老伯貌似不吃这一套,依旧耍无赖,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似乎从未将这正统道修的大家放在眼中,吃着馒头还爆粗口,引得众人极其不适,当他撩起衣袖时手臂上那只绿色的咀虫是如此的明显,等等那只咀虫怎么如此熟悉?

  倾城盯着他的手腕看了很久,再看看他眉心的红点,这老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上哪儿出了问题!只能简单的初步判断为似人非人。

  不过更让修然感兴趣的则是老伯手腕上的绿色咀虫,当时他可是跟踪了那个下棋的许久,最后得知他会在云水涧落脚,才带着倾城去了云水涧。不过那下棋的男子眉心并没有红点,倘若真如那下棋的少年所言,那么这位老伯也是来自南浔,如此一来南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刚老伯说瀛洲拐跑了他的儿子,莫非那下棋的男子就是这位老伯的儿子?若是如此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修然挑挑眉,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说老伯,像你这种办法在瀛洲可是行不通的,何况这儿可是九天真王宫,你一个老人家,又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修仙者?当然对付这群无耻之人自然是要用无耻之法!”原本藏身于人群中看热闹的修然此时已走入正殿,蹲在那老伯身旁并朝他招招手,“我说老伯,你想不想知道对付这群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方法啊?”

  老伯先是一愣,然后好奇的将耳朵凑了过来,谁知这时修然竟反手抓住老伯的手腕,“我说你这赤鬼王今日可算被我逮住了,这下看你怎么逃!”

  修然跟了这赤鬼王也有大半年了,每次都被这厮狡猾而逃,今日在瀛洲的九天真王宫正殿,自然不敢乱来,更何况这里可是有他的命门克星——叶倾城。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是如何识破我的?”这位被修然称呼为赤鬼王的老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继续啃着手中的馒头,只是不停在口中咀嚼并没有咽下去,每咀嚼一次手中的绿色咀虫颜色就深了很多。

  “倾城,快来帮我!”为了隐藏身份,倾城与修然商定好,在外面直呼其名就好,倾城自然知道这赤鬼王的厉害,就单凭修然一人恐怕很难将其制.服,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眼前一亮,毕竟这么美的女子,可是世间少有,尤其是天枢,见他扯动了动嘴,碍于人多什么都没说,倾城默默的低着头,取出她的法器玄冥伞,转动着伞柄,这把小巧可爱的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低低诉诉,很是好听。

  赤鬼王听到这声音,瞬间晕了过去,而他手腕处的绿虫竟越钻越深,倾城收起玄冥伞转过头对修然道,“这绿虫已经与他合二为一,我虽然让他三魂进入沉睡,但一炷香时间就会醒来,你想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吧!”

  其实倾城也不知道修然找赤鬼王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她相信修然自有主张自然也不会多过问,而是起身朝太上真人鞠了一躬,“我与修然并非有意冒犯真人,只是情况紧急,还请真人见谅,今日我们姐弟二人受人之邀,才会前来瀛洲叨扰,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只是舍弟好不容易找到这赤鬼王,定是有要事相问,真人能不能腾出间屋子给舍弟?”

  其实一开始太上真人就已经看出了那老伯是赤鬼王,正愁不好应付时,修然就跳了出来,主动揽起这事,当然这对太上真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自然也不会拒绝。

  “师父,不如就让他们姐弟二人住在我的长清殿吧,正好我那儿也没什么人!”天枢屈身道,眼中流转的情意,是如此的明显。

  “既是如此,那你就带他们去长清殿吧,但你要小心,这赤鬼王可是狡猾得很,务必要保护他们姐弟的安全!”太上真人一副明洞世事的样子,让大家也稍微宽下了心。

  “是,师父!”天枢应道,便领着倾城二人回了长清殿。

  长清殿与数百年前并无二样,东院与西院虽仅有一墙之隔,但却比那时更冷清,刚踏入长清殿,倾城脑海中闪过一些林林总总的画面,这些画面有的模糊有的又很清晰,尤其是看到西院石桌上放着的温炉,倾城轻轻地走了上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温炉,温炉似乎有记忆一样,竟在与她互动。

  通过温炉,她看到四个人正围在一处吃东西,食物被放在温炉中煮,四个人当中除了自己与天枢之外,其他的两人都看不清脸,也想不起什么来,只是那四人吃得非常非常的高兴,还饮了不少君山桃花醉,林间舞剑,月下弹琴,浊酒一壶,两三友人,点滴情.事,一切宛如少年暮色的梦,很美很纯很柔。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身体不舒服?”天枢从见到倾城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孩与舒漓气息相同,开始以为二人修的是同一宗法,但细细想来定然不是,舒漓只在瀛洲修炼过,所以她是不可能认错人的,这么熟悉的气息,一定是舒漓。

  倾城转身朝天枢跪了下去,“师父,我是叶倾城,也是您的徒弟舒漓,师父,对不起,我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过没关系,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们都不想回来了!”天枢扶起倾城,一向云淡风轻的天枢此刻竟是老泪纵横,“你们三个都是我的骄傲,尤其是你跟白邪。”

  天枢说完往门口看去,“对了,白邪去哪儿了?他没来吗?五百年前你与白邪牺牲了自己,拯救了苍生,才有如今的繁荣太平,三界和睦,九州欣荣,可白邪却在一夕之间消失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倾城木然,很多事情她都不曾忘记,有些就算记得不深刻,但总是在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幻象,可唯独这个叫白邪的,在她脑中始终是一片空白,甚至就连这个名字都陌生得很,“师父,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叫白邪的事情吗?好像很多人都认识白邪,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师父你能跟我讲讲吗?”

  “倾城,你......”天枢看了倾城一眼,欲言又止,曾经如此相爱的两人,是如何做到彼此不相识的,若是白邪知道,曾经那么深爱的女子,已经不记得他了,又该有多难过?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我见你脸色不对,让为师给你看看!”天枢从上到下打量着倾城,除了看到她修为溃散,真元受损之外,再感受不到其他,若想了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恐怕只有进入她的神识灵海中了,如今的倾城已是上神之身,这灵海自然与别人不同,想要顺利进入还需倾城自愿放弃一切执念,以真元引渡才能成功找到灵海,可这对倾城来说也是极大的伤害!更何况她的真元已经受损了,怕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倾城犹豫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师父想的是何种法子,她倒不是不愿,而是怕师父受伤而已,“师父,……”

  “你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你不说我打死你……”西院的某处房间传来修然叱喝怒骂之声,甚至还有一股强大的妖气在四处冲撞,倾城看了天枢一眼,便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可里面的一幕竟让倾城不知所措……

第七十一章

  倾城推开房门, 只见屋内妖气冲天,那赤鬼王通身绿得发光,一双血红的眼睛凸得吓人, 而那条咀虫在他体内乱窜,此时与修然对峙, 修然手持长剑依旧嬉皮笑脸,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状态, 也就正因如此才更加激怒了赤鬼王。

  赤鬼王似乎有点瞧不上这个对手, 裂开嘴一直在笑, 笑一会儿就开始啃他手中金色的馒头,馒头啃了大半天,却一点都没见少。

  倾城如今的修为不如之前,推开门之时,一股强大的妖气迎面直扑,倾城轻念剑诀,赤炎剑夺鞘而出,红得似火的剑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 最后剑尖直指赤鬼,赤鬼恍惚了一下,随后扔出手中金色的馒头,顿时馒头如一根根金色的丝线, 编成一道天罗地网。

  “倾城小心!”修然知道倾城身子虚弱,往后退了一步将倾城护在怀中,“你先出去等我, 这种鬼王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要是真的能降服他,会想方设法带我去云水涧,然后又将我带到瀛洲来吗?”倾城笑了笑,虽不知鬼王与修然有什么过节,但既然今日已经遇到了,断然就没有不顾之礼,此时的赤炎剑正在试图冲破这张天网,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后,倾城便收回了剑,她知道玄冥伞是赤鬼王的命门克星,可如果再用一次法器的话,自己也会被玄冥之光,毕竟如今的她已经回到自己的肉身,修的可是火系术法。

  “说什么叱咤九州的驱魔圣女?依我看,不过就是一个没张开的丫头而已,还以为能有多大的本事,看在本大爷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儿上,今日就先放过你们,等下次再好好的会会你!”赤鬼王轻蔑一笑,亲手将馒头捏碎,顿时只见一大波金色的水扑天而来,这金水中还有大量的毒气。

  随后金水便与赤鬼王也一同消失了!

  “该死的,又让他给逃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修然心中仍有不甘,本想追出去,可连方向都摸不清了,再加上身旁的倾城气息越来越弱,整个人神志不清晕了过去。

  长清殿的东院,琴声优雅而灵动,粉嫩的帷帐里有一个十分精致的女子躺着,只见她双眸紧闭,白皙的脸蛋上有丝丝汗渍,苍白的唇瓣微翕,脉象很弱,似有似无。

  “天枢师父,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倾城她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屋内修然急得来回不停踱步,双手不停的揉搓。

  要知道倾城可是驱魔一族最厉害的王牌,身为驱魔族人是誓死都要守护好他们的圣女,倾城可是他带出来的,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万死难辞其咎,圣女牵涉的可是四海九州,如今九州三界四海一片新荣,也是因为有了圣女,倘若圣女有损,他就是罪人。

  修然越想越急,越急就越心烦,与在一旁安静弹琴的天枢形成明显的对比。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弹琴?我同你说了半日的话,你能不能吱个声?”

  “桌旁有水,自己倒点!”天枢淡漠道,手指依旧拨弄着琴弦。只是这次拨弄的频次速度也越来越快。

  修然很是听话的倒了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她要是出事了,我只能以死谢罪,可我现在还不想死……”

  琴声乍然而落,天枢抬头看了修然一眼,“她只是一时吸收了大量的毒气,再加上她腹中的小东西在不断的长大,自身修为不够,这才会陷入昏迷的,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弄懂她腹中到底是何物,想救活她不难,度些修为就好,但要想弄清楚她腹中的东西,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除非能说服她放弃执念,进入神识灵海,但这神识灵海一旦开启,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只是她心中执念过深......”

  天枢欲言又止,只是柔和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他此生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弟,不论哪一个都是以苍生为重,哪怕是身为妖王的白邪,想起白邪,天枢的眼眶微微湿润。

  突然敲门声起,门外的墨沥道,“天枢师伯,我这次出去特意带了个人来见您,您见了一定欢喜。”

  墨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白邪的下落,天枢听到墨沥这么说眼睛放光,“快,快,把人带来,把人带来,一定是白邪,一定是我的白邪回来了!”

  天枢在房内思绪纷杂,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白邪已经消失了几百年,师徒二人再次相见,总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翻滚,昔日种种也一一展现。

  期盼了很久的木门终于被推开了,腐臭中夹杂着沉光佛香的味道,脚趾头在地上重重的摩擦,撞击声一阵又一阵,甚至还有沙哑的咿咿呀呀声由远而近。

  天枢虽然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但仍是不敢回头,他仰头逼回眼泪,最后缓缓地转身,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年正跌跌撞撞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行,脚趾头都裹露在外,原是白皙修长的手也变得粗糙无比。

  “白邪,你怎么成如今这幅模样了?这数百年来你与倾城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这个师父一无所知,白邪......”天枢眼眶湿润,他扶住白邪坐好,看着他成如今这副模样心中有一丝疼痛,他看了看倾城,再看看白邪,这原本好好的一对佳偶怎么就被命运折腾成这样?

  天枢先是抚琴一曲,琴声婉转如林间嬉闹的小鸟,山中自由流淌的小溪,鸟语花香,春光无限,白邪晃了一下脑袋,瞬间进入睡眠状态,天枢随手一挥,白邪就已经被换上干干净净的瀛洲校服,身上自带的沉光佛香味,也慢慢的散了出来,换上干净衣服后的白邪也恢复了以往的风流倜傥英俊帅气,他与倾城二人此刻躺在一张床上,看上去是如此的登对。

  天枢设了一道仙障,整个瀛洲岛就连一直苍蝇都飞不出去,而他则盘腿而居,房内点燃了二十四根火烛,火烛成一字型排开放在床边,他逼出自己的神识,潜入到白邪与倾城的神识灵海中。

  天枢最先进入地狱鬼门,鬼门一开,冥道的罗刹鬼怪层出不穷,在那群鬼魂之中,有个长得高大邪魅的男子,那男子浑身是伤满目伤情,迈着血步趟过雪山火海,当他成功抵达往生海后,就坐在海边任凭海水侵蚀他的每寸带血的肌肤,阴灵往渡争先恐后却只有这个满头银发的男子坐在原地失声痛哭。

  一壶浊酒烧心灼肺,就在他过轮回道时,却主动封印了五识,再次投生却变成了一个又聋又瞎又哑的残障。

  他投上的是一个刚出生就死了双亲的孤儿,一个人在山林长大,饮过马尿,跟狗抢过食物,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无法跟让旁人正常沟通,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后一个人漂泊到北冥。

  想不到好好的一介妖王竟沦落至此,多少令人有点唏嘘,不过这五识,虽说是自己主动封印,要是想破了封印也不是件难事,而这找回来的关键人物,就是自己最爱的人。

  天枢本想继续查探,却被白邪的灵海给弹了回来,他重新聚齐精气神,再次潜入了倾城的神识灵海,倾城是驱魔炎火龙族,她的神识灵海在一片红光普照的火海中,四条看护的火龙盘踞,不让任何人靠近。

  天枢本以为会与这四条火龙有一场殊斗,谁知倾城的神识却自行引路,天枢紧随引路灵龙来到一片红色的花海中,在花海中央有一汪泉水,此泉水从天而流,泉水中央有一层仙泽,而在这处以修为浇灌的泉水中,有一个圆乎乎的白球,白球周边裹着一圈红色的花瓣,这白球很是软萌可爱,正在吸纳强大的仙灵。

  天枢忍不住伸手触碰,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时,那白球突然弹跳起来,往天枢怀中蹭了去,蹭了天枢一身的水。

  天枢被这白球给萌到了,双手紧紧抱着舍不得松开,谁知这小白球突然变成红色,周身涌现出大量的妖气,但这是倾城的神识灵海中,如果天枢妄动仙法的话,势必会伤害到倾城,最后天枢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画就符咒来封印白球体内的妖气,再将白球重新放入泉水中,重新回到泉水中的白球,像是个贪吃的孩子,正在大口吸纳灵气。

  “你倒是吃得痛快,却不知道供你灵气的人,修为都要散完了。你可知修为散尽,即便是神也会羽化的!”

  听到天枢这样说,那白球就没再吸纳灵气,而是直接跳入泉水中,泉水深处传来嘤嘤的哭声。

  想不到这白球竟如此懂事通人性,天枢坐在泉边又念了一遍清心咒,将这咒语一并封印在白球体内,做好这一切后才从灵海中出去。

  探寻两人的神识灵海,已是耗费了不少修为,回归肉身后,天枢灭了二十四根火烛,同时将他们二人给唤醒。

  “啊......”醒来后倾城看到自己旁边躺着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吓得大喊一声,用被子紧紧地包住自己,双手警惕性的护在胸前,再细细看着这男子的脸,还有那一头银发,又看了坐在琴案前的天枢,“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跟你们一起上岛的吗?”天枢依旧在抚琴,虽说二人都已经醒过,可那神识灵海多少会有些损伤便抚上一曲,以助二人恢复。

  是这样吗?不过此时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反正他也都已经上岛,但摸清他的身份不就是此次上岛的目的之一,“师父。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天枢抚琴的手指稍微停了会儿,然后又轻轻向琴弦扣去,口中淡淡说道,“他叫白邪,是为师以前收过的徒弟,本是位霁风朗月的上仙,却因造化弄人,宿命轮回,为了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由天道堕妖道,成了叱咤九州的妖王,但他秉性敦厚,心性善良,即便是入了妖道,成了妖王,也从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可惜他爱的女人,却为了天下苍生选择牺牲,而他也万念俱灰,主动封印五识,甘愿入了这轮回道,从此成了凡间的废物,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没有感觉,没有痛苦,所以你看他即便是双脚磨起血泡身上伤痕累累,也不觉得一丝痛苦,只是这样却如行尸走肉的活着......”

  天枢一边拨弄琴弦,一边轻柔的说到,声音轻柔缓缓,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就如同讲述一个从别处听来的戏本子,只是心里的情绪,也就只有自己能明白,毕竟他拨弄琴弦的手指在他讲述这段故事之时,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想不到他竟是个情种!只是有点可惜,本该是一对有情人,却因种种终是没能在一起!”听完这个故事,倾城看向白邪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温和,甚至有点觉得惋惜,毕竟这么好的男人,那个福薄的女子终究是没能得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能让他如此倾心相对?

  不过惋惜归惋惜,但此时还不是惋惜的时候,倾城从床上下来坐在天枢的身边,充满希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天枢,“师父,你去过我的神识灵海了,可探到我神识灵海中到底藏了什么?你可有受伤?”

  探入神识灵海需要二十四根火烛,而这火烛势必会耗损修为,更何况天枢还一次性探入了两人的神识灵海,这让倾城不免有些担心。

  “一个白球,白球周身还有一圈红色的花瓣!而且你的修为也停滞在灵海中,默默的保护着这个白球,倾城,你可知道这个白球是从何处而来的吗?”关于这个白球的来历,天枢一时也不知道,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不过不是一无所获,也总算是弄清楚倾城修为消散的原因。

  “白球?”倾城思考了许久,莫不是穷极渊见到的白球?但那白球到底是什么呢,“师父,我那时以身殉道,灵魂坠落到一个叫穷极渊的地方,曾经在那儿见到过这个白球,可是这个白球怎么会在我的神识灵海中呢?”

  这时白邪从床上摸索着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倾城这边走来,兴许是听了天枢讲的那个故事,倾城对白邪有些不一样了,她使了个小法术,将白邪面前的障碍物都给变没了,没了障碍物之后,白邪很是利索的就坐到了倾城旁边,失明的狐狸眼很是温柔的看着倾城,若是别人一定不会相信这么好看的男人竟是个残障。

  天枢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看来这一对是注定了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只是希望这一世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倾城,为师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可能有身孕了!神识灵海里的白球。恐怕就是你腹中的胎儿。”

  本来天枢打算先隐瞒一段时间,但如今倾城肚子也是越来越大,此事恐怕也瞒不住,不然就将自己的猜测都说出来,日后出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应对之法。

  “身孕?我?”倾城轻轻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怎么可能呢,她尚未婚配,也没有跟世间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这一定是妖怪,这肚子里的一定是妖怪,“师父,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我们驱魔一族,是不能自行婚配,师父,你是不是弄错了?修然说这是妖果,是我将妖怪给吃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师父,这一定是妖怪,我不可能有身孕的,师父……”

  “这胎儿身上确实有妖气,但灵识很强,周身有四条火龙再加上你的修为守护,不可能是妖,为师虽然将妖气封印在他体内,但要想彻底根除,恐怕还需要靠他自己,胎儿尚未成型,现在还没办法定义是神是妖,只能等生下来再耐心教导,为师相信你,你能以身殉道拯救苍生,自然就能教导好他,就算生下来是妖,肯定也跟白邪一样,是个好妖!”

  听天枢这样说,倾城露出怀疑的神色,如果师父说的没错的话,那么确实是有了身孕,她不知道寻常女子知道这个消息是何种感受,但此时的她只觉天旋地转,她一点也不想当娘亲,一点也不想,一个未出阁的圣女娘娘,一个封情绝爱的女子,马上就要当娘亲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三界九州四海之内的一个天大的笑柄!

  当然这还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那么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总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孩子吧?

  “师父,您要不要再找个神医仔细给我瞧瞧?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能突然就有了身孕,一定是弄错了!”

  天枢笑而不言,起身正欲离开。

  “师父,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何人吗?”这是在是令倾城头疼的问题。

  “我的傻徒儿,这种事为师怎么知道?不过今日为师很高兴,走,我们晚上搞个火锅庆祝一下!”

  火锅?这真是是稀罕东西!倾城好像脑海中有关于这火锅的记忆,但怎么都不完整,只是模糊中回想一些零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