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134章

作者:归去闲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盛煜的身心在那瞬间绷紧。

  自打魏鸾怀孕后,他其实已过了许久苦行僧般的日子。

  起初是因胎儿未稳,徐太医隐晦地提醒过他,不可行房事,盛煜哪敢拿魏鸾和孩子冒险,愣是半个指头都没碰。后来虽说没那么严了,到底魏鸾年岁尚小,头回怀了身孕胆子小,便是连抱紧都不许。每回他稍有异样,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里便会浮起雾气,可怜巴巴地瞧着他,仿佛他稍有越线便会伤到身量纤弱的她。

  那场景,让盛煜觉得他像个禽兽,被她避之不及。

  于是竭力克制,不让她担忧忐忑。

  实在难以自持时,或是去浴房拎一桐凉水浇遍全身,或是借她柔弱无骨的手。

  然而食髓知味,那点雨露根本不够。

  再后来她身孕渐重,熬了许久后生下女儿,盛煜瞧她受苦疼痛成那样,哪里还忍心乱来?便连那双手都不敢欺负了,每晚老老实实的给她当枕头。血气方刚的男人,将近一年看得见吃不着,硬生生憋得快要冒火。

  昨晚那般春光入目,便如雷霆一击。

  虽说魏鸾产后身子尚未全然恢复,按徐太医的叮嘱,他还得苦行僧似的吃素一个月,却还是兽性大发,将她别处欺负了个遍。以至于魏鸾昨晚瘫在床榻后,死活没再多看他一眼,若不是他今晨趁着她睡得朦胧迷糊,将心意哄得回转,这会儿哪还有好脸色看?

  盛煜盯着怀里的人,眼底浮起深晦的笑。

  被她冷落不许碰和肆意欺负的欢愉之间,他愿选后者。反正就算魏鸾背对着他,后脑勺也很好看,浑身上下哪儿都好看,便是闭着眼睛,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很好。她生完孩子后愈发怕疼,就算拿手指在他腰腹上打转,也能生生忍住,他可没那样好的定力。

  不能再纵容她偷懒!

  盛煜一念至此,哪还在乎被她嫌弃?厚着老脸,径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房。

  魏鸾轻呼了声,抬手打他,“你做什么!”

  “陪我沐浴。”男人面容峻整,理直气壮得近乎无赖。

  “手还酸着呢!”魏鸾红着脸小声反抗。

  盛煜在她耳边吹气,“乖,不欺负手。”

  ……

  当天晚上,盛煜换好寝衣回到床榻时,被欺负后赌气的魏鸾已经睡下了。床榻里换了床很宽大的合欢锦被,铺开后却在中间如田垄般折起,将床榻一分为二。魏鸾满头青丝拖在枕畔,面朝里侧安静睡着,听见脚步也无动于衷,唯有耳梢泛红,显然是为浴房里的事。

  那么,她的意思就摆得十分明白了——

  楚河汉界已然分明,她在里面,他睡外面,不许越界。

  盛煜揉了揉鬓角。

  这种幼稚的把戏自然拦不住他,半夜里随便翻个身,便能将她抱进怀里。

  不过此刻还是不能招惹。

  毕竟白日里,兽性大发时确实将她折腾得快哭了。

  再厚着脸皮欺负,她恐怕会真的哭给他看。

  遂扑灭烛火,规规矩矩睡在床榻外侧。到翌日清晨醒来,泾渭早已模糊,魏鸾仍睡在最里侧,他不知是何时钻过去的,不止拥了娇躯在怀,连她的枕头都分了一半。而魏鸾也微屈双膝钻在他怀里,如过往的许多个夜晚般,将手搭在他腰间,早已不是昨晚背对着他的姿态。

  甚好。

  盛煜睡意惺忪地笑了笑,没惊醒她,自管起身换衣去赴朝会。

  整日忙碌,回到曲园已是傍晚。

  走近北朱阁的时候,隔着院墙都能听见里面的笑声。

  ——自打小阿姮出生后,北朱阁似乎愈发热闹起来。从前因魏鸾怕有失少夫人的身份,行事颇为沉静规矩,加之仆妇侍女惧他威仪,纵偶尔堆雪人、编花篮地玩闹,多少有些收敛。后来她怀孕诞女,有魏夫人在曲园照料陪住,多少勾起娇憨性情,不再束手束脚。北朱阁里的笑闹之声,亦愈来愈多。

  此刻夕阳斜照,主仆在院里围成一团。

  白日里逼人的暑热过去,这会儿暖热适宜,魏鸾将刚睡醒的小阿姮抱出来,正好透透气。院里的槭树下有竹编的短榻,上头铺着凉席,极适合晚间纳凉看星星。小阿姮这会儿乖乖裹在襁褓里,由坐在榻上的魏鸾抱着。

  短榻旁边,染冬、抹春、画秋她们团团围站,春嬷嬷蹲在旁边,手里拿了个布老虎,从尾巴处推着,慢慢往阿姮跟前“爬”。

  一群人各自躬身,笑眯眯地逗孩子。

  小阿姮虽然不认识布老虎,却还是被吸引了注意,懵懵懂懂的看向那花花绿绿的东西。在小老虎爬上襁褓,凑到她跟前时,甚至还咧嘴笑了下。

  这一笑,周围众人的心都快化了。

  盛煜站在院门口,忍不住也勾了勾唇角。

  在小阿姮生出来之前,他真的没想到北朱阁会变得这样热闹温馨,没想到向来沉稳历练的春嬷嬷会蹲在床榻边,像市井老妪似的逗弄乳儿,没想到这几个出自公府、行事规矩的侍女会围着襁褓,仅仅为小女婴的轻微举动便笑得春光灿烂。

  这场景于他而言是很陌生的。

  背负着外室子的身份,盛煜幼时过得其实很孤单。

  极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盛闻天便为他请了京城里颇有名气的先生,教他读书识字,能跑能跳的时候,又亲自教他习武。旁的男孩会撒娇会顽劣,盛煜却很早就知道,嫡母不喜欢他,甚至恨不得将他扔去别苑养着,眼不见为净。

  他也因此不敢乱跑,每日安分读书,按时习武。

  哪怕偶尔磕碰、摔疼了,也只能默默爬起。

  哪怕羡慕同龄人,也只能忍着。

  种种情绪在那时便刻意收敛,旁人轻易便能拥有的天伦之乐,于他而言遥不可及。既难以触碰,没机会体尝,只能远远的隔绝。后来进了玄镜司,愈发练出冷厉的性情,别说主动去逗襁褓里的婴儿,便是旁人递到跟前,也心无波澜——当然,除了盛明修那臭小子曾拿侄儿给他抱,也没人敢来招惹。

  而眼前这样的情形,盛煜更是从未想过。

  但这一幕无疑是温暖的。

  像是长久行走在冰天雪地的人,因怕贪恋得不到的温暖,有意避开暖炉火堆,踽踽独行于暗夜。而今眼前忽然堆了篝火,暖热的火苗跳窜,旁边还有至亲的人言笑晏晏。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招呼他近前。

  盛煜忍不住走向短榻。

  春嬷嬷听见脚步声,见了是他,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含笑行礼。

  染冬等人亦然,默默让出位子。

  盛煜那身玄镜司统领的官服微摆,踱步过去坐在榻上,取了那只布老虎。这小老虎是魏夫人闲时做的,比盛煜先前雕的更为柔软,憨态可掬。那只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寻常惯于握剑,决断生死,如今拿了逗小孩子的幼稚玩意儿,多少有点别扭。

  更何况,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威冷慑人的官服。

  魏鸾气他昨日的霸道行径,也没看他,只淡声道:“夫君先去换身衣裳吧。”

  “不急。”盛煜将布老虎凑到小阿姮跟前。

  春嬷嬷等人极有眼色地各去忙碌。

  槭树下,转瞬间便剩了夫妻俩独自相对。

  昨日的肆意欺负固然令盛煜愉悦,但此刻魏鸾尚未消气,他还是得及早善后,可不能气坏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不过那是闺房里的私事,自是没法拿出来在这儿说,遂将那双泓邃幽深的眼睛觑着她,目光只在她眉眼间逡巡。

  小阿姮没了布老虎,懵懂地看着他。

  她爹看着娘亲,没看她。

  她娘亲则垂着脑袋,拿指腹轻轻摩挲阿姮肉乎乎攥紧的小手,没理会她爹。

  风吹过庭院,送来饭菜的香味。

  盛煜瞧着两位掌中明珠,抬手将那只布老虎慢慢地往小阿姮的襁褓里爬。大抵是跟布老虎玩多了,小阿姮竟试着抬手,似乎是想抓住它。才刚满月的懵懂孩子,小胳膊肉嘟嘟的,当然没碰到布老虎,但这反应却令魏鸾微喜,忍不住瞧向女儿。

  那只布老虎便在此时突袭,轻轻触到魏鸾鼻端。

  猝不及防的触碰,令鼻子痒痒的。

  魏鸾缩头抬眉,正对上盛煜的眼睛,像是沉渊被阳光朗照,藏了温柔笑意。她轻哼了声,将女儿头上被蹭歪的帽子戴好,盛煜却仍盯着她,布老虎再度袭来,嘴巴碰到她的脸颊,像是亲吻。而他的声音,也低低传到耳畔,“今晚给你捏腿,舒筋活络,如何?”

  “还要给阿姮换尿布。”魏鸾道。

  “抢奶娘的活?”

  “给女儿换尿布,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是是是,天经地义。”盛煜知她是故意为难,不过既然已为人父,照料女儿本就是该做的,就算手生,也得试试,遂将小阿姮抱过来,接着软磨硬泡,“你得教我。”

  魏鸾才不,起身挑眉道:“你不是很会无师自通么!”

  说罢,腰身一扭,盈盈进了屋里。

  剩下盛煜抱着女儿,父女俩四目相对,做女儿的懵懂天真,当父亲的满脸无奈。无师自通嘛,确实是,昨日在浴房折腾魏鸾的时候,他试了个新花样,美其名曰无师自通。没想到这么快,魏鸾就把把账算到他头上了。

  “你娘亲真小心眼。”盛煜低声嘀咕。

  小阿姮不知道听懂没,只朝他笑了笑。

  刚刚满月的奶娃娃,牙齿都还没长出来,笑的时候差点流出口水。不过她随了魏鸾,长得极为可爱,圆溜溜的眼睛被修长的睫毛护着,精致的小鼻子,嘴巴也小巧,跟盛煜记忆里幼时的魏鸾有几分相似。满身柔软的小衣服,粉色的兔子软帽遮住脑袋,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暖得能让人心都化了。

  盛煜凑过去,亲了亲怀里的宝贝。

  “走,去换尿布!”他单手抱住女儿,拎起布老虎的尾巴,大步进屋。

  ……

  当天晚上,魏鸾看着盛煜换尿布时被女儿尿得湿透的衣袖,笑得前仰后合。

  盛煜头回伺候女儿便得了重礼,哭笑不得。

  可惜女儿娇娇软软,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能默默去换衣裳,晚上接着给魏鸾揉腿。从脚踝一路揉向腰肢,最后将她困在床榻,红绡帐里酥软销魂。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盛煜没能享受太久。

  因重阳过后陇州传来急报,说定国公带兵反了。

  起兵的理由如永穆帝和盛煜所料,那位拥兵自重的沙场老将找人写了檄文,说盛煜乱臣贼子,蒙蔽皇帝构陷忠良,实属奸贼佞臣,章家既随先帝平定天下,又曾为国建功收复失地,无数男儿血染沙场,忠心耿耿铁骨铮铮,岂能坐视不理?定要誓死捍卫天下,清君侧,除国贼。

  他的背后,还扯了废太子周令渊的旗帜。

  而肃州百姓只知章氏追随先帝、护卫边疆的功劳,不知朝堂暗涌,竟有不少人信以为真。

  烽烟既已燃起,盛煜自须仗剑而出。

  

第142章 秋宴

  定国公谋反的事, 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消息传来时, 永穆帝当即下令,让禁军查封定国公府,尽数羁押——在镇国公府阖家问罪后,章孝温其实尝试过暗里将家眷接出京城,不过彼时正逢国丧,永穆帝命玄镜司和兵马司皆留意戒备, 哪有章孝温插手的余地?

  时至今日, 除了章孝温的发妻乔氏暗度陈仓, 成为漏网之鱼外,旁的皆在京城。

  不过魏鸾的外祖母原就上了年纪, 先前帮着窦氏扣押魏峤夫妇、诓骗魏鸾, 以致母女彻底决裂, 虽是意料中的事,也让老人家病了一场。再往后宫变失利,章氏母子被废,更如万钧巨石砸在头顶。老夫人享了一辈子的福,眼瞧着章家从烈火烹油、簪缨繁华,走到如今树倒猢狲散的地步, 岂不心痛?

  据周骊音说,老妇人家已重病许久,只拿参汤吊命,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章孝温显然是知道无力回天,索性扯起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