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大惊,拼命地喊着让他躲开,他好像听到了,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根本一动不动。
顾锦沅急得恨不得飞过去,只是脚底下却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她猛地醒来,醒来后,却是大汗淋漓,就连锦被都要湿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再次闭上眼睛,前面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已经模糊了,只是最后那一幕,却是在眼前,清晰得就像真的一样。
染丝听到动静,听了,忙问怎么了,她深吸了口气,让染丝给自己取一件新的里衣来,又要了一点茶水,这才平静下来,只是再怎么样睡不着了,就斜靠在那里,将帷帐撩起来,看着窗棂外头。
窗棂外头隐隐可见那紫藤架的影子,让她忍不住想起来顾瑜政,也想起来太子。
太子曾经从她手里拿走一片紫藤,说让她不要总想着干坏事。
其实没有爹娘的孩子,从小到大除了外祖母,没人管她。如今外祖母早走了,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也不会有人来规戒她的言行。
之前他那样,她是气恨得很,觉得他这人莫名,管那么多做什么,但是如今回想,竟多少带着几分暖意,仿佛这个人很在意自己,像是管着一个孩子一样来管自己。
她又想起他垂着眼睛,眉梢带着那一抹风情的样子,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其实那么一眼,心就被撩起来。
他是真心想娶自己的,因为想娶自己,愿意放下太子高居云端的姿态,对自己低声下气。
这么想着间,竟是辗转难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既然天亮了,自然是要起来,顾锦沅略做洗漱,便过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老太太看上去颇为不自在,显然她昨天说的那些话,已经有人和她提过了。
顾锦沅淡淡地请了安,便要回来,老太太却拉住她的手,让周围退下去,然后和她说知心话。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当年,说顾瑜政年轻时候如何才冠燕京城,说当年皇上如何赏识他,说宁国公府如何势重,最后她捂着胸口说:“我生了两个儿子,但是所有的指望都在你爹身上,当时你外祖母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我们能怎么办?在这朝堂之上,不知道的看,只以为是花团锦簇富贵加身,可是知道的自然明白,是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人不能只顾着自己,还得看看自己的宗族,看看身边的人,锦沅,你说是不是?”
顾锦沅对此表示同意,其实当年宁国公府不愿意让爹娶娘,她能理解,如果她站在宁国公府的位置,她也会不同意,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人着想。
所以她并不生老太太的气,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怨恨——只不过也不会打心底当亲人而已。
当下她温言劝了一番,劝得老太太含泪望着她,拉着她的手殷切地说:“锦沅真得不生祖母的气?”
顾锦沅点头:“当然不会。”
老太太这才舒了口气,之后叹:“其实你爹这些年真不容易,别看他不说,我心里知道,他一直念念不忘你娘,自从你来了,我才觉得,我这儿子像一个活人了。你看他多疼你啊,他看兰馥几个,就跟看外头大街上的人一样,只有看你,才像一个当爹的。”
顾锦沅当然也感觉到了,她想起来那天,当顾兰馥求上顾瑜政的时候,顾瑜政拂开她的动作,那真是仿佛秋风扫过落叶,丝毫没有半分顾念。
她不明白,就算顾瑜政确实不喜欢胡芷云,但顾兰馥到底是他的骨肉,何至于如此狠心?
和二太太一起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二太太便偷偷和她说了一些事,无非是胡芷云和顾兰馥母女的事,说是顾兰馥已经要绝食了,但是胡芷云却坚决不同意,母子两个人闹得满府皆知。
二太太:“本来是有些盘算,现在闹成这样,估计是要落空了,但是如今大太太那里却是倔上了,怎么也不同意这门婚事,是死活要拆鸳鸯。”
顾锦沅听着,倒是能理解,显然胡芷云这里是想走太子这条路的,而她可能感觉到韩淑妃颇有些野心吧,生怕万一自己女儿嫁给二皇子,有个不好,平白受连累,所以即使不嫁太子,也坚决不要当这二皇子妃。
二太太笑了下:“咱这宁国公府,外面看着光鲜,其实内里。”
她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顾锦沅想想也是,就胡芷云母女这么一闹腾,传出去能笑死人大牙了,弄得府里乌烟瘴气的,她即便躲在清影阁,也是觉得气氛沉闷。
也是恰巧了,到了这天晌午,收到了谭丝悦的请帖,却是邀她去她家别苑小住。
顾锦沅看到这个,只觉得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了,一个是可以暂时逃离这宁国公府,另一个却是她的小盘算,过去谭丝悦那里,是不是等太子的“三日之约”到了,她切好不在,可以拖拖了。
顾锦沅知道,自己这心思就像那沙漠里的鸵鸟,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去眼不见心为净,拖一日是一日。
但是这么重要的决定,为什么不借机多拖一日呢?
于是她回禀了老太太,又命人过去和顾瑜政说了下,得了允许,略收拾行囊,就赶赴谭丝悦别苑出了。
待到出了燕京城郊外,远处隐隐可见西山峰峦叠,而近处却是翠桃李争妍,嫩柳飘絮,暖风袭来阵阵幽香,便是衣袖间都沾染了几分清香,顿时心情开阔,什么胡芷云顾兰馥,还有什么顾瑜政,甚至连太子,都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顾锦沅就这么赏着风景往前走,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却突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正是当初她过来燕京城时,车马陷入淤泥的地方。
她甚至看到了那块石头,就是当初她歇息时的石头,而在石头对面的林边,就是太子带了一众人停留之处。
当下心里一动,左右并不赶时间,悠闲得很,便命人停下了车马,自己徒步过去那林边。
谁知走到林边后,却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乐声。
那是埙的声音。
顾锦沅喜欢埙声,这是她跟着镇子上一位老人家学的。
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穿着破败的衣袍,站在那古老破败的城墙下,迎着一袭的黄沙吹埙,古朴沉厚的埙声就随着风吹出去很远很远。
她不曾想到,在这繁花似锦的燕京城外,在这叠绿铺粉的芳草地里,也会听到这样的埙声。
她不由得迈步,遁着那埙声去找。
那埙声此时已经到了尾音,却是哀婉低沉起来,里面仿佛透着一丝不甘的挣扎,像一个沙场之上无路可走的将军,只能仰天嗟叹。
顾锦沅心里一紧,不知为何,却是想起来昨晚自己的那个梦。
她快走几步,去寻那声音。
待到走得越发近了,和那埙声只隔着一处桃花林的时候,那首曲子已经奏到终了,只剩下一个缭绕的余音。
顾锦沅迈步,绕过了那桃花林,看过去。
只见悠扬的余音这种,身穿一袭墨袍的男子衣影翩翩,逶迤犹如流水。
一片轻盈薄润的桃花恰落在他眉边,修长的眉漆黑如墨,其上却仿佛覆上了翩翩的粉蝶,这让他落寞的眉眼变得生动绝艳,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羽化而去。
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收起了埙,乌睫轻抬,墨黑幽深的眸子锁住了她。
“第三日了,你想得怎么样了?”开口时,声音清雅,他这么问她。
第52章 亲近
顾锦沅前来找谭丝悦, 其实是想躲的,她心里乱,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是以下意识想躲着, 想逃避。
但是现在, 猝不及防间, 她看到了那个最想避开的人。
他清冷得仿佛一缕风, 当那瓣桃花飘过那张绝艳的脸庞,他胜过世间一切色相。
顾锦沅连着两三日的迷思仿佛雾一般褪去,她歪头, 定定地打量着他。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其实当时是觉得他的背影确实好看,忍不住就想着燕京城中的男儿也是如此吗, 结果他就回头, 被他逮住了视线。
如果心里没鬼, 又怎么会羞愧恼怒。
这么想着的时候,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
那是一双玉白修长的手,指尖在眼光下显得通透干净,而那双手里正握着一个陶埙,略有些意外,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燕京城的玉埙, 怎么会发出那么古朴厚重的声音,只有陶埙才可以啊。
她抿唇笑了,歪头看着他:“这几天我一直在想。”
太子收起陶埙,负手立在那里, 薄唇微微抿起来,清冷的眸光定定地锁着她, 却是一言不发。
顾锦沅眨眨眼睛,继续道:“可是我想不出来嫁给你的理由呀。”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清澈生动,好看的樱唇抿着笑,声音也是细软动听。
太子眸色变得幽深,声音也转凉了:“然后?”
顾锦沅叹了口气,又说:“可是我也想不到不嫁给你的理由。”
太子挑眉,盯着她。
顾锦沅:“要不然再给我几个月,或者几年,我多想想吧。”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然而那男人哪里让她走,已经几步上前,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身形矫健,骤然间捉住她,而她本是要走开的,这么一来,她就如同蝶一般在他怀里微旋了一下,之后就被他牢牢地禁锢住了。
他是单只手握着她的腰。
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妆花缎织飞蝶锦衣,一袭烟紫锦带轻轻地束着细软的腰肢,如今被他这么一手握着,几乎是能完全掌住。
她待要挣扎,却是挣扎不脱,反而被他另一只大掌禁锢住后腰,迫使她的身子贴向了他。
这样的天气,她只穿着那么一身锦衣,锦衣里便是贴身小衣了,隔着那么一层薄软的布料,她贴上了男人的胸膛,男人的胸膛滚烫火热,甚至在微微起伏,就那么一下下地抵着她。
她觉得自己要化开了,身子软了,心也跟着酥了。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低首,在她耳边喃喃地道:“你就是故意逗我,是不是?”
那声音低得仿佛夜晚里的耳语,暧昧沙哑,带着紧绷的颤音。
顾锦沅呼吸都有些艰难,耳边更是火烫,她咬唇:“这不是说了要想吗?”
然而太子却咬牙:“三天了,你没有想出理由,就是答应了,明明答应了,却故意逗我,这样欺我,是觉得很好玩吗?”
顾锦沅无辜地仰起脸:“哪有,我这是没想明白。”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这么坏。
其实太子也是知道她这个人,她就是这样,明明生了一双剔透清澈的眼睛,却惯会用那无辜的样子来欺负人。
太子俯首,毫不客气地亲上她那处小痣,是故意报复她,也是自己实在想。
上辈子,因为一场意外,他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自那之后,他便再不能忘,便是外出平乱,也是夜夜想起,渴得身子发紧,恨不得将她时时带在身边,狠狠地揉进怀里恣意汲取。
后来他死去,因命不该绝,又是帝王之格,只能飘在皇宫上空,就那么看着她和二皇兄恩爱有加,虽从来不曾看到过,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经被他撞成一滩水儿的女人在二皇兄之下承欢,便恨不得毁天灭地,让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消失。
如今重活一辈子,此时的她不过十五岁年纪,鲜嫩得仿佛春日里刚刚抽枝的柳条,掐一掐都是嫩汁,轻轻地吸那么一下,未经人事的她哪抵得住,便气息紧促嘤咛起来,甚至连那细软的身子都轻轻颤着偎依向自己。
当下身子紧绷,只觉得一股渴望自下而上,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吸在口中。
他压抑着那股躁动,大手捏住她精致的小下巴,抬起来,看着那张小脸,莹彻如雪的小脸,肌肤嫩如透玉,那双眸仿佛含了一汪水,一点红唇嫣然清润,微微颤着,倒仿佛等着他去采撷。
“没想到理由,就是答应了,是不是?”他强硬地这么逼着,是不容许她含糊的。
她素来狡猾,上一刻还在他怀里娇弱得仿佛离了他的身子便会死,下一刻都可能翻脸不认人说他无情无义,是以怎么也要逼出她一句话来。
“那你得说,当你太子妃有什么好处?”被男人如此搂着,两腿都已无力,只能软软地揽着他的腰,将身体依附在他身上,只是头脑却是清醒的,绝对不会忘记和他讨价还价。
太子轻磨着牙,这女人,身子酥软得仿佛化成了水,偎依在他怀里,还要用细嫩的嗓音讨要好处。
“你想要什么?”他低声在她耳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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