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玩加减十四就挺好的。”唐祉踩着木杌上了马车,傅知行也跟着上去了。
“你老是算错。”晏萩横了他一眼。
唐祉坐下,大喘了口气,“那我们玩什么?”
“玩包牌吧。”晏萩拿出两副自制的扑克,在江城两个月,也不能每天都往外跑,无聊之余,晏萩就想出这个玩意来了,还把周边的人都教会了。
三人抓好牌,晏萩先喊分,“八十。”
“九十五。”唐祉喊。
傅知行笑,“一百。”
晏萩摇头,“不要。”手里的牌太差,正主就一个小王,两个二,她都不敢喊分。
“我也不要。”唐祉冲晏萩笑,“潇潇,我们一伙。”
事实证明,牌不好时,二打一也赢不了;还好傅知行给自己的小娇妻留面子,让他们捡了五分。
第二局,仍然是傅知行喊分做庄家,他又赢了。
第三局,唐祉自恃牌好,喊了个高分,傅知行不动声色,到最后,“一对,双抠。”
唐祉瞪目结舌,晏萩翻开他的底牌,“我的天,你居然埋了五十分!”
双抠就是一百,打了个倒光。晏萩撕了两张纸条,递给唐祉,“贴上吧。”
唐祉下巴上长出了四根“白胡子”。
玩到午时初下马车,三人中傅知行脸上的纸条是最少的,只有三根,晏萩其次有五根,唐祉最多,不仅下巴上全是,连脸颊上也贴着几根。
唐祉不服输,“下午我们继续。”
“下午潇潇要歇午觉。”傅知行淡然道。
“等潇潇歇午觉起来再玩。”唐祉把纸条抓下来道。
“行,现在可以行下马车了吗?”晏萩脚都坐麻了。
下了马车,傅知行照旧坐在路边的树荫下悠闲地饮茶,晏萩则凶神恶煞地驱赶着唐祉去捡树枝。唐祉太胖,腰弯不下去,捡树枝,得蹲下才能捡得到。蹲下站起,蹲下站起,唐祉累得满头大汗,“潇潇,我要歇一歇。”
“你才捡了几根就想休息,没门,继续捡,必须捡足二十根才行。”晏萩给他定任务。
捡足二十根树枝,唐祉几乎累瘫了,坐在地毯上,直喘粗气。运动加上合理膳食,是减肥的最好方法,接下去唐祉的苦难日子开始了,清早起来,先跳绳,一百下。
“聂侍卫长,麻烦你监督,要是他没跳够,你告诉我,我来罚他。”晏萩安排道。她到是想亲自监督,奈何她一上船就晕,自顾不暇。
“潇潇。”唐祉哭丧着脸。
晏萩当没看到,继续叮嘱聂长征,“吃完早膳后,让他去甲板上散步一刻钟,休息一刻钟后,让他……”
“是,夫人。”聂长征领命,王爷越来越胖,他也很担心王爷的身体。
运动虽累,唐祉咬咬牙,也能坚持,可是为什么不给他吃肉?为什么早膳是素包子、稀粥加鸡蛋,午膳是豆腐、青菜和米饭一碗,晚膳是冬瓜、藕片和红豆粥?
面对唐祉质问的目光,聂长征镇定地告诉他,“这是安国公世子夫人吩咐的。”有问题请找世子夫人。
晏萩吐的昏天黑地的,唐祉那敢去烦她,老老实实地吃豆腐青菜。而这时,傅知行正在喂晏萩喝薄荷茶。喝完了茶,晏萩舒服些了,“船是不是靠岸了?”
“想下去走走?”傅知行扶她坐起。
“嗯”晏萩笑着点点头,在船上走动,她都觉得头晕,还是脚踩大地比较稳当。
夫妻俩下了船,在他们的船边,还有停靠了两艘船,也有一对小夫妻下来散步,那小妇人腹部隆起,显然身怀有孕。双方擦肩而过,颔首为礼。旅途中遇到的陌生人,没什么攀谈的必要。
“咦,已经九月深秋,这里还有萤火虫。”晏萩惊喜地道。
“南方较北方暖和。”傅知行淡笑,“要不要抓一些,装纱笼里?”
“不用了,萤火虫的生命本就短暂,又何必加速它们的死亡呢。”晏萩不抓,可是那个小妇人却要抓。
小妇人的婢女一番折腾后,萤火虫就抓了两三只,其他的都受惊飞走了。小妇人发脾气道:“你们这些废物。”
她的夫君好声好气地安抚她,“娘子,别生气,你想要萤火虫,我让她们继续去抓就是了。”
小妇人这才满意,斜了一眼因被他们打扰兴致,往回走的晏萩。晏萩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没有理会,傅知行同样不会与这种小人物多计较。
“娘子,他们是从官船上下来的。”那男子的眼力比他妻子强。
小妇人脸色微变,却嘴硬地道:“等你高中做了官,也能坐官船。”
男子苦笑,那一对夫妻一看就不简单,即便他日后为官,只怕也只有仰望的份,可这话,他不好对妻子明言,谁让他是赘婿,唯有小心地扶着妻子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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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木炭的意见,我稍微改了一下。
第301章 回京路上
清晨,天色蒙蒙亮,唐祉提着根麻绳,苦着张大胖脸,在聂长征的陪同下,从船上下来,在岸边跳绳。
“一、二、三、四……”聂长征尽职尽责地帮着数数。
晏萩站在船上看着,“跳得还算认真,去告诉厨房,中午给王爷水煮鱼半条。”鱼肉热量低,可以给大胖子吃。
“是,少夫人。”刺玫笑着领命而去。
等唐祉跳完绳,回到船上,仆从已为他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洗了澡,换上干爽的衣裳,唐祉直嚷嚷:“快快把早膳送上来,我快要饿死了。”
早膳送上来,红豆大米粥一碗、爽口小菜一碟、大枣五个。唐祉黑脸,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我要吃肉。”
“大早上的吃什么肉,油腻腻的。”晏萩和傅知行走了进来,“早膳就这些,要是不想吃,那就饿着。”
“潇潇,我都饿瘦了。”唐祉委屈地道。
“少来,你那里饿瘦了,你上船时称过,有一百七十一斤,你横竖就快一样了,再不减肥,你都要走不动道了。”晏萩拉着傅知行坐下。
“那我要减到多少才行?”唐祉舔着嘴唇问道。
晏萩笑了笑,“减到一百三十斤吧。”
唐祉瞪大了双眼,“我得减四十一斤!这减得太多了吧?”
“没要你一下减这么多,等你减到一百五十斤时,让你吃一顿肉。”晏萩笑,大棒加胡萝卜,才能让人有动力。
“三顿。”唐祉讨价还价。
“行。”晏萩忍笑答应了。
大家吃完早膳,船离岸,逆流而上。这天晏萩稍微好些,没再吐得那么厉害,不过仍得卧床歇息,不能到处走动。傅知行一整日都在舱房内陪着晏萩,聂长征则严格按照晏萩制定的条例,监督唐祉做运动。
午膳后,散步一刻钟,唐祉要做俯卧撑,然而大肚子十分碍事,趴在地上,双手双脚撑起了身子,可是肚子没离开地面。聂长征皱眉,“王爷,要有节奏的起伏,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也想有节奏的起伏,可是这肚子不听我的。”唐祉爬起来,拍拍一颤一颤的大肚子。
聂长征嘴角抽抽,“那就拎石锁吧。”
唐祉抓起石锁,依照晏萩描述的动作,应该是把石锁举到脸前,然后弯腰将石锁从双腿之间甩到身后,可是唐祉的肚子太大,腰都弯不下,就更别提把石锁往双腿之间甩了。
“王爷,你就抓举石锁,放下,再抓举,再放下。”聂长征无奈地道。
唐祉做了十个,就气喘吁吁,“我要歇一歇。”
“歇一歇可以,但不能坐下,你可以慢慢的走动。”聂长征看他满头大汗的,稍微放宽松了点。
“你……你气死我了,你是我的侍卫长。回京以后,本王一定撤你职。”唐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
聂长征笑,端起茶杯,“王爷喝茶。”
唐祉喝了两口茶水,转了几圈,又改口道:“算了,不撤你职了,你也是听潇潇之命。”
“王爷,歇够了,就该继续举石锁了。”聂长征提醒他道。
唐祉瞪着他,“本王还是要撤你职。”
酉时初船再次停靠在码头上,唐祉在傅知行扶晏萩下船散步时,也跟着下了船,他们又遇到了昨天遇到的那对小夫妻。各散各的步,互不干扰,偏那小妇人多嘴,“夫君,你看那人胖得跟头猪似的,跑得身上的肉都在颤。”
傅知行和晏萩同时目光锐利地看了过去,晏萩沉声道:“韩飞,过去告诉那男的,管好她妻子,小心祸从口出。”
韩飞领命而去,若不是看那小妇人怀有身孕,韩飞定会拨出腰刀,震慑一番。
那男子点头哈腰地向韩飞赔罪,等韩飞离开,才回头对小妇人道:“娘子,素不相识,你何必出言不逊,得罪他们?”
“我又没说错。”小妇人嘟囔道。
那男子叹气,妻子被岳父母娇宠坏了,怀孕之后,性子就更加的乖张,“娘子,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小妇人瘪嘴道。
“娘子,起风了,我们回船上去吧。”那男子实在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
他们上船没多久,傅知行等人也回船吃晚膳。为了陪唐祉,傅知行和晏萩吃得也很清淡,一人一碗鸡蛋羹、一小碗杂米饭、一小碟白灼青菜。
接下来的航行,十分顺利,不过越北上,天气越寒冷,等二十天后,他们在齐州下船时,晏萩已换上了厚厚的冬装。在码头的大秤上,唐祉称重,“一百六十斤,潇潇,我减了十一斤!”
“二十天减了十一斤,还不错,要继续。”晏萩笑道。
“还继续啊!”唐祉愁眉苦脸,艰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等你减到一百五十斤,就可以吃肉了,让你吃红烧肉好不好?”晏萩笑眯眯地道。
“我现在就很想很想吃肉。”唐祉咽着口水道。
晏萩跟他讲道理,“小坛子,你看你减了十一斤,是不是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走路也不喘了,头也不晕了?”
唐祉点点头,“睡觉也睡得比较香了。”
“所以啊,你现在若是马上吃肉,那减掉的十一斤又会长出来,到时候,你走路喘,头发晕,睡不着。”晏萩认真地道。
“好吧,我继续减。”唐祉乖乖听话了。
“我让茡荠给你做燕麦小球当点心。”晏萩又给了点甜头给他。
唐祉高兴了,“多做些。”
齐州城名胜古迹众多,既到了这里,傅知行决定盘桓数日,四处游玩一番。当天晚上,一行人入住城里驿站。唐祉被留在驿站吃水煮菜,傅知行带晏萩出门去吃好吃的,“你胖成这样,需要减肥,潇潇在船上胃口不好,都饿瘦了,得吃好的,补一补。”
夫妻俩带着随从出了驿站,直奔齐州城内有名的酒楼妙膳馆;齐州城的泉水好,因而有“汤是百鲜之源”的说法,汤又分清汤和奶汤。晏萩点了,“清汤柳叶燕菜。”
在酒楼里大快朵颐一番,夫妻携手去街上散步消食。入夜后,天气冷,晏萩身上披着件湖蓝色披风,虽然脸颊又消瘦了,不过精神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