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晏家婆媳忙去熏笼烤了一小会,感觉差不多了,就围过去,可澄阳大公主抱着曾孙女不撒手,只让她们看,不让她们抱。
在房里休息的晏萩得知南平郡主她们来了,眼巴巴的等着她们进来看她呢,可是等许久也不见人,一问方知她们看着小女婴舍不得挪步,“呜呜呜,夫君,我失宠了!”
傅知行喂了她一口鸡汤,“我永远都会宠着你。”
晏萩翘了翘唇角,嘴上却道:“我才不会跟女儿争宠呢。”
女眷们围着孩子在看,老国公和安国公在争夺小女婴的取名权,最后老国公一言定之:“我是你爹,这个家里,我最大,曾孙女的名字当然得我取。你和我争,你就是不孝。”
“您蛮不讲理。”安国公委屈极了,这事也能扯上不孝?
“我那有不讲理,我讲就的就是理,孝顺孝顺,何为孝?顺为孝,你不顺着我,就是不孝。”老国公指着他鼻子训斥道。
好吧,老头子都这么说了,当儿子的还能如何?安国公无奈地道:“让你,让你取。”等他的重孙女生出来,他一定也倚老卖老一回,霸占取名权。傅知行完全想不到,他儿子还这么小,孙女还不知道在那里飘着,他就失去了孙女的取名权。
老国公满意了,据理力争可是他的强项。老国公去书房翻书,打定主意要为曾孙女取一个好听、好记、寓意好的好名字。安国公则又一次找他的亲家晏四爷饮茶,感谢晏四爷把爱女嫁给他儿子。
洗三这天,绞尽脑汁的老国公还没给曾孙女取好名,到是傅家三少的名字取好了:傅时君。
卓儿和越儿对弟弟的兴趣不大,对妹妹十分喜爱,一左一右站在摇篮边,抓着妹妹的小手手,“妹妹,我是你的大哥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妹妹,我是你的二哥哥,我帮你打架。”
两兄弟都围着妹妹说话,晏萩好可怜自家倍受冷落的小儿子,“卓儿、越儿,你们也和弟弟说说话啊!”
兄弟俩百般不愿地去看了看君儿,卓儿道:“娘,弟弟在睡觉。”
“真懒。”越儿嫌弃地撇嘴。
晏萩嘴角抽抽,一天十二个时辰睡八个时辰的人还好意思嫌弟弟懒。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两个娃就快满月了,晏萩边喂儿子的奶,边问傅知行,“夫君,祖父还没给丫丫取好名字吗?”丫丫是晏萩给女儿取的小名。
“还没有。”傅知行直勾勾地看着她怀里的儿子。
晏萩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他看的不是儿子,而是……好吧,这男人禁欲大半年了,对她垂涎三尺才对,要是对她不感兴趣,那才麻烦大了。只是现在她不能和他同房,所以还得分散他的注意力,“祖父究竟想给丫丫取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字啊?”
“姑母的名字,他翻了一年的书,最后给姑母取名叫瑶瑶。”傅知行对老国公的取名水平不抱希望。
“这名字还不错,瑶,玉之美者。”晏萩笑,比她爹给她小侄儿取的炜哥儿要好多了。只是这样一个名字,需要翻书翻一年吗?
“差强人意。”傅知行淡定点评。
过了几日,安国公府为两个小娃办满月宴。内外院各开了一百席,府中下人全部忙得脚不沾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宫里来人了,圣上和皇后不仅有赏赐,还下旨册封刚满月的傅家大小姐为郡君,封号欣然。
宾客里就有人道:“安国公府这圣宠,着实令人羡慕。”
因为这道圣旨,次日,傅知行和晏萩抱着女儿进宫谢恩,不带君儿去是因为圣旨是给丫丫的,与君儿无关。到了椒房殿,太子妃也在,长乐郡主、安乐郡主和小皇孙唐峦也在。
“快把欣然给我,让我瞧瞧欣然长得像无咎,还是像潇潇。”沈皇后伸手道。
晏萩把女儿小心地递交给她,沈皇后抱过去一看,笑,“不愧是无咎和潇潇的女儿,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俊。”丫丫长的七分似父,三分肖母,才满月,眉眼一长开,就能看得出是个小美人胚子。
有太子妃在,傅知行不好久坐,给皇后请了安,就离开去见皇上。
唐峦凑到沈皇后身边,“皇祖母,这就是峦儿的小媳妇吗?”
晏萩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沈皇后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孙儿这个问题。在唐祉跟她谈过后,她已经改了主意,不再想着把她疼爱的女孩儿拉进皇室这个泥坑里来了。
“是呢,峦儿以后要好好照顾丫丫妹妹哟。”太子妃摸着儿子的头道。
“太子妃,您不能这么乱点鸳鸯啊!”晏萩没想过把女儿嫁进皇家啊!虽然圣上和太子在女色方面,很节制,后宫嫔妃不足十人,太子身边更是只有四个女人,但是那也没有寻常的一夫一妻的日子过得舒坦。
“潇潇啊,你看丫丫对峦儿笑了,她很喜欢峦儿呢。”太子妃笑道。
“丫丫才一个月大,还不会笑,她嘴巴动是因为她饿了。”晏萩说着,就想把女儿从皇后手中夺过来。
沈皇后见晏萩急了,忙打圆场,“孩子还小呢,婚姻一事,等他们长大了再说。”
太子妃还想说什么,在沈皇后的眼神示意下又咽了回去,可自从这天后,唐峦隔三岔五就往安国公府跑。傅知行和晏萩都非常不待见这小子,竭力不让他接近丫丫。
第345章 一年岁末
“孩子孩子,你别闹,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一喝喝到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正月初一欢欢喜喜拜大年。”城中小孩儿开始唱这童谣,就表明又到岁末了。
卓儿虽被老国公教得十分懂事,可他毕竟还是孩子,和越儿一样,还是很盼望着过年的。至于丫丫和君儿,她们才一个多月大,屁事不懂,就知道憨吃憨睡。
申时正,又落雪了,天空阴暗昏沉的,各房各院早早点上了灯。酉时祭了祖,一家大小在花厅坐下吃年夜饭。
饭后,在暖阁坐下,澄阳大长公主开口就问道:“老头子,丫丫的名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取好?你不会又要翻一年书,才能取出名字来吧?”大名没取好,连族谱都不能上,这不是耽误事嘛?
老国公面露尬色,“快了,过几天就行。”
“父亲,要不还是让我来取?”安国公趁机想夺权。
“你不学无术,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一边去。”老国公怒瞪他一眼。
“父亲,我可是您教出来的。”安国公提醒他道。
“你是个棒槌,我教的,你都没学会,浪费我精力,还好,无咎、卓儿不像你。”老国公贬低儿子,抬高孙子和曾孙。
为了不继续被打击,安国公郁闷的闭嘴喝茶。然而老国公为了不让澄阳大长公主再说曾孙女的名字,“卓儿,今天是除夕夜,你背一首,不,背三首除夕诗来给你这不争气的祖父听。”
“曾祖父。”卓儿背三首诗到是不难,可是这有打祖父脸的嫌疑啊!
卓儿懂事,知道要给祖父面子,越儿还小,不懂,他嚷嚷道:“曾祖父,越儿也会背诗。”
“越儿这么厉害,会背诗了,背出来,曾祖父有赏。”老国公乐呵呵地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越儿背的正是下午晏萩才教他的诗。
“这是昨儿教的?”傅知行小声问道。
晏萩笑道:“今天下午才教的。”
“难怪。”傅知行淡笑。
“越儿不错,比你祖父强多了,你祖父在你这么大的岁数时,背一首诗,背的结结巴巴的。”老国公解下腰间上的玉佩,塞给越儿,“曾祖父赏你的。”
“谢谢曾祖父,曾祖父,越儿最最喜欢您了。”越儿往老国公身上爬。老国公弯腰抱起他,越儿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潇潇,越儿像你。”傅知行凑到晏萩的耳边,“嘴甜,会哄人。”
晏萩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老国公和澄阳大长公主年事已高,说笑了一会,就有些精神不济,支撑不住,如是就散了,各自回院子守岁。
外面又落起了雪,卓儿坚持要自己走回去,越儿朝晏萩伸手,“娘抱。”
“你这个小胖子,你娘可抱不动你,爹抱你。”傅知行伸手将次子抱了过去,另一只手揽着晏萩。
丫丫和君儿包裹在襁褓里,由奶娘抱着。
一家六口回到蒲磐院,正屋厢房、东西跨院,灯火通明。说是守岁,可实际只有傅知行和晏萩在守,卓儿还好,越儿边洗脚,边打盹,要不是旁边的婢女扶着,他非一头栽进洗脚盆里去。
晏萩下午被丫丫和君儿闹得没歇午觉,这会子也困的不行,缩在傅知行怀里,直到外面噼里啪啦鞭炮声响,才惊得睁开了眼睛。
子时了,又到了新的一年。
卓儿稍大,就算被鞭炮声闹醒也没哭,越儿则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醒得香甜。丫丫一被闹醒,就扯着嗓子哭,君儿有点懵,可姐姐一哭,他也细声细气地哭了。
“哎哟,你女儿这大嗓门,屋顶都要被她哭得掀翻过来了。”晏萩揉揉额头,她可记得她打小就是斯文人,“女儿的性子一定是像你,才这么坏。”
傅知行无言以对,他的性子比较晏萩来,的确没那么好。
晏萩抱过女儿,解开衣襟,动作利落地堵住了她的嘴,哭声停,只余外面的鞭炮声。至于哭得斯文的君儿,傅知行抱着哄。
正月初一,卯时初刻,晏萩和韩氏依品大妆,去见澄阳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歇了一晚,精神气恢复,只是厚重的冠服让她不舒服,“老了老了,这公主凤冠压得我脖子都直不起来。”
澄阳大长公主贵为圣上的姑母,她完全可以告假不进宫朝贺,但澄阳大长公主不愿让人家说安国公府恃宠生娇,更不愿意日后有人以此弹劾,才不顾年事已高,也要坚持进宫朝贺。
上了马车,晏萩帮澄阳大长公主捏了捏脖子,澄阳大长公主才稍微觉得舒服些。
初一,进宫朝贺,初二,傅知行和晏萩带着孩子们,陪着安国公和韩氏回韩家。韩氏的大哥病重,熬不了多久了,也许这就是他过得最后一个新年了。
下午,从韩家离开,韩氏的情绪低落,“我身体这么差,本以为会走了兄弟姐妹之前,却不想最先走的会是大哥。”
这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安国公也只能道:“这些日子,你就常过来陪陪大哥。”也算是全了兄妹之情。
初三,傅知行陪晏萩回娘家。初四,他们又带着孩子回老宅给晏太傅、晏老夫人他们拜年。初五,去荣王府给老荣王、老太妃他们拜年。
过年期间,就这么走亲访友,吃吃喝喝地过去了。到了正月初九,虽然过年的气氛还在,但文武百官已按部就班的开始了官场生活,三年一度的考课亦正式开始。
景朝立朝已过百年,考课之事在吸引前朝的经验和教训后,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和完备,吏部和都察院的官员对此也都是驾轻就熟。
京兆各部的主要考课内容是依其所掌的事务而制定的,并且以品行和能力作为衡量官吏是否称职的主要标准。考课虽然极其严格,但也还是有余地供官员动作的。即便不能徇私舞弊,也就是给姻亲故旧在合理范围之内谋划谋划,都察院的官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理寺那边也不会追究。
只是今年不同,今年总领此事的是傅知行,这让不少官员心中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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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压器上面为什么就不能放遮雨蓬呢?质量问题,还是负荷问题?为什么会起火呢?
第346章 卓儿扫街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一家人坐着吃元宵,老国公突然眼前一亮,“丫丫的大名我想好了,就叫宵宵,傅宵宵,元宵的宵,你们瞧这白圆的元宵多像丫丫的脸。”
精心养了两个多月,生出来只有四斤重的丫丫如今长得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但是说元宵像丫丫的脸,这就有点扯了。
澄阳大长公主咽下嘴里的元宵,“你怕是老糊涂了吧?”
“你不同意这名,也不能骂人啦,好好说。”老国公觉得老妻越发的彪悍了。
“骂你老糊涂都是轻的,丫丫的娘小名就叫潇潇,你还给丫丫取名叫宵宵,你怎么不干脆给丫丫取名叫傅晏萩呢?”澄阳大长公主没好气地道。
安国公、韩氏和晏萩抿唇偷笑,傅知行拿帕子帮次子擦下巴上的糖水,唇角亦微微上扬。
“难怪我觉得这名好听,原来是和孙媳妇儿重名了。”老国公自打圆场。
“你要是真取不出来,就让儿子或者孙子取吧,别折腾了。”澄阳大长公主劝道。
“我现在就回书房翻书,一定给丫丫取个好名字。”老国公才不肯轻易放弃这个权利,一抹嘴,大步走了。
“这个老顽固。”澄阳大长公主笑骂了一句。
元宵节晚上照旧办了花灯会,傅知行带着晏萩和卓儿去灯会玩,越儿这个小睡神,又去睡觉了,没跟父母兄长出门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