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晏萩干笑,不愧是她的女儿,画的画跟她画简直一模一样。
丫丫没有自知之明,她还问:“曾祖父,丫丫画得好不好?”
众人看着老国公,老国公摸着胡子,笑道:“神似神似。”
“曾祖父,神似就是好对不对?”丫丫追问道。
老国公迟疑片刻,“对,对。”
丫丫高兴地道:“明天我拿到宫里给峦哥哥看。”
晏萩嘴角微抽,在家里丢脸就算了,拿到宫里去丢脸,就不好了,赶忙道:“丫丫,娘很喜欢你这幅画,送给娘好不好?”
“好。”丫丫咧嘴笑,不等晏萩松口气,她又接着说道:“我另外再画一幅拿给峦哥哥看。”
“丫丫啊,不急着画画,我们先吃螃蟹,一会螃蟹凉了,就会发腥,就不好吃了。”晏萩哄着她,取下她手中的毛笔,拉着她去洗手。
吃完了螃蟹,散了宴,丫丫困了,不记得画画的事,洗漱后,就乖乖的跟着婢女回房睡觉了。
一直在假装看书的傅知行这时把书一丢,过来抱起晏萩,“孩子们都去睡了,我们也该睡了。”
“哎呀,你是不是喝醉?这么猴急。”晏萩搂住他的脖子。
“就喝了几杯酒,怎么可能喝醉?”傅知行脚步匆匆地进了卧室,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覆了上去。
烛光摇曳,帐内春色宜人。
第二天,轮到晏萩打发人去跟合宜郡主她们,改变行程了,改在了后天,也就是八月十六日。中秋节宫中举办中秋宴,除了余青青,晏萩三人都得进宫。
宫宴没有什么新意,光禄寺的官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多就是把乐师换一换,舞姬换一换;吃着温热的菜,听着熟悉的曲子,和一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说着客套话。
亥时初刻,从殿中走出,晏萩惊讶地发现下起了小雨,“这下没赏月了。”
“赏月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拘泥八月十五。”傅知行微微笑道。
晏萩唇角上扬,“有你在身边,每天都是花好月圆。”
傅知行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情,“我亦然。”
宫女送上了油纸伞,傅知行撑开,将晏萩拥入怀中,带着走下台阶,上了软轿,往宫门口去。到了宫门口,下轿换车,出宫回府。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前行,途经一条巷子时,突然传来呼喊声:“救命啊!救命啊!”
中秋节虽不宵禁,但热闹只限于长街等几条商贾聚集的地方,勋贵和皇宫附近的街,仍旧清净。这时有人呼喊救命,让人觉得怪异。傅知行和晏萩都没打算多管闲事,安国公府的车驾不受影响的继续前行。
“救命啊!救命啊!”叫声愈发的凄厉。
晏萩正要说话,就听到了甲胄与兵器碰撞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有人道:“京卫指挥司镇抚李朝邕见过安国公世子。”
傅知行伸手拉开了些许车门,“李镇抚,不知有何事?”
“下官正在这附近巡查,看到世子的马车,特意过来给世子请安。”李朝邕根本不提刚听到呼救声,才会拦车的。
傅知行淡然一笑,“李镇抚有心了。”
“世子请慢走。”李朝邕行了揖礼,退让开。
第385章 扑朔迷离
马车继续前行,晏萩轻笑道:“这个李镇抚到是挺会随机应变的。”
“两年的时间,能从正八品知事,爬上从五品镇抚,李朝邕靠的就是这份圆滑。”傅知行淡笑道。
晏萩勾手指算了算,“他这官升得可真够快的呀。”
傅知行冷哼一声,“朝中有人好作官。”
晏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过了会,晏萩问道:“不知道呼救的是什么人?”
傅知行目光微闪,“明天就会知道。”
此时,看着地上那两个女受害者,李朝邕恨不得今晚不是自己当值,两个受害者都伤痕累累,一个胸前中刀,已昏迷不醒,另一个头破血流,意识迷糊,一问三不知。
李朝邕呆怔片刻,道:“先把她们送去医馆。”
细雨下到天亮方停,李朝邕守在医馆外,熬一夜的结果就是:“大人,昏迷不醒的那个伤势太重,已经断气了。”
李朝邕脸色难看地道:“知道了,让人把此事禀报给……”他想了想,“给大理寺。”京卫指挥司负责夜间巡逻,不负责办案,发生案件,就会移交给刑部或大理寺处理。
“在受害人身边找到的这些东西也要移交给大理寺吗?”手下问道。
李朝邕看了眼那块沾染着血的蓝色锦缎和那颗圆润的珍珠,“不交留着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大理寺接手了京卫指挥司移交过来的这件命案,令他们头痛的是,一刻钟前另外一个受害者也重伤不愈而亡。
“从死人身上找线索……这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张维德头痛,发现自从他接管大理寺后,事情好像特别的多。
可事情还没完了,京兆府那边派人来告知,城中富商来报案,说他的女儿和婢女昨天出门没有回来。张维德让人领报案之人去殓房看尸体,没过多久,殓房内就响起了哭声。
“求大人为小女申冤。”富商跪在张维德面前,磕头道。
张维德认真地道:“本官一定会查明案情,捉拿凶徒的。”
沾血的蓝色锦缎,很多大户公子都会拿来做外袍,算是一个无用的证据,但那颗珍珠,饱满丰润、色泽分明,绝对不是普通的大户能够使用的。
珍珠成了最重要的线索,张维德命人将全京城提供珍珠的渠道都严查了一遍。珍珠经过老匠人的辨认,是一种南洋金珠,最上等的则皇商送进了宫里,次一等的买给勋贵或高官。
“这颗珍珠,应该是最上等的。”老匠人道。
牵扯到宫里去了,张维德的头更痛了,可还得硬着头皮往下查。皇商送进宫里,共二十匣南洋金珠。沈皇后大方地赏了三匣给太子妃,分别赏给荣王妃、德王世子妃、信王世子妃、安国公世子夫人各两匣,还赏给她娘家大嫂效恩伯夫人一匣。
张维德亲自去各府走了一趟,询问过后得知,太子妃赏了一匣子给冯侧妃,冯侧妃又赏了一小袋,大约十颗金珠给她的表侄女。而她这个表侄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死者之一的那位小姐。
“这叫什么事呀?”张维德简直要疯了,查了这么久,查出珍珠与凶徒没关系,是死者的东西。
张维德气得质问冯侧妃的那个表哥,“你怎么会连你女儿身上的饰物都不认识?”
冯侧妃的表哥也很委屈,“小的忙着做生意,没有注意这些。”
好吧,父亲不认得女儿的首饰,用这个理由勉强解释的过去;可是当娘的也不认识,这就让人奇怪了。一询问,得,人家是后母。有人提出:“会不会是这个后母,找人杀掉她的?”
查了一下,后母生有两子,地位稳固,没必要杀掉继女。
“这案子,还怎么查?”张维德苦恼地挠头。
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证人,这个案子成了悬案,只能搁置一旁,等待有新的线索出来,才能继续查下去。
晏萩对案件,没有关注太多,她正在为越儿头痛,越儿闹着要去灵台方寸山学艺。学艺可以,毕竟这小子一上课,就爱睡觉;文章背了后面的,忘记前面的。
走文官路线,估计是不行,只能当武将了,还是那种不用计谋,只会冲锋陷阵的武将。可是世上没有灵台方寸山啊!没有菩提老祖啊!晏萩苦口婆心地劝儿子,“娘,帮你请拳脚师傅,我们在家里学,不用去灵台方寸山。”
“不要,我要去灵台方寸山,我要学孙猴子,七十二变。”越儿拿着棍子在院子里耍得虎虎生威。
晏萩冷笑,“我看你是想学孙猴子大闹天宫。”
“不大闹天宫,大闹天宫会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越儿大声道。
晏萩揉揉额头,“越儿,你过来,娘问你啊,孙猴子在山上学了几年艺?”
越儿走到晏萩面前,“娘说过,孙猴子在山上吃了七次桃,桃子一年一熟,学了七年。”
晏萩拿帕子擦去他额头上的汗,“不对,孙猴子离家二十年,路上花费了十年,学艺十年。越儿,二十年见不着娘,你不会想娘吗?”
“想,越儿想娘时,越儿就回来看娘。”越儿亲了一下晏萩。
晏萩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不可以,学艺不成,是不能下山的。一去二十年,丫丫肯定记不得有个二哥了,娘老眼昏花,肯定也不认得出越儿了。”
“记得,认得。”越儿着急了。
晏萩摇头,“不记得了,不认得了。”
“娘、娘啊。”越儿急的把棍子都丢了,往晏萩怀里钻,“娘,娘,越儿不去灵台方寸山了,越儿不去了。”
晏萩翘翘唇角,“这才是娘的乖儿子。”
见晏萩把儿子糊弄住了,傅知行笑了笑,等晚间,夫妻独处时,傅知行亲亲她的额头,“二十年后,你不会老眼昏花,还是最美的小娘子。”
“那当然。”晏萩挑眉,得意洋洋,就算她七老八十了,她也是最美的老太太。
好的拳脚师傅并不好找,越儿暂时跟着教卓儿拳脚功夫的林先生学一些基础。
第386章 儿女心意
重阳节后,天气渐渐变凉,午后小睡起来,晏萩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婢女直嚷嚷着,“快去请乔太医进来。”
“没这必要,喝了祛寒汤,出身汗就好。”晏萩赶忙阻止,人家乔太医也很忙的好吗?不能动不动就请人进府。
茡荠熬了生姜糖水给她喝,看到碗里的生姜,晏萩突然想吃姜汁撞奶了,如是把茡荠叫来,告诉她怎么做,“把生姜去皮洗净,把姜磨出姜汁,用纱布过滤一次,姜汁放在碗里备用……将牛奶倒入盛有姜汁的碗中,等一会儿就可以了。”
茡荠在吃食方面十分有天份,那怕晏萩说得十分简单,她也能凭着自己得能力,把姜汁撞奶给做了出来。这道甜品受到了家里老老小小的欢迎,唯独傅知行不怎么喜欢。
“这是什么东西?一股子生姜和奶味。”傅知行皱眉,生姜和牛乳,他都不怎么喜欢。
“你尝尝嘛,味道很不错的。”晏萩竭力推荐。
傅知行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在晏萩期待的目光中,道:“还行。”
晏萩噘嘴,“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挑食,怎么还能长这么高?”
傅知行笑,伸手搂住她的纤腰,“长这么高,是为了替你遮风挡雨的。”
晏萩靠在他胸前,“那我长得这么娇小,就是为了小鸟依人吗?”
说笑一番,夫妻分别进浴室沐浴,然后携手上床,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十月十一是安乐郡主和唐峦的生日,唐峦怕丫丫年纪小,会忘掉,特意叮嘱她,“丫丫,十一日是我和我二姐姐的生日,你记得要来东宫,我们一起玩。”
“安乐姐姐跟我说过了啦。”丫丫笑着娇声道。
丫丫记得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是要送礼物的,可是要送什么礼物给安乐郡主和唐峦呢?丫丫犯了愁,她小库房里的好东西是有不少,可全是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他们送的。她年纪虽小,可也知道不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送人的。
丫丫跑去问卓儿,“大哥,安乐姐姐和峦哥哥过几天生日,我要送什么礼物给他们?”
卓儿想了想,道:“娘说过,送礼贵在心意,你可以亲手做两份礼物送给他们。”
丫丫捧着脸认真地想了许久,“大哥,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建议吗?”
“你不想亲手做礼物?”卓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