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行,赶明儿,我天天上门,看你烦不烦。”南平郡主笑道。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能烦呢。”太子妃笑道。
“你好生坐着看戏吧,不用送了。”南平郡主带着晏萩先行离开了;过了一会英公国夫人也找了个理由请辞,在路口那儿,就和晏府马车汇合了;南平郡主在晏家是四太太,上面有婆婆管束着,旁边又有妯娌盯着,实在是不方便谈话,英公国夫人就把妹妹和外甥女儿拐去了英国公府。
等婢女上了茶水,英公国夫人立刻将人屏退,急切地问道:“潇潇,今儿你也见过这三位姑娘了,你觉得那一个更合适你大表哥?”
“姨母,我把见着她们的事,说给您听。”事关大表哥的终身,晏萩可不敢大包大揽乱做决定,她把她进玲珑阁之后,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她本就聪慧,再者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经历一世的灵魂,说得格外的详细。而且她尽量不加入自己的感观在里面,虽然这三个姑娘中,她对姜琪的印象是最好的,可她又怕姜琪事先知道,有意而为之,到时候娶个心机深的进门,坑了她家憨厚的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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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痴心
听完晏萩的话,英国公夫人伸手将她搂入怀里,笑道:“今天可真是辛苦潇潇了,让你表哥去买糖水给你喝。”果然不就近接触,就不会知道这些姑娘的小毛病。
晏萩扭捏了一下,道:“潇潇不馋嘴。”她是一个好孩子,不是吃货。
“是你表哥给你的谢礼,要不然,他那能娶媳妇儿呢,潇潇不要推辞。”英国公夫人笑道。
“那好吧。”晏萩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你这丫头,得了好,还卖乖。”南平郡主伸手戳了戳她的大脑门。
英国公夫人拍开她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都弄痛潇潇了。”
南平郡主嘴角抽抽,很想告诉她姐,她是亲娘,不是后母。
姐妹俩又闲话了几句,英国公夫人原想留妹妹和外甥女儿吃晚饭,南平郡主拒了,“出来一天了,该回去了,老太太那边惦记着呢,还是改天再来叨扰姐姐。”
英国公夫人只得送母女俩出去,回到家中,先去春晖堂见晏老夫人。到了春晖堂,甘草将晏萩抱过门槛,晏萩迈着小短腿,直奔晏老夫人而去,“祖母。”
晏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经,弯腰去抱她,“潇潇回来了呀,玩了一天,累不累啊?”
晏萩滚进她的怀里,笑嘻嘻地道:“不累,祖母,太子妃舅母让人做了枇杷膏给我喝,跟家里吃的那种不一样,甜滋滋的,没有药味,我让甘草去要了方子,家里做,祖父祖母,大家一起吃。”
“好好好,也就我家潇潇,在外面吃到好吃的,还惦记着祖父祖母。”晏老夫人是塔尖上的人,乱开地图炮,也不怕得罪人。反正她的小孙女,就是最好的。
南平郡主坐在一旁,面带笑容地看着祖孙俩腻歪,过了一会,晏老夫人才想起她来,“你没事,就回院子去吧,留潇潇在这里陪我。”
“儿媳告退。”南平郡主行礼,退了出去。
晏萩留在春晖堂,等晏太傅回来,又陪着祖父祖母吃了晚饭,才让婢女抱着她回四房的正院。晏四爷刚将小儿子打发去了外院,凑到娇妻跟前,亲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多亲热,就听到外面的声响,知道女儿回来了,只能讪讪地松开手。
南平郡主噗哧一笑,娇嗔地横了他一眼。晏四爷出去接女儿,“潇潇。”
“爹爹。”晏萩看晏四爷衣着整齐,知道没有打扰到父母间的美事,露出了甜甜的笑。
晏四爷气质儒雅,相貌出众,成亲多载,又平添几分沉稳,愈发的有魅力了。晏四爷抱起女儿,“潇潇,有没有想爹爹?”
“有想爹爹,可想可想了。”晏萩蹭了蹭他的脖子,娇声道。
南平郡主抚额,眼中有几分无奈和好笑,这对父女每天都要上演这一出,他们也不嫌腻。晏四爷和女儿絮絮叨叨地说话,活像八百年没见过面,其实父女俩天天都见面来着,昨儿晚上,还是晏四爷读故事书哄女儿睡觉的。
等这对父女说完私房话,晏四爷抱着女儿,跟稀世珍宝似的将她送去了西跨院,哄她睡着后,吩咐婢女好好伺候,这才回正院找娇妻,一夜恩爱。
次日天光大亮,晏萩照旧起来去正院见母亲,然后随母亲去春晖堂给老夫人请安,吃过早饭后,跟三房的十一堂姐晏苔、五房的十三堂妹晏荭,坐在炕上玩弹珠子。
炕桌已挪开,中间放着弹珠子用的桌子,三姐妹各占据一方,晏苔俯下身子,眯着一只眼,对准前面的红色珠子,将手中的白珠子用力弹出,将那颗红珠子撞进了中间的洞里。
“十一姐姐好厉害。”晏荭拍手叫好。
晏萩并不喜欢玩这些幼稚游戏,可是谁让她才五岁,身体还不好,其实她觉得她的身子骨经过努力,已经比前两年强健了不少,但是家里的长辈不是这么想的,仍然小心谨慎,唯恐一不小心,她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好吧,为了不让长辈们担心,她还是老实的做个乖孩子,接过甘草递来的白珠子,瞄准桌上的蓝珠子,用力一弹,白珠子从蓝珠子旁边嗖地擦过,又打偏了。
“该我了该我了。”晏荭拿着白珠子,去弹射桌上的绿珠子。
三姐妹正玩得开心,晏芗走了过来,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下,“十二妹妹,昨儿东宫很热闹吧?”
晏萩抬眸看了她一眼,答道:“是啊,是很热闹。”
“去了很多人吧?”晏芗继续问道。
“嗯”晏萩点头,这不是废话吗?那是太子妃的生辰,不说百官到齐,那也是顶级权贵聚集啊。
“那你跟我们说说吧。”晏芗笑道。
晏萩茫然,“说什么啊?”
晏芗脸上笑容淡了,装什么糊涂啊?这病秧子就不是个好东西,怎么不去死啊?强忍着怨气,引导她,“就说你在那看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呀?”
“我见到了太子妃、楚王妃、秦王妃、康王妃……”晏萩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
晏萩数来数去,也没数到晏芗想听的人,晏芗心中有些不耐,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太孙没有去给太子妃祝寿吗?”
“有啊。”晏萩答道。
晏芗目光带着几分炙热地看着她,可晏萩去打弹珠了,没瞧见;晏芗恨恨地咬了咬牙,问道:“太孙送给太子妃的寿礼是什么?”
“不知道。”晏萩不关心这个,突然福至心灵,猛然抬头看着晏芗,不敢置信,眼睛越睁越大,她家堂姐不会有那么大的志向吧?不会吧不会吧……脑子里不断循环这三个字。
晏芗不知晏萩所想,见她盯着自己,皱眉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六姐姐,你要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问我母亲吧,我年纪小,不管事呢。”晏萩垂首继续打弹珠,不再理会晏芗,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祖父虽是太傅,可晏芗只是庶出的嫡出,高攀不起太孙。晏芗若是想以侍妾的身份进太孙府,祖父祖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晏芗那敢到南平郡主面前去,轻哼一声,拂袖而去,她得去闺学读书。晏府对男孩的教育很重视,女孩同样严格。男孩七岁到族学读书,九岁考去外面的书院,女孩则是七岁进闺学,要读到定亲之前方可。
第6章 妄想
当娘的都操心儿女的亲事,不仅英国公夫人在积极为儿子谋划,晏府大房的郑姨娘和晏三太太也各自为了女儿的亲事而烦心;晏芪是长房的庶女,府中排行第二,郑姨娘所生,二月已及笄,可婚事仍无着落,郑姨娘想着这事,就夜不能寐。
郑姨娘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花团,去把我供在佛前的那幅事事如意拿来。”
花团应声而去,郑姨娘拿着那幅绣了两个多月,在佛供了七天的事事如意,往大房的正院去了,她只盼着大奶奶赶紧有喜,大太太空出心思来,管一管二姑娘的亲事;她失宠多年,在晏大爷面前已说不上话,唯一指望的人就是晏大太太。
晏三太太到是嫡妻,女儿的亲事,她可以拿主意,可是虽然公爹是太傅,位高权重,但晏三爷仅是吏部正五品侍郎,这样品级,想让女儿嫁进高门那是十分的困难。但晏三太太不是畏难,就退缩的人。
“英国公世子,今年有十六岁了吧?”晏三太太问道。
坐在旁边的媳妇子,是她的陪房,嫁给了晏三爷身边的长随陈四多;一个在晏三太太身边伺候,一个跟着晏三爷,陈四多家的听她这问话,就知自家主子在想什么,神情微僵,嘴上答道:“是的,上个月就满了十六岁了。”
“年龄合适,是门好亲事。”晏三太太笑道。
陈四多家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亲事当然是好亲事,可人家英国公府愿意结吗?
晏三太太自顾自地道:“其实唐江也不错,可惜他的年纪比芝芝小了几岁。”
陈四多家的都想哭了,唐江是什么人啊,人家是荣亲王的嫡长孙,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人,什么尊贵的小姐娶不着?做甚要娶三小姐?自家三小姐,说句心里话,长得又不是什么貌美如仙,才情也不出众,家世更是不值一提,凭什么嫁到王府去?
这实话不能说,陈四多家的只能委婉地劝道:“太太,这勋贵家中虽好,可规矩也重,还是把三小姐嫁去官宦人家,过日子会比较轻松。”能别盯着亲戚家祸害吗?四太太要知道了,指不定会发多大的火。
“你懂什么,官宦人家的日子,才叫艰难呢,就是有人提携,想要熬出头,没有几十年也是不成的,若是没人提携,一辈子都是个小官,我可舍不得芝芝过得艰难,求这个求那个的,让人瞧不起,嫁进勋贵家,才能高高在上,雍容显赫一生。”晏三太太自认一心为长女打算,却从没想过高嫁女儿,女儿在婆家会不会过得不好。
陈四多家的胸口发闷,嘴里发苦,这……这没法劝了。
晏三太太觉得打铁要趁热,如是下午就去四房找南平郡主说话,“月底,芝芝要办及笄礼,这正宾,我想着请英国公夫人做,能否麻烦弟妹抽空陪我去趟英国公府?”
南平郡主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请她大姐做及笄礼上的正宾?做及笄礼正宾需贤而有礼者担任,她大姐可是京中有名的妒妇;这城里不给夫君纳妾的人,南平郡主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南平郡主生了三子一女;男人纳妾的理由,是为了子嗣,这嫡妻能生,这纳妾就纳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因而南平郡主的名声尚可,英国公夫人却不同,她仅生一子,还要独霸英国公,即使英国公一再表明,是自己不想纳妾,妻子贤惠,可没人信。
英国公夫人有妒妇之名,贤惠的晏三太太惯来瞧不上,怎么突然想要请她来担任正宾?
事有蹊跷,南平郡主心念电转,嘴上已然拒绝,“三嫂,真是不好意思,我大姐她没空。”
“四弟妹,你这问都没问,咋就知道英国公夫人她没空呢?”晏三太太皮笑肉不笑地道。
“三嫂该知道,前几日,太子妃生辰,我去赴宴了吧,我大姐也去了,那天,我大姐就跟我说了,她最近忙着娶儿媳呢,连几个王府的宴请都推了。”南平郡主笑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晏三太太尖利地问道。
南平郡主皱起了眉头,面色微冷,“我大姐娶儿媳,与三嫂你有什么相干?”
“我……那……”晏三太太神情有点慌乱,“我就是关心一下而已。”
南平郡主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我大姐的家事不劳三嫂关心。”
晏三太太那还坐得住,起身离开。她一走,南平郡主向后靠在软垫上仔细琢磨起来,这一琢磨,脸色就变了,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怒道:“混账,居然敢打这种主意!”
晏萩刚好要进来,被吓了一跳,颤声喊道:“娘。”
“哎呀,潇潇,你怎么过来了?”南平郡主下榻去抱女儿,“有没有吓着你呀?”
“娘,潇潇不怕。娘,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晏萩伸手去抚她的胸口,这三伯娘过来说什么呀?看把她优雅的娘气得,都砸茶杯了。
南平郡主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笑了笑,道:“娘不生气,有潇潇陪着娘,娘才不生气呢。”
南平郡主自不会把晏三太太那龌龊的想法告诉晏萩,不过担心晏三太太耍手段算计自己的外甥,次日,就打发心腹婆子去了趟英国公府,告诉她姐,这些日子不要让世子张维德来晏府。英国公夫人以为晏府有什么事,也没多想。
过了两日,晏萩给老夫人请过安,回西跨院描红,刚描了两页,门口一小子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妹妹。”
“九哥哥,你没去族学啊?你逃学!”晏萩瞪大了眼睛。
“没逃学,戌叔祖身子不舒坦,休沐一天。”晏同明在椅子上坐下,“妹妹,你在做甚?”
“描红。”晏萩答道。
“你还小,不用这么勤奋努力,等再大些,再学这些也不迟。”晏同明心疼妹妹,舍不得让妹妹费这神。
“没勤奋努力,今儿才开始描的。”晏萩是个懒散的人,要不是今早知道比她小一岁的堂妹晏荭,如今都开蒙学描红了,她也不会想起这事来。好歹上辈子,就当是上辈子吧,是九八五大学出来的高材生,这辈子怎么也不能沦落成目不识丁的文盲吧。
“别描了,哥哥带你去看小鹿。”晏同明笑道。家里人只盼着晏萩健康长大,对她没有其他要求,琴棋书画,学不学,又有什么要紧的。
“好。”晏萩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如是两个不爱学习的兄妹出门,去后面的大园子里看小动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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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女
晨曦初露,东边天际微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卯时初,晏府的下人陆续起来忙碌,炊烟袅袅升起,映着淡淡的晨光,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南平郡主牵着晏萩的小手,缓步而行,跟在后面的除了几个婢女,还有两个大力婆子抬着一顶软轿。走了一段路后,南平郡主抱着晏萩上了软轿,“累不累?”
“不累。”晏萩摇摇头,每天偷偷躲着做运动,还是有成效的,走了这么远,她都没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