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美食生存手札 第70章

作者:初燧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是三岁不是三个月,本来就已经落在后头了,这会儿就不用当婴儿启蒙了吧,”容妤叹了口气,难怪总觉得这两天团哥儿说话有时候怪怪的,感情都是叠字的锅,喝水就喝水,喝水水是什么鬼,“不要教他说叠字,怕说惯了日后改不过来。”

  祁大夫“啊”了一声,一脸无辜,“我没教他,”又问团哥儿“对吧?”

  团哥儿瞅瞅他,“嗯嗯”了两声。

  容妤扶额,小家伙眼下正是鹦鹉学舌的时候,有时候就是会无意识的模仿大人说话,容妤轻咳了两声,严正声明不要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不然就扣小零食。

  祁大夫撇撇嘴,悄悄跟团哥儿咬耳朵,“你看你阿娘好凶。”

  团哥儿毫不留情出卖队友,扑到容妤怀里小手搂着她的腰,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一本正经反驳,“阿娘不凶,喜欢阿娘。”

  祁大夫一噎,再见容妤似笑非笑的目光,一阵心虚,好嘛,现在小家伙会说话了就学会告状了,哪有这样戳老底的。

  容妤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儿子乖,阿娘也喜欢团哥儿。”

  眼瞅着母子两个又粘一起腻歪去了,祁大夫一阵牙酸,啧了一声,干脆由着他们腻歪去自己则捻了一块肉松小贝。

  不得不说容丫头的心思是真巧,这什么肉松小贝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从未吃过这么独特的糕点。

  蛋糕据说是用牛奶与鸡蛋做的,蓬松绵软一口咬下去跟吃棉花似的,里头还夹了裹了厚厚的一层色拉酱,那酱汁也不知是怎么调的,吃起来甜甜的格外醇香,再在炒的金

  灿灿的肉松里裹上一圈,一个个瞧着跟金元宝似的,吃起来咸中带甜也不腻味,祁大夫一口气可以吃上六七个,再配上一壶上好的龙井,一口茶一口蛋糕,啧,别说,这日子还真不错。

  母子两个抱着腻歪的功夫端来的七八个肉松小贝眼看就只剩三个了,团哥儿“啊”了一声,一脸紧张的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盘子牢牢护在了怀里,警惕的看着祁大夫,死活不给吃了。

  瞧这一老一小为口吃的斗智斗勇,容妤不由失笑。

  “容丫头,最近怎么没见开阳他们了?连那位总爱往这儿凑的殷公子都没瞧见了,”祁大夫砸吧了两下嘴,四周看了看,小声问,“吵架了?”

  殷玠?

  容妤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瞧祁大夫一脸八卦的样子,有些无语,“您问这个干嘛?腿长他身上去哪儿我怎么能知道?”

  说起来容妤心里也有些嘀咕,是有些天没见人了,要不是大白时不时还过来蹭口吃的,她都要以为邻居是连夜搬走了,容妤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感觉,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失落还有丝若有似无的怅惘,毕竟是难得生了好感的人,不过想想也是,就算是再有好感也该被自己给吓跑了。

  “就好奇问问。”祁大夫喝了口茶,嘀咕道,“不应该啊,怎么会好几天不见人呢。”

  见祁大夫念叨殷玠,容妤撇撇嘴,“您不是看他不顺眼么?怎么今儿就突然关心起来了?”

  祁大夫理直气壮反驳,“还不许人转变看法咋地。”

  容妤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您既然喜欢他不如搬过去住?反正也就隔着一堵墙,搬行李也方便。”

  祁大夫一噎,狐疑的看了看她,“真吵架了?”

  “没有。”

  “真没有?”

  “殷公子是团哥儿的救命恩人,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跟人吵架?”容妤咬牙,“我看起来是那种无理取闹忘恩负义的人么?”

  “也是,”祁大夫若有所思点头,年轻人之间闹点小别扭怎么能叫吵架呢,那分明就是情.趣啊,别以为他年纪大了就不懂这些弯弯道道,不就是打情骂俏么,说真的,殷小子还挺不错,唔,暂时不错。

  幸好容妤不知道祁大夫的想法,不然

  只怕得当场掀桌,神特么情.趣!

  听到自己被提到,一直乖乖捧着肉松小贝啃的团哥儿突然抬头,瘪着小嘴,“殷叔叔......”

  “殷叔叔出门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了。”容妤熟练且敷衍的顺毛,瞧小崽子这三个字叫得有多顺溜,简直就是每天必念,熟悉程度都仅次于她这个亲娘。

  团哥儿眨眨眼,不说话了,低头又安静的啃起了蛋糕,变脸的速度之快让容妤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例行公事还是真心实意想念了。

  几人正在院子里无聊陪着团哥儿数蚂蚁,突然听见叩门声,祁大夫疑惑,“谁这会儿来?”

  “应该是许掌柜。”容妤起身擦了擦手,“今天约了许掌柜谈些生意。”许掌柜也就是祥林记的当家许月,因为冰皮月饼结缘,接触了两回容妤对她的感官也不错,是个爽利人,昨天许掌柜往店里递了帖子,她干脆请人往家里来谈事。

  容妤疾步往外走,刚拉开门,正准备说话门口站着的人骤然转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被人一把拥入了怀里,力道之大差点将她的腰给勒断,来人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让容妤挣扎的动作一顿,见他有越抱越紧的趋势,容妤忍无可忍翻着白眼拍他的手,艰难出声,“差不多得了,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身体微僵,略松了松环着她的手臂,也不说话,就用一种晦暗涩然的目光静静看着她,容妤被他盯得背上汗毛倒竖,“你,你怎么了?”

  殷玠满眼血丝,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出了远门才回来,神气威武的骏马还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尾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容妤被殷玠现在的样子吓到了,连斥责的话都生生咽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瞅着他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发疯,琢磨着现在叫救命的话还来不来的及。

  殷玠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松开她转身走了,眼睁睁看着殷玠连大门都不走直接翻墙进了隔壁,容妤眉心狠狠跳了两下,这什么意思?感情急吼吼跑来就抱她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呢!话说她准他抱了吗?这算不算是非礼?

  容妤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哼了一声,扬手就打算关门,结果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衣服一重,扭头就对上一张

  马脸,见她看自己,小黑极通人性的朝她打了个响鼻,喷了容妤一脸口水。

  容妤最后是阴着脸进门的。

  祁大夫还在陪团哥儿数蚂蚁,见容妤一个人回来,有些纳闷,“不是说许掌柜来么?诶,容丫头你去哪儿?”

  “打水,洗脸!”

  “......”

  另一边,殷玠几乎是落荒而逃,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般不管不顾,这些天他确实不在淮安,而是去了一趟南城。

  天枢的传信早就来了——

  上元灯会,慕容妤。

  寥寥七个字,没有南城容妤,只有盛京靖国公府慕容妤。

  换言之,团哥儿就是他的孩子!,,大家记得收藏

第70章 70、蟹酿橙

  团哥儿是他的儿子!

  饶是之前早已有猜测, 但真的当消息传来后,殷玠自以为平稳的心湖还是骤起波澜,仿如脚踩云端飘飘然还有种不大真切的感觉, 无措、激动、害怕......各种情绪相互交织,最后脑中只剩下女子抱着小娃娃低眉浅笑的温馨画面。

  殷玠背抵在墙上, 垂着头,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嘴角却不自觉勾了起来, “容妤,阿妤......”沙哑的男声低喃,一声比一声重, 到最后已经笑出了声, 墨黑的眸子亮的吓人。

  团哥儿是他与容妤的孩子,那天晚上的女子竟是容妤!

  是她!

  真的是她!

  殷玠向来于男女情爱一途上兴趣不大,更不用说子嗣,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都还没成亲, 却没曾想这次来淮安会对一个女子动了心, 以殷玠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 寡妇也好,厨娘也罢, 只要她愿意就可立马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相迎, 有他护着绝无人敢说三道四让她受半分委屈,至于团哥儿,他愿意当亲子待, 只要他争气成材,将来就是他王府世子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殷玠从前想了许多,现在骤然得知他喜欢的孩子就是他的亲子,他喜欢的女子是他儿子的生母,无措之后就是狂喜,娇妻幼子,天伦合欢,从前从未想过的生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这种欣喜简直比连打几场胜仗都要令人高兴。

  一路从南城赶回来,连马儿都有些受不住,可当他瞧见素衣女子缓缓推门走出将人拥在怀里的那一瞬间,满身的疲倦顿时消散,只剩下心落到实处的满足慰藉。

  儿子!

  妻子!

  殷玠脸上的笑意简直都藏不住,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春天暖阳般的愉悦气息,掏出天枢传回来的那张字条看了又看,仿佛要将那几个字牢牢刻进心里,握了握拳,殷玠突然大步流星的朝书桌旁走去,同时扬声唤人,“开阳。”

  “诶!”一听殷玠喊人,开阳立马就推门进来了,同样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连头发都是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哪个旮旯堆里打了滚。

  开阳跟着殷玠一同去的南城,自然也知道天枢查到的结果,见殷玠身上愉悦的气息藏都藏不住,开阳也真

  心高兴,毕竟从前还愁王爷娶不到媳妇儿呢,结果现在连儿子都有了,搁谁身上能不高兴?

  “王爷有何吩咐?”

  “传话让天枢先别急着回来,清点府中库房,”殷玠一边埋首桌案提笔写字,一边吩咐道。

  “啊?”

  “本王会立马奏请圣上赐婚,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殷玠抬头,目光灼灼如火,“迎娶容妤。”

  儿子都有了,下一步肯定是成亲啊!

  一想到王府马上就要迎来女主人,娇妻美眷在怀,稚子天真可爱,冲自己软软的叫阿爹,殷玠只觉得心神一阵激荡,落笔的速度越来越快,“对了,嫁衣也得准备了,凤冠霞帔一样都不能少?”殷玠拧眉想了想,他没成过亲,也不大清楚到底都要准备些什么,交给礼部那些人办总有些不放心,干脆让皇嫂帮着看顾好了......

  开阳一脸呆滞的看殷玠一脸迫不及待恨不得明天就能娶亲的模样,再听他都已经说到了新房布置要开始整修王府了,开阳嘴角抽搐,终于忍不住弱弱出声,“王、王爷,容娘子同意了么?”

  人家女方都还没吱声呢,你就在这儿想婚后了,是不是步子跨越的太大了一点,跟不上节奏啊!

  殷玠手中笔一顿。

  “还有,”开阳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容娘子知道小公,小世子与您的关系么?”开阳十分顺口的改了称呼,觑着殷玠的脸色,一鼓作气,“容娘子当初落难受了贼人算计,而您,唔,趁虚而入?”见殷玠眼风扫了过来,开阳赶紧忽略这一段,“总之都是阴差阳错,但显然容娘子是不记得当初那人是您的。”

  “本王可以解释。”殷玠被噎了一下,凝声道。

  “怎么解释?”开阳犀利反问,“是说您事后压根就不记得了?也没想过派人去找?结果现在才发现有骨血流落在外想认回儿子?”

  开阳抽了一下鼻子,“不谙世事的少女突遭横祸不堪受辱本来想一死了之却临时之前发现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少女心善不忍心未出世的胎儿跟她一同赴死又不愿让家人蒙羞,于是找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辞而别独自一人跑到千里之外的异乡,历经千辛万苦挣命般的生下了孩子,为了将孩子顺利养

  大,原本仆从拥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不得不抛头露面干起粗活,一边含辛茹苦的养孩子,一边又思念亲人,久而久之积劳成疾,等好不容易咬牙挺了过来,最艰难的日子过去眼看就要迎来光明,就是这个时候——”

  开阳猛地拔高了声音,义愤填膺,“孩子的生父居然找来了,说当初只是一场错误,他,要带走孩子,要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开阳话一收,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若无其事偏头问脸色凝重的殷玠,“王爷,您要是那可怜无助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孩子的年轻母亲,您会怎么做?”

  殷玠,“......”

  问罢,开阳摇头晃脑,眼神中带了一丝怜悯,“别人我不知道,但要是换成容娘子,”想了想那些稀奇古怪的死法,开阳感叹,“大概是会把十大酷刑都轮上一遍吧,凌迟车裂五马分尸样样都有?”

  殷玠,“......”啪地一声,笔掉了,溅了一纸墨水。

  “而且,”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开阳觉得还是的让殷玠明白这世道的残酷,毕竟你一个男的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家容娘子那可是真的不容易啊,清了清嗓子,“容娘子不姓容,姓慕容啊!”

  刚得知容妤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把开阳都唬了一大跳,盛京靖国公府慕容家的嫡小姐,靖国公府可不是什么没落的勋贵谁都可以拿捏的,就算是放在盛京那也是打尖的人家,一想到王爷祸害的竟然是靖国公的独女,开阳心肝都在颤。

  别的勋贵或许是兴高采烈的嫁女儿,可要是换成靖国公......那估计就是直接拿棍子将人打出去顺便立块牌子上书:广平王与狗不得入内!

  一句话,想娶我闺女,做梦去吧!

  天枢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查到容妤的身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靖国公府私底下也在派人找,这要是知道自己宝贝闺女被王爷那啥了,他丝毫不怀疑靖国公会分分钟提刀上门。

  “咔嚓”一声,上好楠木制成的书桌被殷玠硬生生掰断了一个角,一松手,木渣子簌簌往下掉,殷玠看着地上散着的木渣子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觉得他现在的心就跟这桌子一样,碎得粉烂。

  开阳的话如一盆凉水,扑头盖脸的

  泼下来浇得他透心凉。

  殷玠有些颓然的按了按额角,满心的欢悦一扫而空,只剩下慌乱与无措,虽然开阳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有一点说的很对,不论是在哪边,团哥儿的生父似乎都不大受待见,容妤的身份是他也没曾想到的,靖国公的掌上珠,想到她熟练下厨的模样,殷玠又是歉疚又是心疼。

  再一想容妤笑眯眯面不改色说出“被石头砸死尸体只剩半截”的话,殷玠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手掌捏了又捏,差点连肉都给抠下来了。

  “不论如何,本王定要娶阿妤为妻,还有团哥儿,只能是本王的孩子,王府世子。”殷玠一双墨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开阳,手指骨捏得咔嚓响,在开阳逐渐变得惊悚的目光中缓声开口问,“你有什么主意?”

  开阳这回无比痛恨自己嘴贱,你娶媳妇儿关我什么事儿,怎么一副娶不上就要让我拿命偿还的表情?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光棍来着?

  呜咽了一声,开阳从袖子里拽出一本包装的十分精美的话本子,踮着脚小心翼翼双手呈了上去,“无数前辈先贤呕心沥血总结出的经验大全,都在这儿了,攻心为上,只要容娘子对您死心塌地先把人娶到手了,继子亲子不都是子么。”开阳表情特别纯良,别管是不是亲儿子了,赶紧先把当娘的搞定,只要容娘子自个儿愿意了,靖国公就可以靠边站了,过个十年八载再不小心回忆一下当年,到时候不就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开阳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殷玠的目光落在开阳拿过来的小册子上,上面几个鎏金大字格外的吸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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