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黑衣人追了上来,三四个人围在坑口。
时月吓得抱头蹲下∶“怎、怎么办?”
小竹也追了上来,一个黑衣人提议∶“放火,烧死他们!”
“蠢!放火不就把人招来了?”小竹狠狠道。
“那就倒水,淹死他们!”
另一个黑衣人提议,话没说完被前一个黑衣人拍了下∶“你也没聪明到哪去,这附近哪来的水?”
小竹斜了他们一眼,心说怎么会跟季家这帮蠢货来出任务?
“将坑壁挖塌,活埋他们。”
她冷冷下了指令,在看一眼坑里模模糊糊的人影。
善恶有报,终于也轮到你了!
小竹冷哼了一声,随即离去。
“是。”其余的黑衣人照令办事,忽然愁了起来——这没锹没铲的,拿什么刨土?
“笨呐?手里的刀剑是干什么用的?”
时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刚想问怎么办,坑壁的一大波土就倒了下来!
“小心!”墨子期迅速将她护在身下,用背抗住了这些土块!
时月在他怀里轻轻发抖∶“墨……墨先生?”
“月见……没事,我没事。”
“只要先生在,你就不会有事!”
墨子期向她保证道,提起瘫软的左手,想去解右臂上的飞爪机关。
可是左手刚脱过臼,原本就没有力气。
他提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时月不知道他窸窸窣窣在努力什么,刚冒出头,又叫他一压∶“小心!”
铺天盖地的土块,又尽数砸在了墨子期背上。
他用脊背为时月和孩子留出一点点狭窄的空间。
时月伸手将他背上的土块拂掉∶“墨先生,你听我说……将这些土踩实,我们悄悄踩着它,一步步上去!”
以前看电视剧男女主活埋的场景,时月总觉得很不科学,手脚没有绑住的前提下,凭什么不能把土踩实,然后借力爬出来!?
墨子期虚弱地笑了笑∶“好,听月见的。”
这心酸的口气。
时月很想说你的月见早不知去哪里了,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口。
“月见……你是不是一直在怪先生,将你逐出师门?”
墨子期原不想旧事重提,原想她现在已经有了夫君和孩子。
原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
那一点点私心,一点点自己也骗不了自己的自私,令他听说时月定亲以后,千里迢迢跑来卫国。
想看她一眼,知道她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定亲了,不是从前那个小子。
她有孕了,是卫太子的。
她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时月不是原主,根本不知道墨子期在说啥……她纠结了半天,八卦道∶“为什么逐出师门?”
原谅她,好奇心害死猫。
“这坑这么大,咱们要填到什么时候?”黑衣人挖了十几下以后,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坑壁挖塌了,他们不就更接近地面了吗?
如果一路挖下去,还没等把人活埋死,他们已经能跳出来了!
“烧,还是得烧!”
“她不是不让烧吗?”
“废话,光填土埋不死他们,听我的,烧!”
三人商量了一下,认为还是放火比较好,虽然有被发现的危险,但效率更高啊!
熏也能把人熏死啊!
于是,三个黑衣人就各自找柴火去了。
时月听到了黑衣人的商议,急忙说∶“他们走了,墨先生我们有办法出去吗?”
墨子期的左手实在受不住了,他虚弱地说∶“你解开我的衣裳,右手上有飞爪钩……”
这是用来攀城墙的,只要附近有高的建筑或者树木,就能在千军万马中凌空飞起!——进而顺利逃离。
是墨门弟子用来紧急保命的机关。
时月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太厉害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墨子期的肩膀,沿着右肩往下,果然摸到了一处凸起。
事态紧急,时月也顾不上许多了,拽开墨子期的衣襟往里掏——
“月见……?”墨子期低呼了一声,半个赤.裸的肩膀已经暴露在空气中。
时月一愣,迅速把他衣服挂上∶“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把他宽大的袖子撸起来——就当她刚才脑子瓦特了吧,怎么会想到脱人衣服呢,太丢人了!
墨子期任由时月将他的袖子挽得老高,低低笑了几声∶
“如果是月见的话,先生可以。”
时月∶“……”可以你妹,我不可以。
我是家里有狗的人,要守妇道。
这么宽大的袖子,简直是反人类设计。
时月一狠心,把它罩在墨子期头上∶“它老掉!”
然后顺利摸到了他手臂上的飞爪钩——一个弹性发射的东西,一枚钩子,还有卷起来的牛筋绳。
“这个,怎么用啊?”
时月问,墨子期从袖子底下探出头∶“有一个拨动的地方,瞄准目标——”
袖子又落了下来,罩在它上面。
“……”时月抿唇∶“你们平时都不用它吗?”
墨门弟子平时确实都不用它!
毕竟不是天天需要爬城墙嘛。
墨子期张开手∶“脱了吧。”
时月∶“……”
最终是进化到这一步了吗,不扒他衣裳,自救不了了是吗?
她果断扒了墨子期半边衣裳!
衣裳下他的身材,意外的精壮有力。
……之前看他文文弱弱,没想到是个脱衣有肉的。
墨子期将累赘的衣裳在腰上盘了一圈,瞄准洞口那根树枝。
“不行,距离太远。”他摇头。
“那怎么办?”时月问。
“等他们回来就要点火了。”
墨子期想了想,按住时月的背∶“听先生说。”
“你站在先生肩上,将飞爪钩到树,然后你先出去。”
“我??”时月失声。
他们一个个怎么都喜欢为难孕妇呢?
“月见,先生小时候教你用过的,相信自己。”墨子期看着她的双眼,严肃道。
“……”可那是李时月学的呀。
关她什么事呢?
时月哭丧着脸∶“要是射偏了怎么办啊?”
“只有一次机会,来!”墨子期让她解下他胳膊上的武装。
“左手腕上的也戴上,那是袖箭。”
时月边摸索着开口,边嘀咕∶“你们墨家弟子身上怎么什么都有?”
墨子期一愣,忽然想起二人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先生以前,迫不得已过。”
“啊?”
“哒”一声,墨子期右臂上的飞爪钩被解了下来。
“先生……后悔了。”墨子期口气中多了一丝失落。
若非当年,他对小姑娘天真的话,动了不可说的情愫,二人也不会分开。
若是没有那次的分开,今日是不是就不用看着她,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