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赤金在门外低声说:“二姑娘好像来了。”
时月辗转反侧了半晚上,脑海里不停回想今天慕容成的话。
她实在睡不着,起身披衣,决定去找慕容野。
赤金和白银门神似的守在门口,见到时月明显往后一缩,看起来有些紧张。
“有人在里面?”时月歪着脑袋问。
“没有!”赤金大声回答,又觉得这口气好像夸张了,干笑:“您怎么来了?”
“没有就通禀吧,我有事跟你们殿下说。”
赤金的手背在后面,轻轻敲击了两下:“殿下?”
慕容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进。”
赤金推开门,率先扫视了一圈——孙家公子已经走了。
他悄悄松了口气,顿时对时月热情无比:“您请您请!”
时月叫他翻天覆地的态度弄得很奇怪,赤金乖巧地合上了门。
慕容野正在把刻好的竹简绑起来,而孙子敬在她到的前一刻,被他赶走了。
“怎么了?”
“嗯……”时月拖长声音:“我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慕容野大方让她看。
“我没说你奇怪。”时月趴在他案头:“慕容成的伤,有点奇怪。”
慕容成的伤?
“你想啊。”时月从桌前绕到桌后,将慕容野往地上一推——
这个时代,贵族们多是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摆一个矮矮的桌子,慕容野这儿也不例外。
所以他一个没防备,被时月推倒在蒲团上,她顺势骑了上来。
“李时月!”
“别生气啊。”时月将他双手按在地上,整个人跨坐在慕容野腰上:“我是凶手,你是公子嘉。”
“惊先生说,公子嘉挣扎得很厉害,李燕玉按不住他的脸,所以另外一个凶手是手臂横着——”
时月将小臂横在慕容野的锁骨上,朝下一压!
慕容野瞳孔一缩,她唇红齿白的小脸瞬间贴了上来,二人之间……近在咫尺。
若是他想,往上轻轻一抬就可以碰到她。
“他是这样压住公子嘉的。”
凶手按得很用力,在尸表造成了淤伤,时月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若是被你抓到瓦片……”
引着他的手,抓住了一根竹简,时月问:“会如何划我?”
慕容野躺在蒲团上,望着李时月粉红水润的唇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负夏那一夜,这女人也是这样,像传说中美艳妖娆的妖精,放浪又形骸。
他迟迟没动作,时月看向他:“你发什么呆呀?”
慕容野猛地回过神,暗骂了自己一句,右手执着竹简,虚划她了一下。
由于时月按着他的肩,那一划割在了大臂的位置。
时月心说果然!
今天赤金他们演示的时候,划到的也是这个位置。
“你换个姿势,看能不能划伤别的地方。”时月说着,她也打算换个位置。
慕容野一声闷哼,左手揽住了时月的腰:“别乱动。”
“……”时月忽然停住了动作。
左右一望,拖来了竹简蒙他脸上:“你能不能正经点!”
慕容野深吸了一口气,大掌沿着她后腰往上移,忽然将她往下一按!
“!”时月没防备,扑在他胸膛上:“……你,干嘛?”
这个姿势不太妙,时月有点想逃了。
“这几日,还没想起来?”慕容野哑声问。
她的腰细,男人的手从腰侧一路抚到线条漂亮的脊背,似乎在丈量着什么。
然后手掌包住纤瘦的肩,揉捏了两下。
时月被撸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没……”
为什么,像撸猫一样,撸她?
前几天吧,李定邦回来后,对时月说了那坛子酒的事。
时月在太子宫一找,找到了那晚上不小心被她打碎的那坛青梅酒——李家什么东西都画着那个弯弯曲曲的花枝纹,陶罐上也不例外。
按李定邦说,这酒是车婆婆和英娘送给她的。
而她那晚,好像和慕容野分享了它。
时月小脑瓜多聪明,推测俩人应该是酒后乱那什么了。
成年人嘛,开心一下也没什么,但这事儿坏就坏在,她回来后连续烧了三天三夜。
——将那晚上的事全忘了。
好吧,时月得接受不小心怀上了反派孩子,并且差点把他抛弃了的事实了!
“你这脑子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慕容野深邃的眉眼差点喷火,松开了她:“还不下来!”
时月委屈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她又不是故意的!
“对了,忘记跟你说。”时月站起来,将裙上的褶皱抚平:“慕容成可能不是凶手。”
“嗯?”正在穿衣的慕容野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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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诗兰被接进宫。
她还有一些虚弱,阿菊紧紧扶着她,二人被白银引着。
“姑娘不必紧张,殿下上朝去了,这会儿只有二姑娘在宫里。”白银安抚道。
诗兰闻言松了一口气:“多谢……多谢大人。”
卫太子给人感觉太不好相处,诗兰有些怕他,又期待与二妹见面,重要的是林氏知道她今天进宫,特意给声雁夫人备了礼物,她一会还要送过去……
时月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笑着去拉诗兰的手:“大姐姐。”
阿菊精神轻松了不少,笑得甜甜的:“奴婢见过二姑娘!”
“阿菊啊,”时月引着两人往里走:“好好照顾你们姑娘了吗?”
“奴婢都听着呢!这几日将姑娘照顾得可好了!”阿菊眉飞色舞:“家医说再有几日,姑娘的伤就结痂了,真是太好了!”
诗兰温温柔柔笑着:“妹妹怎么都不回家?阿娘想你哩。”
时月有她的难处啊!
慕容野压根不让走啊!
以前还能去中宫躲躲,可自从太子在那发了一顿脾气后,轩辕王后也不敢来找她玩儿了。
还好这几天她有事忙,慕容野也忙,俩人并不总在一处。
“我将案子查完就回去。”时月请她坐下:“今天请姐姐来是有话要问。”
诗兰点头:“妹妹你说。”
“那院子太偏僻了,姐姐是怎么走过去的?”
时月单刀直入,又安抚她:“我知道再问那晚的事,是在揭姐姐的伤疤,可这事很重要,请姐姐仔细想想。”
李诗兰浑身一颤,神情露出害怕的神色。
阿菊扶住了她:“姑娘别怕,阿菊在呢。”
“那晚……”诗兰想着想着,说:“是有人告诉我,说三妹妹被人叫走了,那人要对她不利。”
“我这才走到那里去的。”
因为时月的事,林氏不得不去太子宫,临走前嘱咐诗兰不要乱走。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来告诉李诗兰,看见她妹妹被鲁国人带到偏僻院子去了。
诗兰很急,沿着那人说的路找去,然后就撞见了那一幕,便有了后面的事。
“什么人告诉姐姐的?”
诗兰蹙着秀气的眉:“那人很高大,说话……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学濮阳的口音。”
“真的?”时月问:“若是姐姐再见他,能认出来吗?”
“大抵可以。”诗兰点头。
时月狠狠抱了她一下:“多谢大姐姐!我现在要去办事,姐姐若是没事,我让白银陪你在宫中走走吧!”说完拍拍诗兰的肩,朝她直眨眼。
“哎——妹妹!”诗兰没能拦住她,耳根微红。
然后她声若蚊蝇:“阿娘准备了给恩公的谢礼,阿菊,我们……我们去请白大人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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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鲁国使团车马齐备,准备护送公子嘉的棺木启程回国。
一同要被押解回去的,还有李燕玉和慕容成。
李燕玉蜷缩在囚车里,头发盖住了她的表情。
慕容成在另一个囚车里叫骂,鲁国的武士横眉冷对:“证据确凿的事情,你叫什么叫!”
“本世子和公子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慕容成扬指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