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1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作者:蒋淮琅

  文案:

  陈姜天赋异禀,能看见五颜六色的鬼。

  白鬼和平,红鬼凶厉,蓝鬼忧郁,绿鬼一言难尽。

  她穿越当日,即收获绿色缠人精一枚,附赠生外心的娘,闷葫芦的哥,各怀鬼胎的亲戚和穷得叮当响的一个家。

  本着珍惜第二条命的原则,陈姜决心做个靠手艺致富的正常人。可那些鬼东西总是不遗余力争当绊脚石,致富之路一波三折。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一只与众不同的黄鬼,从此过上了躺赢的日子,一路升官发财,事业爱情双得意……不,只有事业,没有爱情。

  陈姜:人鬼情未了有没有兴趣深入探讨探讨?

  黄鬼:我是你大爷!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姜 ┃ 配角:七色鬼子,一众凡人 ┃ 其它:打脸,爽文,复仇虐渣,情有独钟

  一句话简介:玩玩鬼赚赚钱,谈谈恋爱种种田。

  立意:见鬼见出真善美。

第1章 孤魂野鬼

  七月十四这日,打早天就阴沉沉的。空滚了几声闷雷,乌云层层堆积,挟着潮气的风吹过田野,吹过村庄,把大苍山上郁郁葱葱的树吹得哗哗作响。大雨欲来的架势颇为唬人,却到半下午时分才憋出零星雨丝儿,就那么淋淋漓漓滴到傍晚,雨势方渐渐大了起来。

  山脚大槐树村口的百年大槐树下,站着一个精瘦的男人。一身粗布灰衫脏兮兮的,卷起的裤脚上沾满泥土,一双布鞋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糊成了个泥坨子。此人面色苍白,眼神闪烁,顾不得擦擦枝叶缝里漏他满头的雨水,只呼哧呼哧急急喘气。抬脚,收回,又抬,再收,方寸之地足磨蹭了半柱香的功夫,恨恨砸了树干一拳,终于似下定决心,把褂领子一抽挡住脸,拔腿往村东跑去。

  他这厢刚有动作,背后忽地窜出个绿莹莹的影子,伸手去拽他后襟。

  “三叔!三叔!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山洼子里啊!”

  那影子撕心叫着,手一触到男人后襟,立时抓了个空。

  影子似乎早知如此,并未跟上,只看看男人跑远的背影,又回头看看大苍山,哭得愈发伤心。

  “三叔,你要是回家叫人救我,我就不怪你了……”

  风继续吹,雨继续下,跑走的男人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沉默的大槐树在陪着影子哭泣。

  披着雨蓑扛着锄头的农人从南面半山腰上走下,影子冲上去拼命挥手跳动,那农人无知无觉,径直穿过影子的身体,缩着脖子快步走回村里去了。

  影子在雨中愣怔了好一会儿,伸开手掌,看雨滴没有阻碍地直线坠落,绿气萦绕的手指是半透明的。于是又哭了,一边哭一边向大苍山飘去,发出呜呜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不得不去,那山洼子里埋着她的身体。

  只是摔了一下,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李瘸子家的老二去年把脑袋摔出个窟窿都没有死,自己只是流了一点鼻血而已。至于为何变成了这副样子,不就是魂灵儿出窍吗?她听奶奶讲过,小孩儿魂灵轻,容易出窍,找人喊喊魂就会好的,影子觉得自己想得肯定没错。

  “我才十一岁,我还是小孩儿呢!”她自言自语着,很快飘回了山洼子里那个小小的土包跟前。

  三叔做贼心虚,埋人埋得慌慌张张。挖了深不足尺半的小坑,把人随意一塞,虚拢覆了些土就跑掉了。雨水一大,土层很快就被冲成了稀泥,溶得飞快,一只脚的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影子碰不到水,摸不得土,只盼着雨再大些,把泥全冲光了好试着回到身体里。

  天色越发暗了,山林子里黑乎乎的,除了雨声似乎还有别的奇奇怪怪的声音。影子有些害怕,她从没有独自上过大苍山,这样深的山洼子也只跟着哥哥来过一次。听人说,山里不仅有野物,还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环山好几个村子的人死了之后,都会埋到这里。

  因为坚信自己还有救,所以影子不觉得她也是不干净的东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时路,希望那里可以出现亲人的身影。等着哭,哭着等,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浑没察觉身后的小土包溶成了一滩烂泥,而她的那具没有了魂灵儿的小身板,已经悄悄坐了起来。

  陈姜盯着前方一抽一抽伤心欲绝冒着绿光的影子良久,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手脚是硬的,腰腿是硬的,脖子也是硬的,她艰难扭头打量了周围环境,眼睛里流露出一点不可置信,对自己身处之地有些惊讶。

  半晌,她吐出一嘴的泥水,无视那哭得投入的影子,幽幽叹了口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影子倏地回头,与之四目相对,继而惊骇大叫:“鬼啊!”

  陈姜只瞟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仿佛压根没有瞧见影子的存在。她僵硬地活动四肢,前后左右扭动脖颈,捶捶肩膀砸砸腿,抹掉身上残存的稀泥,确定四肢无恙后,缓缓从小坑里爬了起来。

  影子叫完鬼后本能想逃,飘出几尺忽觉不对,那不是自己的声音吗?那不是自己的身体吗?魂灵儿还在这飘着,身体如何会说起话来?她惶惑地偷眼去瞧,竟然看见“自己”站了起来,瞪着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摇头晃脑地做着诡异动作,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啊!”影子又叫,想捂住眼,却发现透明的手掌什么也挡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到近前,没有停留地穿过去,踏上出洼子的那条小路。

  十一岁的,还是个孩子的影子先是稍稍安了心,原来这个鬼和旁人一样,是看不到魂灵儿的。接着又慌张起来,她还没有回到身体里,这个奇怪的“自己”是谁?难道,是有别的魂灵儿要抢她的身体吗?

  一想至此,影子立刻不害怕了,她赶紧飘向陈姜身边,大声喊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不准你占我的身子!”

  陈姜目不斜视,毫无反应。

  影子又哭又叫:“我三叔一会儿就会来了,我哥我娘,我爷爷奶奶大伯都会来的,你不能走,把我的身子还给我!”

  “山上有很多坟,有很多死人,你去占他们的,我还没有死呢。呜呜呜,我就是摔晕过去了,把魂灵儿摔出来了,王七婆婆会叫魂的,她叫我我就能醒过来了……你不要走啊!”

  陈姜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置若罔闻继续前行,腿脚不太适应,走得踉踉跄跄的。

  影子着急,这个占了她身体的东西变成了人,听不见她也看不见她,这要如何是好?

  随着陈姜飘了一段,见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乱窜,显然是不认得路,更加深信这是一个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

  “你是被人烧成灰了吗?被人剁成馅儿了吗?还是被人砍成八块了?所以你没有身子,就来抢别人的身子了,你不要脸!”

  影子情急之下疯狂地向着陈姜猛撞,妄图撞进身体,把孤魂野鬼赶出去,但终究徒劳。眼看着陈姜越走越稳健,撞击的效果也不过是从一边飘到另一边,影子绝望了,崩溃了,开始学着奶奶日常骂她娘的样子骂起街来。

  “你…你是贱人,你丧良心,是丧门星,你活着就是克人的!你克死你爹你相公你儿子,死了还要害人……害我,你祖坟被水淹,缺德带冒烟。”

  骂了几句,想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影子又哇哇大叫:“你是男的女的?你要是个男的可咋办?要让别人知道有男鬼占了我的身子,我就真的要死了!”说罢又哭了起来。

  陈姜依然面无表情,可脚下却微微一顿,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

  雨未停夜又深,林子很密,走到双腿酸软还是没辨清东南西北。其实辨清了也没有用,大苍山之大,峰岭连绵,树繁草茂,即便是白日,不是久居于此者也容易迷路。

  陈姜抬头,从枝叶缝隙间望望天色,黑沉沉不知辰光几时到来,于是停了脚步,随意选上一棵粗壮的树木倚靠着坐下来歇气。

  影子见她不走了,也停止了哭爹骂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哼,不认路走不出去,最好迷死在山上,饿死你,狼咬死你,让你抢别人的身子!”

  想了想又赶紧摇头:“不对,不让狼咬,咬坏了我还怎么回去嘛,就饿死,反正我醒了有吃的,我吃串串红,回家让娘给我蒸……呜呜,娘啊,你怎么不找我啊,三叔把我害了啊,他不是要送我去赵家的,他想卖我去脏地方,娘啊!都怪你都怪你!”

  陈姜闭目养神许久,静静听着影子颠三倒四地说话,听着她痛哭不止。直待她哭声渐小,才睁开眼睛,一手按摩着大腿,一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喃喃低语。

  “我叫陈姜,今年十一岁,家住凤来镇大槐树村,是陈家二房,我爹叫陈恩贤,我娘叫廖雪英,我哥叫陈百安,小弟叫陈百生。”

  哭声戛然而止,影子身上的绿光闪了一闪,惊诧地看向她,“你咋知道?”

  陈姜只作未闻,如练习般继续道:“小弟三岁溺水,我爹去年病死,奶奶说我娘克夫克子,与二房分户。”

  影子急切地扑向陈姜,几乎贴上了她的脸,瞪着眼睛问:“你咋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啥?”

  “爷爷奶奶不是好人,大伯大伯娘不是好人,三叔三婶不是好人,四叔不是好人,小姑不是好人,堂哥不是好人,堂姐堂妹也不是好人,噗!”陈姜忍不住笑了,“姓陈的一家子怎么都不是好人。”

  影子撇撇嘴:“本来就是。”

  “三叔陈恩常说府城赵家要丫鬟,我娘求他把我送去。给了我一块玉佩,待我见到赵府大老爷便交给他,给他带句话,雪英记得……”说着陈姜摸了摸身上,似疑惑道:“咦,玉佩呢?”

  影子气愤,“被三叔拿走了!我不给他硬抢的!”

  陈姜摸摸下巴作思索状:“玉佩,府城大老爷,我娘,雪英记得什么呢?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啊,难道说……”

  影子瞳仁里的小鬼火瞬间燃烧起来,也不追究陈姜如何知晓这些私事了,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样,十分激动道:“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我跟我爹长得不像,人家都这么说。我就说我娘一个乡下人咋会有那么好看的玉佩呢,我会不会是……”

  “我娘曾经对不起过我爹?”

  “会不会是大老爷的孩子?”

  异口同声,殊言同义。影子听到陈姜的话,呆了片刻,像是证实了一个天大的喜讯一般,傻兮兮地笑了:“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小就觉得不对劲,我跟稻儿谷儿苗儿她们根本不一样,我爱干净,我长得好看,我天生就不该是吃苦受累的命。赵家大老爷才是我爹,府城赵家才是我家,我应该是大小姐的命啊!我应该是大小姐啊!”

  影子欣喜万分状若癫狂,忽地又上来撕扯陈姜:“把身子还给我,我要去找我亲爹!”

  鬼爪子一次次抓空,从陈姜的脸颊肩膀滑过,造不出半点伤害。影子由喜转怒,胳膊发疯一样抡得飞快,抡成了两道绿光,劈头盖脸一通王八拳式,却还是奈她不得。

  陈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枕头往后移靠,透过影子看向密林深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自语道:“大户没吃到,就这么摔死了,可惜可惜。”

  “我没有死!我是陈姜,我才是陈姜,你不是!”

  影子听到“死”字深受刺激,没有什么比魂断于实现梦想的前夜更刺激人的事情了。她不接受,她不相信,她哭她喊她骂,骂三叔,骂她娘,骂孤魂野鬼。可是陈姜再不发一语,无论影子骂得多么恶毒,她只是安静靠着,像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新咯,五一快乐。

第2章 不经吓的怂货

  凌晨时分,雨停了,林外天光蒙蒙,早起的鸟儿抖落一身水雾,欢快地鸣叫着,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个枝头。林下光线稍暗,却也足够看清周围景物,林深不知处,鲜有人踏足,连一条路的痕迹都不曾有。

  影子折腾了前半夜,后半夜又想通了。总归自己无能为力回魂,与其让身体留在山里,还不如由着这假陈姜回去,也许家人能看出端倪,找王七婆婆收了她,自己定也能重新拿回身体。于是积极地飘出去看路,回来对着陈姜的脸大吼大叫指了个方向。

  无奈陈姜并不能感受到她的好心,依然如无头苍蝇般在林子里转悠,任她如何尝试沟通皆不得法。直到让影子再次深刻认识自己的游魂身份,与活人已然分处两个世界,无人可见可听可触碰,并被这事实打击到欲哭无泪之时,陈姜终于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走对了那条下山的路。

  初生朝阳在东方山麓顶露出半拉脸来,光芒未绽,像个被咬了一口的鸭蛋黄,雨后空气沁人心脾,陈姜还没闻够那青草的味道,大槐树村已遥遥在望。

  头发湿漉漉的,一绺一绺贴在额上,鞋子丢了一只,衣裳裙子全是泥迹。埋过土,脸色定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脸色不佳,心情更坏。陈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死了都可以去轮回投胎,她却睁眼成了个十来岁的丫崽子?更不明白,为什么换了一具身子,她那“天赋异禀”还依然存在,难道是与自己上一世的横死有关?

  瞧着远方的空旷平原,近处的简陋村舍,农田里不知名的作物,和那些留着道士头穿着补丁衣,擦肩而过看见自己如此形象一脸痴呆的村民,陈姜叹了第三十口气,这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是一夜回到公元前吧?

  我的宿命,她这样想。

  “疼…疼…”

  身边传来难耐的嘀咕声。陈姜余光瞄了一眼,见影子绿光虚淡近无,整个魂灵缩成一团,正拼命向自己身边挤。

  太阳升起来了,明晃晃的,即使是朝阳,在大暑时节光线也有些刺眼。陈姜脚下一绊,好像踩了块石子站立不稳那般,毫不做作地绊前几步,任影子蜷在自己腋后,也恰好遮住了阳光直射。

  经过大槐树进村,溪沟子水流潺潺由东向西穿村而过,可见砖宅草舍错落。几户炊烟袅袅,几户鸡鸣声声,不知哪家瓜藤长出院墙,老粗的丝瓜沉甸甸垂着;早起的垂髫小儿立于门前,拖着鼻涕挠着头睡眼惺忪;隔墙而居的媳妇婶子大声交流着一天的活计。

  乡村景象生机盎然,陈姜却没什么兴致欣赏,踩着泥泞的村路直奔陈家而去。如无意外,这风光可能会欣赏很久,欣赏到吐也说不定。

  陈家在村东,坐北朝南,人口很多,院房也不小,半砖半土的正房厢房盖了十多间,撵走二房后,也只算将将够住。

  土院墙一人多高,大门旧且破,许久没有修缮,一扇斜斜往下坠着,稍用力跺一脚大约就要掉下来了。

  影子在阳光下极不舒服,很久没有说话,见到了家门口,才有气无力地道:“来这做啥,去找娘啊你这傻子。”

  陈姜如常无应,伸手推开了大门。

  院中有人正在搬柴,这边门扇发出咯吱一声,那边就探了头,“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