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 第51章

作者:暮阿洋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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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宋意欢在云泽阁的园圃时便听到黎术说起,今早的朝堂上争辩激烈,昨晚连夜得到玄武府消息,岭南百越叛军已然起兵,南上攻之,而二皇子仍旧下落不明。

  太子本在大理寺处理政务,便被圣上传去奉天殿,薛家败露,岭南自然不能再不动声色等朝廷出兵。

  听这消息,宋意欢下意识有些放心不下,果不其然,待到午后之后,皇帝圣旨已下,由太子李君赫,忠武侯其长子燕川,率军前去岭南平定的消息。

  听此消息,宋意欢心头咯噔一下,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再问黎术一遍,也是如此的消息,殿下之名也在上头......

  忠武侯燕家,乃为当今皇后母族,早年于南境镇守过,圣上会命燕家出马并不意外,但太子殿下率军前往是宋意欢没想到的,而且听来听去都没有谢世子之名。

  太子这一去岭南不知去多久,一两年?前世太子是因毒疾去了岭南的,但今生依旧是没躲过。

  宋意欢记得他去了三年之久,回来时她都死掉了,虽然殿下又坏又闷,可她也不舍得与之分别这般久。

  想到此,宋意欢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在园圃里也待不住了,把手上的事务放下,去往寝宫里等着太子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该去找二皇子了。

  二皇子:你那个矿泉水瓶还要不要……

第66章 晚膳

  日头西沉, 眺望而去,皇城之上是晚霞余辉,暮鸟归来。

  雕梁画栋的宫殿外往下是层层高阶, 皇帝立于走道内,一袭玄黄的龙袍使得人尤为威严,深眸瞥一眼暮日,转而走入正殿内。

  跟随在他身后的青年面容肃正, 身形修长挺拔, 淡金华袍, 气宇轩昂。

  “岭南地势险要复杂, 燕川对此较为熟悉,有他在大可省去不少麻烦。”

  燕川, 忠武侯长子, 乃为皇后的侄儿,自小于岭南长大,三年前忠武侯因疾致政, 不问朝政, 麾下焰阵军由燕川执掌,他也被调离岭南, 之后驻扎于盛京外。

  焰阵军对于岭南的了解非比寻常军队,更为大盛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 与辽西军赫称双绝,正因如此, 使得边境的虎狼之邦有所忌惮。

  不过因忠武侯的致政有所裁撤, 近年来威名愈减,但个个骁勇善战,旁人不敢妄动。

  这一直以来都是紧握在皇帝手下的雄师, 出征岭南的圣旨添了燕川的名字,如今就看太子可否能拿住这声名赫赫的军队。

  听父亲所言后,李君赫敛眸,“儿臣知晓。”

  燕川比他年长三岁,经历过些大小战役,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从让太子执掌大理寺开始,到如今父皇有心将燕家势力交接于他,是在一点点的放权。

  富丽堂皇的正殿里,皇帝走到金檀桌前坐下,神色沉着,“此次在岭南还需寻到昭景,哪怕是尸首。”

  皇帝瞥了李君赫一眼,玄武府回信所写,二皇子落入瘴气林中,尚不知生死,岭南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者十必四五。

  李昭景死不死的,还难以下结论,总要见到尸首才行。此事皇帝还没于皇后提及,不过因假二皇子一事,她也猜到出了事,整日坐立难安,更是与皇帝有所争吵,责怪他当初为何同意让李昭景出征岭南。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固然帝王无情,但哪有不心痛的,皇帝眸色痛惜,语气轻缓:“你母后为此寝食难安,昭景还是过于年少,冲动好胜,遭人设陷。”

  李君赫蹙紧眉心,脊背笔直,“二弟定还活着,儿臣会将他带回来,父皇还需多宽慰母后。”

  皇帝沉顿着颌首,此次谢启衍便留在盛京有别事所托,昨日在殿上谢启衍同玄武府将岭南形势已禀报清楚。

  岭南逆贼大言不惭,敢号鸿鹄之志,自称鸿鹄营,南上攻进京师,由前岭南副元帅沈卓率领,其背后势力则是当年韩太后辅佐的幼皇,李泽。

  太子出征目的之一也有擒拿此人,被废之时不过年十二,如今应是年至中年,心思缜密,且韬光养晦多年,是个需谨慎对付的角色。

  皇帝打量李君赫上下,缓缓道:“岭南形势复杂,逆贼作乱交于你解决,是望你有所历练,往后能担国之大任,朕也已到天命之年,还想享几年清静日子。”

  皇帝的意欲已然是用此考验于他,李君赫低首,自是不敢有半分推辞之心,拱手作揖,道:“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期。”

  此刻残红的暮光透过窗牗洒入金殿内,泛着波光,平静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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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碧瓦红墙,归时正是晚风习习。

  圣旨已下,出征已成必然,宫人开始着手备着行囊物饰,隔日便要启程。

  李君赫回到寝宫时,宋意欢正坐在罗汉榻上查看宫账,二人相视一眼,相信出征的消息,她已然听闻。

  宋意欢将账本放下,一如往常那般走到身边来,“殿下今日可有辛劳。”

  “尚可。”

  宋意欢替他理了理衣襟,“天色不早,是应用膳了。”

  言罢,便侧身命宫人去备上晚膳,好像圣旨的事并未有影响。

  片刻之后,黄花木桌上摆满了菜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也足够丰盛,二人皆好清淡饮食。

  用膳时一如往常般的细嚼慢咽和安静,宋意欢端着手上小碗,心不在焉,终于听到身旁的李君赫开口道:“父皇命孤出征岭南平乱,隔日启程。”

  “嗯。”宋意欢抬眸瞥太子,他面色如常,她开口道:“岭南是偏僻了些,炎热潮湿,去到那里还需好调理膳食,一会儿我去备制些防蚊虫叮咬的药料。”

  接着宋意欢瞧太子神色不动,她便话多起来,“岭南百越之地,多出桂树,玉桂可为药,又可研制香料,清香扑鼻,是贵重的树材,去了后我得想法子弄一株来养着。”

  李君赫捻着银筷微顿,眼前的宋意欢话语间带着淡淡的笑,纤白的小手端着金纹小碗。

  宋意欢又道:“对了,岭南瘴气重,我得带上几本治瘴的医书前去,还有呢,与我父亲同出的二叔正是在岭南做壮医......”

  “你安心留在盛京。”李君赫打断了她的话语,宋意欢望着他顿住,娇颜上的微笑顿时消散。

  他夹了菜放入她的小碗里,声线沉着,“岭南偏僻,又有瘴气沼地所扰,行军路上难免受苦,孤不会带你去。”

  听了此语,宋意欢眼眶微湿,有些握不住手中的碗,气氛有些凝固,她将碗放下,桌面上的菜肴变得索然无味,起身便往卧殿里去。

  这晚膳便剩了太子一人,宋意欢那只碗里的饭菜都没动上几口,静静的放在桌上,显得格外安静。

  头一回在太子的膳桌上,有人敢放碗离开,她这是做给他看的,也唯有她敢对他使这些脾气。

  候在一旁的宫人们个个屏住呼吸,紧张不已,只见太子沉默片刻,似乎微叹了声,放下碗筷,用白帕擦拭过唇便起身寻去。

  李君赫来到卧殿,一眼便望到宋意欢正坐在床榻上,低着脑袋抹眼泪,见到他进来,便侧过身去背对着太子。

  李君赫走到她身旁,将人转过来,只见宋意欢小鼻尖红红的,如水般的眼眸看他一眼,声线柔糯糯的,“殿下要去多久。”

  李君赫回道:“待岭南平定,自会回来。”

  他难说会多久,可这东宫这么大,她又得冷清多久,宋意欢心头酸得不行,便又起身与他拉开距离,往椅子上坐,“那夫君去吧,就留我独自在东宫便好。”

  见她走开,李君赫顿了顿,道:“先把晚膳用了。”

  宋意欢轻轻道:“意欢没有胃口。”

  她晓得太子怕带着她不便,可她自小研读医书,懂得如何避害,除治瘴气,因为宋家二叔的缘故,宋初尧同她讲解过不少,也不算是毫无用处吧。

  就算岭南偏远,她不怕吃苦,在盛京多年,出外见识一番有何不好,况且岭南的奇术药材之多。

  李君赫走过来,将宋意欢揽起来,手臂有力地揽着她的腰肢往外走,“孤是为你好,这是男人的事,你需凑什么热闹,乖乖在盛京等孤。”

  宋意欢犟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推着走,气恼道:“听闻岭南的女子也是个个貌美的,这时日一长,迟早也会把意欢忘了,那个吴将军北境镇守五年之久,家中妻儿苦等,好不容易等来夫君回京之时,带回来一美妾与她平起平坐。”

  宋意欢瞧向太子,道:“像殿下这样的,还得带回来几个女子,都是和你在岭南共过患难、情深似海的女子。”

  李君赫停下脚步,眉心轻蹙,语气微沉,“胡言,此行为平定南方的事,何来什么女子。”

  宋意欢瘪唇,眼眶湿润。

  李君赫感到一丝无力,把她拉到膳桌旁坐下,“先把晚膳用完,莫饿着。”

  李君赫微顿,抬起手抹去她的眼泪,语气缓和,“孤意欲已定,除了你什么都不会有。”

  宋意欢眼巴巴地望着他,最后只能把盛着米饭的碗端起来,不再想同他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欢欢:我也要去

第67章 出征

  这晚膳, 宋意欢吃得并不开心,香软的米饭在口中分外难咽,听着太子在耳旁的说道:“去到岭南, 孤会常写信于你,你在盛京不必与孤四处奔波,岂不好?”

  “不好。”宋意欢低着头不看他,娇颜上有着执拗的意味。

  李君赫忽然有种拿她没办法的错觉, 只能冷着声道:“听孤的话。”

  宋意欢没再回应他, 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就此沉默住, 待到晚膳撤下去时,她也没把那米饭吃完, 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之后宋意欢便坐在窗牗前, 望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寝宫里的宫灯被点燃,悬月当空。

  李君赫则不远处的圈椅上, 命宫人去将玉琴拿来, 用不温不冷的语气道:“奏首曲子给孤听。”

  宋意欢侧身看他,白皙的手搭在窗棂上, 二人相视半息,她便移开目光, “意欢此刻不想奏琴,还是去给殿下备好行李。”

  似乎接受了要与太子分隔两地的事实, 她领贴身宫女去卧殿里, 像极了一只即将要被遗弃的猫儿。

  李君赫看着她的倩影离去,最后抬手轻揉眉心,寝宫里变得安静, 好像意欢没嫁与他之前,东宫也是这般安静,最后他踌躇片刻,去了书房。

  卧殿的窗牗正敞,晚风习习。

  宋意欢正站在太子的衣橱前,里头各式华服衣袍,大多皆是白金与玄金华服,她拿起衣领轻闻,上面有着太子的味道。

  转眸瞥见,里头有几件赤红和墨蓝。她轻轻瘪嘴,一气之下取了这几件劲装放在榻上,“给殿下备在行李里吧。”

  柳薇瞧着那劲装微愣,“这个色......”

  这个太子殿下平常都不穿的。

  “红色喜庆,墨蓝严谨。”宋意欢瞥她一眼,柳薇只好动手起来。

  随后,宋意欢微微发愣,回眸看向自己的衣橱,不知是想了什么,竟也把自己的衣裳折好装起来。

  待到夜渐渐深,太子回来时,宋意欢早已洗漱,安静地坐在榻前,翻看医书,卧殿不远处随行的衣物和贴身用具皆装入两尺大的红木箱中。

  见太子望向那红木箱,宋意欢将医书放在一旁的小雕桌上,起身道:“殿下还要什么物件,就同意欢说。”

  李君赫收回目光,走到她身边,面色如常,“此类事交与黎术处理便是,何须你来。”

  宫灯里的烛火摇曳,宫女端来洗漱用具,宋意欢接过太子脱下的外衣,“意欢想亲自来。”

  李君赫顿了顿,没有言语,沉默地洗漱之后,殿内的宫女退下,不再扰二人。

  宋意欢解着他腰间的玉带钩,李君赫则瞥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医书《岭南卫生方》。

  衣衫换下后,殿内的宫灯熄灭,李君赫揽着她入床榻,幔帐依旧是喜人的红色,绣着龙凤呈祥。

  宋意欢靠着李君赫的肩膀,呼吸平稳,轻轻与之贴近,账内夜话道:“夫君去往岭南后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身旁男人侧首看来,凤眸在黑夜里格外的深沉,手掌自然而然地握上她的细腰,“我会思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