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鸿呀红呀
“你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大哥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你闭嘴!”嘉让生气了,她心里乱,很烦躁。
“怎么了?怎么跟哥哥说话的?”敏让碰了一鼻子灰,预感到嘉让情绪上不对劲,只好讪讪的闭上嘴。
趁着大哥还没回来,两人提前离开了梧桐巷子,嘉让回去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脑子里满是今日茗荷与大哥的种种。
茗荷命不好,原本是商贾人家的庶女,后来家道中落,主母将她卖给了戏楼,几岁的小姑娘在天寒地冻的节气也免不得日日学艺,就算是皮肉冻得皲裂,骨头冷得僵硬,弹错了一音,也会被打得皮开肉绽,茗荷说过,这就是不卖身的后果,但她受得住。
就算掉进了泥里,她也想活的清白。
好不容易熬到了小有名气,却被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强行侮辱,幸而被那时在宜州游学的应清让出手相助,还动用了老师的关系为茗荷求了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这对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说?无疑是浸身淹没的心动,她那时吓得得了失语症,她只信任应清让,像只小狗一般跟着他。
不会认字,不能说话的她,只能懵懵懂懂的被他安排,安排在了一个正经东家的画舫,足足过了一年,才得以开口说话,她想寻到那个好心的男人,想当面答谢报恩,但没人知道他的名姓,只知道那人是檀京的官宦子弟。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了她与他隔着天堑,可能终生都无法再次相见。所以为了弥补心中这一份遗憾,下九流的低贱女人冲破束缚,不留着攒下来的银钱日后成亲,反而是请了一位女夫子,闲下来就如饥似渴的汲取着知识,断文识字。
所以遇见与他三分像的嘉让,孤寂如茗荷,才会将自己层层包裹的柔软心脏打开,与她成为朋友。
谁能想到,又是这样一个秋日,天边落霞乍续断,江面孤鹜戏晚浪,画舫里发髻高绾的冷艳少女浅浅吟唱,忽的瞳孔紧缩,一把抛下了最是珍爱的琵琶,推开了衣食父母,脚步焦急又踉跄的跑下了画舫,仿佛追逐着余晖落日一般,死死地拽住了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想了很多,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我真的笔力不足,所以根本就支撑不起来这么大框架的言情。
故事的感情线被拉的很长,很多地方蹩脚不流畅。
我为啥要做死一口气安排三个男主,我真的脑子有坑。
把握不了节奏,很容易就写崩了,这几天没更新,也是因为在想这个问题。
我老实说,我之前后面的大纲根本没有,还是昨天反复想了大纲,才敢动笔,结果昨天写着写着突然电脑关机了,没保存就一下回到解放前,不过也好,昨天的内容有点赶,所以今天重新码了新的。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抱歉啊抱歉,我这个不靠谱的土拨鼠让你们久等了!
第79章
因为黑衣人的一个小小失误, 让李霁从英国公府找到了突破口。那名林中的黑衣人为了救纪澜灿而一时大意暴露了自己,被暗卫斑清顺藤摸瓜,查到了英国公府上。
“林中出手的黑衣人不是东瀛忍者, 更像是大家族里豢养的死士, 属下连夜查证,英国公手上有大批的秘密势力来自于胶东, 这更加能印证他与东瀛脱不开关系。”
李霁眼角一跳,心中更加笃定,沿海匪患, 有卷土重来之势,看样子, 英国公府这些年背着修文帝阳奉阴违,长了野心妄想坐大。
江公公在外禀告, “王爷,将军求见。”
“请进来。”
崔鹤唳这会儿换了一身装束,男人乌发墨鬓,黑厚的发髻高高束至头顶,镶着一顶紫金冠, 麦色的面容上尽是冷峻之色,今日一扫常态,并未穿着常年如一日的劲装, 而是像模像样的着起了襦袍, 不看脸的话, 倒也是个翩翩公子的气度。
二人私下里不会行礼,崔鹤唳将昨日前去万烨处发生的事一一细说,末了,补了一句, “咱们所谋之事,最好别将她牵扯进来。”
李霁心中有数,知道崔鹤唳说的是谁,他拍了拍崔鹤唳的肩头,“此番,有劳你了。”
崔鹤唳眉峰一挑,李霁这算是宣誓主权了,“我倒是不觉麻烦,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些。”李霁的语气已然隐隐不耐。
崔鹤唳气势上太过凛然,倒也不惧李霁,还是多余的解释了一番,“那日,我也不是有意,只是太过意外,想要看一眼她的颈子而已。”
他倒没有那般急色,虽说是喜欢应嘉让绵软的身子,但也不耻做这霸王硬上弓之事。
李霁觑了他一眼,眸中清清冷冷,看不出情绪,淡淡道,“她日后进宫,我不希望有什么传闻流出...”
他这是已经打算好了纳应嘉让为妃。崔鹤唳敛下眸中的一抹冷色,唇角微扬,两人都很自然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如今边关稳定,你留在京中,要防备的人太多,沧州之事恐怕要提上日程。”沧州有前镇国大将军的私兵,而且还有未上报朝廷的矿藏,只要稳住了沧州,即使李霁上位遭群臣反对,他们也束手无策。
“我明白,眼下内忧外患,还需尽快结束储位之争。”
两人密谈完,复又投入到紧锣密鼓的皇储争夺战。
......
徐眠画从话本铺子里走出来,天边落霞倾坠,刚回京的姜浮宁并没有马上跟上去,他知道徐眠画对自己无意,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找她,明明在沈家的时候,她还会羞涩的唤他姜家哥哥,眼神里缀满了仰慕之意,到了姜家反而就像避嫌一般,对自己避之不及,躲在二房的后院不出来,更是在他寻二叔的时候,索性待在花圃里不出来,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变了一个人一般。
姜浮宁走进话本铺子里,对掌柜询问,“方才那姑娘手里拿着的是何书?”
掌柜眉头一皱,一脸防备的看着眼前这个干净的俏公子,“客人的隐私小老儿可不能说。公子还是请回吧。”
姜浮宁觉着蹊跷,徐眠画好治水策论与花草集,倒是从没听说过她喜好民间话本,一时之间起了些好奇心,“掌柜的有所不知,那姑娘是我的未婚妻,这成婚前晚辈也不知她喜好什么,见她来了此处,想按着她的喜好给她送些礼。”
掌柜一听,原来是一对有情人,这自是不好驳了人姑娘未婚夫的面子,乐呵呵的说道,“这姑娘前几日同柳先生说,要他写出一本指定话本,姑娘将故事梗概大致描述,柳先生添文加墨一番给她润色出来,这不,方才拿走的,便是这姑娘自己讲出来的故事。”
“老先生可知道故事内容?”
“我就是一卖话本的老头儿,这我哪儿知道。”
这日,徐眠画刚拿上话本,回了府便立马翻看了起来,一室幽静,只听得翻书的沙沙响声,不消两刻钟,徐眠画就已阅览完毕,她蓦地合上了书,不知这样对嘉让是否真的好,她是个有前世记忆的人,自是能避开潜在的危险,可嘉让不一样,她只是改了命,却不知这命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又被卷入曾经的轨道。
冬狩的这几日,在她看来,每个与嘉让前世有所交集的男人都很危险,这种危险不仅仅来自于他们本身,还因为他们手中的权势而带来的危机。
与其用一个朋友的身份来保护她,倒不如让她心里有所防备,让她自个儿来选。
......
这日一早,清让路过应夫人的院外,想了一通,还是进去请安,嘉让同阿娘用了些青菜小粥,见大哥进来,自是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她前日才见过茗荷,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大哥,终于见着大哥的面了,反而不好怎么开口问。
应夫人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清让知道这件事无法让母亲接受,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事比眼下的更令他棘手,但这次他没有办法,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只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应夫人被这个处处让她省心的大儿气到头昏脑花,嘉让觉得现在不宜让两个固执的人硬碰硬,她拉着清让往外走,来到她的蔚然阁,两兄妹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清让回去见茗荷的时候已经知道他们两兄妹来过了。
茗荷把认识嘉让的事同他说起过,清让面色有些疲惫,描金的缎带将他衬得有些苍白,显然是连日来都没有休息好,嘉让有点心疼又觉得大哥活该。
“茗荷的事,大哥到底怎么想的呢?”
此时,在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面前,应清让才能得片刻的安宁,那一夜太过混乱,让他根本来不及是谁要算计他。
他奉命调查私盐案,与姜浮宁一同被调派到宜州,那日是地方官员宴请,他们二人不好推脱,便前去赴宴,几位地方官与富商连接敬酒,哪知斟酒的小厮手一晃,酒水悉数倒进了他的衣领处,他被人领着去了厢房换衣裳,却闻得房中一股异香袭脑,且帷幕里隐隐绰绰的映出女子宽衣解带的剪影,当下面色遽变,心中暗道不妙,这是遭人算计了。
应清让趁着还未被药性控制,立马撞门,岂料房门紧锁,只得翻窗砸窗而逃,他一路过来时,下意识地记过路,穿过一道月门就有一个小池塘,届时只要跳入池塘,总能压一压体内的邪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没等他靠近池塘,远远地就冲出来一个女子,浑身紧绷又迫不及待的说道,“大人,有人要害您。”不等他回答,茗荷紧紧握着他的手,将他一路带到了知州府的后门外。身后有紧紧追赶的脚步声牢牢锁着他们二人,茗荷心下一横,将应清让带上了一船停岸的画舫。
这画舫还是东家的,停在这处等着师傅来修理,她拿了钥匙,摸着黑,将人带进了自己的化妆房。
这一室小小的化妆房,充斥着脂粉的香气,可还是盖不过那一抹女子体肤的幽香。应清让闻得难耐,偏生这女子的灼灼呼吸让人无法忽视,细细的又急促,像是小勾子一般抓挠着他痒麻的体肤。
应清让此时已经意识不清,方才忍着浑身火气跑了一路,现在出了一身薄汗,粘腻在皮肤上,难受得他只想脱个干净。
茗荷复又见着他,高兴的难以自持,她倒豆子一般在清让的耳边絮叨,“恩公,您就先委屈一晚,待天亮了,您再去找随您同行的大人,一定要将加害您的人揪出来。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夜色正浓,茗荷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衣袍摩擦声,待清让脱了那碍事的斓袍,已经靠近了那一具隐隐散着兰铃香味的身子。
应清让抓住她的手,茗荷没能打开门,不由回头,直直的撞在了男人的怀里。
他没有穿衣裳!
等茗荷反应过来,已然是一阵短促的惊呼,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很烫,任她怎么推搡都离不开半分,应清让瞧着清瘦,手臂却极为有力,脱了衣裳一身肌骨匀称的紧实腱子肉,肩宽窄臀,劲腰修长,触摸起来平白惹了一身火热。
若是茗荷一直在仰望着清让,定是不敢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她是浮萍,而他是天边的流云,只可远观却无法触碰。
但眼下,远在天边的男人俯压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亲吻她,灼热的气息燃烧她,身体与她交缠在一方小小的床榻,每一个动作都是她从未有过的奇异体验...
这一夜太过剧烈,她像是被疾风骤雨摧残过的花苞,被迫的打开自己,将花芯暴露在雨点里。
让她短暂的忘却了他毫无章法的挞伐,没有理智的粗暴索取,用他的激烈来麻痹自己,或许他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与她欢好...
见大哥没说话,嘉让轻轻叹了一口气,“那罗小姐呢?她没做错什么,哥哥不该这样对她。”眼下是一部死局,无论如何,罗小姐都会受到伤害,茗荷肚子里的,是庶长子,也是罗小姐的耻辱。
清让闭上了眼,“她是个好姑娘,我会同她赔罪。”
嘉让不想再让大哥烦心,这件事不能一直拖着,总要解决,于是帮忙着分析,“哥哥要振作,害你的人若不是为钱权,那只有为情爱,哥哥何不从人情世故中着手,亦或是罗小姐身边...”
还未等嘉让说完,清让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来,“大哥想到是谁了...”
第80章
幸好如今年关将至, 各家各府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年节事宜,应家这事目前胶着,不去捅这层窗户纸, 倒也相安无事。
这日, 嘉让受东林县主之邀,于醒春园一聚, 醒春园是檀京文人雅士每月茶会的聚集地,无外乎这座园子这般受欢迎,只因这崇雅黜浮的建筑颇有苏州园林的风致。
整个醒春园亭台轩榭布局严整、花草树木映衬得当, 假山池沼兼容雅致、建园之人也十分有心,近景远景分布均匀。看得人赏心悦目。
这地儿还是嘉让头一回来, 忍不住啧啧称奇,花木扶疏、楼台掩映。一点也不曾染上严冬腊月的萧条之景。
穿过一处弯曲长廊, 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附一跨进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株株迎霜傲雪的寒梅,殷殷如血,煞是惊艳。小院布局简洁, 假山池沼中一座柳木桥直通小阁楼,池岸坠着一叶兰桡,上头落了些前几日的未化的霜雪。
古趣写朱梅, 兰石清妍。
“县主, 我听说这里包下一座小楼要上百两, 可是真的?”嘉让心里紧着自个儿的荷包。
“你若是觉着我破费的话,也可拿出五十两来均摊。”来这里,自有她的用意。
前有涓涓小溪流,后有幽幽静阁楼, 就连旁处栽种的枯竹都染了几分暮色诗意,在寒风里摇曳缄默。嘉让听完徐眠画所言,觉得自己就是那几根枯了的竹子。
“那咱还是走吧...”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徐眠画抿着唇笑道:“我听说你回京以后的开支特别大,你阿爹都紧着你的银两,怎么回事?”
嘉让睁圆了一双润凝如甘露的凤眸,“这你都知道?”这话说来十分赧然。
两人走到了阁楼之中,里头都是藏书,徐眠画挑了几本诗书,还有那一本至关重要的话本,搁置在了桌面上,“你若是缺银子,可以来我县主府做事,端茶倒水可会?”徐眠画打趣道。
嘉让没闲着,也挑了几本有意思的杂书,“实不相瞒,银子都捐给济善所了。”她还在川蜀游学时,便一直以尹三郎的名义为济善所捐赠善款,济善所的阁主消失之后,朝廷给他们的扶持十分有限,所以济善所的善款有一半来自于民间募捐,嘉让每隔半年就向济善所捐赠一笔定向善款,给孤寡老者和失孤孩童。
徐眠画心头一颤,胸腔淌过一阵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她紧紧盯着嘉让,似是要看透她一般,嘉让被她这么认真地眼神锁定,有些发愣,“怎、怎么了?”
徐眠画呼出一口气,像是寻着了一块矿藏,先前不管它是铜矿也好,铁矿也罢,却没想到慢慢挖下去,竟是一片璨若星河的金矿。
人们对于高贵的定义,或身份,或地位,或品格,但现在这一刻,徐眠画的目光追随着这一身青灰男袍的少女,她好似美而不自知,带着天生的吸引与光芒,让人带着使命般为她臣服。
嘉让见徐眠画摇摇头,两个人相对而坐,立刻有园中侍女端着红木托盘,四平八稳的为她们二人斟酒。
琉璃白裂纹的酒盅盛着晶莹剔透的酒酿,十分沁人,嘉让闻着这馥郁清冽的香味儿,开口道:
“杭州酿酒,趁梨花开时熟,号梨花春。想不到县主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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