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翼
薛简又拿这件事说事儿,还要把一个陌生的年轻书生丢到靖王府去,这并不是想把靖王给气死么。
就算一时气不死靖王,可是靖王也不知要忍受多少的嘲笑。
想想都觉得靖王可怜。
自己的妾室总是跟乱七八糟的人联系在一起,这叫京都的人怎么看他呢?
之前薛宁与苏琴私奔的笑料大家还没忘呢。
如今,年轻的书生又从天而降。
“是。”如今內侍们也都已经想明白了,反正皇帝陛下是横竖看南阳侯府不顺眼,等着收拾南阳侯给苏家二姑娘出气,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顿时就有內侍很机灵地问道,“陛下,那这苏氏呢?”
皇帝叫把年轻的书生丢到靖王府给靖王处置,却没有提到苏琴,这又是什么意思?
薛简就垂头摸了摸苏果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朕本来正为难,皇后如何在京都立威。既然这个苏氏撞到了朕的面前,就带进宫交给皇后处置,给我们阿果一个立威的机会,也是她的几分用处。”
他的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苏果在他的怀里张着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哼哼唧唧地趴在他的怀里说道,“是要杀鸡给猴儿看么?”
她一个南阳侯府的小庶女,没有身份地位,又没有靠山,和娘家闹得不可开交,又名声不怎么样,这些都落在京都这些勋贵的眼里,那就是仗着生得好看几分得了皇帝的喜欢,因此才做了这个皇后。
可是色衰爱弛,又或者美貌的女子无数。
哪怕苏果仗着美貌占了中宫之位,可如果日后还有更多的美人出现,她又能显赫几时呢?
她一个庶女皇后若失了宠,没有了皇帝这个依仗,又如何能在京都内外立足?
虽然即将封后,可是认真点说,这京都没有把苏果放在眼里。
有的是勋贵皇族女眷背地里等着看苏果的笑话,等着她失宠,或者看不起苏果,想给苏果下不来台。
如果想要成为一个被人敬畏的皇后,薛简的宠爱与看重只是其一,还得叫人看到苏果的强势还有当她无论做什么,都有薛简维护的样子。
这样才会叫人知道皇后不好惹。
也会叫人知道,对新皇后的维护,皇帝陛下是不予余力的。
哪怕她做得很坏,会把勋贵的女眷踩在脚底下,可是在皇帝的眼里,这也不算什么。
薛简本想收拾的是南阳侯夫人。不过既然苏琴找上门来,他也就笑纳了。
如今他就笑了笑,对急忙等待自己吩咐的內侍温和地说道,“把这个苏氏带到宫里给我们的阿果处置。阿果到底是皇后,处置女眷本就是阿果的权利。”他顿了顿,就在內侍抽搐的目光里继续平淡地说道,“除了靖王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再把南阳侯也给朕叫到宫里来。一个教女不严,令勋贵皇族蒙羞还不知反省,娇纵苏氏竟然敢在宫门咆哮张狂。另一个宠爱小妾令小妾骄横,无法无天,竟然还敢以小妾身份来求见朕,一个女人都管不好。废物!”
他显然是因此迁怒了南阳侯和靖王。那內侍虽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家陛下真是脸很大……封后大典还早着呢,苏家二姑娘会不会真的嫁给陛下还得看陛下这段时间的鸡腿的供应问题,竟然一副笃定了二姑娘会嫁给他的样子。
二姑娘对陛下可真好啊。
竟然都不反驳的。
可见真是真爱。
薛简显然不知道內侍们如今胆子大了,敢在心里腹诽自己,见內侍们退出去,他垂头亲了亲苏果白生生的小脑门儿笑着问道,“如何?把她留给你?”虽然苏果一直都懒得理睬苏琴,可是真的到了此刻,当她即将成为皇后,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看着苏琴羡慕嫉妒恨地仰望自己,苏果又精神了起来。
她显然是最喜欢看到苏琴对她羡慕嫉妒恨却拿自己无能为力的可怜的样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苏果的小脸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点着小脑袋说道,“让我见见她。看见我要做皇后,她怕不是要气死。不能看到她气死的样子,那多遗憾啊。”
她毫不在意在薛简的面前露出那么斤斤计较,并且小人得志的样子。可是薛简却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真实得叫人心里欢喜。
真正温柔贤惠,善良得宽容时间一切伤害的女子的确值得最好的男子喜欢。
可是薛简想,比起宽容善于原谅的女子,苏果在他的心里却是比任何女子都要好,值得任何人喜欢的姑娘。
她是最好的姑娘。
而他本不想叫任何人知道她的好。
知道阿果的好的,只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不然,当更多的人喜欢苏果,他也会心生嫉妒。
“别担心,一会儿我陪着你。”他温和地对苏果说道。
苏果也不在意叫他陪在自己的身边看她怎么欺负苏琴。
“好啊。”她干脆地点头,顺便就等着內侍们命宫门口的侍卫把苏琴三下五除二地给捆进了宫里。
当苏琴被花容失色地捆到宫里来,丢到薛简的面前的时候,她虽然心里惊慌,却又是一喜。
在她在宫门口大声叫嚷,几乎是破釜沉舟一般想求见陛下,等来的却是如狼似虎的內侍的打压,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书生被捆起来装进了马车里带走,本是惊慌的,以为苏果在陛下的面前进了谗言,叫她的计划全都落空。
可是如今,当她被丢到了薛简的面前,面对着英俊年轻的帝王,她打了一个寒颤,却在心里生出几分惊喜。
陛下叫她进宫来了。
虽然捆着她,眼神也冰冷,可是既然愿意见她,想必也是因为想要知道苏果曾经做过的丑事吧?
一旦叫陛下知道苏果曾经与人眉来眼去,她还能当上皇后么?
经历了与英王的私奔之后如今被靖王厌弃了的苏琴太知道一个男子的心里是怎样。
对于男子来说,无论嘴里说着多少不介意,可是也会对自己的妻子曾经与旁人有染耿耿于怀。这个惨痛的教训是苏琴经历了靖王的冷落,切身体会才能明白,因此,如今看着脸色冰冷的陛下怀里依偎着的打着小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苏果,苏琴的眼底生出几分愤恨。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传说中不近女色,不容女子近身,性情警惕冷清的陛下竟然会看上一个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的庶女。
苏果除了生得美貌,还有什么美好的地方?她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后?
“陛下。”苏琴如花朵一般委顿在地上,哪怕被捆着,却依旧姿态优雅。
哪怕是落魄的时候,也依旧风姿优美,有着属于豪族贵女的风华万千。
这可比没形象地在皇帝陛下怀里窝成一团的未来皇后娘娘优秀无数倍了。
“御膳房专门给做了奶冻,你尝尝。”由着苏琴那么优美地跪拜在自己的面前,薛简置若罔闻,已经端了一个匆匆进门的內侍手中的小碗给苏果温和地说道,“如果不喜欢,就叫御膳房做别的。”
这奶冻清甜爽滑,最合适天热的时候吃了。
苏果一边吃着这口感嫩嫩的奶冻,一边见苏琴在自己的面前装模作样的,小鼻子里哼气儿,趾高气昂地张嘴由着皇帝陛下含笑投喂自己,一边居高临下地问道,“苏琴,你进宫寻陛下是想做什么?”她不怀好意地问道,“是不是觉得靖王不合适你,又想跟英王……哦,现在没有英王了。是不是想跟薛宁破镜重圆啊?”
毛团的嘴永远都吸引着仇恨,还现在没有英王了……叫曾经的英王殿下听到,非气得一头撞死在她的面前!
打人不打脸呢。
更何况英王的爵位是怎么没的,苏果可算是在里头出了大力了。
“二妹妹,你何苦对我咄咄相逼。”听到苏果这么气人的话,苏琴气得眼前发黑,她抬眼,却见苏果歪在年轻英俊的帝王的肩膀上,那位听说心狠手辣的皇帝陛下嘴角正带着柔软的笑意,手里捧着个小碗,拿了汤匙舀了奶冻一口一口喂给靠着自己的娇艳美人。
他身为尊贵的帝王,却温柔地服侍着一个女人,嘴角却还带着不容错辨的笑意,完全没有半分勉强。这样的样子刺痛了苏琴的眼睛。
哪怕她和靖王,甚至英王最柔情蜜意的时候,也要端庄维持着自己美好的样子,而不是没有形象地肆意妄为。
至于叫靖王或者英王喂自己吃点心……调笑着喂一口也就罢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敢叫靖王与英王服侍自己吃饭试试。
那自负先帝皇子身份的两位早就翻脸了。
对于他们来说,女子应该善解人意,应该贤良淑德,应该听话懂事,而永远不应该变成那么娇纵,敢使唤皇族的样子。
可是看着苏果这不懂事,叫皇帝陛下喂她的样子,苏琴眼底简直都要流血。
她没有想到苏果竟然得宠到这个地步,那些曾经自己也曾经梦想过的宠爱,甚至还远远不及此刻亲眼见到的一幕。
看着苏果那得意幸福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如今在靖王府被靖王冷落,靖王心心念念念着这个庶妹,苏琴许久之后才仰头看着苏果,含着眼泪哽咽地说道,“一家子姐妹血脉相连,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二妹妹恨我,我知道。我也知道当初我做错了一些事,伤了二妹妹的心。可是二妹妹也要想想这些年,若是没有父亲母亲,没有我,二妹妹又怎能平安长大呢?二妹妹就不肯看在一家姐妹情分,原谅我么?”
一个庶女能活下来,不就是要感恩的么?苏琴不客气地直指苏果忘恩负义。
苏果生母早就死了,是活在嫡母的手底下。
嫡母能把她养大,她难道不知道感恩不成?
见她提到这件事,苏果顿了顿,看向苏琴,吞了嘴里的奶冻慢吞吞地说道,“少来了。拿我姨娘的命,换了我的命。你以为我不知道不成?”
如果不是当年她生母的死,苏果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正是因为那歌伎的死去,如果苏果也跟着死去那南阳侯夫人的脸上不好看,所以苏果才会活下来。
可就算是活着,被养得连个下人都不如的庶女,又算是什么平安长大?
难道不过是这所谓的恩情,就能掩盖当年南阳侯夫人对苏果生母的污蔑,还有逼死她生母的性命么?
看见苏琴咬着嘴角看着自己,苏果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更何况就算是侯府对我有所谓的抚养的恩情,当日叫我替你嫁入靖王府,也全都偿还了。如果没有我给你收拾乱摊子,你还能这么轻轻松松?靖王能不记恨南阳侯府?”
当然,托毛团的福,靖王没准儿更恨坑得他流血的南阳侯府了。
可这都不算什么。所谓南阳侯府的养育之恩,苏果才来,没占着便宜,所谓的恩情她可不认。
至于上一世的恩情,苏果早就用那短暂可悲的性命偿还了一切。
她不欠南阳侯府任何人。
也从不亏欠所谓的养育之恩。
“你!”
“说说你进宫是想干什么吧。”苏果打断了苏琴想要争辩的话,看着苏琴笑眯眯地说道。
她目光了然。
苏琴那一瞬间,迎着苏果讥笑了然的眼睛,甚至几乎不想说起自己想要说的话。
可是当看到苏果被薛简那样温柔地对待,她的心里又生出无边的怒火,看着苏果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妹妹如果当真要与侯府恩断义绝,那就算是姐妹,我也只能大义灭亲。至少,不能叫陛下被蒙在鼓里。若这件事日后才叫陛下知道,我们侯府就又是一个欺君之罪。二妹妹或许不在意苏家的起落,可是我却不能!二妹妹,你不要怪我。只是在陛下的面前,做臣下的怎能隐瞒陛下呢?”
她闭了闭眼睛,仿佛是在隐忍着伤痛一般,在苏果看笑话一样的目光里给薛简颤巍巍地磕了一个头,含泪哽咽地说道,“陛下,我有事要在陛下的面前揭发。陛下宠爱二妹妹,甚至愿意将二妹妹封后,可是二妹妹对陛下不忠,我不敢隐瞒。”
“不忠。”来了来了。
上一世的时候,苏琴就是这么在靖王的面前说的。
结果自然毛团全都看到了。
靖王气得发疯,根本不听苏果的任何解释,坚定地认为苏果辜负了自己,是个下作无耻的女人,甚至再也不愿见苏果一眼,逼得苏果心灰意冷,悲痛自尽一表清白。
如今,苏琴她又来了。
只是这一世,她要揭发的对象成了皇帝陛下罢了。
“不忠?我对陛下不忠?”苏果兴致勃勃地问道,“我怎么不忠了?”
“二妹妹与方先生不是早在侯府的时候就已经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暗许终身了么?”苏琴见苏果完全没在怕的,竟然一点都不惊慌,还兴奋地看着自己,不明白她这份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可是见她这么配合自己,苏琴又觉得心中得意,美丽的面容露出几分笑意,又很快地遮掩过去,对沉默不语,拿着手里的奶冻小碗不知在想什么的年轻帝王含泪说道,“二妹妹对方先生芳心暗许。可因我的事……二妹妹得以有资格嫁入靖王府,后又进了宫,就把方先生给抛之脑后。叫方先生如今还为她痛苦不堪。如今,方先生求见陛下,也只是想求陛下把他心爱的姑娘还给他而已。”
她口口声声都是苏果攀附权贵,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曾经许下终身的男人。薛简听到这里,这才看向水眸潋滟的苏琴缓缓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什么?”
“阿果与谁有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见他脸色平静,苏琴心中一喜,忙对薛简说道,“是因二妹妹与方先生之间的感情,我们苏家上下全都知道。父亲母亲本想成全了他们,连婚事都几乎要答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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