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珏儿
每一个考棚都有固定的号房数,当所有考生进入考棚后,就要落锁,考生参加考试期间,"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不许出去,直到考试结束,沐彦卿进到号房不多时,外面就传来落锁的声音。
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可以当答卷的书案,下面的木板就是凳子,晚间歇下时将两块板拼在一起就是床铺,其他还为考生准备了蜡烛,以前的时候还会准备炭火,供暖或者做饭。不过从上一届乡试开始,考生学子们进场只能带文房四宝,其他皆不准携带,而饭食是由考生交银,官府提供,为了保证公正性,每个人的定制都是一样的。
沐彦卿用打湿的帕子把自己周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都擦了个遍,才把自己的考具从考篮之中拿出来一一摆放整齐,做完这一切之后,沐彦卿才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闭目沉思。
这是沐彦卿考试之前的习惯,让他能摒除其他一切杂念,好好地考完这一场试,这是他的信念。
“开考——”
考官宣布开考之后沐彦卿打开了自己的考题——
乡试第一场,试以《论语》、《中庸》或《大学》、《孟子》各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而且明文要求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两百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
总之虽然看似基础,却又十分考验人,毕竟这万事开头难,作为乡试第一场到底是要好好注意的。
沐彦卿真正看到试题的时候有些吃惊,他有些不敢相信,眨眨眼又看了一遍,今年三道四书试题都与“和”有关,论语讲和,中庸是和,而孟子也离不开和,这倒是都赶到一块了。
沐彦心中蓦的想起了西蒙国和谈一事,眼神不仅一凛,不知道今年乡试的试题最后选的是谁的,倒真是敢。不过就连盛德帝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想也知道朝堂之上又行是新一轮的洗牌。
第106章 为母
沐府正院的小佛堂前, 水芜和刘婆子站在那里看着薛氏的背影,面带担忧。
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 水芜和刘婆子对视一眼, 两人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然后水芜开口了——
“夫人, 少爷已经进了考场, 您现在该去用早膳了, 少爷在考场里待上三日就会回来, 回来之后如果看到夫人精神不好肯定会担心的。”
水芜声音不小, 确定薛氏能听见, 自从今日大少爷出府之后,自家夫人就进了佛堂, 一直在烧香拜佛祈求少爷能够平顺通过乡试,祈求老爷能够平安归来, 虔诚的很,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从昨日到现在夫人可没用多少东西。不过她和刘妈妈说什么夫人都不听, 最后只能把少爷搬出来用了。
水芜的话音刚落,薛氏本来笔直的跪在蒲团上的身子就有了些变化, 这几日为了能让儿子能够安心的参加乡试, 她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尽量笑着把儿子送出门,之后她才有自己的情感流露。能不担心吗?夫君在西蒙下落不明,虽然薛氏心里告诉自己, 夫君一定不会丢下他们孤儿寡母,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是事实,她内心深处到底还是害怕的,可是能怎么办?不说儿子现在正处在参加乡试的关键时候,就是平常她也不放心地让儿子去西蒙边防这么远的地方,彦卿是聪明,平常时候府上的事情都是他在协调的,但他到底还没有经事儿,在薛氏这里就还是个孩子,而且他就算去了西蒙边防又能又什么用?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总之这几日以来,薛氏的心里都非常的难受和纠结,一边担心夫君一边又怕影响儿子。
“夫人?”水芜犹豫了一下,再次出声提醒。
“我知道了,”薛氏应声,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儿子为自己担心,现在可是彦卿的关键时候。
水芜和刘婆子对视,都松了一口气,能说通就行。
考场里的沐彦卿此时正在琢磨乡试试题,这次试卷的考题明显就是针对三皇子,毕竟今年陈朝说到“和”这个关键字,首要想到的就是西蒙和谈一事,而事实证明西蒙和谈是今年做的最失败的决定,陈朝因此受了巨大的损失,不管是在经济还是在人心上。
这样一想的话,这次试卷的考题就有些值得推敲了,通过此次乡试试卷就能知道盛德帝的态度,他并不在乎朝臣或者是天下人怎么看西蒙和谈这件事情,就算这件失败致斯的事情是他亲生儿子一力促成的。
沐彦卿蓦的笑了笑,盛德帝果然还是更看好太子,就算是归零山一事让他对太子失去了些耐心,但还完全没有到动摇太子地位的程度,甚至可以说盛德帝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这其中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盛德帝可不是一位中庸的帝王,他胆识过人,手段强硬,雷厉风行,而且依照经验来看,他并不是一个甘愿把权力下放的皇帝。而且他当初能因为种种原因把阿瑜弃之不顾,那么现在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似乎都不出人意料。
这样也好,免得回头他对付三皇子的时候还要有所顾忌。
沐彦卿这样想着,看了看手里的试题,赶紧收敛开始答题。
沐彦卿本来的习惯就是先在脑中构思完整,然后即可动笔,不会今日到底是不同,他提笔在素纸上开始写自己的思路。
等沐彦卿再次醒过神来的时候,是被外面响起锣鼓之声惊醒的,瞧瞧日头已经到了午时正,又看了看衙差几个的动作,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
就算是午膳,考生们也不能走出号房的门,是由专门的衙差直接往各个号房里分配。
沐彦卿看了看自己分到的青菜豆腐和还冒着热气的馒头,虽然菜色稍微差些,不过看着竟然还有些食欲。沐彦卿面上真诚起来,今日出府的时候他在薛氏的坚持下用了一碗粥,之后就再也没有吃别的东西,现在真是有些饿了。
馒头入口松软热乎,味道极是不错,这给了沐彦卿极大的信心随即就夹了一筷子青菜入口,然后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开始吃馒头,主要是这青菜太咸了,实在是不和沐彦卿的口味。而且在号房之中也不适合以吃太咸的东西,且不说其他,单单是说喝水上恭房就是个问题,毕竟号房的空间实在是太狭小。
短暂的午膳之后,沐彦卿接着看题目,监考官来回在考场内巡视,这这也给本来就紧张的考生们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乡试作为科举考试的一个重大分水岭竞争自然是激烈的,毕竟只有通过乡试成为举人才能有做官的可能,只有举人才能正式成为官员的储备军,个中的难度自然可想而知。不过之于沐彦卿,第一场考试应该算是比较简单的了,毕竟这才仅仅是乡试的开始,所以大都是四书经文。
不过就算是这样,总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心里巨大的压力就是了。正在沐彦卿全身心的答题时,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哄闹声。沐彦卿抬头看剧就看到两个监察官招呼着衙差正拖着一个考生往外跑。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甚至口吐白沫,还伴随着下半身的抽搐,总之一看就是紧张过度,虽然说人命大于天,但是为了不影响考棚内的其他考生,监考官们只能让人把他赶紧抬出去让外面的大夫看,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乡试是能改变自己和家族命运的考试。
这事儿一旦开了个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有好几个考生都被抬出了考棚。
因为这个,整个考棚里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紧张之感,就是沐彦卿心也“砰砰”跳了几下,科举考试是多少学弟鲤鱼跃龙门的最重要踏板,十载的寒窗苦读是否能够越过龙门就只差着临门一脚,却因为心理素质的原因而毁于一旦,不知道等他们清醒之后是否会感到后悔,明明再忍忍就好了。
沐彦卿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他深刻的想过,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清楚自己会不会后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因为父亲的原因放弃了这次机会,父亲知道之后一定会后悔,沐彦卿不希望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沐彦卿再次强制性的把自己的思绪从父亲那边转移回来,他在西蒙边防为了父亲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一定不会有事的,沐彦卿这样告诉自己。
阿娘这段日子消瘦了很多,但是每次还是面带笑意对他说话,沐彦卿知道她的苦心,正因为知道,所以理解,所以他今日到了这里。
沐家母子心有灵犀,虽然方法不尽相同,不过都是为了对让安心。而此时陈太尉府上,此时也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
“大小姐可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话难听,大少爷军中都是男子,哪有女子置身其中的,而且这一去还是这么些日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可是要浸猪笼的,以后谁还敢要我陈家的姑娘。”陈夫人笑着说道,绵里藏针。
陈姝当即就皱了皱眉头,跟着兄长一起去归零山这事儿确实是她办的冲动,如果提前计划好她就绝对不会要眼前这个女人抓住把柄,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有办法,而且还不能太过分。
因为这事儿,祖母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又是生气,还因此第一次惩罚了她,陈姝对祖母并不怨怼,毕竟这事儿确实是她做的不周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眼前这个女人就能在这么些日子之后还当着她的面嘲讽她。
“母亲说的是,下次我一定会多加注意,不过就算是我嫁不出去,也还有兄长顾着我母亲不用担心。”陈姝笑眯眯的说道。
这话正一刀插在了陈夫人的心头上,她生有两子一女,女儿自小好强,在京城各世家姑娘之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比上陈姝这个盛家的嫡长女还要显名几分,不过两个儿子比上陈宇柒可就不够看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陈宇柒确实是个人才。
陈夫人握握拳头,终究没有说话。
陈姝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脸上还是心有戚戚然,如愿的看到继母脸色大变,她也并没有感到有多开心。继出弟弟妹妹纵然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是有一点是他和兄长所不具备的,那就是他们的母亲还在,就算是到了现在,还在为他们做打算。
陈姝讽刺的笑了笑,不知道那个女人知道这种情况之后会不会后悔,应该不会吧,毕竟她的心是石头做的,硬得很。
“姑娘,要不要奴婢给你讲些最近京城发生的趣事儿?”白芍笑着问道。
陈姝趴在榻椅上,没用力气的摆了摆手。
“今日秋闱开考,听说那一片儿的酒楼和风月场所都提前给管理上了,而且这些日子都不让人经过,”白芍说道。
陈姝有气无力点点头,这个她理解,毕竟秋闱艰难,保持周边安静也有利于考生更好的发挥实力。
“这次秋闱,解元郎有几个热门人选,其中沐家大公子沐彦卿的呼声最高,毕竟他是孟伯泀孟先生的弟子,”白芍说道。
陈姝听见熟悉的名字,才有了些精神,在归零山的时候,沐彦卿可是帮了她,“给我说说他吧。”
“啊?”白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第107章 行动
白芍有些惊讶, 要说他们家姑娘平常可是对这些事儿可是最不关心的,怎么今日还主动询问了?
陈家自以前到现在都算是大家族, 之后陈家出了一位太后更是受人尊敬,不过因为太后和自家老爷并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心不往一块儿使, 好在自家老爷争气,一直为当权的圣上信任, 所以就算之后出了这么多事,陈家还是在京城的世家贵族中还是处于上流。
这样的情况之下,作为陈家嫡长女的自家姑娘自然水涨船高,虽然中间也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先夫人去的早姑娘是由老夫人养大,不过这没有降低姑娘的身价, 反而因为老夫人的疼宠, 她在陈家从来都没有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
自小, 姑娘的一切都是照世家贵女的标准来的, 礼仪样貌才学样样出挑, 对于她们私底下谈论男子从来都不过问, 这次倒是罕见的对一个男子有了兴趣,白芍当然不会让自家姑娘失望。
“沐家少爷才名极佳, 奴婢听人说这沐家以前没落的很, 一直到沐少爷父亲这一辈儿才渐渐开始起来。
之后沐家少爷拜了大儒孟伯泀先生为师,前期才名不显,之后西蒙国来京城朝觐,沐家少爷和席家少爷两人合力击溃了西蒙国学士, 才一举成名,之后参加府试,成为了当次的解元郎。
京城百姓现在都拿他和王侍郎相比呢,所以这次乡试很多人都在盯着,想看看咱们京城是不是又出一位王大人,”白芍说着自己知道的,这都是她们一群丫鬟在私底下说的话,在姑娘面前说还是第一次,不过语气是激动的很。
“不过因为孟先生就是这次春闱的出题人,也有很多人阴谋论说沐少爷如果名次不佳就证明他离王大人还有很远的距离,如果赢了也赢得不光彩,总之怎么样都讨不得好。”白芍愤愤不平,她可是沐家少爷忠实的支持者,虽然说沐家也是伯爷府出身,但是之前他们可是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全靠时运和努力,这些无一不是他们这些底层人羡慕和敬佩的。
陈姝安静的听着,听到最后摇了摇头,虽然与沐彦卿相处不多,但是仅仅就那几面,她就知道那是个心怀坦荡的人,就像兄长所说此人内敛聪明有城府,因为之前的相助,她对沐彦卿的印象极好。
“孟先生天下闻名,教出来的弟子哪个不是文采斐然?本就是天之骄子,哪还需要用提前透题这样卑劣的手段去参加科举?至于其他,先生出题学生有优势这倒是不可否认,不过出题的先生有这么多,手下的弟子不说成百,也得有几十,之前也没听说过谁因为这而考取状元的,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陈姝说道,声音清冷,没有夹带什么情绪。
“姑娘说的极是,一定是他们嫉妒沐公子才这样说的,”白芍随声附和,她一直想表达这个意思,不过总是词不达意,之后再有小姐妹挑衅,她可有话反驳了。
陈姝看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么激动,虽然有点儿不理解,不过还是勾唇笑了笑。
“姑娘,”主仆两个正在说话,一个略微清冷的声音传来,这是陈姝身边的大丫鬟红药。
“怎么了?”陈姝坐直身子,白芍性子活泼,红药却正好相反,性子清冷,表情也很少。
“夫人那边奏请老夫人要给姑娘你相看人家,”红药说道。
陈姝皱了皱眉头,这么些年以来陈夫人对她冷冷淡淡,不说不批评也不管教,她对陈夫人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感情也一般,总之虽然都在陈府住着,她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见面的时候,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地里两人是十分看不顺眼,尤其是这次的事情之后。这次她犯的错不小,不过陈姝并不认为陈夫人有资格管教她,生恩没有养恩也没有,她哪有资格对她的婚事说三道四,只是没想到她会把话递到祖母跟前。
要是以往陈姝根本就不担心,因为祖母疼她宠她,虽然平常祖母对陈夫人也算是客客气气,但只要牵扯到她,祖母就像护犊子一样把她护起来,唯恐她受了后娘的气。
只是这次不一样,那次事情之后,祖母找她谈了话,也说要跟她寻一门亲事,本来陈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时陈夫人旧事重提保不准祖母就答应了。
“祖母那边怎么讲?”陈姝问道。
“老夫人道这件事由她全权做主,无需夫人挂念,陈夫人脸色不大好,”红药应声,声音中罕见的有了丝丝兴奋。
陈姝叹了一口气,因为生身母亲的原因,对于嫁人她从心底里就有一种抗拒感,不过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心底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丝丝的羞涩,常言道哪个少女不怀春?
“嗯,”陈姝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沐彦卿站在街角处等她时候的样子,挺拔又可靠。
沐彦卿在号房答题,心无旁骛,自然不知道这些,或者说现在除了考题,他心里并没有想其他,所以自然而然他也不知道席瑜已经开始行动了。
席瑜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从席瑜那里知道除三皇子之外的和谈一行人都还在被围困在平城之中,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他的目的在于尽快救出沐世规,而且越快越好
因为已经把西蒙国要进攻的军队打散,席瑜提请军营之中的两位将军前去平城把盛金山极其大军请回城池,虽然都不作为,不过到底是个人手。
陈太尉和曲将军自然不会反对,盛金山已经在平城周边儿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甚至还因此差点误了大事,虽然他们两人无法给盛金山定罪,不过向上禀报的时候,他们肯定要如实禀报,这西蒙边防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过——
“这是我手中的军苻,能够号令西蒙边防军,带上以备不时之需,”陈太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军令,西蒙边防的问题由来已久,盛德帝也知道其中的缘由,生怕此次会两国对战陈太尉拿不住话头,所以提前拿了军符给他。
虽然手握军符,不过到底是命令别人手底下的军队,用起来不顺手不说,盛金山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总之用也用不好,所以来到西蒙边防之后,陈太尉一直没有出来这个来号令三军。
“谢过将军,”席瑜伸手接过陈太尉手中的虎符。
因为有两位将军的支持,席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冲锋军出了城。
席瑜之所以敢,就是因为他已经确认盛金山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不作为,他几乎没有反叛之心,自从盛金山带领着军队到达平城,席瑜就一直派人盯着他,从头至尾盛金山一直在对抗西蒙国,虽然只是消极应战。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席瑜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席瑜到达平城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击退了两小波西蒙国的军队,沐彦卿一行人引起了陈朝边防军的注意。
“席副将?”领头的兵将非常的诧异,显然没有想到席瑜会过来。
“西蒙国的军队现在已经被城中的预备边防军击退,两位将军派我过来看看盛将军这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一直到此时还没有回城,最主要的是和谈官员如今身在何方?”席瑜问道,算是明知故问。
领头的兵将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席瑜问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来。
“盛将军如今在何方?”席瑜又问道。
“属下这就领副将过去,”领头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将军说他们如果在城池危难的时候回去会更受重视,不过现在席副将竟然已经亲自前来寻他们,这个想法让领头的兵将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当时,他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丢失第三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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