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流书呆
第136章 神医20
吴萱草像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去掀箱盖,反复几次未能掀起,这才发现上面挂了一把铜锁。她怔愣了一瞬,然后急急忙忙站起来,四处在房里翻找钥匙,抽屉、花瓶、甚至是地砖,都不放过。
当她翻找书架时,薛继明回来了,拧眉道:“你在干什么?”
她立刻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医术,状若欣喜:“继明你看,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万盛医典》竟然在这里!林姑娘的藏书真是丰富,我在窗外瞄见几眼,心头一热就走进来了。你也知道,我和郑大夫如今正夜以继日地研究大哥的脉案,而且隐隐有了头绪,方才看了这本书,我脑子里灵光一现,已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薛继明眼睛暴亮。
“以丹药热透之法辅以针灸,应该能治好大哥的腿。继明你看,林姑娘这里全是热透之法和针灸之法的医书,比我和郑大夫的藏书加起来还要多,若是我们有幸能研习几本,说不定会有突破。”吴萱草信誓旦旦地说道。
“真的吗?那你尽管看吧!”薛继明大方摆手。
吴萱草指了指那口箱子说道:“这里面是不是也是医书?”
“对,这里面的医书是林老大夫的宝贝,我小时候看见他拿出来晒过。”薛继明抽出匕首,直接把铜锁撬开。
吴萱草立刻围拢过去,假装好奇地翻捡医书,指尖却在箱子底部和顶部摸索了一遍。她分明从未见过这口箱子,却知道暗格设置在哪里,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着她去寻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快,她就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一个夹层,却装作不知,用语言引导薛继明去发现,又借他的手,把林家祖传的医书取了出来。
看着这套用蓝色绢布裁成封皮的医书,吴萱草咽了咽唾沫,只觉心脏一阵急跳。是了,就是这个!早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如今又回到她手上了!她迫不及待地翻开扉页,正准备细看,却没料林淡提早回来了,用一粒石子打中她的手腕,令书本掉落。
“谁准你们动我的东西?”她大步走进来,把整套医书用布帛包好,紧紧握在手里。
“林姑娘你回来了。这套医书能否借我翻一翻?只是当场翻一翻,不带走,可以吗?我保证只看一眼便还给你,一刻钟就足够了,真的。”吴萱草尽量放低身段。
“不可以。”林淡环视被翻乱的书房,表情冷凝。
薛继明看见吴萱草的手腕被石子打得红肿起来,当即也怒了,伸手就去夺书,叱骂道:“林淡,这些书你拿着也是无用,为何不给小草儿看一眼?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没有力气劈柴,你就准备把这些书烧了,给我烤麻雀,若非我爹骂了你一顿,它们焉能好好地存放在此处?你根本就不在乎它们,现在却又为何如此宝贝?你是故意在刁难小草儿吧?”
听说原主竟然打算把这些书当柴烧,林淡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吴萱草也有些无语,夺取医书的心思更为坚定。
二人在书房里打了起来,但薛继明显然不是林淡的对手,被她三两下卸掉了胳膊,痛得嗷嗷直叫。林淡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瞪着吴萱草,言道:“滚!”
吴萱草把薛继明扶出去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诡谲。
林淡把凌乱的书房收拾干净,正准备重新找一个地方收藏家传宝贝,却见一名仆妇走进来,说是老太君有找。她把书往背篓里一放,大步去了,穿过垂花门,远远看见大门敞开的正堂才发现,薛夫人、二房的老太太和几位大嫂都在,仿佛欲提审她。
薛继明垂着一只手,言之凿凿地道:“祖母,娘,小草儿聪明绝顶,医术了得,已经有了治疗大哥的头绪,而林淡那里的医书,正是她最需要的。林淡那个死丫头天天说要学医,日日出门行医,也没见她弄出什么名堂,更未曾听说过她治好了谁,可见她资质愚钝,不堪造就,那些医书放在她手里也是浪费,为何不借给小草儿看一看?若是她能得到启发,找出治疗大哥的办法,岂非一件天大的好事?”
不知何时被请来的郑哲也捋着胡须说道:“我听吴大夫说了,林姑娘那里的藏书果真十分丰富,若是能让老夫拜读一二,定然会有启发。”
“可是那些书是林大夫留给林丫头的遗物。”老太君为难道。
“祖母,”薛继明怨怪道:“什么遗物不遗物的,你当真以为林淡那丫头很看重它们吗?若非她借口学医,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咱们家,那些医书早就堆在杂房里发霉了!你何曾见过她好好打理它们?何曾见过她日日研读它们?小时候,她还把书撕了折小星星呢!”
郑哲和吴萱草听得直皱眉,一副肉疼的表情,老太君也终于露出松动之色。
薛夫人斟酌道:“要不,这些医书我便做主借给二位大夫?只是你们不能全都搬走,每次只能借五本,看完了再送回来。”
老太君这才点头道:“就这么办吧。你二人想借哪几本书,且列一张单子给我。有我这张老脸在,林丫头不会不答应。”
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林淡还是以前那个林淡,对这些医书并不看重,很轻易就能说服她。人都是自私的,倘若这事不牵扯到薛伯庸的双腿,她们只会作壁上观,但郑哲和吴萱草口口声声说这些医书对薛伯庸有用,那么无论如何,她们也会想办法给他们弄来。反正林淡没有学医的天赋,书放在她那里也是擎等着发霉,为何不给别人?
几人各有各的思量,各有各的算盘,却没有一个人考虑过林淡的感受和意愿。听到此处,林淡满腹话语已尽皆消散,默默走进去,给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言道:“多谢老太君当初不计前嫌,留我在府中。如今我使命已经完成,这便告辞了。”话落大步离开薛府,走时只背了一个竹篓,拎着一个小锄头,连一件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老太君和薛夫人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命人去追。然而林淡日日在山野间行医,脚程快得很,早已消失在街头,唯余一个空荡荡的啸风阁和满院未晾干的药草。
薛继明的胳膊已经被郑哲接好了,正一边转动一边冷讽道:“追什么追?她一分钱没带,迟早会自己走回来,你们当真以为她舍得薛府的荣华富贵?”
“好了,你就少说几句吧!”薛夫人心乱得很,不知道大儿子回来后该如何向他交代。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林淡是大儿子的心头宝,他丢了什么也不会舍得丢了林淡。若是知道府里人联手把林淡逼走了,也不知会如何暴怒。
老太君捂着胸口呢喃:“林丫头怎么说走就走,一点余地都不留?我还以为她改好了,没想到脾气比以前还倔。”
一名大丫鬟火上浇油道:“老太君,林姑娘命好,以前有您宠她,入了啸风阁,又有大公子宠她,这脾气自然是越来越倔,一句不好的话也听不得。”
“不过是借几本书而已,何至于如此。”老太君连连叹气,面露愁苦。
吴萱草却完全不管方才那些变故,执着道:“老太君,夫人,林姑娘的书,我们还能借吗?”
“借,自然能借,你们自己去找吧,借了哪几本最好列一张单子给我,日后等林丫头回来,我好交给她核对,免得她又发脾气。你们放心吧,她走不了多久,她身上没带银子,住没地方住,吃没东西吃,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回来。”
若是换成原主,老太君的这番分析绝对百分百料事如神。但眼下,走的那个人是林淡,再要让她回来,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原主的孽债已经被她还清,她与薛府两不相欠,能摆脱掉这份束缚,又何乐而不为?去了外面,有更辽阔的天空在等着她,她自然会展翅遨游,越飞越高。
出了薛府,她从荷包里摸出几两碎银,准备找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下,然后一边行医一边赚钱,待积攒了足够的银两就开一家医馆,当坐堂大夫。她刚走出南城,迎面就驶来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名唇红齿白、貌若好女的少年,不停挥舞马鞭大声呼和,压根不管会不会撞到行人。
眼看马蹄即将踏死一名妇人,林淡连忙跑过去,推了妇人一把,却惊了马,叫那少年从半空摔下。林淡下意识地接住对方,双手不小心覆在少年饱满的酥胸上,表情便是一愣。少年虽然容貌昳丽,气质阴柔,颈间却有明显的喉结,分明是个男子!出于医者的直觉,她立刻把双指搭在少年的手腕上,去探查他的脉象。
少年挣扎着爬起来,死死捂住胸口,怨毒道:“我要杀了你!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带回府去!”
随后赶来的几名侍卫立刻抽出腰间佩刀,架在林淡脖子上,林淡本欲反抗,眼珠子一转又不动了,乖乖随一行人离开。
第137章 神医21
林淡被绑住双手押入一座府邸,行经大门时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梁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宣平侯府”四个大字,心中顿时了然。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宣平侯乃大秦国一等一的软饭王,凭借一张俊美的脸蛋获得了长公主的青睐,为之下嫁,由一个落魄的小官之子一跃成为宣平侯,实属平步青云。但他天性浪荡,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即便娶了公主依旧不改风流花心的本性,四处在外招惹桃花。
起初,长公主有一个灭一个,将他招惹过的女人都解决了,弄得夫妻二人离心离德,恩爱不再。他老实几年后又固态萌发,不敢流连风月场所,就转而找上良家女子。他那张脸蛋实在长得英俊,又加上奢华的穿着和尊贵的气质,自是手指一勾,女子就上了当,几乎是前仆后继地载在他怀里。
他一连养了五六个外室,生了七八个私生子,钱财不够就回府找长公主讨要,不拘是骗是哄,总能从长公主那里得来金银珠宝去奉养外室。长公主不是笨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终是对他心灰意冷,自己关上门来好好抚养唯一的幼子,再不管他那些风流韵事。
宣平侯却以为公主妥协了,竟一个个地把外室带回来,明目张胆地养在府中。长公主也无二话,只是冷笑着把宣平侯府,也就是自己的公主府一分为二,自己占了绝大部分居住,只留下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给宣平侯和他那些女人孩子居住,吃穿用度也完全不管,且让宣平侯拿自己的俸禄去养。
宣平侯一个月才五十多两俸禄,自己花用都腾挪不开,又哪里供得起那么多人,当即叫苦不迭,哭着喊着给长公主道歉,试图与她和好如初。可长公主已对他毫无感情,若非为了儿子能顺利继承侯爵之位,早就一脚把他踹了。
而眼前这位貌若春花的少年,想必就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朱艺闽,也就是这宣平侯府的小世子。他时常出入宫闱,颇得皇帝宠爱,却很少在外行走,也不喜参加交际,故此,原主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不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林淡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他是一个病人,而且急需治疗,这就够了。被关进柴房后,她找了一处草垛躺下,心情十分平静。
另一头,小世子却捂着胸口,惨白着一张脸跑进正院,口里哇啦啦大叫:“娘,娘,不好了,你快救救孩儿!”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张扬跋扈和阴狠歹毒的模样,分明就是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孩。
长公主重重放下茶杯,斥道:“你给我放稳重些,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你怕什么?我不是不让你随意外出吗,你怎么不听话?”
“我,我以为冬天的时候衣服穿厚一点,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小世子紧紧揪住衣领,双目含泪:“我哪知道我的马会受惊,在闹市中疾奔起来,差点踩死人,我也从马上摔下,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了。小姑娘摸到了我的胸口,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娘,您说我该怎么办呀?她毕竟救了我,我总不能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就把她给杀了吧?”
长公主按揉眉心,表情沉郁。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儿子原本好端端的,却不知为何,胸口竟一日一日饱满起来,下身也疼得很,几乎没了功用。自那以后,他的皮肤光滑了,胡须不长了,容貌也越来越美丽,仿佛变了一个性别。眼看他胸口越长越大,竟是遮不住了,长公主差点没愁得一夜白头。
儿子的病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他的世子头衔就保不住了,还有可能被污为妖孽进而烧死。想到那样的结局,长公主不寒而栗,竟丝毫不敢替他请太医,唯恐消息外泄,只让府里的大夫诊治,却始终不见好转。这些日子,她正琢磨着是不是去其他邦国寻找大夫,却没料变故来得这样快。
“人在哪里,是什么背景?”长公主拍板道:“不行,本宫得亲自去看看。”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随意在街上走几圈就能遇见一两个勋贵,故而行事更需谨慎。长公主不敢随意把人处置了,唯恐小事闹成大事,大事收不了场。她匆匆来到柴房,连伞也忘了打,头发丝儿和皮肤上落满雪花,模样有些狼狈。她最信任的两个大宫女正拿出手绢替她擦拭,并把周围的侍卫全都支走,免得人多眼杂,泄露了小世子的秘密。
朱艺闽躲在长公主背后探头探脑地看林淡,表情有些羞愧。
“你是哪家的女儿?”长公主缓缓走到林淡身边,垂眸看她。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知道,你儿子的病我能治。”林淡睁开眼睛,看见面颊绯红,美艳不可方物的长公主,不由愣住了。
长公主心头一阵急跳,却咬牙道:“本宫的儿子有病,本宫怎么不知道?”这小丫头才十七八岁年纪,竟张口就说自己能治这等奇症,岂非在耍诈?不查清她的来头,长公主是绝对不会放下戒心的。
林淡盯着长公主仔细看了两眼,笃定道:“非但你儿子的病我能治,你的病,我也能治。”
朱艺闽惊讶地说道:“我娘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林淡面上一哂,觉得这母子俩委实有趣,连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长公主摸了摸儿子脑袋,语气冷凝:“是啊,本宫有病,为何本宫不知,你竟知道了?”
林淡从草垛子上爬起来,拱手道:“公主殿下莫要逞强。您虽然面色嫩红、艳若桃李,看上去一派康健的样子,但您其实重病缠身已有许多年。若是我没看错,自从小世子出生到现在,您恐怕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吧?”
两名大宫女眸光微闪,极力忍住了去看主子的欲望。
长公主不为所动,冷笑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本宫究竟哪里有病?”
朱艺闽连忙跳出来,叫嚣道:“是啊,我娘哪里有病,你立刻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你若是说的不准,我立刻叫人把你砍了!”
林淡看也不看这只没牙却喜欢四处蹦跶的小奶狗,只管盯着长公主,徐徐道:“殿下面色酡红,非是霜雪急冻,而是内火升腾所致。大冷的冬日,您身上裹得很厚实,却只穿了一双薄薄的单鞋,却丝毫不显腿脚僵冷之相,可见这内火辗转于足少阴肾经井穴,无所出,故冲于头面,实乃焦阳过衰,不能统摄肾阴,而致阴火沸腾,足心焚热。若是我没猜错,每到深夜,您这足心之火便更为炽热,必扰得您不得安睡,稍一受凉,就觉双膝酸腐冷透,严重时连站立都不行,需得整日卧床修养。您阴火旺盛,故而面色红润、双目湛然,仿佛十分康健,但您的根骨,实则已经快熬干了,是也不是?”
长公主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却犹然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小姑娘,竟能一眼看透自己的病症。没错,她的确已经病了十几年,每天晚上都得把双足露在被子外面,踏着寒凉的玉石方能入睡,却睡不到几个时辰,又会被烫醒,胃口一日比一日减弱,身体一日比一日消瘦,稍微受了凉,双膝就像裹了一层冰,又酸又冷,偏偏足底却像踩在火炭上,几欲蹦起来,那滋味简直痛苦得难以言喻。
旁人都道她气色好,却又如何能够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请了无数太医,喝了无数汤药,却丝毫不见效果,渐渐也就绝望了。
“是又如何?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难道你能治?”长公主嗓音干涩,暗含紧张。
林淡嗅了嗅她身上浓重的药味,摇头道:“他们不是不能治,而是根本用错了药。您这病,乃阴阳盛衰之变所致。您阴火旺,阳火衰,太医却为您开具滋阴补肾、滋阴降火,以及清骨蒸劳之剂,如此更加重了您的阴火,又岂能见效?若是我没闻错,您最近改了方剂,开始服用升阳散火汤,须知阴阳之道,阳为阴根,阳生,阴始能长。太医为您升阳火,间接导致了您阴火更旺,反而加重了您的病情,如此,即便再治个几十年,殿下也别想痊愈。”
长公主暗自琢磨她这番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半信半疑的表情逐渐被压抑的激动取代,立刻放软了声调,询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鄙人姓林,乃一初出茅庐的乡野大夫,不足挂齿。”林淡绝非自谦,而是真的认为自己的本事还很粗浅。
长公主丝毫不敢再轻视她,连忙脱掉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肩头,又毕恭毕敬地把人请入正院,奉上热茶,这才开始询问治疗方法。自己病了十几年,这位姑娘都有办法治好,想来治疗儿子的奇症,应该不在话下。
小世子晕晕乎乎地跟随母亲来回绕了一个大圈,却也隐隐知道,自己仿佛得救了!
第138章 神医22
林淡被五花大绑地押入宣平侯府,不出半个时辰却已进入正院,成了长公主的座上宾。她喝了一碗姜汤,暖暖身子,这才为长公主解惑:“殿下的病,既不能滋阴,也不能补阳,否则症状还会加重。”
长公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忧虑道:“寻常的办法都不能用,那我这病又该如何治?”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不是太医院的太医无用,而是自己的病太过古怪,根本不能以寻常待之。
林淡斟酌片刻,徐徐道:“命门位居下焦,乃人身真火,气化之本源。我不补阴火,不补阳火,直接用药于下焦,为您补真火,真火旺则阳气旺,阳气旺则阴火安,届时您自然会百病全消。”话落挽起袖子,礼貌询问:“我的竹篓在何处?里面有我惯用的笔墨纸砚和脉枕,我须得为殿下仔细诊脉一次,方能拟定药方。”
两名大宫女连忙跑到柴房,把林淡的东西全都拿过来,连那把沾满泥土的小锄头也没敢遗漏。
长公主沉吟道:“不补阳火,不补阴火,直接补真火?好好好,林大夫果然是医术高明,不拘一格!”
医术一道最忌手法过刚,宁愿多费一番周折,多用几种药材,也不愿取直而行。但林淡却完全不一样,她的眼界和思维,往往能助她摒弃表症,直接看见最本质的内在,这也导致了她在用药和用针的时候,比寻常大夫更大胆,甚至比她那位威名赫赫的先祖更出神入化。
但她只在乡野间行医,治好的病人多是孤陋寡闻之辈,连自己身患绝症都不知道,又如何了解她的医术达到了什么程度?病人不觉奇怪,她又有一位彪炳千古的先祖做参照,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界。
她轻而易举便拟定出来的治疗方案,若是拿到外面,定然会震惊整个医学界。旁的大夫连病因都找不出来,她却只需一眼就能准确判断进而想出最省时省力的治疗方法,这是何等非凡的医术?
长公主越想越觉心头火热,指着自己儿子说道:“林大夫,您看我儿这病,又该如何治?”
朱艺闽连忙往娘亲身后躲,却被对方强硬地拽出来,推到林淡面前。他连忙一手环胸,一手捂脸,像个被非礼的小姑娘。
林淡拉开他的手,言道:“可否脱掉衣服让我看看?这病何时起的,都有什么症状?”
“病起两月,先是下体囊袋时有隐痛,发红发肿,随后胸口日渐鼓胀,夜晚多梦,脾气郁躁,胃纳少,大便干结,两边胁肋胀痛难忍,皮肤变得光滑,胡须也不长了。”长公主广袖一挥,两名大宫女立刻把小世子擒住,三两下扒掉了衣裳。
朱艺闽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极力捂住胸口,白嫩的脸颊已是一片涨红。倘若此时在他头顶浇一桶水,他定会冒出烟来。
“掩什么掩,你有的我也有。”林淡一句话就让他彻底闭了嘴。
长公主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了。这是儿子患病以来,她露出的头一个笑容。
林淡捏了捏小世子的胸口,又替他仔细把脉,摆手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阴囊起了炎症,久未消炎故而导致的阳水衰竭。只需消去炎症,补足阳精,化掉肝胃郁气,软坚散结便可。若想好得快一些,我再给他配制几服回春散,用水调成膏状,敷在患处,每天两次,每次一至两个时辰,不出七日此症必消。”
上一篇:佛系女魔头
下一篇:穿成了宠妃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