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虞融融
庆帝没想到裴修睿如此敏感,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便藏了起来:“朕才是皇帝,朕对李家态度便是皇帝对奸臣态度。”对于其他的问题他避而不谈。
裴修睿淡淡一笑:“父皇,三日后我是不会去西北的,到时随你怎么处罚。”
庆帝看着他,裴修睿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相让。
庆帝知道裴修睿说的是真的,半晌他挺直的腰微微弯曲,整个人显得有些悲凉:“你必须去,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裴修睿大惊道,“难道我母亲的死另有原因?她不是郁郁而终的吗?”从他记事起,他的记忆中陶婉总是面带愁苦、郁郁寡欢,再加上李妃的步步紧逼裴修睿一直认为她是心中郁结而死,当年庆帝也是这么和他说的,如今听庆帝所言这背后另有原因?!
裴修睿急切问道:“父皇,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看着裴修睿心急如焚的神情,庆帝道:“你从肃州肃州我便告诉你。”
“父皇——”裴修睿不满的喊道。
庆帝还是那副表情。
裴修睿败下阵来,痛苦道:“三日后我立刻启程。”
裴修睿近二十年来的认知被庆帝推翻,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的情绪中,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他的府邸。
文墨何曾见过这样的裴修睿,有些担忧道:“殿下,发生何事了?”他又想起刚刚听到的传言,劝道,“殿下,肃州一事你大可与县主商量商量,县主非寻常女子,总会想出一个办法的。”
听文墨提起叶知意,裴修睿分出一丝心神向文墨道:“你去沈家,给知知传信,说我今日不能上沈家拜访了。”
“是。”
文墨有些不解,他平日将叶知意看得重要极了,怎么今日却不去见她了?而且看样子好不是因为叶知意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墨心中担心极了。
裴修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回想当初的记忆。那时陶婉会教他念书,会让他不要在皇宫中乱走,哪怕他身为嫡长子皇宫何处去不得?会让他避让李妃母子,会……对了,当时陶婉确实郁郁寡欢,但她临死前几天还在同他憧憬着计划未来生活,而且她虽然一直喝着药,身体有些弱,但除了死前的一个月,一直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怎会突然就去世了?可恨他当年年纪小,后来又被送往江南,一路颠簸之下,记忆便有些模糊了。
如今走了这个前提条件,再联想到庆帝的种种行为,以及当年的情形,裴修睿不难猜出凶手一定与李家有关了。
知知,对不起。
裴修睿在心中默念道,母仇不能不报。
而被他惦记的李家,此时正在李妃的凤栖宫中。
裴旭日看着李猛,面带指责,“外祖,你今日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这下好了,裴修睿不仅被放出来了,还马上就要去西北,这下你高兴了。”
他说这话时心情复杂,对于李猛突如其来一击他十分愤怒,但看见李猛作茧自缚他心中又有种快感,就是那种“让你自作主张,不听我的话,如今害了你自己吧”可又想到李猛当真沉船他也会被连累,心中又有些担忧。
李妃早就听儿子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看着父亲以同样十分不赞同的表情道:“父亲,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不说咱们好不容易抓住裴修睿的把柄,就说如意,难道你要让如意白死吗?!”
李猛心中本有些后悔,但如今被二人接连指责,心中那丝悔意便消失了,他看着裴旭日道:“如意到底死的,你儿子心中应该清楚吧。”
李妃不解道:“父亲你说的什么话,皇儿当然清楚啊,当日我们在现场,亲耳听见那洛氏女说的是裴修睿杀了如意,这有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裴旭日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正当这时李猛看向他,道:“是啊,所以这些日子你屡屡与那洛氏女私会。”
“一派胡言。”裴旭日大声反驳道,“我只是想为表妹早日找到凶手,所以去找洛清柔了解当日情形而已。”
李妃本因为父亲的话探究的看向裴旭日,但听见裴旭日的解释,当然相信儿子了,便指责李猛道:“父亲,如今说的你让裴修睿跑出来了,你扯皇儿做甚。”
看着李妃愚蠢而又心狠的样子,李猛道:“当初真不应该因为你哭着闹着要嫁陛下便将你送进宫来。”
李猛语气很淡,面上也无什么表情,但李妃见此却突然心中一跳,说不出话来。
李猛向母子二人道:“如今木已成舟,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裴旭日冲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传信给舅舅,让他加紧防备,然后见机行事啊。”
三人商量了一阵,然后便散去了。
裴旭日辞别李妃回到他的皇子府,刚一恢复,便有人来报,说又有人送信来了。
裴旭日看着信封上画的那朵小花,粗暴的拆除里面的信,随后怒道:“她烦不烦。”
他想起刚刚在宫中,李猛对他说的话,他肯定是已经猜到真凶了,如今再看这封信,他有一种被两面逼迫的感觉。
永庆侯府中,洛清柔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等什么。这时一直伺候她的丫鬟进来了,她连忙问道:“怎么样,二皇子回信吗?”
丫鬟为难的摇摇头:“没有。”见洛清柔脸色难看,丫鬟安慰道:“小姐,你别急,说不定二皇子还在宫中,或者才刚刚离宫还未见到信也说不定。”
洛清柔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当日裴旭日承诺要娶她做侧妃,这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他还没有动静,洛清柔担心事情有变,这几日一直明里暗里在催。何况她感觉得到,不仅舅母,就连表哥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了,她必须尽快为自己谋划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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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正当洛清柔在心中谋算时, 管家派人来说周璧下朝回来了,并让她去厅堂见周璧。
洛清柔听了这话,心中却有些怪异, 以往她们感情好时,要么是周璧主动到她院中,或者她去找周璧, 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她主动去寻周璧,从未有过派人来叫她的现象。她在脑中不断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确定的确没有什么不妥才犹豫地去见周璧。
洛清柔的时候周璧正在喝茶, 看见她来了仿若没看到的样子,若是以往她一定会向周璧撒娇以博得他的怜惜,但今日正厅中明明就她们两人, 但气氛却好像十分不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就愣愣地站在厅中。
好在周璧也没为难她, 他很快便放了茶杯,慢慢看着洛清柔,轻声的说了一句:
“表妹, 你在我府中也待了好些年了,如今年岁已长,该是回家准备婚事了吧。”
洛清柔的脑中有一瞬间空白, 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周璧的意思,顿时泪眼婆娑道:“表哥, 是柔儿哪里惹你不开心, 你厌烦柔儿吗?”周璧口中的准备婚事自然不是准备他与自己的婚事。
周璧平静道:“没有,只是女孩子的青春耽误不得,你留在永庆侯府无人为你的终身幸福打算, 还是回你洛家由你父亲母亲操持为好。”
什么青春,她的青春怎么可能在那个小小的洛家!!
洛清柔满脸哀伤,深情地看着周璧,凄惨道:“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母早逝,父亲自娶了继母后便对我不管不顾,我回去后他们怎么可能善待我……”
她可怜的样子让周璧想起了她初来府中的时候,也想起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相处的柔情,心中生出一丝怜惜。然想到刚刚早朝之事,他的心瞬间变得坚硬:“定国公今日向陛下表示相信大殿下,大殿下已经被放出来。”
洛清柔脸上原本哀伤深情的表情瞬间凝固,显然她还有点脑子,如今大皇子出来了,她这个指认大皇子的人处境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思及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洛清柔这下是真的害怕起来了,她的身体微微发抖,说话也带着哽咽,“表哥,表哥……柔儿听从表哥地安排……只是柔儿在永庆侯府生活多年,早已将这里当初自己的家……如今要离家归期未知,还请表哥让柔儿再看一眼我长大的地方。”
周璧见她泣不成声,也不好太过绝情,便道:“你再住些时日吧,等下月初在走吧。”下月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多谢表哥。”洛清柔感激道。
半月的时间她一定要留在京城!
周璧:“快回去休息吧。”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心中也不好受,毕竟这么多年感情。
许是因为周璧这一出,让洛清柔感到紧迫,在被送走的压力下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聪明才智,居然真的让裴旭日顶着被怀疑的风险在半个月后将她娶进了府中为侧妃。
要知道此时一个未婚妻才死月余而凶手还未找到,一个是这件凶案的唯一证人。这两人却成亲了,落在旁人眼中很难不多想。
但庆帝不知是怎么想的,他不仅没有反对还为洛清柔赐下了两个经验丰富、手腕极强的嬷嬷,一时间众人也不敢多议。
但这是以后的事了,话说回来,因为庆帝突然的一出封王,让裴修睿没能在解禁当日再见叶知意,等第二日他便急急的赶去了沈府。
他到沈府的时候,沈太傅派人直接将其带到了叶知意的院子里。叶知意正看着落叶不知在想什么。
裴修睿轻轻地喊了一声:“知知。”
叶知意背一僵,然后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他,“昭华。”
两人就这样远远地站着,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良久
叶知意强笑道:“你怎么了。”
裴修睿:“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又是长时间得沉默。
“嗐,”叶知意做着毫无意义的手势,口中道,“站着干嘛,去那里坐坐吧。”
裴修睿:“好。”那里有个小亭子。
叶知意倒好茶水,两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显然心思都不在这茶上。
叶知意:“恭喜你啊,听说皇上封了你为睿王。”
“知知……”裴修睿急了。
“你什么去封地啊?”叶知意满含歉意道,“我可能不能跟着去了,你知道的,阿书、阿礼是我的责任,现在我们认回了外祖,能让他们接受最好的教育,我不能自私地剥夺他们享受这个条件的权利……他们还未成年,我也不能将他们丢下,对不起。”
叶知意腔调带着痛苦、歉意,听起来十分让人伤心,裴修睿的心一抽抽地痛,他安慰道:“没事的知知,我明白的,这些我都理解的……这不怪你,是我不好,我没能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
叶知意疯狂地摇头,“不怪你,不怪你。”
半晌,裴修睿道:“知知,你可愿意等我?等我从肃州回来。”
叶知意使劲点头:“当然愿意,若是等阿书、阿礼十八岁了你还未回来,我便去肃州找你,只有六年了。”
听见叶知意愿意去找他,裴修睿的心就如同泡在蜜中,一时间又甜又苦。
两人定下约定,心中好受了些,叶知意再次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裴修睿:“两日后。”
“这么快啊。”叶知意仿佛已经感受到离别的愁绪了。
裴修睿见她这样,面露歉意:“抱歉知知,肃州我必须去。”他一定要找到母亲死亡的真相。
叶知意:“我知道。”
裴修睿走后,叶知意便有些情绪低落,时常一个默默地发呆,说话做事也经常走神,沈家人看在眼中只能在心中叹气,但肃州荒凉,形势也不好,他们心底也不愿意让自家孩子到那里去受苦。
如此只能盼着叶知意自己能想开了。
她的状态不仅落在沈家人眼中,同样也没能逃过龙凤胎的眼睛。
看见龙凤胎担忧的神情,叶知意打起精神道:“阿姐没什么事,只是,只是……”叶知意看向外面院中的落叶,道,“只是秋天了,阿姐有些担心福安县地里的收成,你们忘了,我们走的时候地里还种着粮食的。”
龙凤胎有些不信,“是吗?”
叶知意肯定道:“就是这样的。”
见从叶知意这里问不出什么,龙凤胎只能暂时放弃,但他们还是悄悄在府中其他人那里打探消息。
而叶知意经过龙凤胎的担忧一事,不管心中怎么想的,明面上整个人是恢复了以前的状态,甚至还重新去庄子上检查她种的麦子长势如何,并留下一些注意事项。
沈家人见此也放下了心。
这两日裴修睿与叶知意再也没有见过面。
很快就到了裴修睿离开的日子,文墨将东西收拾好并装上马上,对不知在想什么的裴修睿道:“殿下,东西都收拾好,我们该走了。”
裴修睿点点头,却不见他上马车,反而看着沈府的方向,文墨心中了然,道:“殿下,我们走吧,离别愁苦,县主不愿意经历也是平常,毕竟你们又不是不再见面。”他心中也有些唏嘘,这两人走到今天不说多少轰轰烈烈,但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眼看婚期都定了,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希望一切都是好事多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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