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马老太:“……”
哎呀,坏了,她刚才为啥要掏买细面钱?公家有哇,谁晓得孙女能做出么吃食,先拿公家的试试手呗。要是不成的话,最起码她在做饭时,怎么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省出细面,这损失不就公家承担了嘛,失策了。
田老太太也问,亲家母,今儿白菜汤,咱要不要滴几滴子油?
马老太:“……”
哎呀,坏了,她刚才为么要掏买玉米油钱?用啥油不是油,公家有芝麻油啊。谁晓得孙女能做出么吃食,要是不成的话,怎么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省出……
没等重复完后悔的那套磕,马老太忽然一愣,是啊,孙女要做么吃食啊,她怎就没问问。
做不出来那不就是祸害东西嘛,祸害的是公家的也就算了,祸害的是她的银钱。
嗳呦呦,心口痛。
马老太本想磨身就去找三儿,然后讨回银钱握在手里保险,再去找小孙女问清楚了,你要做么啊?最好能尝一下,好不好卖,再重新分析下决定。反正都怪那小丫头,都给她忽悠瘸了,但是,来不及了。
马老太站在屋前,听说宋福生带着宋富贵,已经推车顶雪走了。
她长呼出一口冷空气,歪头凝视着宋茯苓家方向,心里用最后一个杀手锏在劝自己。
劝自己得有范,主要能端住范也是因为,小孙女偷摸背着所有人,给过她卖蘑菇的大钱,那事就她俩知道。恩,吃食要是不成,就当没得过蘑菇私钱吧,只能这么想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宋茯苓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钱佩英收拾收拾要去辣椒基地,老宋不在家,她就得盯紧了,伺候好了。听到闺女打喷嚏站了站脚劝说:
“你快别洗了,屋里漏风,蹲地上时间久再受凉,等会儿米寿回来,你给蒸牛初乳,蒸完你俩就去炕上吃吧,没睡好觉你俩再睡一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茯苓用胳膊蹭了蹭头发,继续搓洗手中的衣裳,“不是感冒,我再洗几件的就上炕,指定是我奶在心里默叨我呢。”
钱佩英笑了,“所以啊,你就多余让你奶掏本钱,找你奶入伙干什么。你别到时候给老太太惹得吵上咱家门,那可就热闹了。”
“怎么会吵?”宋茯苓疑惑。
钱佩英却没再回答就向外走,但心里却在想:“怎么会不吵,你能坚持几天啊,都不是我小瞧你。你别给老太太勾出挣钱瘾,然后你再不干了,那可比没让她挣过钱还难受。”
今个,宋福生必须得出门一趟。
为什么呢,因为只有他亲自出门,才能将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找借口说是在外面买的。
媳妇说了,让他想招,挑些家里样式不那么花哨的瓷碗、盘子、不打眼的木筷子拿出来,正好趁着这次去童谣镇,帮各家也买一些日用品,这样就能拿出来了。
要不然新家里管啥玩意没有。
而且不止盆碗,媳妇还让他进空间翻几床纯棉床单,最好是一色的,说空间里有几床。
尤其是床单,他家纯棉的多,不像被罩,有的是什么真丝锦缎的,说那样的不让他拿。
也是,眼下穷的叮当乱响,用什么都要符合身份。最起码要等屋里置办上几口大箱子后,才能拿出来些差一不二能用的,来人就放箱子里。
这样多翻出来一些能用的床单,眼下佩英不用挣工分了,没人管没人问,大伙又忙着干活,也没人串门,她就能在家里用床单拼被套用、做褥子,也能给闺女和米寿用被单多做几件棉袄外套换着穿。
完了还说要用边边角角的布料,做棉拖鞋,要不然闺女和米寿那棉鞋啊,半夜下炕尿尿,鞋邦子早晚会踩堆。
另外也得将空间褥子里的旧棉花掏出来,到时候就说是他买的,然后这趟出门,也得再买些新棉,这样混合着都拿回来,不打眼。
所以,宋福生主动接过了去童谣镇订购铁锅的事,还得添置其他的,刚和阿爷商量了,还得添几样农用家伙什。
可见,宋福生这趟虽带着宋富贵,两人推空车轻手利脚的走了,但是任务还是很重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二更三更合一(为月票2150+)
桥早在两天前就修好了,预计工钱应该给出去不少。
是石板桥啊,石板多沉呢,又很宽,又得搭那么长的桥,就不是三五十人看人情能修好的事儿,估计是任家村大半劳力都来了,都得累够呛。不给工钱或者不给些粮食,没人愿意干这活。
就这,还得亏是以前支撑桥面的桥墩子没损坏。
宋福生运气很好,他牵牛背饲料回来的那天,桥正好能上去踩了。
所以眼下,他和宋富贵推空车从桥面过,就感觉站在桥上是从没有的畅快,可比才来这村子时,那条破遭不能过车的独木桥强多了。
一想到第一天才来任家村,大半夜还得一袋子一袋子的往河对岸背松子,给手推车竖起来一台台抬过去,宋富贵就很解气。
“福生兄弟,你听说了吗?”
“什么。”
“任里正那个糟老头子,他家出了一喜一忧的事儿。先说忧,嘿嘿嘿,忧是那老头子病了。据说他托他二儿子给咱送完红契,转日就进城找他大儿子去了,完了也不知怎的,回头进了村都是横着被抬价的,就病歪歪的倒炕上起不来了。”
宋福生心想:他还真晓得任里正为何病了。
因为他进城买牛,必经路过奉天城。
奉天城是什么地方,政治中心啊。
去酒楼打听韭黄价时,就听酒楼里那些人说起。
说镇江城一把手,胆很是肥,全城的救济粮压根就没往下发,被揪出来当场斩头,悬挂城墙明示,贴出告示说明。
那位全家近亲的,几个儿子经手过救济粮的,又被顺藤摸瓜摸出贪盐,也被斩了。
也是,镇江是什么地方?在宋福生分析看来,相当于大连那种靠海的地方,你又贪盐又贪粮,你这是要造反?和外面有勾结吧你。听说那位其他亲眷,九族以内,也全部流放极北的地方。这才叫沾亲带故的九族遭了殃。
另外,听那些人小道消息四处传播还说,其他几个城也有出事的,虽比不得镇江府那位胆子大,但是奉天城直查。
从奉天城派下来好些人去各城池,专人专案受理,向四面八方快马通告,且用大白话告诉不识字的百姓:欢迎百姓直接告到他们那里,能真的为民作主。
这样一来,就查出了很多事,甚至花花事都极多。
有的县官村官,他不一定是为了粮,他可能就是为了制服你,下马威让你听话,竟有刚安顿的村民和本地村民发生口角,被殴打致死的事。
有的是相中难民家的闺女,趁人家人口少,没有亲戚相帮,两眼一摸黑,别说村官县官了,竟出了很多村霸污了人闺女的事儿。
还有狗急跳墙的,快马进村告诉可以为难民作主了,快马前脚一走,后脚竟有人一不做二不休,怕被告,下药弄死人的。
总之,花样百出,啥样的冤情都有。
宋福生结合他听来的分析,任里正应该是进城和他大儿子汇报,然后他儿子和他爹说了,敢动救济粮的都没有好下场,好些人被砍了头,那老头子应该是被吓着了,吓病的。要不然不能让任子玖给送红契,送红契那日,任子玖屁都没敢放,连一句都没敢多说就走了。
另外,别说任里正了,就是宋福生在听完这些酒楼里人唾沫横飞后,当时心里也有感受。
他觉得他都有些深藏功与名啊。
因为能掀起这场腥风血雨的,是他家的米寿,直捅国公府。他又不能告诉那些八卦者,是俺们掀起来的,唉。
“喜呢。”
“喜呀,嘿嘿嘿,”宋富贵一边推车一边笑:“那老头子要当爹了,他续娶那小媳妇大肚子了。嗳?你说他,嗳呦,还挺厉害。”
宋福生纳闷:“人炕上的事,你又是怎么晓得的?”
“村里那些老娘们告诉我的。”
再不用多问了,你听听,富贵过了桥后,这个忙,和多少老娘们打招呼,他谁都认识。
“婶子,抱柴火哪?”
“徐大娘,听说你家猪打蔫?是,冬日,你得给猪圈整暖和的。”
“四嫂子,你也要去童谣镇?那快把包袱放我车上吧,我给你推着。”
四嫂子说,不麻烦你吗富贵?
“麻烦么呀,一个村的,竟说那客套话,走,咱一道走。”
四嫂子立马冲宋富贵笑得露出牙花子,却对宋福生只客气的点点头。
宋福生服气了,富贵就收几口破缸,一些坛子大酱,竟打入任家村内部了。
而且这位也真是人才,就靠着一路帮四嫂子推包袱、唠瓜,连童谣镇哪家杂货铺卖的皂角便宜,哪家衣裳铺子卖残次棉麻都晓得。
再一个也得说,四嫂子是真乐意和富贵聊,将她本地人买便宜东西的窍门都传授给了富贵。
倒是问他们,你们在河对岸天天忙啥呢,四嫂子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得着,聊聊就被富贵带着节奏跑题。
进了童谣镇。
宋福生说宋富贵,既然你哪哪都晓得了,还有四嫂子给你作伴,咱俩就分头行动吧。你去采购大伙让你捎带的东西,顺便给俺家也捎20斤棉花。
“二十斤?”宋富贵没等说话呢,四嫂子眼睛亮晶晶道。
“恩,”宋福生礼貌性的恩了一声,又嘱咐富贵:“买完城门那集合,咱俩谁先到就等等谁。”
“中。”
然后宋福生就先去订大铁锅和农用家伙什了。
古代铁制品,不是当场买完就能拿走的,得提前订,交定钱,打铁的才会干活。约好两日后来取。
宋福生走了,四嫂子路上问富贵,你们这领头人家里以前就有钱吧?是大户人家?
宋富贵一顿吹牛逼,说,恩那,大户人家,最关键的是有钱没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福生兄弟有本事。识文断字明白不?童生知道不?案首晓得不?这一路,俺们这伙人东南西北都闹不明白,但是就没俺福生兄弟不知道的,要没他,俺们早迷路渴死了。
“那他都案首了,咋没考上秀才老爷?俺们族长就是秀才老爷,当年敲锣打鼓进村。”
宋富贵顺口胡诌,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么没考上,按理不应该啊,学问那么大:“俺们那里不公平,要是官爷都公平,城能破吗?管的不好,很是混乱。我福生兄弟备不住让家里有关系的给顶替了,吃了暗亏。”
“啊,那备不住。”
“那不是备不住,那是指定的,等能科举的,不信四嫂子你瞧着,俺福生兄弟秀才算么,最次最次,”将状元郎俩字紧急憋了回去:“举人老爷。”
四嫂子领着宋富贵购物更热情呢。人呐,得结善缘,虽说这伙人是后到他们村的,但是万一真出举人了呢,全村借光。
而宋福生那头,从铁匠铺子出来后,特意去买女儿嘱咐的东西。没敢让宋富贵代劳,怕宋富贵不敢花钱买好的。
细面,鸡蛋,盐,玉米油。
玉米油挑最好的,70文一斤,一斤啊,相当于现代六七十块钱一斤了,现代六七十块钱都能买四升八斤。没办法,生产力低下,他们这虽然有玉米,但产量比起现代差远了。
“糖霜多少文一斤?”
小二一听宋福生开口,就知道这位识货,没问饴糖没问别的糖,直奔最好的,“这位爷,28文一斤。”
“这么贵?”
“不贵不贵,这是遂宁特产糖霜,从远处运来的。你看看其他糖袋子里的,不能比,你瞅瞅白不白?”
宋福生脑中自动翻转:冰盘荐琥珀,何以糖霜美。
这两句还给他自己造一愣:“给我秤些。”
买完这些女儿点名要的,宋福生没敢耽误,就推车向极其偏僻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