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他此时有些后悔,糊涂了,没睡好觉,脑子不好使,顺序搞错了,应该先进空间。别车上放这些东西,谁路过再给他顺走。
所以不敢去有人流可能会路过的地方,走啊走,走到羊肠小道,路上一人没有,他这才进了空间。
本以为得进来一顿忙活,没想到:“哎呀,佩英是真能干啊。”
只看,能拿到古代用的盆碗筷子,钱佩英都用块布给打包好了,家里原来褥子外面的外皮也扒下去了,褥芯用绳子捆好。
为什么要扒掉包褥子的面罩?因为包褥子的这层外皮是纯棉的,有的是白色带红点图案的,有的是白色带浅灰格子的,还有干脆是纯白棉布的。
就这些在现代不起眼的棉布,咱都用来买几米包住褥子,免得棉花起灰,在古代却都是当好料子往外卖的。
所以说,不从褥子上扒下外皮是不行的,人家看见了,该寻思你家啥家庭啊?用这么好的衣裳棉布包褥子?
另外钱佩英还将四套床品叠好打了包。
这四套床品里,有两套是田园风格的,小粉花,紫花,是闺女那屋以前用的,所以被罩床单都能拿外头直接用,倒是省事,纯棉的。
但是另两套只能用床单,和被罩里面的那一层。因为被罩外面是锦缎的,包括床单底边也有一圈锦缎,所以钱佩英给锦缎那圈拆开了,只将棉布叠好打包。
再一个,还有两个稻壳枕芯。
钱佩英在空间收拾的时候还庆幸呢,得亏没扔,要知道家里后来都换了橡胶枕,这俩她当时是真想着扔来着。
没扔简直是太好了,晓得他们在古代枕什么吗?他们这伙人有的是枕衣裳行李,有的是枕石头,有的干脆是不枕,棉被都没有呢,谁还能在意那些细节,累的倒头就睡。
所以说,钱佩英将家里暂时能拿出去用的,符合他们能买得起的东西,早在宋福生在赶往路上时就拾掇好了。因为她想来想去不放心,怕老宋进屋一顿乱翻。真的,她要不是拿不出来东西,她都不麻烦宋福生。
这样的话,宋福生只倒动出来就行了,速度很是快,还给自个顺个苹果路上吃。
最后一站,宋福生又推着这一堆东西,去看卖皮货的老隋,给人买了几个热乎包子带去,俩人是争分夺秒唠嗑。
老隋说:瞎客气啥,咱哥俩谁跟谁。卖倭瓜那家是我婆娘那头没出五服的农村亲戚,正好去云中县里他家送些倭瓜吃,他就让给送任家村去了,也省了亲戚费劲往外卖,俩好合一好的事。
宋福生确实没咋客气,他是着急告诉说,俺们安定下来了,冬储菜、粮,就是腌菜俺们都置办上了。俺们这伙人也真有救济粮,不过宋福生汇报的是粗粮的数。
老隋很为兄弟高兴,顺便也把听来的,贪救济粮有人被看砍头的事说了。然后就让宋福生看摊,说憋不住尿了。
没想到,宋福生看这么一会儿摊子,竟给卖出高价,忽悠人买了一块大整皮了。
可给老隋高兴屁了,非得在宋福生临走前,塞一包皮布头,不拿都生气了:
“咋的,嫌弃啊?我这早就让你嫂子准备好了,一直没等来你。拿着,回去让弟妹拼吧拼吧,我看你家不是闺女吗?这里头有几块收上来带颜色的好皮子,带色的啊,我边边角角给特意剪下来的,就寻思给你闺女做个皮帽子,丫头戴好看。”
宋福生挺不好意思,毕竟古代这里吧,棉布头都得省下来卖钱,做荷包啥的,更不用说皮布头了,下定决心:下回来,给老隋推两桶牛奶,也让老隋捎家去给娃喝去呗。
城门口。
宋富贵才解开水囊要喝水,差点喷出来,指着姗姗来迟的宋福生:“你怎买的比我还多?我怎没瞧见你?”
“婆家值万贯嘛。”
四嫂子是心想:嗳呦呦,你可别谦虚了。不行,她得回村宣传,那伙人她已经摸清底细了,其他人都没银钱,就这个,叫宋福生的,眼下是童生,往后能当上举人老爷的,家里最趁钱。瞧瞧,买满满一车。
“姑父,姑父?”
钱米寿又站在河边盼啊盼,他也已经教出做吹风筒的徒弟了,不需要亲自守着干活。
所以就在这里守着,小娃要第一时间瞧见宋福生。
且钱米寿拒绝喝牛初乳,还劝宋茯苓:别煮,等姑父。姐姐你要是实在馋了,那你自个喝吧,反正我等姑父。我劝你,一家人吃好的,要齐齐整整的。
宋茯苓也不好意思喝了。
另一个喊宋福生的,就是带小跑的马老太:“三儿呀,回来啦。”
此时,烤炉房里,宋茯苓:“奶,你冷静。”
马老太:我花这些银钱,我冷静不了。
宋茯苓:“奶,你别着急。”
马老太:
合着今晚还不能做是吧,那你到底啥时候给我做出来。
你瞅瞅,偷偷摸摸托你爹买这些东西,花这些钱,你这孩子咋不着急呢。
你不赶紧做,我不赶紧挣银钱,这事容易露馅。你大伯娘你二伯娘那可不是你亲娘,也不和我一条心,人家该不乐意了。赶紧挣银,把花出去的窟窿堵上呀。
“明早,明早你来这里找我,记住,暗号,扣门三声。”
“好,好,中。”马老太听了准话才走。
宋茯苓叹气,一早上要将蛋糕做出来,一锅蛋糕得烤一个小时,那她得几点起床啊?
这天晚上,钱佩英给家里人,用从空间里取出的瓷碗,给每人都蒸了一碗牛初乳吃。
牛奶是白色的吧,牛初乳是微黄色的,散发着自然的香味。蒸着吃,比豆腐脑还稠。
这玩意也不能煮着吃,煮了容易结块,只有蒸着吃既滑嫩又营养,给俩孩子还放了一点点糖。
糖哪来的?宋茯苓从她奶出资买的做蛋糕糖里偷拿的。
想了想,有些愧疚,尤其是端着蒸好的牛初乳,给她奶送去时,发现她奶在用草木灰洗头发。
奶奶其实挺听话的,你看看,人家自个就知道洗头。
马老太说:不,她是闲下来闹心,实在不知道要干啥能不寻思赔钱了,你能不能?
宋茯苓落荒而逃。
然后临睡前,宋茯苓让宋福生给她取了打蛋器。电动的,电池的。
然后,凌晨两点多,有个头上戴块花布的小丫头,蹑手蹑脚的起了炕,用书包装着她的打蛋器,去了烤炉房。
宋茯苓打着哈欠,先给壁炉烧起来暖和暖和,烧水,洗手。
今个,要向她奶证明,给她一个烤炉,她能撑起整个厨房。
第二百二十章 三更合一(为月票2200+)
宋茯苓不知道的是,她前脚走了没多一会儿,后脚她爸妈就醒了。
钱佩英醒来,是因为她要起来上厕所。
眼下,他们住的这个屋里,在进这屋门墙角那里,用草席子拉了个帘子,帘子里放着一个“尿桶”。
这尿桶实际上,也不是木桶。
毕竟喝水用的木桶,现在宋福喜都忙不过来呢,家家管他要,他还得又打水盆子又得打脸盆子的,哪有功夫给做尿桶,吃饭桌子都没有呢,顾不上。
所以,宋福生就很有才,怕俩孩子出去上厕所冻屁股,再说外面不像现代有灯,一旦要是半夜起来,外面黑呼的,就得又点煤油灯又要披棉袄出去的,太费劲,他就给5L农夫山泉矿泉水瓶口给剪了,剪的上下一边粗。
每晚睡前,往瓶底放些土、放些草木灰,然后就蹲那上面上厕所,往屋里一摆,在屋里上就行。
这东西当尿桶也真挺好,除了宋福生要时不时罗嗦提醒米寿,上厕所小心别刮着屁股外,矿泉水空桶真是干净又好清洁,刷没刷干净一目了然。
当然了,每天早上往外倒尿桶的也是宋福生,并且这事他压根就不打算让四壮或牛掌柜接手。私密嘛,这事还是很私密的。
脏?老宋认为,不脏。
亲媳妇亲闺女,外加米寿,这不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嘛,倒夜壶有啥脏的。
扯远了。
眼下钱佩英就是蹲在5L矿泉水桶上面解决内需,解决完她就去女儿那铺炕上,弯腰摸黑摸了摸被窝,被窝空了,里头只剩点温乎气。
原来她没感觉错,她就感觉恍惚好像有人出去,有动静嘛。
这是去烤炉房了?才几点啊?
钱佩英用宋茯苓的被子,压在了米寿身上,这才回身去自个那半边炕上。
爬进被窝,钱佩英小心翼翼去够拿放在炕上的棉袄。
每晚睡觉前,他们都会将脱下的棉袄棉裤平铺在炕上,一直用热炕温乎着,这样穿的时候不就能热乎了嘛。
但是屋里黑啊,钱佩英也看不清,不知怎么整的,就给宋福生碰醒了。
宋福生疼的一呲牙,两只眼睛困得睁不开:“干啥呢,你压着我头发了。”
在现代,这句话是钱佩英的台词,到了古代变成宋福生经常说了,他也是长头发。
“我没看着,我要拿棉袄。”
“拿棉袄干啥?”
钱佩英说,她要去看看闺女,闺女出去了,好像是去烤炉房了,有点不放心。
“恩?”宋福生一愣,一手搭在眼睛上,一手去够窗台上的打火机。
啪的一声按亮了,他眯着眼睛,借着火光懵懵道:“又去洗衣裳啦?”
“没,去烤炉房烤炉房的,洗什么衣服,我这跟你说啥呢,说话费劲。”
钱佩英说完,上手去抢打火机,然后她借着光亮,点着煤油灯。
这煤油灯,是宋福生去童谣镇新买的,要不然宋富贵能说他嘛,你怎么买这些东西?宋福生是离开老隋后,一走一路过市场,他就能划拉买一堆家里需要的。
买四个煤油灯。
闺女那面放一个,他们窗台这面放一个,四壮和牛掌柜那屋放一个,送给马老太一个。
马老太原本家里就有一个,那一个其实也是宋福生古代家里带出来的,这一路逃荒就没扔。但宋福生觉得那里一屋子人,就给顺手买了一个。
煤油灯点开了,钱佩英穿棉袄的动作就快了,但她再快也没快过老宋。
宋福生坐起身,棉袄呼噜呼噜几下就裹上,用双手搓了搓脸,“我去吧,这孩子,烤蛋糕起这么早干啥?谁用她挣钱了。”
钱佩英小小声说:
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压根就不是为帮你挣钱,你闺女才不管那些事。
她是为了头发。
她奶嫌弃用油擦头发治虱子贵,你闺女就要制服她奶,用挣钱当胡萝卜吊着老太太。
宋福生笑着说,这孩子算是做下病了,晚上吃牛初乳,难怪用布裹着头发吃,也给米寿裹得跟狼外婆似的。
钱佩英一听,更是吐槽了起来:
“这事在你闺女那里,算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