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会宁县县丞当即吓坏了,硬着头皮上前,“大人,大人……”
大了半天人,到底也没说出他比着两手拦着宋福生是想要干啥。
这面万禀义的随从一看彻底指望不上。
那些差役被那声“射”吓的真不敢乱动了,毕竟地上那俩死尸摆着呢,搞不好真能射箭。
这人啊,一向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新知县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况且,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和新来的最高长官硬碰硬,万禀义又不是他们爹。他们能当墙头草两面倒,却不可能为谁拼命。
就这,那些差役不拦着也没用,米寿跳下车,一个不放过的记住模样。
姑父说了,人不有的是?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当差就拉倒,扣完月银就让这些人滚蛋。
并且上黑户,重新招差役时,这些人九族以内的亲属都不得报名,让他们丢了官身成为草民还要被九族以内的亲属谩骂。
与此同时,万禀义身边的随从,想跑回家报信也被抓了回来。
宋福生一边示意给五花大绑的万禀义堵上嘴,头上戴头套。
一边指着万禀义的随从,拧眉对四壮说,“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给人家下巴卸掉干啥。”
你瞅瞅,那嘴都合不上了,直淌哈喇子。
所以说,眨眼间,十里亭外迎接知县大人笑呵呵的场面事,却变成了新知县一来就绑了万巡检,万巡检嘴里塞着抹布,被五花大绑。
还带来俩死尸,一百多号的犯人。
这和来之前想象的场景简直一天一地。
“大人。大人,那什么。”
宋福生贼烦这位副手。
围在他旁边支支吾吾,从打照面就没说上过几句全乎话。
“你刚说,你是县丞吧?”
“啊?啊,下官是。”
“我说县丞啊,你到底要说个啥。”
县丞瞟了眼被四壮拽走的万禀义,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脸上挤出笑道:
“大人,下官想说,没想到出了这些变故,让您受惊了。
下官有罪啊,让您才来到会宁,就要费心处理这些事儿。
就连您眼看就要入城了,如若不是大人您的奴仆先一步向官衙传报,下官还不知晓您已经到了呢,请大人海涵。”
秦主簿在心里骂:吕县丞,你最虚伪。
但动作一点不落,也上前一步表态道,“下官有失远迎,也恳请大人海涵。”
就在后面的一众官吏也要随着前面的县丞行礼时,宋福生忽然道:“奴仆?此言差矣,去报信的是我外甥姑爷。本官家人比较多,奴仆倒是基本没有。”
吕县丞只觉昨晚睡觉没做好梦,要不然今儿怎么会一步一个坎儿。他连客气几句都要翻山越岭。
用官袖沾沾额上的汗,就这么一会儿,好些人的官衣被汗水浸湿,有紧张的,有被吓的,还有越捉摸不透越惴惴不安的。
“大人,下官眼拙,请大人再次海涵,勿怪。”
宋福生笑了,露出刚下车那阵时的笑容:
“那倒不用,每家情况不同,你们事先又不清楚,给我道歉就算了,还是跪牌匾吧。”
啊?
你都说这些人一愣一愣的,今儿表现的像缺心眼。
能不发傻吗?新知县连续出击,目不暇接。
牌匾被宋阿爷指挥着抬出。
御匾,忠毅之族,亮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会宁县一众领导班子,声音里夹杂着震惊高呼道。
第七百六十一章 我可是吃过龙眼的人,从不信邪(二更)
衙役们争抢着要抬匾,各个脸上堆满了笑:“小的们来,小的来。这御赐的匾必须要在前面开路。”
镖局跟来的汉子们瞅田喜发。
田喜发一摆手,示意那就让他们抬吧。
心想:这匾一亮相,各个听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惜,有的人不知,已经晚了。
可不是怕晚了吗?
之前听令却未动,最怕的就是知县大老爷在心里记下他们一笔。
三班六房的头头们纷纷给宋福生行礼,请求着:“大人,请您上轿。”
有的人已经想好,大人只要上轿,他就撵走抬轿的差役给亲自抬。
宋福生扯着缰绳,摸了摸小红高昂着的头,连个眼角风都没给就上了马。
三班六房的头头们互相的偷偷对视一眼。
完了,怎办。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轿子备着,咱们在后面跑着,必要时,大人再说什么,咱们一定要全力配合。
当咱们真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就看一看县丞主簿大人是怎么做的总不会错。
这几位思虑到这,急忙扭头寻找人群中的吕县丞,结果这一看,就感觉没眼了。
宋福生也觉得看不下去眼。
县丞、主簿等几位在他的马后面跑的呼哧带喘。
宋福生拉紧缰绳,扭头看向官帽跑歪的几位,“为何不坐轿子?”
吕县丞喘着气心想:
大人,您骑马,属下坐轿,我是嫌自己做官太长远了吗。
您虽年轻,虽是才到会宁不足一时辰,但说实话,您那官威,下官已经了然。
在没摸透您底细前,下官敢在您面前摆谱吗?
吕县丞抹了把汗,眼神又情不自禁看向前方御匾开道。
话说,自己真有本事能摸透被赐御匾家族的底细吗?
总感觉认识的所有人里,好像能接触这些的,他全都不认识。
或许黄龙府城能知晓一些新人知县在奉天的事吧?不知上面会不会好心给他们透漏点儿。
秦主簿绕开前面的吕县丞,“回大人,您不乘轿,属下怎可坐进轿中。再者说,属下伴您左右,稍后进城,也能有幸给大人介绍一二。”
后来快到城门时,宋福生实在忍不了这些人跟在后面跑,进了县让百姓看见像什么样子,就冲他们命令上轿。
但这些配轿子的官员再一次违令。
没敢上轿。
吕县丞对赶车的宋福财满脸赔笑,“让一让,兄弟,让让。”
爬上了骡子车。
这回更是不敢乱猜宋家人身份,很是诚恳的请教:“敢问兄台是大人的什么亲眷?”
“我是他亲大哥。”
“哎呀,原来是大哥,下官有失远迎,”吕县丞满脸不失真诚道。
给宋福财还整的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没忘记刚刚弟弟一声令下,这些人都不动,家里的人都在瞅着。
当时就给他心疼坏了。
这是他们跟着来啦,要是没有来,这不等于弟弟才到任就被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弟弟更会孤单影只,连个共同扛事的人也没有。
所以说,此人眼里看起来很真诚,但那是假的。
宋福财不好意思于这些做官的咋那么会表演?演的真真的,你说咱就不行,这辈子也修炼不到这种程度。
后车,爬上骡子车的秦主簿也在抱拳激动道:“是二哥?哎呀。刚打照面时,我就觉得您与大人长得像。”
宋福喜甩着鞭子说,“是吗?那个什么,麻烦您说话小点儿声,这车厢里有俩小崽在睡觉。”
小崽?
不知为何,秦主簿第一反应小崽不是指孩子,而是不明物体。
比如大人家养的狼啊,狗啊,狼狗啊。
就可见宋福生眉头不皱就带俩死人来,带一百多号犯人露面,露面又抓捕本地非常有名万巡检,给他心理造成多大的阴影。
实际上里面真是孩子,里面装有咬手指睡觉的小败家,和宋富贵最小的儿子小年年。
年年,是宋福生给起的名。
不让富贵再给起乳名叫蔫吧,哪个蔫啦?并且给年年起名时还命令富贵道:你从现在起就琢磨好听的大名,赶明几个侄儿蔫吧进会宁书院,叫新名。
也让王忠玉给蒜苗子想名字。
孩子们都大了,再被这么叫下去,会被人笑话的。
正好到了一个新地方入学,从名开始。
两位巡检在入城前终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