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顺子急忙调头向后跑,“老爷,脚能动吗?”
马老太从三儿身边路过,脚下不停,要赶路的,本来走的就慢,更要笨鸟先飞。
当娘的连问都不问,嘴上还直啧啧,很是嫌弃儿子,当初是咋上战场的。
家里这些汉子们,就眼下,碰见个神神道道的事儿,富贵他们,有时候不如她个老太太,直向后缩。
这三儿子呢,爬个山而已,她没摔倒,他却能摔倒。
马老太总有种错觉,她也能上战场,就是没有机会。
宋福生对大伙说,“哎呦,脚脖好像扭了一下。”
陆畔和茯苓折返。
宋福生正要说:“闺女啊,爹没事儿,活动活动就好,不用担心。”
就听到茯苓喊:“娘,你没事儿吧?”
宋福生嘴动了动:“……”合着自作多情了。
陆畔扒拉开顺子他们,“茯苓,把这绳子解开,给娘也系上,我背爹。”
“好。”
之后的路,陆畔身后挂着丈母娘和未婚妻,肩膀趴着老丈人。
老丈人可不仁义了,迎面风雨交加,他用雨布将自个脸都给蒙上了,给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也不说扯开雨披给陆畔捂着些。
多亏丈母娘和未婚妻是好样的,一直跟住陆畔的步伐不掉队,免得让陆畔腰上还要使劲拽她们。而且还在后面帮忙托举宋福生的屁股,能让陆畔轻松一些。
宋茯苓时常提醒钱佩英:
“娘,每一次膝盖都要挺直,这样膝盖能得到休息。”
发现钱佩英托举宋福生,手冻冰凉,“娘,你插我兜里,我来。”
发现钱佩英走不动了,“娘,你听我给你口号,咱俩步伐一致。”
米寿和金宝他们跑过来,顺子跑过来,一起帮忙扶宋福生,也随着茯苓的“一二,一二”的口令声,向上有规律的爬山。
连陆畔在前面也不知不觉的,和茯苓一起迈右腿、左腿。
麻木的腿又有了热血。
米寿在大雨中说,“姐,你总是在别人不靠谱时,才会显现最靠谱的一面。”
茯苓笑:“谢谢老弟夸奖啊。”
陆畔向上颠颠宋福生,喘口气,闻言嘴角弯弯。
老丈人宋福生,将蒙头上的雨布打开个缝隙,终于有点儿过意不去了。
“我这脚不那么疼了,放我下来,给你累坏了吧?”
“您能行?”
“你挎着我。”
破败的八卦庙里。
大家决定先休息,明日如若不下雨了,再爬那剩下的四分之一山登顶。
要不然这下大雨,到了上面啥也看不见,还很不安全。
马老太坐在破庙里,雨一直下,她心情不算融洽,一抬头,有些地方还漏雨。
老太太伸舌头喝了几滴雨点。
简直是太忆苦思甜了,好想家里的炕头。
要给老太太冻死,也要累死了。
顺子正带着护卫们围八卦庙四处转了一圈,查看一番。
村里的小子们不顾外面还在哗哗下大雨,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们就近砍伐,多划拉一些柴火,要烧一晚上的,以免冻到知府大人。
但这木枝子全是湿的,要先抱进庙里晾一晾,最好先想办法燃起一个小火堆能烤一烤稻草。
稻草铺地,让知府大人极其家人有休息的地方。
陆畔带和大郎他们在点火,吹燃火折子点蜡烛。
在茯苓身旁放蜡烛时,陆畔问茯苓:“冷不冷。”
茯苓悄无声息,坐在一个大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茯苓?”
给陆畔吓坏了,以为发烧了。
事实上,茯苓正在空间里,进来第一件事扯张纸巾擤鼻涕,第二件事,倒空间里存的热水,将手插进水盆里,发出怪音儿:“噢噢噢,爽死了。”
两只小手冻的伸不直,这一下,又酸又涨。
多亏钱佩英在外面发现不对劲,紧急闭眼进空间,“陆畔在和你说话,快出去。”
“他总和我说什么话呀,娘,他说的什么?”
“冷不冷。”
随着茯苓说:“废话”,睁眼了,“冷。”
陆畔心里一松,闭了下眼。
就刚刚那一瞬,他有些后悔来爬山。
“等等,我这就想办法让你尽快暖和。”
陆畔将自己的雨披用帕子擦干,里面的外衣递给茯苓。
他本想将干爽的衣裳全脱下来,再脱就要剩一层里衣时,茯苓用小手比了个打住的动作,“再脱就不体面了。”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看他的身体,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第一个小火堆勉强燃起来就好办了。
大家的湿衣裳,用木枝子支起烤干。
湿柴铺在小火堆附近,只要离火堆紧的湿柴稍微半湿不干能点着就被抱出来,湿柴向前排队,用半湿不干的柴火再燃下一个火堆。
没一会儿,有四五个小火堆了,村里的汉子们又顶风冒雨出去接着砍柴。
茯苓开始张罗要吃饭。
她不饿。
但刚才陆畔有管她要糖吃,她就知道陆畔饿了。
宋福生才喘口气,手烤热乎揉揉脚,一听祖宗又饿了,完啦,还没有锅,他这脚还疼,“珉瑞啊,快带人去找锅,这回尽量寻能装水的石头,有坑洼的,浅的也带回来,不行咱凿一凿。”
陆畔离开前,茯苓跑上前,将兜里的糖都给了陆畔,还给块应急列巴。
陆畔现在一见列巴就想吐。
米寿跑上前,“哥哥我和你一起去。”习惯性又叫了哥哥。
陆畔带着米寿金宝、大郎二郎虎子走后,马老太忽然觉得这破庙冷风嗖嗖,汗毛竖起。
像刮邪风似的。
这是没有王爷在,镇不住场子啊。
她挨个角落点蜡烛,振振有词嘀咕着,“我跟你们说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就是路过住一宿,不许吓俺们家娃。”
当老太太忙完这些,再一回头傻眼,最震惊的是:“三儿,你咋还能爬山背沙子呢。”
另外,地上还摆着老姜、一堆布头,艾草绒,针线,腐乳、麻酱罐,火锅辣块,韭菜花等等。
这也是宋福生打发走陆畔以及虎子大郎他们的原因。
这些人,一个背过他,另两个背过他包,虽然他的背包很沉,但是加了这些东西会更沉。
打发走这些人,当他们再回来,就会互相以为是他、佩英、茯苓,老太太等等加在一起背来的。稀里糊涂能混过去。
总之,为口吃的,为露宿舒坦些,钱佩英在出发前就评价:绞尽脑汁。
那是了,出来是玩的,又不是受罪,宋福生骄傲:我是行走的大冰柜。
“要不我能摔吗?”
钱佩英边用湿帕子擦脸边翻白眼,你就是笨的,你哪是太沉压的。
老太太却很相信,可不是,背这么多,啥人也得摔倒。你咋不把家背来呢,针线篓子你都给拿来了。
宋福生安排老太太:“娘,我和佩英整柴火和面,你坐这里边烤火边缝破布。到时寻回锅了,想办法炒一炒这些沙子,热乎的当枕头枕,还能放在腰肚上热热肚子,下晚不冷。”
与此同时,离八卦庙有些距离湍流的河里,陆畔他们这伙人正腰挂绳子,顶雨捞一个大家伙,大石头。
相中这石头上有个像小锅那么大的眼。
虽然能煮的量少,但最起码能烧开水。
又捞上几块带绿色泥沙的石板。
米寿他们坏了抱着哥哥们的鞋,在岸边披着雨披抠石板泥土。
虎子大郎,沿着冰凉的水流走,回头喊陆畔:“又看见一个带窟窿的,快来。”
没一会儿,顺子他们找来了,一见陆畔在河里心疼坏了,却被陆畔骂了,不是让守八卦庙?
不要听村里人说,那里不进野兽就真不进。
顺子听训。
他带护卫放心离开,是因为那里有组织能力和行动力很强的宋老爷,还有那么多村里壮汉留守。
当这些人回来时,宋老爷已经将这小八卦庙弄的妥妥当当。
火堆燃起十几个了,晾衣裳是晾衣裳的架子,支锅做饭是支锅的。
他还命村里小伙子们弄了些石块,打算架锅用。
且火堆分配合理,既不会半夜睡着了火堆扩散烤到他们,又处处都有火光省蜡烛。
最妙的是,他连女眷的小帘子都给围好了。
到时,老娘,媳妇,闺女,将帘子一挂,躺在里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