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 第12章

作者:赵十一月 标签: 穿越重生

  为了不成为别人家感情路上的踏脚石,阮清绮十分没有心理负担的给萧景廷透露剧情:“陛下许是不知,燕王与我家二妹妹颇有渊源。只是碍着二妹妹尚在闺中,阮家与燕王积怨已久,这事才没传出来。”

  说到这里,阮清绮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景廷:“可,为人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儿女,以父亲对二妹妹的宠爱,若二妹妹一意要嫁燕王,父亲也是拦不了的。待二妹妹成了燕王妃,哪怕是父亲心有隔阂但多半还是会转而投向燕王。到那时,陛下处境只会比如今更加艰难.......”

  其实,萧景廷这皇帝就做得挺没意思——后宫有陆太后,前朝又有阮修竹和燕王,倘若阮修竹和燕王真就联姻成功,萧景廷估计也离下台三鞠躬没多久了。

  阮清绮当初看书时,心里还暗暗的怀疑过:《相府娇女》里萧景廷这个恶毒男配看上去对阮樱樱一片痴情,甚至还暗中使坏挑拨男女主关系,不仅是因为他对女主的痴情,更可能是为了破坏燕王府与阮家的联姻.....

  毕竟,萧景廷铁石心肠,狗的清新脱俗,感情这种废料在他心里的分量多半等于他现下的饭量——约等于零。也正因此,阮清绮觉着自己提供的消息还是很有用,肯定能借着信息不对称从萧景廷处讨些好处的。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萧景廷不由挑眉,若有所思:“你是说真的?”

  “是。”阮清绮见他神色便猜着自己没说错,越发有底气,“若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萧景廷闻言,薄唇微抿,一时没有应声。

  稍顷,他眉梢微抬,深深的看了阮清绮一眼,语调已有几分缓和:“朕会派人去查。若此事当真......”

  他没把话说完。

  阮清绮看着他的神色,便试探道:“若陛下不愿看阮家与燕王府联姻,妾倒是能设法将事情拖一拖......”

  萧景廷闻言反倒笑了:“何必这样麻烦?”

  说话间,萧景廷紧绷的肩头稍稍放松,懒洋洋的靠坐在榻边,姿态随意,只漫不经心的道:“你那二妹妹与你一般年纪,你既已经嫁入宫中,她的婚事自然也该考虑起来了。实在不行,直接赐婚便是。”

  闻言,阮清绮只觉豁然开朗:是了,只要阮樱樱嫁给别人,就算是拆散了男女主......眼下这两人还未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以燕王的身份与性格,肯定不会放下身段去强抢臣妻。

  不过,阮清绮很快便又冷静下来,蹙了蹙眉,摇头道:“这法子虽好,只怕也不好办——父亲甚是疼爱二妹妹,必是不舍得就这么将二妹妹嫁出去。”

  闻言,萧景廷微微蹙眉,探究的看着她,目中似有怀疑。

  阮清绮只得再次强调:“二妹妹婚事至今未定,就是因为父亲太过看重她,不肯轻易许人。”

  要知道,京中闺秀多是五六岁开始读书习字,学习琴棋书画,十岁起便可出门见客,门当户对的人家见了人后也能有个底,有意相看的也都了然于心,到了十五六岁时一般都便已定下亲事。

  如阮清绮这般迟迟没定亲的,主要也是因为阮修竹和徐氏这对父母实在不上心。直到阮修竹与陆太后合作,讲条件时才想起这个十六岁都没定亲的嫡长女,把人塞进了宫里。

  至于阮樱樱,阮修竹是真心宠爱这个女儿,一意要为她相看良人。约莫是太过在意,反倒求全责备。

  哪怕萧景廷这个皇帝,阮修竹也没看中,不舍得叫阮樱樱入宫受陆太后磋磨,更不忍看她夹在阮家、陆太后以及皇帝之间。至于京中那些青年才俊,阮修竹更看不上,直到现下也没寻到一个十全十美又合心意的好女婿。

  所以,阮樱樱的婚事迟迟没定下来。

  《相府娇女》里,阮修竹最后能够同意阮樱樱和燕王的婚事,向燕王这个多年来的死对头低头和解,虽有许多原因,但也是因为阮樱樱的坚持。由此可见,阮修竹对阮樱樱的看重——当真是可与阮修竹此生挚爱的权势地位相提并论。

  所以,若宫里直接赐婚,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只会激发矛盾,让阮修竹彻底的站到萧景廷的对面。

  大概是阮清绮的神色太过郑重,萧景廷倒是没再说下去——阮清绮今日说了这么多,他也需要时间去求证,不可能被阮清绮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也好,过些日子,阮夫人入宫时,你先问一问情况,再做打算。”

  阮清绮见他没有坚持赐婚之事,不由也松了口气,忙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萧景廷,目中隐有深意。

  萧景廷有些莫名的看回来。

  阮清绮不得不坦白直言:“陛下,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她连抓衣襟的手都放不下去,那还怎么换衣服啊?!

  闻言,萧景廷仿佛才反应过来,重又挑眉,看了看她涨红的脸以及抓着衣襟的手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阮清绮脸上涨得更红,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看了看她,到底还是从榻上起身,转身往殿外去。

  转身离开的同时,他薄唇微抿着,发出轻轻的嗤笑声,哪怕未置一词,声调里依旧含着些微讥讽的意味。

  阮清绮气得仰头,眼里冒火的瞪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羞愤交加——事实上,哪怕晚上她与萧景廷同床共枕,她都不曾体会过这样的羞愤与窘迫。

  萧景廷自然也能看阮清绮那灼灼的目光,心下却不为所动,面色如旧,只心里不免掠过了几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说来,后宫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美貌出众、身形匀称妙曼,萧景廷还是第一次见着阮清绮这样....这样胖的。

  记得他适才转身出门时,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阮清绮榻上的动作——她一面用手抓着衣襟,一面伸长小腿去够榻上的薄毯。

  正值暮时,殿中光线昏沉,可她腿上的肌肤雪白细腻,白得晃眼。她人生得胖,就连脚也是肉乎乎的,白里透粉,脚趾蜷缩着,然后动了动。

  那不安分的雪足看上去像是悄悄的从窝里探出头的兔子,正试探着伸长雪白的长耳朵,耳尖悄悄动着。

  大概是以为萧景廷看不见,阮清绮她先是悄悄的伸长小腿,然后又悄悄的用脚趾尖去够榻上的薄毯。只可惜那薄毯离她有些远,她只能使劲的伸长小腿,绷紧脚尖去够,好容易够着了,她忙用脚趾将毯子勾到手边,然后伸手一拉,将之把拉倒自己身上。

  萧景廷对此并无兴趣,心里转过适才所见,脚步仍旧不停,抬步就出了殿门。

  只是,抬步跨过朱红门槛时,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果然,人胖,就连脚都是胖的。

  看着就笨笨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萧景廷:有点想欺负,想动手怎么办...

第18章 堵不如疏

  萧景廷难得会生出这般的念头,待得回神细思,竟是微微有些心痒。

  因这念头实在荒谬无稽,萧景廷很快便将之压了下去,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这日晚间,帝后二人先后沐浴更衣,榻上就寝。

  萧景廷仍旧卧在凤榻靠外一侧,阮清绮睡在里侧。

  殿中已熄了灯,萧景廷靠在枕上,闭着眼,鼻尖仿佛被虫蚁蛰了一下,微微有些麻,又有些痒。

  隐约间,他嗅到来自枕边的一缕幽香。

  那香气仿佛是绵长断续的香线,不断的拉伸开来,若有若无。

  嗅得久了,白日里那中微妙而又不可明言的痒意竟是又从心头冒出了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仍旧闭着眼,没有动作,安静得仿佛在睡。

  一直等到凤榻里侧的呼吸声绵长匀称,阮清绮真正睡沉了去,萧景廷方才稍稍的偏过头,睁开眼看了看枕边的人。

  正是夜深时,黑暗如同静谧且永不止息的河流,默默的将所有人都淹没在平静的水底。

  黑暗里,萧景廷看不清阮清绮此刻的模样,只能隐约勾勒她那张圆润如满月的脸庞以及五官的大致轮廓。

  他并不是放纵的人,但也十分清楚堵不如疏的道理。人这一世总是会因种种莫名的原因滋生出不可理喻的欲望,倘若强自压抑忍耐,只会令欲望野蛮生长,心瘾滋生。与其如此,倒不如上手一试——无论何物,触碰或是得到后,打破了想象,最后也多半也只是寻常。

  所以,萧景廷思忖再三,还是半坐起身,朝着阮清绮伸出手。

  当然,他是不可能去掐阮清绮白胖的脚丫,只是轻轻的在阮清绮的颊边捏了一下。

  都是肉,掐上去软绵绵的,触感极好。

  肌肤如同奶油,细滑得仿佛要从指尖滑下去。

  因着阮清绮时不时的就要出门逛园子,快走锻炼,午后又总要做一整套瑜伽,难免疲乏,又累又困的,夜里一靠着枕头便不觉睡了过去,便是被人捏着脸颊也都没有醒来,只嘴里含糊的呓语了一声,动也不动,仍旧是接着睡。

  萧景廷研究般的掐了一把,稍稍感受了一会儿,很快便收回了手。然后,他伸手拉了拉锦被,重又躺了下去。

  果然,不过如此。

  这般想着,萧景廷忽而又翻了个身,瘦削的后背正对着阮清绮。

  ......

  第二日一早,阮清绮醒来时,萧景廷已经不见踪影。

  大概是习惯成自然,对着这空落落的枕边,阮清绮倒是没有半点惊讶。甚至,她都有些怀疑:若是以后一觉起来看见萧景廷躺在自己枕边,她是不是反倒要怀疑自己是没睡醒在做梦——至于是噩梦还是美梦,那就另当别说了。

  不过,这想法才冒出头,阮清绮自己倒是先被自己给逗笑了。

  笑过后,阮清绮方才考虑起更实际的事情来:昨日说的那些事,萧景廷多半还要再派人暗查。而帝后大婚这三日已经过了,从今日起,萧景廷多半是要轮流着往三妃处去一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坤元宫......

  想到这里,阮清绮抱着被子眨了下眼,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大婚三日,她和萧景廷一直没有圆房,不少人背地里瞧她笑话,觉着是她这个皇后生得又胖又丑,皇帝不愿意委屈自己才没圆房。可萧景廷不碰她,也不会碰三妃,这轮流着过去,那些宫人八成是要转而怀疑萧景廷了.....

  想到宫里那些人背地里暗搓搓的怀疑萧景廷不行,阮清绮没忍住,抱着被子又笑了一回。直笑得肚子疼,她方才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便又开始了每日晨起时的拉伸舒展运动。

  ........

  年底事忙,虽说朝廷中,文有阮修竹,武有燕王,真正能到萧景廷手边的事情不多。可萧景廷仍旧还是忙了大半日,一直到午间腹中饥渴再压不住,连带着头上微晕,方才将手中的御笔搁下。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想到自己今日早膳未用,午膳肯定还是要用一点,想了想,口上便吩咐道:“叫人备辇,去坤.........”

  坤元宫三字还未出口,萧景廷自己倒是先顿住口,微微一怔。

  事实上,萧景廷第一眼见到阮清绮时便不大喜欢她,或者说是厌恶。

  并不是因为她是阮家女,也不是因为她比其他女人更丑,而是因为她生得白胖,体型太过丰满,极具肉感,偏皮肤又格外的白皙,一眼望去白生生的,总是很容易令人联想起某种低俗而又不可言说的欲.望,牵扯出萧景廷那些不甚愉快的旧时记忆。

  圣人曰,食色性也。萧景廷既厌恶食也厌恶色,更厌恶令他想起这食欲与色.欲的阮清绮。

  这厌恶太过微妙也有些不可理喻,萧景廷懒得深思细究,只是暗暗的压在心里,偶尔表现在言行上。可是,这才过了几日,阮清绮连消带打,竟是莫名的将他压在心上的厌恶都减去了不少,连带着去坤元宫都快成习惯了。

  萧景廷抬手在案上轻轻一叩,很快便回过神来,改了主意:“去长青宫。”

  长青宫,乃是德妃寝宫。

  王公公垂首应声,转身便去准备,只眼中悄然的掠过一丝深色:这几日,皇上与皇后虽未圆房,相处却是颇是和睦。他原以为皇帝是满意皇后的,或许要在坤元宫中多留几日,给皇后些体面。没想到,三日一过,皇上便又要往三妃处去.......果然,天子多薄幸,如孝成帝那般一生只得一后的终究是少见,更何况专情如孝成帝不也有了萧景廷这么个宫人所出的庶子?

  做奴才的最要紧的就是忠心嘴严,王公公心下虽有许多心思,面上却是一句没有。待得御辇备好,他方转身回禀了萧景廷,服侍着人上了御辇,一路儿的往长青宫去。

  萧景廷这一来,长青宫里的德妃不由也吃了一惊:萧景廷待她们这些妃嫔太过冷淡,那日在坤元宫遇上时还受了些冷遇,德妃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再忍耐一段时日的心理准备。

  谁知,惊喜说来就来,皇帝也是说来就来。

  德妃心下欢喜,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鸦黑的鬓发,然后垂首抚了抚衣襟与袖口,最后方才往宫人处使了个眼色。

  贴身大宫女慧文会意,笑着奉承道:“娘娘仙姿玉貌,淡妆浓抹总相宜,陛下见了必是喜欢。”

  德妃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嘴上道:“就你多嘴。”话虽如此,她面上却含着笑,步履匆匆的出殿接驾去了。

  萧景廷才从辇车上下来,便看见了立在殿门口的德妃。

  她身着豆绿色宫装,鸦黑的髻上只戴了一对儿的翡翠珠花,立在殿门口,尤显得窈窕纤秀。当她对着萧景廷盈盈一礼时,腰肢微压,宛若新柳,盈盈不足一握。

  大概是看惯了阮清绮那张白胖圆润的脸,此时再看德妃,对比还真是太过鲜明了些,萧景廷不免又多看了一眼。

  德妃自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含羞带怯的垂下眼,口上道:“妾接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

  萧景廷抬了抬手,道:“起来吧,进殿说话。”

  德妃起身谢恩,眼角余光不由又悄悄的在萧景廷的脸上转了转,笑着道:“陛下来得正巧。妾正令人准备午膳,倘陛下不嫌,还请陛下尝一尝。”

  萧景廷薄唇微抿,看她一眼,顿了顿,才道:“也好。”

  事实上,若非德妃有个做吏部尚书的亲爹,萧景廷真想直接掉头就走——难不成,后宫这些女人除了吃吃吃就没其他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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