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 第13章

作者:赵十一月 标签: 穿越重生

  这般想着,萧景廷不免又想起阮清绮:阮清绮生得胖,吃得也多。德妃这般纤秀的,午膳多半也吃不了许多,忍一忍便也能过去了吧?

  然而,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待萧景廷在长青宫坐下,看见宫人们摆上桌案的一桌子菜,喉中隐隐有些恶心,再一次生出了拂袖就走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萧景廷:堵不如疏,朕就想着掐一把,不掐一下就总想着,掐完了就不惦记了.....就,掐一下?

第19章 宫中宣召

  若说阮清绮为了减肥特意吩咐准备的清淡饮食看着有点恶心,那么德妃这一整桌的大鱼大肉就不是有点恶心,而是非常恶心了。

  只是,萧景廷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便是当真觉着恶心,他那张漂亮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情绪:“朕没什么胃口,你先用吧。”

  闻言,德妃抬眼看了看萧景廷的脸色,见他脸色苍白,不由蹙眉,显出几分担忧关切之色。

  随即,她亲自起身,抬手执勺为萧景廷舀了一碗的胡麻全鸭汤,低声劝道:“既如此,陛下便喝点儿鸭汤吧。冬日寒凉,原就是要喝热汤时,这胡麻全鸭汤本就滋补,补虚养身,很是开胃.......陛下多少喝点儿,妾才能放心呢。”

  说着,德妃手持羹匙,舀了一匙,小心的递到萧景廷的薄唇边。

  这胡麻全鸭汤确实是滋补温热,里头加了人参、当归等药材,鸭肉也都炖得软烂,只是汤上还浮着一层油花,看着油腻腻的。

  萧景廷尤其闻不得这味道,凑近了些便觉得恶心,胃里翻涌着什么,险些便要呕出来。亏得他自晨起便没进水米,便是要呕吐也呕不出什么来。他有心推拒,只是德妃一派殷切,他又不愿表现得太过突兀,只勉强低头喝了口。

  德妃见他喝了,这才放心了些,将汤碗放在萧景廷的手边,重又坐了下来。

  萧景廷神色不易察觉的冷淡了些,道:“你吃吧,朕看着你吃。”

  德妃闻言,心下一软,颊边也浮起些微晕色来。

  然而,萧景廷紧接着的一句话便是:“朕迟些儿还有事,再坐会儿就要走了。”

  德妃一张脸立时便僵住了。

  然而,萧景廷却全无怜香惜玉之心,只作不知,侧头吩咐左右:“倒盏热茶来。”

  宫人不敢耽搁,这便起身斟茶去了。

  萧景廷果真言出必行,就这样端坐在一侧,一面看着德妃用膳,一面品茶。待德妃搁下木箸,他便也将自己手里的茶盏搁下,淡淡道:“好好歇着,朕就先走了。”

  德妃勉强挤出笑来,亲自送了萧景廷出殿。待得御驾走远了,她才咬了咬牙,吩咐下人:“派人问问,陛下这是去哪里?”

  不一时,被派去打听的宫人便回来了——

  “陛下去了坤元宫。”

  德妃气得咬牙,将适才御前对应想了一回,仍旧不知自己今日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皇帝起身就走,还直接去了坤元宫......

  她越想越觉惶然,待回了殿中更是坐立不安,只得安慰自己:帝后大婚三日也都过了,今日怎么也该轮到她了,等到晚间,皇上必是要来的。

  然而,皇帝这一去竟是就没再回来。

  德妃自觉丢脸,气了一夜,第二日直接告了病,卧床养着。

  虽只是塑料姐妹花,但德妃这一病,贤妃与淑妃也不好装不知道,只得过来探病,眼见着德妃面容憔悴,少不得安慰几句,劝她好生养病,莫要气坏了身子。

  德妃品性温柔,这回病中却少了几分耐性,见这两人貌似关切实则幸灾乐祸,索性便冷笑道:“两位妹妹也不必着急。如今皇后圣眷正盛,我今日所尝的滋味,两位妹妹过几日想必也能尝着。”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难听,贤妃与淑妃闻言,皆是怫然:明明是德妃自己没本事,皇帝亲自来了长青宫,她也留不住人,反把人推去坤元宫,怎的还迁怒到她们身上?竟还咒起人来了?

  贤妃与淑妃心下不悦,也懒得多说,只敷衍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只有德妃躺在榻上,连连冷笑。

  果然,没过几日,德妃的话便应验了——接下来几日,皇帝不过是去贤妃与淑妃处坐了一会儿,回头又去坤元宫歇着了。

  这下子,不仅德妃,贤妃和淑妃都想病一病——都说人活一口气,皇帝这样,她们要是不病都没脸见人。

  幸好,德妃几人比阮清绮早入宫,宫里各处也都打点过了,事后也都悄悄的问过敬事房,知道帝后二人至今还未圆房,方才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要是帝后真就圆房了,她们都要怀疑皇帝是不是品味特殊。

  若皇帝喜欢琴棋书画骑射歌舞,德妃等人还能努力配合着,若皇帝真就品位古怪到专爱阮清绮这般又丑又胖的,让德妃她们把自己折腾成阮清绮那样,那她们也......也只能来个臣妾做不到了。

  不过,哪怕知道帝后没有圆房,眼见着皇帝连续几日都歇在坤元宫里,诸人气闷之余还是有些疑惑:就阮清绮那模样,皇帝究竟是看中了她哪儿?

  这真是当今后宫的不解之谜。

  阮清绮作为当事人都不大明白,她现下还在努力减肥,当然不觉得萧景廷跑来坤元宫陪她困觉是馋她身体,反倒怀疑萧景廷这是故意给自己拉仇恨。

  只是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她也只能跟着胆战心惊的观察着,就怕萧景廷某天忽然发疯。

  这般过了几日,到了腊月里,天气渐冷,萧景廷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她一句:“你先时说要请阮夫人和你二妹妹入宫说话,可是准备好了?”

  阮清绮心知他这般说应是把燕王与阮樱樱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心下稍定,便道:“是,我正想着派人去阮家传个话,叫她们明儿过来一趟。”

  萧景廷闻言,倒也没再多说了。

  阮清绮得了他的话,当即便派人往阮家跑了一趟,让阮夫人徐氏明日带上阮樱樱,一起入宫请安。

  .......

  自阮清绮入宫后,徐氏就一直等着宫里的宣召。可真等宫里来了人,宣了皇后口谕,徐氏这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只是,她到底当家理事许多年,很快便稳住了心神,转头便问了內侍几句话,又叫人给了赏,客气的将人送走了。

  比起心情复杂的徐氏,阮樱樱倒是一派的欢喜。

  虽说阮樱樱只比阮清绮小几个月,但她自小受宠,很是娇惯,看着也还是一团孩子气。这会儿听说自己明日要同徐氏一起入宫,欢喜之下,双颊生晕,不禁笑道:“我都好久没见着大姐姐了。”

  看着阮樱樱的模样,徐氏倒不好说什么败兴的话,反倒笑着哄了她几句。

  因阮修竹还未归家,徐氏哄好了阮樱樱后,先寻了阮行止。

  对着阮行止,徐氏又是另一番的说辞:“大姑娘那性子,你是知道的。这会儿宫里来了人,特特指明了要我把樱樱带上......我倒没什么,就怕樱樱那孩子单纯,入宫后要受委屈。”

  阮行止听了,果是蹙眉。

  虽说他与阮清绮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可他自懂事起便养在前院,由阮修竹这父亲亲自教养。虽阮修竹并不多言,可言传身教下难免有些影响。尤其是阮行止为人子,自幼便极敬爱父亲,脾气秉性上都随了阮修竹,有样学样之下,连带着对两个妹妹有了态度区别。

  再者,阮清绮自幼多病总在屋里养病,阮行止也不是那等常在内宅与女眷厮混的,兄妹间见得少,自然也有些生疏。另有徐氏这继母在一边敲边鼓,时不时的说些阮清绮的坏话。久而久之,阮行止对阮清绮的印象就更差了,颇有些偏见,反是更疼阮樱樱这个异母妹妹。

  如今听徐氏这般说,阮行止自也有些担心阮樱樱的,只是他一贯沉稳,说起话来还是不疾不徐:“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皇后虽已位居坤元宫,可上有太后,下有三妃,势单力薄,少不得要倚重家里。现下请夫人入宫去,多半也是要与夫人讨个主意。这种时候,她总不至于不智到怠慢樱樱这个亲妹妹。”

  见徐氏仍是愁眉深锁,阮行止略一沉吟,便主动道:“若夫人还是不放心,我去与父亲说一声。”

  徐氏本就只是觉着一向捏在手心里的继女入宫为后,似是要跳出自己的掌握,心下有些不是滋味,这才特意来阮行止处试探对方态度。

  如今见了阮行止的态度,听了他的分析,徐氏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弯弯的柳眉舒展开来,徐氏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笑叹道:“想是我关心则乱了,倒叫你跟着我一起担心。如今朝里事忙,哪里好为这点儿事打搅你父亲........罢了,我晚间再与他说罢。”

第20章 一入宫廷

  因是要入宫,第二日一早,徐氏便从榻上其实很,提前收拾起来。

  四更天,外头天光犹未亮,仍旧是黑漆漆的,又黑又冷。屋里却已悄悄的点了灯,照亮里屋,侍女们端着东西轻手轻脚的进出着。

  今日休沐,阮修竹不必早起上朝,索性便靠坐在榻上,一面翻书,一面看着徐氏坐在梳妆台前折腾——徐氏作为命妇,入宫时少不得要穿戴整齐,上命妇大妆,一整套下来确实是好一阵儿的折腾。

  徐氏出身乡野,家境也只寻常,虽模样生得好,在村里也算不得什么。幸而,她有个与阮修竹青梅竹马的长姐,虽婚事未成却是真有感情。长姐难产过世后,阮修竹心存愧疚,私下颇是照顾徐家。一时间,徐家仿佛也成了体面人家,徐氏跟着沾光,这才开始识字学读书.....

  后来,林氏病逝,阮修竹有意续弦,最要紧的一点是要寻个人照顾好阮樱樱,徐氏这个亲小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所以,阮修竹便推拒了京中无数贵女,力排众议的娶了徐氏,而徐氏也妻凭夫贵,从当初的乡野丫头一步步的成为了如今的一品夫人,风光无限。

  以往,徐氏也是时常入宫的,称得上是熟门熟路,甚至还颇为自己这一身命妇行头而得意。可这一回却不同以往,这一回是去坤元宫,去见阮清绮。

  一想到这个,从昨日见着宫中来人时便萦绕在心头的烦躁与忐忑便不觉又冒出了头。

  徐氏从来不喜欢阮清绮,而她不喜欢阮清绮的理由也有许多。

  比如说,就是阮清绮的生母林氏惊动了徐氏的长姐,这才害得她生下阮樱樱后便早早过世。

  比如说,阮清绮自小便病恹恹的,性子也不讨喜。

  比如说,阮清绮嫡长女的身份某种程度上妨碍到了阮樱樱的前程。

  .......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阮修竹不喜欢阮清绮这个女儿,她嫁进阮家自然要夫唱妇随,跟着不喜欢。甚至,因为长姐是因林氏而难产早逝,她这个做妹妹的还要表现得比阮修竹更加明显,更加厌恶。

  无论是何理由,十多年下来,岁月如刀,徐氏对阮清绮的轻蔑仿佛也被一刀刀的刻入了她骨里,鄙夷与厌恶更是沉淀到了心里。

  本来,她以为阮清绮这辈子也就如此了,至多就是在阮修竹的漠视下,在自己的怜悯下嫁个新科进士,在底层苦苦熬着,一直熬到老,熬到死.......

  然而,也不知阮修竹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把阮清绮送进了宫,还是送进坤元宫中去做皇后。

  对此,徐氏原本还没有太确实的真实感,不以为意,可真等到宫里来了人,她这一大早的起来准备入宫,她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了:她一直厌恶着的、鄙夷着的继女已是一国之后,她这个一品夫人甚至还要与她低头行礼。

  想到这里,徐氏抓着扳指的手微微一颤,翡翠扳指顺势滚到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昏沉的内室里荡出一抹浓翠来。

  隔着帘幔,阮修竹闻声,朝她投来一眼。

  他生就鬓如刀裁,面如冠玉,哪怕年过四十,看上去依旧是当初那个金殿上令天子侧目的状元郎——君子如玉,如切如磋。此时,他靠坐在榻上看书,眉目却无初醒时的柔和,仍旧是凌厉锋锐,抬眼看来,眉眼如刀。

  徐氏自是能够感觉到阮修竹的视线,竭力稳住心神,试着转开话题:“樱樱昨儿还吵着要随我入宫,欢喜得不得了,说是许久未见她大姐姐。这会儿也不知起没起来......”

  果然,提起阮樱樱,阮修竹冷如凝霜的脸庞似也缓和下来,语调乃是难得的柔和:“她还小呢,正是贪睡的时候。再叫她睡一会儿吧。”对于长女却是只字不提,仿佛全然不放在心上。

  徐氏笑应了下来,一边低头挑拣着首饰,一边与阮修竹说起阮樱樱近来的几件趣事。

  阮修竹也是难得轻松,随手将手里的书卷往边上一放,脸色稍缓,偶尔还会问上几句。

  此时,倒也算是夫妻二人难得的融洽和谐时候。

  徐氏心下不由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抬眼端详镜中的自己。

  雪肤花貌,一如往昔。

  待装扮完毕,徐氏扶着侍女的手起身,正欲抬步,忽又被阮修竹叫住了——

  “既清绮已入了宫,那安神茶什么的,该停就停了吧。”阮修竹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语调已无提起阮樱樱时的轻缓柔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只淡漠的道,“你入宫后也多说说她。如今最要紧的是早些诞下皇嗣,其余的都可以放一放。”

  徐氏脸色微僵,掩在大袖下的手掌不由握紧,随即便抿着唇笑应了:“是,我知道了。”

  阮修竹没再多说,神色如常的将适才搁在枕边的书卷重又拾起,握着书卷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

  说是要去坤元宫,可徐氏与阮樱樱入宫后还是要先去一趟慈宁宫,去给陆太后请安。

  陆太后与阮修竹只能算是表面合作,堪称是塑料盟友情。

  所以,陆太后对徐氏既算不得太热络也没有太冷淡,想了想,还是让宫人将之请进殿来,赐座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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