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余微微丢脸的都不好意思说:“侯勇带头,信心非常坚决,高占国和樊一平都是要走的。”
人嘛,趋利附势都是本能,更何况许还山开出来的条件确实诱人!
“一个月18块的工资,不需要再下田劳动,大家只需要烧砖就可以了。而且只有200个名额,现在不报名,将来你们就等着后悔吧!”侯勇正在卖力的帮许还山搞宣传。
樊一平也说:“比起在农场干农活,这个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但是工资高,大家一定记得考虑一下啊。”
眼看六月,农场里马上要进行除草,匀苞米苗子,给棉花除虫打药的工作,乍乍然抽走200人,剩下的300个人就没时间做家具了,估计正经的农活都干不完。
【宿主,要是人全被许还山撬走,您可怎么办啊,您不才准备做衣服嘛,没人咱们就完蛋了。】系统都给许还山打击成只嘤嘤怪了,就说许还山笼络人心的能力有多强?
苏湘玉也不说别的,见侯勇跳的特别厉害,就问他:“要是我让你走,到许还山的砖厂去工作,你能不能跟余微微离婚?”
“一月十八块,啥样的女人找不来,离,必须离。”侯勇说。
苏湘玉于是立刻又说:“那就现在,你马上去跟微微离婚,只要把婚离了,我马上给你档案,让你调走,行不行?”
这还用说吗,侯勇一把扯过余微微就说:“走走,赶紧离婚去。”
然后苏湘玉看着围观的众人,又问:“大家还有没有想走的人?”
高占国是瞎起讧,他一直跟侯勇关系好,侯勇想走,他也准备走人,但是,真到了苏湘玉问他的时候,他往后一缩,不说话了。
“你呢,樊一平,你走不走?”苏湘玉再问跳的最欢的樊一平。
樊一平看得出来也有点害怕,但还是犹豫着举起了手:“我想去砖场,为咱们的共/产主义事业出一分力。”
“那好,马上来找我调档案。”苏湘玉说。
虽然许还山开出来的条件诱人,但知青们毕竟有文化,理智,看的远,并没有多少人上他的当。
“谁还想走,立刻来找我拿档案,但咱们丑话也说在前头,谁要走了,再想回来可就难了。”苏湘玉说着,直接把樊一平的档案就递给她了。
樊一平吧,其实心思远没有侯勇那么坚决,但是毕竟最近许还山哄她哄的实在太好了,一会儿夸她漂亮,就是胖了点,一会儿又夸她人特别有魅力,就是皮肤太黑,搞的这姑娘对于许还山,信任的简直就跟信神似的。
这不,五百人的农场,真正许还山调动了半天,调走的也只有两个人。
不过侯勇也就算了,樊一平可是个壮劳力,她走了,对于农场里女工们的分配问题,就是一个□□烦。
“湘玉,我以后再也不说樊一平了,你去求求她,让她留下来吧,咱们场里还真不能缺了她,有些女知青想偷懒,她能骂得出口,我骂不出来。”朱小洁说。
徐文丽也说:“樊一平走了,你可就缺了一个好队长,这真的不行。”
“所以你们觉得,樊一平走了,咱们这场里的女知青就没人能管了?”苏湘玉说。
围了好几个女知青,大家一起点头呢。
尤其朱小洁说:“我这么泼辣都管不了,谁还能,女知青们可比男知青们难管多了,就比如我,又馋又懒,要不是场长是我妹,我才懒得在这儿花心思呢?”
也就她,能把懒字说的理直气壮。
当然,樊一平最初走的时候,意志并不坚定,要是苏湘玉当着大家的面夸一下她能干,农场离不了她,那她可能就真的不走了。
当然,从今往后,她在农场里的地位也要提上一提,至少要让她当生产主任吧。。
但是她在宿舍里坐着,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等着呢,到了下午,就见余微微和侯勇已经离完婚,进场之后,侯勇还在高兴的,四处给大家发喜糖,苏湘玉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她真的就让她走了吧?
樊一平心里也有委屈啊,她平常干的最多,在农场可是一员悍将,哪个男同志干活还能干得过她?
要苏湘玉真不挽留她,她就算走了也不后悔,反而想看看,没了她,这农场里的女知青们,苏湘玉要怎么调动。
但还真的,苏湘玉不但不挽留她,到了下午,人家把车一开,直接就下班走了。
伤心带着农场没了她必定不行的念头,樊一平把自己的包整理好,也走了。
穆铁最近因为用洗衣粉和碱面炸了一个大人,在化工厂都风光的不行,跟他玩的孩子可多了。
但是他不屑于跟他们玩,一放学,抓心挠肝就是想苏湘玉。
当然,最想的还是只要他愿意干活,好好写作业,苏湘玉就会给他变的冰激凌。
实在太好吃了。
不过,今天苏湘玉居然不回化工厂,开着车就到了总场,而且还是往冯明逊家去,穆铁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妙了。
冯明逊,那不是整个冯家最没出息的一个家伙?
而且,当初他和苏湘玉还谈过对象,就为了干爹,穆铁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冯明逊家,梅干菜还在北京,冯明媚被判了死缓,至于冯明逊自己,作为一分场的生产主任,最近一直请假没有上班。
当然,打击一重接着一重,已经把他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给打击的彻底爬不起来了。
不过毕竟他是个有修养的男人,就连锅台都收拾的特别干净,桌子上放着一本《毛.选》,显然,他呆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应该一直都在看书。
见来的是苏湘玉,冯明逊还挺吃惊的:“小苏同志,你怎么来啦?”
前女友上门做客,还带着个孩子,冯明逊立刻忙着在茶几上的罐头盒子里抓着呢,抓出一把大把花生,递给穆铁了。
苏湘玉坐了下来,拿起那本《毛.选》来,不过想随便翻翻,从中居然翻出一封信来。
而且这封信的抬头就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不过苏湘玉才抽到信,冯明逊一把就把信从她手中给抽走了。
然后,他解释说:“湘秀也是真的倒霉,就那么一次,好像当时她口腔溃疡,居然就给染上了,我一直在给她道歉,也一直想对她负责,但显然,她已经谈了更好的对象,不需要我负责了。”
苏湘玉上辈子,其实也看过冯明逊写给苏湘秀的信,信里也是这样的语气,一声声的说要对她负责。
当时她不明白,现在有点明白了,当时冯明逊之所以后来追求湘秀,也是因为他真的把病传染给了湘秀的原因吧。
“许还山现在准备就在我们一分场的隔壁建砖厂,从我们农场调人,然后,直接用我们原来箍好的窑子,任何投入都没有的,就准备抢我们的生意。”苏湘玉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就说。
许还山,就是苏湘秀现在的对象,冯明逊当然知道。
不过,许还山还不知道苏湘秀有肝病的事情,这个苏湘玉不知道,但是冯明逊知道。因为苏湘秀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写信骂过冯明逊好多次了。
“那你怎么办,你烧砖的副业岂不是从现在开始就没发搞了?”冯明逊问苏湘玉。
苏湘玉说:“烧砖太脏,做家具也只是权益之计,我们现在要继续半农半工的改革,也就是说,农业工作,我们要把它进一步的紧缩,然后腾出时间来搞工业,而紧缩农业,就必须你来合理分配大家的工作,所以,冯明逊同志,我需要你的帮助。为了打败许还山的砖厂,我相信你也愿意跟我精诚合作吧?”
俩情敌嘛,激他们斗起来,也激发冯明逊的斗志,让他愿意继续为农场工作,苏湘玉心说,瞧我多会给员工搞洗脑。
冯明逊这个人吧,一直都想进步,但他比许还山和韩慎可有原则多了。
就一个苏湘秀是他的污点,他也是苏湘秀的污点。
而且,他是一个愿意干事业的人。
之所以一直请假不肯回到农场,除了冯明媚给他的打击,苏湘玉骑到他头上做了场长,也是他一直以来都无法面对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观察,苏湘玉也看出来了,梅干菜那么难缠,他就把她送到北京去,不让她来干扰农场的工作,这证明他对朝阳农场是真正有感情的。
也证明他是个输得起的人。
至于他将来和叶向东之间会发生的对决,到时候再说吧,毕竟大业当前,什么样的人都要合理运用起来,对不对。
果然,冯明逊对农场有感情,一听许还山来干扰农场的工作,立刻就答应苏湘玉了:“想让我怎么做,你说就是了,朝阳农场是我的农场,只要能把工作搞起来,干啥我都无所谓。”
这就对了,走了樊一平,还有冯明逊,照样能把工作干起来,谁怕谁啊?
再说另一边,叶向东从昨天开始,跑到县城,就找到韩慎了。
韩慎是总设计师,当然得实地考察,先出设计图纸和设计方案,而叶向东呢,则跟小时候一样,就给韩慎打下手。
把设计图纸的坐标,地理位置标好之后,这东西就要一直送到首府,直接用飞机送到北京去报批。
然后,韩慎就得主导粮库的建设工作了。
俩人开着车,一开始还挺乐呵的,毕竟幺舅外甥,他俩要不是在打架,就是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幺舅,你现在这个身份地位,真的没必要跑到边城来建个粮库吧,只要你一开金口,哪个地方要搞个地标性的建筑不全是找你?”叶向东说。
韩慎还以为叶向东并不知道自己建粮库其实是准备盗墓的事儿呢,笑着说:“那不是你在边城,咱甥舅俩在一块儿,我才觉得生活有味儿。”
“是因为我爸的原因吧,他不准你从政,你在社会上得不到身份地位的认可,就想办法要搞点钱。幺舅,原来你还和我三姐谈过了,你也曾经是个正经孩子,做个人吧,别再玩弄女同志,也别再走歪道了行不行?”叶向东走说。
叶老的强势霸道在于,不但不让叶向东接触政治,就是韩慎,因为是他妻子的弟弟的原因,他也不准他搞政治。
要说韩慎,叶老管他管的比叶向东还狠,毕竟是自己带大的,而韩慎呢,又是个不靠谱的,叶老原来有个养女,比韩慎大几岁,韩慎人小鬼大,喜欢人家,但因为辈分不同,叶老把那姑娘送到江西去插队,正好碰上大饥.饿,那姑娘就饿死了。
之前还好点,从那以后,韩慎就更加荤素不忌,还最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同志。
叶老也是讨厌他讨厌的厉害,直接出手,千方百计阻挠,不让他和叶向东混政治圈。
他觉得韩慎和叶向东这两个人,都不是适合从政的料。叶向东是眼里容不得沙子,韩慎则是,裤带太松。
而且,工农兵大学的系主任,其实已经不错了。
但是韩慎并不这么觉得。
“我也没犯过什么错误啊,搞钱也肯定是正当手段,再说了,我对每个女同志都付出了感情,真的,就江西那个,我不孕不育,她用流产的手段骗了我四次,我给她调了最好的工作,俄国大娘,只要她现在还需要,我立马去安慰她,精尽人亡都没关系,一夜八次都无所谓。东子,现在我已经不荒唐了,等遇到一个真正的好姑娘,我会跟她结婚的,而且,到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你见她,你知道为什么吗?”韩慎说。
……
“因为,我可不能让你把原来我那些荒唐事情告诉她。”韩慎诡然一笑:“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么一个好姑娘了。至于弄钱,你放心,为了姐夫,为了你,我也不会违反政策的。”
叶向东于是又说:“你只是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不靠谱,换了一种手段而已。”
这暗示已经够明白了,但韩慎最近春风得意,所以没听明白,笑着说:“你放心,我不论干啥也绝不会让你知道,不会连累你,好不好?”
车还是疾速的往前跑着,不过韩慎突然就说了一句:“对了,小苏那盘椒麻鱼片是真做的不错,好吃……”
正好路中间有块大石头,叶向东方向盘一拐,把左前胎磕在石头上,只听砰的一声,轮胎爆了,韩慎没系安全带,脑袋直接撞在风挡玻璃上,也是砰的一声巨响。
“向东,你他妈这是故意的吧?”韩慎抱着脑袋说。
叶向东还在笑呢:“没啊,真是没看见,车速太快了。”
但韩慎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叶向东就是故意的:“怎么,你跟幺舅老实说,是不是我在你们家吃了一顿饭,跟小苏说了两句话你就不高兴了,我跟你说东子,我是招女人喜欢一点,但你现在结婚了,你幺舅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你看看,除了前几天跟梅总编吃饭,我没去过你家吧,你能不能别老是玩这种小孩子脾气?再说了,你以为你自己就是好东西?秦明月她妹,你一月寄50块,人小姑娘一直等着嫁你呢,这事儿你跟小苏坦白过吗?要我跟小苏说吗?”
一摸头都撞破了,韩慎一拳头就准备捣过来。
叶向东和他动手,那都是真拳真脚,所以嘴里喊着幺舅你不要动手啊,拳头也就上去了。
这俩甥舅打架,车直接就栽到沙窝子里去了。
而这时候,接到冯明逊的苏湘玉正准备回农场呢,这不,远远看见沙窝子里有辆车,出于道义,当然得停下车来,看看那辆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不,冯明逊就开始敲窗子了:“同志,你们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爆胎啦?”
而苏湘玉呢,则绕到了另一边,一开始没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还笑眯眯的,等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了,两只眼睛里满是审夺的,就在望着叶向东和韩慎呢。
18岁的大姑娘,两条大辫子,白衬衣的角子随风飞扬,她的额头上还有微微的汗意,翘翘的,用最好的唇膜和口红保养过的,绝对属于边城第一金贵的唇角带着丝笑意:“你们俩怎么了这是,怎么就没有打死其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