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4C
“不是，我还不是为了你……”阿红抓着他的裤腿，双眼通红地恳求道。
阿泽回到家，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日复一日的争吵场景，他回到他的小房间。
阿红过来敲敲门，抽泣地问道：“阿泽，你吃饭没有？我去做给你吃。”她伸出手想要搭在他的肩膀上，阿泽像是早就知道，他恶狠狠地转过身，“别碰我！脏。”
阿红瑟缩了下，将手缩了回来，她默默地转过身离开。
阿泽发誓，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种恶心的父母，一想起学校里的同学嫌弃的眼神，他的心中就起了怒火，跟着齐泰望混之后，他跟着他逞凶斗狠，那些眼神才变成了畏惧，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用暴力能变成强者。
第102章
齐泰望甩了之前的女朋友，最近看上隔壁学校的校花舒芮。
放学后，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他上下打量着那女生，学跳舞的女生就是不一样，肩颈线条完美，连站姿也是直直的，像只白天鹅一样。她身材高挑，纤瘦，皮肤又白，五官精致，很柔和，睫毛长而翘，长相出众，说不出的温柔婉约气质，和身边那群戴着黑框眼镜的恐龙妹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们衬托得她美若天仙。
齐泰望身边的小弟们都知道他最近想追舒芮，在舒芮经过的时候纷纷发出起哄的声音，他走上前笑道：“美女，我请你和你朋友喝奶茶，你告诉我名字怎么样？”
舒芮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矜持地摇摇头，倒是身边的女生朋友笑嘻嘻地说道：“我告诉你的话，你请不请我喝奶茶？”
舒芮不满地看了她朋友一眼，齐泰望心里也对这女生不屑，不过还是说道：“那当然了。”
“不用，我来请你喝，我不吃甜食，喝矿泉水就好。”舒芮拉了下朋友的袖子，她本来就是陪女生朋友们来的。
“帅哥，那不好意思了。”那女生不好意思地朝他挥挥手，手臂挽着舒芮，往点单的地方走去。
齐泰望坐回原位，被美女驳了面子，他神色阴沉，其他人出声安慰他，“齐哥，别生气，不就一女人吗？小丫头片子而已，波都不大，再说她又不是最漂亮的，还没你之前那位……”
接收到齐泰望警告的一眼，对方离开噤声。
另一个人打圆场，“你懂什么，这种乖乖女肯定不一样，换换口味嘛，齐哥，你别急，等会找她学校的学生问问，保管什么信息都套出来。”
接下去，这群男生在奶茶店守候，恐吓了其中几个学生，终于把信息套出来了。
“舒芮，这名字听着也秀气。”齐泰望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她还是学舞蹈的，成绩也优异，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师眼里的乖乖女，但是要怎么追到手？
“齐哥，你肯定听过那句话，好女怕郎缠，追女孩子最要紧什么，要缠她，钞票撒下去买礼物哄她，她肯定也招架不住。”其中一人出着馊主意。
齐泰望点点头，赞赏地看他一眼，“待会去网吧打游戏，我请客，你上次看上的那装备，我送你。”
“真的？谢啦，齐哥。”那人搓搓双手，两眼放光。
齐泰望招呼服务生拿来菜单，“你们饿不饿，我请客，再多叫点吃的，那个阿泽呢？”
一听说能随便叫吃的，这群处在生长期的男生高兴不已，谁会亏待自己肚子，“不知道，被老师留下来了吧。”
“说起他啊，衣服好几天都穿那一件，上次齐哥不穿的阿迪王外套扔给他，他像宝贝一样穿起来，乞丐一样。”一人语带不屑道。
“身上一股发霉味，不知道哪里来的，他是不是不洗澡啊？”
“你不知道？他家住在城中村里，和农民工一样挤在那种平房里，我听说……”那人压低声音，“他妈妈是妓女，他爸爸吸毒的，没钱吸毒就去让老婆卖，真恶心。他也好恶心，有时候像个智障。”
“真的假的？”好几人倒吸一口气。
“随便怎么样都好，这种人就是乞丐呀，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家境那么差，要是我的话早就自杀了。”齐泰望嗤笑道。
“哈哈哈哈，齐哥说的对……”其他几人附和着笑道。
阿泽被老师留堂后，写完作业，兴冲冲地跑到奶茶店，从外面的橱窗玻璃看到齐泰望一群人正在说说笑笑，他也迫切地想要融入其中，走进去想要吓他们一跳，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原来他们也和那些同学一样，看不起他，把他当成傻瓜，当成白痴，从心底瞬间涌起一股怒意，他想要冲出去，揍他们，发泄怒气。但是他不敢，一旦当不成齐泰望的跟班，他就会被学校里的人孤立，成为校园暴力的对象。
他走出去，扬起一个傻笑，“哈哈，有吃的都不叫我，我写作业写到现在，好饿。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齐泰望自从知道了舒芮这个人之后，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写情书，送一大捧的玫瑰花，还有进口的巧克力，这些还不算，他还送她昂贵的电子产品，那个时候就送她苹果的ipod，还有iTouch，杂志上才能见到的名牌包包，名牌项链，其他女生见舒芮天天有礼物收，又羡慕又嫉妒。
课间时候，她们在舒芮身边推推搡搡，“我听说那个齐泰望家境超好，是个富二代呢，长得也不差，舒芮你太幸运了。”
“我会还给他的。”舒芮敷衍地微笑道。
“为什么啊？”
“我不喜欢他，我不能接受他的礼物。”舒芮正经地回道。
“不喜欢，也可以收他礼物啊，你傻不傻？”其他女生背地里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翻了个白眼，似乎在说舒芮假正经。
舒芮摇摇头，不再多说，事实上，她觉得很困扰，这个男生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的周围，他送的礼物会出现在她的课桌中，放学后还跟着她回家，晚上还会有电话打到她家里，她觉得毛骨悚然，却不知道该如何对爸妈讲，爸妈可能会认为她早恋，她不学好，总之她很害怕。
放学后，舒芮在校门口见到等候她的齐泰望，她将礼品盒递还过去，“同学，对不起，不能收你的礼物，我也不喜欢你，请你不要跟着我。”
齐泰望见到美女终于肯主动和他说句话，没想到她一说就是拒绝的话，他接过盒子猛地摔到地上，里面的ipod露了出来，他阴鸷地盯着舒芮，用力踩着ipod，“你不要就扔垃圾桶，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你把我当什么人？恩？”
舒芮害怕地往后退了点，齐泰望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她脖颈间深吸一口气，油腔滑调地对他身边的小弟说：“好香啊。”其他人嘿嘿地淫邪笑出声。
舒芮后背僵硬，不寒而栗，“你放开我！我不愿意！请你不要强迫我！”
“什么叫强迫？你收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你们说是不是，走，我们去KTV唱歌。”
“我没有收，我全都还给你了，放开我！”舒芮挣扎着，她朝门卫室的警卫求救，“师傅！帮帮我！”
门卫室的老师傅走出来，齐泰望一边握着舒芮的手，一边大声说道：“师傅，她和我闹着玩呢，她是我女朋友。”
舒芮惊惧地摇摇头，眼见着门卫又关上窗，坐回位子听收音机。
就在她感到无助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个男生从校门口开始起跑，他飞快地跑着，在接近他们的时候，飞身一脚，踹开了齐泰望，这一脚又快又狠，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嘎达一声的骨头脆响，危开霁一脚踢在齐泰望的下巴上，将他踹在地上。
危开霁居高临下地冷冷说道：“我说过，我一定要宰了你。”他说着，蹲下身，一拳又一拳打在齐泰望身上，鼻血飞溅，揍得他神志模糊，周围的几个小弟赶紧联络其他人过来。
危开霁揍完人之后，瞪了其他人一眼，那几个人被他发狠的眼神吓到，感到发怵，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舒芮急忙跑的远远的，在一间便利店里看着危开霁离开，她听说过这个男生，在女生里很有话题度，他漆黑的短发下是英挺的剑眉，黑眸很深邃，五官轮廓很深，女生们都说他和杂志上的香港男明星一样帅，脸上带伤的时候直接好去演无间道了，又帅又酷。
经常打架是贴在危开霁身上的标签，舒芮对这种危险类型的男生敬而远之，但是他今天帮了她。
这天之后，齐泰望再也没有出现，关于她和齐泰望谈恋爱的不实传闻终于消失了，舒芮却开始关注起危开霁，她的视线总是偷偷跟着他，脚步也开始跟着他。
她也懊恼过，这举动好像和跟踪狂没什么差别，但她控制不住。
危开霁的学习成绩不上不下，处于中游，他午饭一个人去食堂吃，课间休息会找同年级的李德矅说几句话。放学后，他就回家，从来不去网吧或者游戏厅。
危开霁回到家，最近那个老头子又消失了，他经常性的消失，可能是去某个赌场专门赌博，可能是被抓赌抓进去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他在躲高利贷追债。
几个高利贷的成年人抓着他的领子，堵住他的去路，询问他老爸去哪了。
危开霁冷静地回答他们，“我不知道，他最近没出现。”于是，高利贷把他身上的几十块饭钱顺手搜走了。
他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走出小巷，在一个女生前停了脚步，那女生手忙脚乱地按着手机要报警，他冷冷地问道：“你是谁？你跟着我干什么？”
第103章
危开霁看着女生仓惶离开的背影，无话可说，他盯了她一会，她还回头张望一眼，瞧瞧他什么反应，然后转过身跑的更快了，像只兔子一样溜走了。
搞什么鬼？他冷冷地想到。
危开霁拎起被那几个放贷青年翻乱的书包，将书塞进去，背上包，他回到家，家里的大门被撬开，门上和楼梯间的白墙上用红油漆写满了“欠债还钱”等字样。
对面的那一家邻居见他回来，开了条门缝，朝他喊道：“你们什么时候搬家！和你们这种人做邻居真是倒霉！我一定要投诉到物业和居委会去！快点滚好不好？”
危开霁狠狠瞪了他一眼，邻居家的男主人立刻怂了，他悻悻地关上门，嘴里还骂着他小兔崽子。
危开霁收回视线，打开摇摇欲坠的大门，家里的电器还有柜子里的奖牌，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连上学的书本也被拿走，因为卖给收废品的还能收回一些钱。
他站在空空荡荡的家里，环顾一圈，肚子发出声音，他按了下肚子，他饿了。
危开霁想了想，走去附近的社区服务中心，找社工拿了面条、蔬菜鸡蛋、被子床单等生活用品，他填完登记表，转身离开时，又问道：“能再给我一个锅吗？”
“啊？”社工纳闷地看着他，从储藏室里找出一个锅，“还要什么？”
“还要一个门锁。”危开霁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要那东西？”
“家里被撬了。”
“……”社工无言以对，他抽了下嘴角，又翻找了一会，从最角落的地方翻出门锁，递给危开霁，问道：“你会换吗？”
危开霁点点头，回家后，对着说明书敲敲打打之后换上了新的门锁，他换好锁，关上门，回到厨房煮面吃。
站在流理台前吃着自己煮的面，他吃了几口，平淡无味，忍不住评价道：“难吃。”他有点想念那个女人做的菜，至少比他烧的好吃。
第二天，危开霁照常去上学，舒芮以为他多少会在意昨天的事情，期待着他来找她，询问她跟着他的原因，或者让其他同学传个纸条过来？但她一直等到下午最后两节课前，他都没有来。
她借口去洗手间，经过他的班级的时候，可以偷看一下他，他周围的同学都在嬉闹着，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后排，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运动衫，敞开穿，露出黑色的T恤，神情淡漠，眼眸垂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经过时，他们班的男生发出起哄的声音，她不敢多看他，只知道他连回头看一眼发生什么的兴趣都没有。
舒芮走在走廊上，她的心里忍不住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到底什么样的人或者事情能进入到他的心里？
或许根本没有吧。
过了一星期，危开霁没等到他老爸回家，倒是先等来了齐泰望的报复，他找了在社会上的小混混，对方是成年人，带头的那个轻佻地拍拍危开霁的脸，动作带着明显地侮辱性质，他回头看齐泰望，“就是这小子把你打成那样？”
齐泰望鼻子被打断了，现在正贴着纱布，闷声闷气地说道：“是，就是他，别客气，给我往死里打。”
“小子，我刚放出来，你知道我刚从少管所出来吧，怕不怕？”
危开霁淡漠地看着那混混，没有丝毫惧意，对方脸色一变，变得狰狞暴戾起来，朝他挥起拳头，危开霁比混混反应更快，一拳狠狠地走在对方脸上。
鼻血溅了出来，一滴两滴地滴在地上，那混混捂着鼻子，突然好笑地笑出来，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论一对一的话，这里没有人是危开霁的对手，但是现在是群殴，他挡到那个人，挡不住背后的偷袭，闷声挨揍的时候，他也会懊恼地想着，要变得更强才行。
“艹！这么多人打一个都没打死他！怎么这么废，我出那么多钱是让你们来玩的？”齐泰望站在一旁观战，不由恼怒道。
阿泽被危开霁一脚踢出去，重重摔在齐泰望面前，齐泰望抬脚就踢他，边踹阿泽泄愤，边骂道：“废物！垃圾！你这个乞丐这么废活在这世上干什么？妈的，要是个女的还能学你老妈去做鸡，你他妈还是个男的，你能干什么你说说看？”
阿泽不敢反抗，抱着头，蜷起身体，齐泰望越打越兴奋，他脸上不由露出愉悦的表情，像是对待一只沙包对待一样死物殴打着他，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阿泽抬起头从弯曲的双臂中露出一双眼睛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和危开霁的眼神如出一辙，没有对他们的屈服，没有害怕，没有惊惧，平淡的，像是在看他们的笑话。
明明是处于弱势的位置，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求饶！
“这是什么眼神！你他妈用什么眼神看我呢！要不是我带着你混，你他妈现在不知道在哪呢！吃我的穿我的，我打两下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啊？”齐泰望张狂道。
齐泰望打累了，又踢了阿泽两脚后停下动作。
阿泽一动不动，回想起之前的生活，他跟着齐泰望一起霸凌其他学生，看着那些人露出害怕畏惧的神情，他自以为自己变强了，得到别人的尊重，不会再被看不起，然而事实不是这样的，他是在恃强凌弱，不对，连恃强凌弱也算不上，他只是在狐假虎威。
在其他人看来，他不过就是条乱吠的狗而已，现在主人生气了，打打他，他放下手臂，看到其他同伴见他被打，脸上纷纷露出好笑的笑容……
他们在嘲笑他，轻视他，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