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妃升职记 第11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虽然知道冯主子的意思是要败坏那夏才人的名声,可此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一皇帝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冯玉贞不耐烦道:“宫里少说也有千百张嘴,谁知道是咱们传出去的?本宫的吩咐,你照做就是了。”

  香橼深知这位主子的颟顸秉性,虽然觉得此法未必能伤及夏才人,可见冯玉贞一脸畅快,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宫里开始流传绯闻时,夏桐也正收到来自家中的信笺——是夏长松托人送来的,说程耀中了会元,归德侯府大摆宴席,话里话外很为那位表兄弟高兴。

  程耀能在春闱脱颖而出,夏桐对此毫不意外,尽管那人爱念些酸诗,真才实料想必也是有的。就算有作弊的嫌疑,可能将古往今来那么多篇文章熟读成诵,也算难得的本领,除非他另外有个学习系统帮他开挂——见识过宫里这些奇人辈出后,夏桐觉得不无可能。

  当然,疑罪从无,夏桐不会贸贸然去指责他什么,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入宫,两人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牵扯便是了。

  只是传言对她有些不利,虽说她并未接纳程耀的求婚,却没法证明两人并无私情——何况程耀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她若是个原封不动的本地土著,没准也会对其芳心萌动。

  她不能为了证明清白就暴露身份呀!

  夏桐难免头疼。

  一家有女百家求是无上光荣,可进了宫的妃子却必须身心合一,完全忠于皇帝——摸着良心,她也不敢这么讲。

  春兰秋菊都劝她称病,暂时避一避风头,等流言过去这事就不打紧了。

  平姑却很清楚三人成虎的道理,她缓缓摇头,“不可,主子越是退避三舍,越显得心虚。倒不如迎难而上,堂堂正正地将这事讲清楚了,如此不但能消除误会,陛下或许还会对您倍加宠爱。”

  夏桐迟疑,“能行么?”

  她倒是害怕皇帝那个怪脾气,一怒之下会把自己给处死,完全不听人申辩。

  平姑道:“宜早不宜迟,宜疏不宜堵。”

  平姑活了大几十载,处事必定更圆熟些。夏桐想了想,还是听从老人言,趁夜色未黑,便起身朝乾元殿行去。

  她没有步行,而是选择坐轿——既然是去澄清误会,而非负荆请罪,就更得光明正大的。

  安如海一见她就急忙上前相迎,同时挤眉弄眼使暗号,表示他也听说了最近宫内的流言,当然,他不信。

  至于陛下信不信,就非他所能掌握了。

  夏桐悄声问道:“陛下在生气么?”

  安如海摇头,只从衣袖里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那是乾元殿打碎的茶碗数。

  夏桐:“……这还叫没生气?”

  安如海轻快的道:“没事,以前也要摔呢。”

  倒不如说自从夏主子进宫之后,这项损失才渐渐少了。皇帝以往头风发作起来,哪日不摔个三杯两盏的,后来得了夏主子之后,脾气平和得多,头痛也不怎么发作了。

  所以安如海才对她担忧有加,“进去之后您可得缓缓地说,尤其那位程公子今科中了会元,陛下夸也不是骂也不是,恐怕憋了一肚子火呢。”

  这是怕她触怒皇帝逆鳞——从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可心又可意的人来?

  夏桐勉强一笑,“谢公公指点……”

  里头忽然传来重重一声咳嗽。

  两人连忙住口,安如海向她悄悄摆手,“去罢。”

  夏桐只好按捺下满腔心惊肉跳,艰难走上台阶。迟疑刹那,到底还是勇敢地掀帘进去——皇帝方才故意打断,必定已知道她来了,她哪敢视而不见。

  满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腔盛怒,谁知皇帝看起来竟还好,虽然脸上凶巴巴,开口却是:“坐吧。”

  嗓音居然意外的比平时柔和。

  夏桐以为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愈发惴惴不安,她也不敢说话,只得老实的坐在那张太师椅上——这种时候,顺从是最好的抉择。

  然后她就看皇帝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又指了指一旁堆得满满的碗碟:“要甜口的点心,还是咸口的?”

  夏桐:“……”

  怎么感觉这人有点讨好她的意思?剧本貌似不太对呀!

  电光火石间,她蓦然想到:皇帝不会是吃醋了吧,因此故意在她面前好好表现?

  这可是个稀罕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安如海:唉,男人的独占欲……就连陛下都不能免俗~

  刘璋:(口是心非)朕只不过是不想失去一味良药罢了。

  夏桐:呵呵o(* ̄︶ ̄*)o

  ps:明晚依然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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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如意

  心里虽然放松了些,夏桐也不敢想得太美,唯恐皇帝是在威逼利诱,那自己不就正中圈套?

  便只字斟句酌道:“劳陛下费心,妾自便即可。”

  将碗中的绿豆糕拣了两块,细细咀嚼起来——心理学上说,熟悉的事物能快速拉进两人距离。夏桐记得她初次来乾元殿时吃的就是这种糕,皇帝还笑她是只小松鼠。

  天地良心,她的胆子也就榛子仁那么大点,皇帝实在不必对她严防死守的。

  等咽完糕点,又喝了些热茶,刘璋方闲闲问道:“你进宫是自愿为之么,还是有何迫不得已的情由?”

  夏桐忙正襟危坐,小脸绷得紧紧的,严肃得像在面试,“回陛下,妾确是自愿参与选秀,并无人逼迫。”

  皇帝咦道:“为何?但凡女子入宫,要么为了家族名利,要么为了自身前途,想来无非就这两样。”

  夏桐心道原来你知道啊,那还白问些什么?

  面上却干巴巴的道:“妾仰慕陛下风姿久矣,只恨无缘一见,故而在礼部颁下诏书时,妾才斗胆一试,实则不过为全毕生夙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吹点彩虹屁总归不会错。

  刘璋冷笑,“你对朕的容貌性情懵然不知,何谈仰慕?这话未免也太做作了些。”

  夏桐哑然,这人好生难缠,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正想着该如何找个更合适的理由,便听皇帝冷声道:“归德侯府的嫡出公子,据闻对你心悦已久,为何你要拒亲,伤透那人的心呢?”

  谣言果真杀伤力不小,现在她倒成人人喊打的拜金女了。夏桐虽不在意虚名,心下却也觉得冤枉,忙叫起屈来,“陛下,妾与表兄并非流言所述那般,妾亦并未对不起他……”

  刘璋神色愈发冷淡,“难不成,是朕棒打鸳鸯?”

  夏桐心道你这人也怪,绿帽子自己扣得牢牢的。

  她并不在意皇帝是否有绿帽癖,但名誉总得挽回一二,遂深吸一口气,诚恳的道:“程表哥的确来夏府提过亲,但妾之所以拒绝,并非由于贪慕虚荣,也不因家中逼迫,实在是,妾对其并无男女之思。”

  刘璋眉心不动声色舒展了些,声音依然下沉,“是么?朕听闻程会元不止才学出众,亦生得一表人才,长安城内仰慕他的闺秀不在少数,难道你就没稍稍心动过?”

  夏桐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心下暗自狐疑,难道皇帝还专程差人去打听过,否则怎的对程耀的风评一清二楚?

  刘璋的确让暗卫悄悄查了个仔细,不如此总是不舒服,如今见夏桐神色坦荡,面上并无丝毫留恋不舍,心里的疑惑便稍稍去了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戏哪能演得这般出色?多半是真的。

  可他仍是刨根问底,“为何?”

  夏桐当然不会说嫌弃程耀是个文抄公,那样连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也暴露了,没准会被一齐当成妖怪烧死。

  她换了种说法,“陛下对贵妃和昭仪娘娘有过男女之情么?”

  刘璋黑了脸,“当然没有。”

  他躲蒋家都躲不及,怎么会去碰蒋氏的女子。

  夏桐也猜到如此,皇帝若喜欢两位表妹,老早就收用了,怎会让她俩独守空闺?

  继续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陛下又是因何呢?”

  刘璋不说话了。

  夏桐替他将谎圆过去,“陛下和妾都是一样,比之天下人亦然。自幼相识,朝夕相伴,自然只能有兄妹之谊,而无男女之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换句话说,你会对一只陪伴长大的小猫小狗产生爱情么?距离产生美,太熟了就变亲戚了——所以影视剧里天降往往能战胜青梅。

  刘璋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并不讨厌蒋碧兰与蒋映月,只是没多少耐心,既然蒋太后要她俩进宫,皇帝只打算好生养着就是了,侍寝却是从未有过的念头——哪怕自身没这个怪病,他也不想。

  夏桐见皇帝听得聚精会神,终于觉得安全,凝声道:“所以陛下实在不必忧虑妾身心怀异志,从前没有的,今后更不会有。”

  其实程耀若不是天天来家中刷存在感,夏桐也不会那般讨厌他。可惜这人半点也不识趣,整日自以为是的求爱,夏桐只好进宫来躲清静了。

  她望着皇帝英俊的眉目,大胆说道:“见识过陛下的姿容,妾心里哪容得下旁人,若非满宫里流言肆虐,妾都快将那程耀忘了,还是您提及妾才记起一二。”

  刘璋的心事得到解答,这回就能听进她的恭维了,唇上不自禁地挂上一抹笑,“朕真有那么好看?”

  夏桐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倒是实话。照她的亲妈眼神来看,皇帝其实依稀有些像圆月弯刀里的白古,但因经常皱着眉,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才显得格外凶恶;近来心情好转,逢人带着三分笑,便多了几许亲和力。

  夏桐就看到有宫女偷偷朝乾元殿窥探的——虽然不知是爱慕之心还是上位之心,但至少侧面说明皇帝的脸还是很能打的。

  刘璋被她一通彩虹屁吹得心花怒放,便传安如海进殿,“把书房里那柄玉如意取来,赏给夏才人。”

  安如海答应着,亲自走了一遭,将玉如意恭恭敬敬呈到皇帝手中。

  夏桐看着像个巨大的灵芝,不过通体乳白,顶上又稍稍带些碧绿,总之还是很显贵气的。

  刘璋道:“这如意赐你安枕之用,那些闲话就无须放在心上了。”

  夏桐诚惶诚恐接过,只觉手上沉重得厉害,看来这把如意分量不轻,可她也不敢摔着——东西在其次,重要的是象征意义。有皇帝赐礼为担保,便是对她清白的最大表彰。

  两人食指相接的刹那,刘璋脸上微有尴尬滑过,下意识收回指尖。

  夏桐知道这位陛下的怪癖,最不喜与人接触,忙将如意揣到怀中,又俯身谢恩。

  刘璋则略微发窘,被那怪病折腾久了,稍微一沾生人脑中便如千针万刺一般,却忘了这女子对他其实是无害的。

  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刻意疏远,刘璋说道:“今晚你仍来侍驾罢。”

  夏桐点头应允,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她已经很习惯这种纯睡觉的伺候方式了,好像他俩生下来就该是老夫老妻一般。

  对她这条咸鱼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刘璋又唤来安如海,这回的语气却不怎么平和,“替朕调查一番,那流言到底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