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妃升职记 第47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夏桐没想到这位娘娘如此耳聪目明,计划失败,只得老实应道:“陛下有些酒醉,妾想着得先处理一下。”

  蒋碧兰瞧见皇帝白皙俊容透着薄红,心念一动,“行了,让本宫料理就好,你先下去吧。”

  夏桐怎可能放心,蒋碧兰那贪婪的眼光恨不得将皇帝一口吞下去呢,傻子也能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

  若皇帝自个儿乐意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素来不待见蒋氏,若真让蒋碧兰水到渠成睡了皇帝,可想而知皇帝会怎样大发雷霆——就连自己都会受到迁怒。

  因这般,夏桐怎么也不肯让蒋碧兰得逞,“贵妃娘娘,此处离关雎宫更近,还是让妾身代劳更便宜些。”

  蒋碧兰没想到她敢明目张胆跟自己争宠,加之圈套一眼被人识破,不禁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会对皇上不利么?”

  夏桐心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她面上只谦恭的道:“娘娘若担心陛下,等陛下醒来,妾随时欢迎您来探望,绝不拦阻。”

  说罢,就让常青背起皇帝,堂而皇之地从蒋碧兰身边越过。

  蒋碧兰恨得牙根痒痒,可并不敢贸然过去抢人,一则是怕皇帝陡然醒来,自己落得颜面无存;二来,她也担心夏桐这狐媚子故意碰瓷,她那肚子就是个天然的护身符,若自己手脚重些,她谎称动了胎气,又该如何是好?

  只好眼睁睁地看她离去。

  不过看这狐媚子的做派,也算是原形毕露了,蒋碧兰想着,回头定得好好到太后跟前告上一状,还没生孩子就这般颐指气使,来日若生出个皇长子,这后宫岂非得跟她姓夏了?

  *

  夏桐将皇帝安置在拔步床上,本来准备了解酒汤,可想着天色已晚,这会子弄醒了不易安睡,还是让他好好歇上一夜,明早再起来洗漱。

  为皇帝脱了冠帽衣袍,又辛辛苦苦打了盆热水为他擦身,夏桐倒累出了一身薄汗,正想着要不要洗个澡,就听宫人来报,冯玉贞求见。

  夏桐记起出浣月阁的时候便已不见小船踪影,想必冯玉贞见势不妙已悄悄溜了,夏桐本就疑心冯玉贞用了某种诡异的媚术,这会子便坐实了三分——她虽然美,可美到能让人心甘情愿往湖里跳,这就太夸张了,放战场那都是妥妥的杀人武器啊。

  冯玉贞仍穿着那身鲜红舞衣,可没了月光造就的滤镜光环,此刻她看起来就像个戏台上的丑角,脸也白了,妆也花了,整个人瑟缩不安,浑不见适才大美人气场。

  她看见夏桐便如看见救星,悲悲切切的道:“姐姐,求你救我!”

  夏桐不动声色,“去打盆水为冯美人擦擦脸,再找件素净衣裳帮她换上。”

  春兰答应着进去,脸上不自禁带了点揶揄,这冯美人一向心高气傲,没成想也有狼狈求人的时候,果真此一时彼一时。

  冯玉贞明知她在嘲笑,可也顾不得许多,含悲忍耻道:“姐姐,你若不帮我,我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蒋太后爱子心切,不会指责临江王色胆包天,以致大庭广众下失态,只会将冯玉贞拿来祭天,说不定还会处死她来保全两兄弟的名誉。

  可冯玉贞实在是冤枉,她那光环又不止针对某一个人,只能怪临江王自己太垃圾,喝得三迷五道的,一头往水里栽——干脆淹死了倒省事呢。

  夏桐让人冲了杯温热的蜂蜜水来,闲闲喝着,睨向她道:“妹妹何必慌张,你又没错,还是,你果然做了什么?”

  冯玉贞被她一噎,心虚掩面——她的确让系统帮忙开了点魅惑技能,但真的就一点点而已,远不及上次的鼓上舞强烈。本是担心距离太远,好多一重保险而已,谁知临江王这样不济事,轻易就中了招。

  如今爱慕值到手了,可她的性命却悬于一线,冯玉贞觉得自己实在倒霉透顶,打从进宫以来就没一件事顺心的,如今还要求她最恨的夏桐伸出援手,冯玉贞感觉八辈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这几下哭声倒是真心实意。

  夏桐将热毛巾浸湿再扔给她,“行了,收起你那些眼泪吧,我也没说不帮你。”

  冯玉贞这回着实惊着了,她来关雎宫本来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谁知夏桐居然轻易地说要帮她——这人几时转了性了?还是一夜之间被魂穿了?

  夏桐真想敲醒她那颗榆木脑袋,献舞是皇帝批准的,若认定冯玉贞害临江王落水,那皇帝可成什么了?难道有意残害手足?

  于情于理,皇帝都会保下冯玉贞的,至于私底下怎么处置,那是另外的事。

  既然冯玉贞猜不透,夏桐也懒得跟她说明,省得她愈发得意,便只淡淡道:“妹妹且先回去,此事陛下定会给一个交代,你安心等候便是。”

  冯玉贞见她说得模棱两可,心里依旧惴惴难安,可也不能逼夏桐给她一个准话——究竟这事对方也做不得主。

  只好咬唇告退。

  夏桐想着皇帝难得酒醉,夜里没准会作呕,便也不敢安睡,只将就趴在桌上打了个盹,见烛光渐次微弱,便又拿剪子将灯芯剪短了些。

  橙红的火苗明明灭灭,刘璋倒是醒了,拿手臂在眼前挡了挡,待适应屋里的光线后,方轻声道:“这是哪儿?”

  夏桐方上前扶他起身,“陛下渴不渴,头疼不疼?正好妾备了解酒汤,热一热给您端来。”

  刘璋摆手,环顾四周,只见陈设样样眼熟,“你怎么把朕带到你宫里?”

  “事急从权,妾也一时慌了神,”夏桐陪笑道,“陛下不会怪妾擅作主张吧?”

  因将那会儿与蒋碧兰的争执娓娓道来,未免蒋碧兰半路劫人,她只得挑了个就近的地方。

  刘璋听罢便道:“你做得很好。”

  倒不如说这妮子居然还会争宠,令他刮目相看——原来觉得夏桐烂泥扶不上墙,谁知她却有勇气跟贵妃正面冲突,刘璋就觉得自己素日的调-教还是很成功的。

  唇角愉快的朝上勾了勾。

  夏桐简直看不懂皇帝脸上的表情,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管了,还是拣重点说。正要缓缓告诉他刘放落水的事,谁知安如海已气喘吁吁进来,“启禀陛下,临江王……他醒了!”

  刘璋皱眉,“皇弟也酒醉?”

  怎么刘家的人酒量个个都不好。

  呃,可没酒醉那么简单。原来皇帝还不知道,安如海求助似地看了夏桐一眼。

  夏桐从善如流帮他解释,“临江王适才不慎落水,幸得侍卫救起,此刻人刚刚醒来。”

  “还不止……”安如海苦着脸,小心翼翼的道,“临江王醉后说起了胡话,说是要再见那月宫仙子一面,否则就药也不肯喝,宁可在床卧病。”

  可问题是,那仙子是冯美人扮的呀,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皇帝忽然变成了仁慈友爱的兄长,“那就见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朕又怎能置皇弟的性命于不顾?”

  完全不在意对方钟情的是自己小老婆。

  夏桐着实佩服这位爷的心胸,可他也许是故意的——冯玉贞侍疾,蒋太后和魏王妃没准会当场气死。

  这法子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56章 狐狸精

  冯玉贞听说临江王要见她, 起初是拒绝的——她又不稀罕临江王的钟情,不过是借他攒点爱慕值,可没打算黏上一块狗皮膏药哇。

  无奈夏桐派来的人好说歹说, 又称是皇帝口谕, 冯玉贞不敢抗命,只得满不情愿动身。

  她特意穿上了夏桐为她寻的那身衣裳, 偏暗花的缠枝莲纹样, 看起来像个气质高雅的贞洁妇人,远非那些登徒子所能得手。

  内侍看在眼里, 也不说话。其实照他看冯美人穿什么都一样, 她那张脸就是明晃晃的招牌——自己若非少了裆下那一骨朵玩意儿,没准也会动心呢。

  众人齐聚在宁寿宫中,蒋太后牵挂儿子, 当然不放心将他迁去别宫。

  蒋太后见刘璋和夏桐携手而来, 觉得分外刺眼, 阿放被湖中淤泥呛晕,受了好大的罪,这两人还有闲情你侬我侬?

  蒋太后冷声道;“夏婕妤怀着龙胎, 实在不必过来。”

  夏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刘璋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桐桐也是担心阿放。”

  叫得这样亲热,好似他们才是一家子。蒋碧兰心中翻江倒海,更觉得这夏氏不堪入目:说好的照顾皇帝呢, 不会又照顾到床上去了吧?

  瞧她那一脸的春意。

  夏桐看蒋碧兰的脸色就知道这位娘娘又犯了瞎想的毛病, 可她也懒得解释——就算她说脸上的红痕是趴在桌上睡出来的,蒋碧兰难道会信么?一样觉得是托辞。

  刘放身着单衣, 脸上颇有些乌青之色, 想必是方才湖底缺氧所致。王静怡看在眼里, 忽然觉得灵泉或可拿来一用,虽说并非危及生命的严重病症,可有灵泉辅助,应该会好得更快。

  可她要怎么证明是自己的功劳呢?何况在场有偌多太医,她也不便动手。王静怡想想,只得遗憾作罢。

  而且,灵泉能治身病,治不了心病。

  临江王看来倒是心病更重些。

  方才他醒来那阵,口里颠倒乱喊着“仙子”二字,如今好不容易再度昏睡过去,可蒋太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都知道献舞的是冯玉贞。

  做弟弟的觊觎兄长的女人,传出去岂非会笑掉大牙?

  魏氏脸上更笼罩着一层严霜,既怪丈夫不争气,又恨姓冯的女人狐媚,而她身为王妃,还不得不帮这两人擦屁股——本来朝中已在提立皇太弟之事,谁知忽然爆出夏婕妤有孕,大周朝后嗣有继,这事便不了了之。

  偏丈夫还在节骨眼上不检点,倘若被言官上奏弹劾,她辛苦积攒下的名声岂非毁于一旦?

  这样下去,她几时才能坐上梦寐以求的储妃之位?

  魏氏看这屋里的人几乎个个是敌人。

  偏巧安如海此时过来传话,悄悄对皇帝附耳道:“那人来了。”

  皇帝慷慨的一挥手,“让她进来。”

  蒋太后还以为皇帝良心发现,请来神医妙手回春,及至看清冯玉贞娇嫩面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谁许你擅闯宁寿宫的?来人,给哀家把这个女人拖出去!”

  冯玉贞青丝披散,一张如雪般俏丽的面庞惶惑难安,她下意识朝皇帝身后一躲,可在接触到皇帝冷冰冰的眼色后顿时腿软,只得又躲到夏桐后面。

  夏桐:……

  她看起来很高大勇猛吗?

  可皇帝需要扮孝子,只好她这个妖妃站出来说话,夏桐便陪笑道:“太后息怒,冯美人亦是一片好心,何况,不是临江王自己要见的么?您总得全他的愿心……”

  魏氏铁青着脸道:“我夫君从未说过这种话,夏婕妤,你一定听错了,来人……”

  正要将冯玉贞叉出去,谁知病榻上的刘放无巧不巧在此时睁眼,瞥见那抹倩影,立刻惊喜唤道:“仙子!”

  夏桐疑心他酒醉仍未消,再不然便是被降了智,当老婆的面都这样不知收敛——可见冯玉贞那功法实在强大。

  当然,能完美抵御诱惑的皇帝更加强大。

  魏氏不意自己被当场打脸,恨不得一锤将丈夫敲晕过去,无奈众人皆在,她必须维持完美的贤妻形象,只好干看着。

  刘放的神智还不十分清楚,两手在空中乱爬乱抓,状若癫狂,蒋太后看着愈发落泪。

  冯玉贞觉得自己必须有所表示,遂小心从夏桐背后出来,留神避开魏氏的攻击范围,轻轻走到榻边问道:“殿下,你好些了么?”

  虽说此处光线昏暗,不及月色下那样美轮美奂,可刘放还是一眼辨认出那抹熟悉的身形,脸上显出红晕来——是高兴的。

  他挣扎着向皇帝道:“皇兄,臣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众人的心立刻提起。

  刘璋反倒神情平淡,“你说。”

  刘放深情地望了眼冯玉贞,说道:“臣弟与这位姑娘一见如故,若您将她赐予臣弟,我必将感激不尽。”

  其实若单纯一舞也没什么,可谁知这舞者恰是自己先前偶遇的那人,又费了不少心力找寻,刘放便觉得这真是命里缘分。

  他自幼饱读诗书,难免造就一副文人墨客的柔肠诗情,而面前的女子,正是他想象中的洛神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