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妃升职记 第64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夏桐:……

  难怪皇帝作为东道主如此热情,敢情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虽然冯玉贞自己喜欢利用男人,也甘心被人利用,可未免她真正失身闹出丑闻,酒宴散后,夏桐还是多派了几个侍卫保卫她的安全——免得有人深更半夜摸到她屋里去,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夏桐自己则扶着醉醺醺的皇帝回关雎宫。

  将身材高大的男人吃力往床上一扔,夏桐唤来春兰,“扶我去净房沐浴吧。”

  被席上的酒气一熏,她也觉得胃里有几分难受,迫切的需要洗个热水澡松快一下。

  春兰看着床头,“那陛下……”

  夏桐淡定的道:“待会儿再说吧。”

  反正大年三十不见得会有刺客过来——老实说除了书里和电视,她还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刺客,想想还挺期待的。

  主仆俩自去净房洗漱,满目黢黑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偷偷溜入寝宫。

  哪怕照不见月光,她也能凭想象描摹出那人英武不凡的姿容,如今主子不在,倘若她能借机承欢于陛下……就算日后主子知道了,可她也已然摆脱奴婢的身份,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倘若有幸再怀上个孩子,没准倒能和夏主子平起平坐了。

  女子如此想着,心里只觉燥热到厉害,只要一夜——

  然则还未等她靠近床头,眼前一盏油灯蓦然亮起,常青漠然看着她道:“小燕,你做什么?”

  小燕脸上颇为难堪,讪讪道:“没什么,方才隐约听见主子传唤,想必是我听错了,常公公,您忙您的去吧。”

  说罢匆匆退下。

  常青没有追赶,而是提着油灯,缓缓照亮床中人的面容。

  那位素来威严的天子,此刻也和寻常醉汉无异,毫无警戒与提防——就算此刻有人突然动手,他或许也来不及醒来,更来不及叫喊。

  夏婕妤的梳妆台里就有一把银剪子。

  只需轻轻往那人白皙脖颈上一扎,从此他便会陷入永远的深眠。

  常青仿佛已能闻到粘稠的血腥味,这让他静滞许久的脉搏都隐隐跃动起来。

  春兰的呼喊打断了他的遐思,“常青,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常青很快恢复平静,“没什么。”

  继而将小燕来过的事完整复述一遍。

  春兰听着便皱起眉头,“这事我会告诉主子的,你先下去吧。”

  常青没有半丝犹疑,优雅的施了一礼便转身而去,目光恍若无意掠过那座雕花精致的梳妆台。

  夏桐沐浴完出来,春兰怕她受凉,小心的用热毛巾为她擦干头发,一面慎重地将小燕那件事告诉她。

  本来主子怀着身孕,春兰不想坏了她的心情,可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一旦放任,保不齐会生出多少麻烦。

  夏桐倒没觉得有什么,似皇帝这种优质美型男,狂蜂浪蝶自然多的要往他身上扑。关雎宫里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忠仆。

  只是宜疏不宜堵,若她为这个大发雷霆,倒显得心胸狭隘了。

  夏桐于是轻描淡写道:“不必声张,将她赶去浣衣局吧。”

  她纵使气量宽宏,也容不得身边人心存异志,有了小燕这个例子,想必她们多少会收敛些。

  春兰着实佩服自家主子简单粗暴的处事手段,可想起常青适才那一瞥,心里又隐隐不安,“还有一事,奴婢觉得有些奇怪,常青似乎对陛下很是注意……”

  说不上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天然的直觉——当时那种气氛,就好像她打断了常青的计划,尽管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很生气的。

  夏桐讶道:“不会吧,你是说他也想爬床?”

  可常青不是个太监么……唔,太监貌似也能做。可夏桐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常青平日看起来那样冷淡,她还以为这人是个无性恋呢!

  春兰看着自家主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只能无力解释,“您想哪儿去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犹疑的补充道:“应该是奴婢多心了。”

  常青怎么敢揣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那可是皇帝!可当时他看皇帝的模样,眼神里似乎有种明明白白的恨意。

  好像他当时就想杀了他。

  这太可怕了,让人无法相信。

  *

  新年过完,金吉利就随诸位藩王一同离去了。这些天他跟刘放暗暗较着劲,两人都跟毛头小伙子似的,恨不得结结实实拼上一架。

  还好有皇帝看着,否则恐怕会出现流血事故。

  走的时候,金吉利为了表示对冯玉贞的深情,决定半卖半送将带来的一千头骏马交给大周——表示论脸他比不上刘放,论财富可是吊打。

  他二弟金吉辽几乎晕倒,拼命在后头使眼色,无奈金吉利沉浸在美人的秋波中,毫无意外坠入陷阱。

  结果回去时他高高兴兴,金吉辽却病了。光是想想北戎王会怎么责罚他们,金吉辽就恨不得一病不起,生意没做成,还亏了不少,哪怕是亲儿子也够堵心的!

  想到北戎王会如何大发雷霆,金吉辽就感觉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可他也不敢不回去复命,若赖在大周不走,不止惹人生厌,更有通敌叛国之嫌。

  他又不能像妹妹那样找个如意郎君就此安居乐业。金吉辽看看呆头呆脑的大哥,再看看坠入爱河的三妹,深感自己是诸兄妹中最惨的一个。

  刘璋看他病得神昏气丧,于是宽宏大量地让他带了些紫金锭、保生丸、十全大补丹之类的中成药回去,以备不时之需——刚得了一千匹骏马,这点小钱皇帝才不放在心上呢!

  应酬完宾客,夏桐便再度投入保胎事业中,但比起皇帝踌躇满志等待孩子出世,夏桐的心情就略微忐忑了——听顾明珠说,她的预产期大概在一月底二月初的样子。

  夏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偏赶在这时候?放现代是没什么,可偏偏赶在一个处处封建迷信的古代,她生孩子的时间未免太不凑巧。

  民间俗传二月是败月,二月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不祥之兆,哪怕皇帝不信这些,可也保不齐外头人胡编乱造。

  顾明珠见她如此忧心,便道:“娘娘若信得过,微臣可为您开一剂催产的方子,只是,可能有所损伤,但微臣会酌情添减药量,尽可能将伤害降到最小。”

  夏桐摇头,“还是不必了。”

  不止为担心自己,她也怕孩子落下什么后遗症。何况,生育这种事本应顺应自然,为了区区一个洗脑包似的忌讳就去人为干预,夏桐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孩子——它毕竟不是物件,而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还是让这个孩子自己选择该何时出生吧。

  顾明珠见她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

  关雎宫的众人都焦急盼望着小主子快来,平姑和春兰也将先前裁制的小衣裳小棉袄取出,准备清洗干净再挑些布料绵软的用作襁褓和尿布。好在初生儿的衣裳样式都差不多,倒是不用太区分男女。

  眼看着正月即将过去,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若真落到二月,可就成了美中不足。

  幸好,正月二十九那天,夏桐终于发动了。

第76章 生产

  夏桐是在正月二十九早上发动的, 彼时皇帝已经上朝——正月多休假,皇帝一年到头辛勤工作,也怕给自己给累死。故而在经历短暂的歇息后, 仍旧投入朝上琐事中。

  也是想着夏桐迟迟未有生产的迹象,大约总得到二月了——皇帝自然不信流言,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若真有人敢嚼舌根, 他就拔了那人的舌头, 横竖他是天子,比起鬼神谣传,还是他这位实实在在的大人物更值得惧怕。

  然而他却未想到, 自己前脚刚走半个时辰,后脚关雎宫的消息就传到了。

  刘璋顾不得其他,扔下奏章就跟安如海回了内廷。

  文武群臣:……

  总感觉他们是被丈夫狠心抛弃的弃妇。

  左相蒋文举跟右相冯在山对视一眼,情知按这位陛下的性子,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看来只好由他俩来安抚朝臣。

  便有那不懂后宫生态的稀里糊涂道:“谁没怀过孩子?区区一个婕妤有孕, 陛下就急不可耐前去探望,连积压半月的朝政都不顾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蒋冯二人心道你这蠢货知道什么, 满宫里还真就夏氏一个怀过身孕,否则皇帝怎会巴巴盼着她这一胎?不就是希望早日诞下皇长子嘛。

  当然, 二人心里还是更愿意夏氏这胎生个公主,不单为了宫中腹内空空的女儿, 也因为皇帝一旦有了继承人, 朝中局势必将面临再度洗牌, 那时, 自己能否保住现有的地位就不好说了。

  *

  刘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关雎宫,发现蒋碧兰等人都在,面色不禁阴沉了些,“你们来做什么?”

  与其相信这些人会祈祷夏桐平安生产,刘璋认为她们更抱有诅咒之意。

  蒋碧兰觉得皇帝偏宠夏氏到了疯魔的地步,怎能以如此恶意来揣度人心?她再怎么跟夏桐过不去,也不会在这关口咒她去死啊。

  何况死在最青春貌美的年纪,她还怕夏桐成为皇帝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呢!

  蒋映月见姐姐一脸不忿,生怕她再度触怒皇帝,遂上前耳语了几句,轻轻将她支开。

  温德妃徐贤妃本来想上前献一番殷勤的,可见皇帝如此暴躁,只得讪讪地停住脚步——又不要这位爷自己生孩子,他动什么气?真是匪夷所思。

  冯玉贞上前袅袅婷婷敬了杯茶,“陛下,您口渴了吧?不如喝点茶歇歇。”

  这些日子她的功劳刘璋都看在眼里,又见她愿意巴结夏桐,也就不再如先前那般冷冰冰的,面色稍稍缓和些。

  接了茶却不饮,“夏婕妤现下如何?”

  冯玉贞简直受宠若惊,这还是皇帝头一次主动跟她搭话,激动得手里的茶杯差点跌落,手忙脚乱捧住,“夏姐姐情况很好,只是稳婆说了,头胎多半会艰难些,如今宫口才开到二指,多半还得费些时候。”

  刘璋点点头,将热茶一饮而尽,转身掀帘进屋。

  冯玉贞抱着空了的杯盏荡漾不已,虽然皇帝只喝了她一杯茶,还未上她的床,可在她看来已经是一个绝佳的信号了——本来发愁刘放跟金吉利都走了没人给她攒爱慕值,这不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果然七年之痒不是没道理的,这才过了一年,皇帝就快对夏氏失去兴趣,等她生孩子生到人老珠黄,看她还有何面目跟自己争。

  冯玉贞正美滋滋想着,谁知眼前一道劲风闪过,脸上便着了火辣辣的一掌。

  她难以置信望着来人。

  蒋碧兰冷冷望着她,“下作东西!人家生孩子哭天喊地,你倒有心思勾引陛下,枉费夏婕妤素日将你当成好姐妹,真是瞎了眼!”

  冯玉贞心道夏桐几时把她当成知心姐妹了?她怎么不知道?不过蒋碧兰显然也并非为夏桐打抱不平,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冯玉贞如今可不怕她,自从在临江王和北戎王子那里证明过自己的魅力后,她看这世间的女人都如同脚底泥。

  蒋碧兰这种徒有家世却无脑子的,连泥都算不上,只能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冯玉贞虽不敢还手,却捂着脸笑吟吟的道:“好姐妹?这话娘娘很该对淑妃去说,连金印都拱手相让了,这才真真叫一家子骨肉情深呢!”

  蒋映月见此话颇有挑拨离间之嫌,待要上前制止,却在被蒋碧兰瞪了一眼之后,只得收声——多说多错,凭这位嫡姐的气量,冯玉贞也不过说出她的心里话罢了。

  蒋映月便懒得多管了,反正那块印她暂时是不会交出去的,旁人爱怎么着怎么着罢——见识过权力的滋味后,傻子才会甘心放手。

  这厢蒋碧兰却柳眉倒竖,“好你个冯氏,竟敢讥刺本宫!看来真是翅膀硬了,忘了你从前是怎么卑躬屈膝讨好本宫的么?”

  看她的模样,似乎还想冲上去再扇冯玉贞一巴掌。

  德妃贤妃忙上前拉住,好歹都是宫里的主位娘娘,真弄得披头散发可成什么样?被陛下瞧见,她们这些人都讨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