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猫
在古代,男人不介意魏清婉脸上的疤,在知道魏清婉近经历了那么多事后,还能立即提出求娶已经是难能可贵。
魏家二老也认为石虎不错,等问过魏清婉的意思后,他们这里就没别的问题了。
当夜,等平安睡下后,魏景和和安觅说起从平安出钱买登报一事所得到的启发。
安觅再次惊于魏景和的脑子,也来了兴致,和他谈到很晚,最后还被他赖着一块歇下。
翌日,魏景和天还未亮就醒来,看到怀里的温香软玉,有些舍不得放手。就着明明灭灭的灯火看了眼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乖乖巧巧的,像极了平安睡他怀里,抓着他衣襟的模样。
最终,他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下,才小心翼翼移开她,又看了眼床里边睡得香甜的平安,这才披上衣服回自个屋子洗漱。
早朝,魏景和毫无疑问又被狠狠参了一本,还被御史弹劾。
说他为官者竟然当街打人,打的还是一名举人,以权压人等等,其中跳得最欢的是那靖远候。
魏景和早就料到,他站出来,“臣并非以官身打人,而是以兄长的身份。家妹因他毁容,被他抛下,小产……在人吃人的灾年里,家妹能活着,除了她足够坚韧外,还因为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想要与家人团聚,想要家人为她讨个公道。如今我只感谢老天让那人活着,不然这公道我上哪讨。”
“那是你一家之言,那举人也说了他是因为怀疑你妹妹得了瘟疫,为了保全父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忠孝两难全。”杨御史说。
“如此说来,哪日事情到杨大人头上,杨大人也会为了孝而牺牲自己的结发妻子。有孝无情,值得称颂?”魏景和不闲不淡地问。
“你这是强词夺理。” 杨御史道。
魏景和:“我做为兄长,只看到我妹妹被毁容,被抛弃在乱世里,被害小产。他将我妹妹害成这般,你还想让我体谅他不成?”
“此事是不能怪魏卿,魏卿也是护妹心切。当初魏卿可是说了,当官若是连为家人讨公道都不能,还不如回家种红薯。为这般小人辞官回家种红薯可不值当。”承光帝出声。
承光帝都这么说了,臣子们还能说什么。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到此结束的时候,魏景和再次出声,“皇上,臣要参礼部在科举选拔上有所欠缺。臣认为,我大虞再是缺人才,也断不能用人品败坏之人。”
第101章
“没错!此子就该剥夺其功名,枉读圣贤书。”魏景和这话一出立即有人附议。
“听闻坊间不少学子也在提议剥夺此人功名,臣以为此子确实该剥夺功名,且终生不可再参加科举,以儆效尤。”
礼部尚书脸色就不大好了,“魏侍郎,每一届科举考生那么多,难不成你要礼部都逐一排查其人品不成?”
魏景和:“做不到逐一排查,后面知道了除名也一样。如此,天下学子都能做到克己慎行。若读书尚且妄为,又岂能期待他们为官公正廉明?”
承光帝点点头,“的确有所欠缺。礼部拟出个章程来,但凡名声有瑕者,一律不录取,取得功名一律革除。”
薛舒志昨夜刚在家门口被套麻袋打了一顿,今日一醒来,就听到自己被剥夺功名,终生不能再考科举的消息,一口血喷了出来,直直倒下。
无凭无据,凭什么!
此时的薛舒志还不知道有个魏老大在等着打断他的腿。
这政令一出,读书人更是爱惜自己的羽毛,连狎妓都少了。
朝堂上,魏景和打人一事彻底结束,朝上再次针对国库空虚一事展开讨论。
有的说明年可加重赋税,有的说可多铸造银两。银两是能轻易铸造的吗?往后是不是国库一没钱了就铸造银两,那这银两还有何价值?世间岂不乱套?
“皇上,臣认为丰盈国库户部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户部本就是掌管朝廷一切财政事宜,他们也应想法子丰盈国库才对。”靖远候再次将火对准户部,或者说对准魏景和。
在场的谁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也大多看好戏。毕竟说得也在理,他们的俸禄还是户部发的呢。只有少数几个敬佩魏景和的臣子帮忙说话,其中不乏莫老的门生。
虽说莫老没对外说魏景和是他弟子,可是亲自指导他,瞧着比对之前的弟子还上心,比弟子也不差了。
所以,哪怕魏景和没刻意和谁走近,没受谁拉拢,如今朝堂上为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礼部尚书刚被魏景和参了一本,这会自然也附议。
户部尚书一阵头疼,就知道这火会烧到户部头上,但是因为魏景和就不那么爽了。
“启禀皇上,如今大虞百姓刚勉强能温饱,这时候自然不宜加重赋税。几年天灾下来,大虞人丁减少三分之一,待明年原来的灾民决定是否返回原籍,空出来的田地也可收拢上来再卖出去,到时也可填补国库一些。”能做到户部尚书的自然也不会干挨骂。
承光帝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
“皇上,这法子可行是可行,实施起来最少也需要一两年。臣以为还需另想他法。”靖远候说着,看向魏景和,“都说户部侍郎聪明绝顶,什么难题到他面前都不是难题。不知户部侍郎可有何妙计?”
魏景和徐徐看了他一眼,站出来说,“都说靖远候府家财万贯,良田万顷,广厦千间,仆役过万,正值国库空虚,候爷不妨为大虞捐献一二?”
靖远候脸色一沉,怒然驳斥,“不知魏大人打哪听来的谣言!简直胡说八道。”
魏景和微微一笑,“那魏某能解决一切难题的事不知候爷打哪听来的?就不是胡说八道了?”
靖远候噎住,脸色阴沉。
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
别看魏景和表面温文尔雅,一张嘴辩起来,纵你有十张嘴都辩不过他,你气急败坏,他还能从容微笑的那种。
承光帝才不承认他顶喜欢看魏景和怼人的,有种暗暗的爽,大概是作为帝王不好怼,看别人怼人也能得到爽感。
他自然是知道世家有多肥,也是因为他们肥,大虞欠他们一两年俸禄也尚能隐忍,所以,宰是不能宰的。
既然魏景和都被点名了,承光帝便随便问问,“魏卿可有法子?”
在其他人看好戏的眼神中,魏景和不疾不徐地说,“臣以为,可以腾出天下报的一个版面用来给有需要的商人做广告用。广告便是广而告之,一登报,天下皆知,岂不妙哉。以每个月一刊为准,若报名参与的人太多,可通过竞价来决定最终名额。”
“荒唐!如此岂不是意味着要抬高商人身份!天下报是向天下人传达朝廷时事、政令之地,也是文人圣地,岂能混入低贱的行商之事。”杨御史第一个反驳。
“所以其他人投稿需要从成千上万张稿子里被选中方能刊登,而广告位则需要用钱买。不拘商人还是什么人,也不限只是宣传商号,只要你竞拍下这个名额,那么下个月的天下报上面,广告这个版面便是你的,想写什么便写什么,只要不涉及朝廷要事。就比如家中小儿想让天下人看到他的画,过稿断然不能,我若一掷千金拍下这个广告位,小儿的画便能出现在上面。”
魏景和在这里玩了个心眼,有钱的也不光是商人,还有世家。文人墨客不乏想要拥有名气的,说不准就有些人名气不够,广告来凑。
广告便是他昨夜从安觅那学到的新词。
承光帝思索着这个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行,也没碍着什么事,就是腾个版面的事。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就是于充盈国库来说便是杯水车薪。”右相说,一个版面能值多少钱。
魏景和又说,“皇上,如今各处石炭矿已能正常开采,朝廷炼铁也用不了那么多,臣以为可以像盐铁一般管制,将石炭矿分为多块采区,承包给有意向的商人购买开采。只有朝廷颁发凭证,授予权利,方为合法,若私自开采可严惩。”
如今石炭只是官营,若能民营不信没有商人动心,别看这石炭不是百姓生活的非必须品,但是到了商人手里有的是法子卖出去。
众人均思索他这番话,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石炭不像铁和盐,铁要严加管制是唯恐有人私造兵器造反。盐是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以防有人哄抬盐价,造成混乱,或者通过盐来控制人造反,朝廷才严令限制好保证朝廷的稳定。也只有朝廷承认的盐商方能合法贩卖。
而石炭就不同了,即便石炭全面推广开来也对朝廷起不了什么威胁性,如此,魏景和提出的承包制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好!”承光帝拍案喝彩,看向魏景和的目光跟看座金矿似的。一开始他看重魏景和可不是因为福运,而是他的脑子,如今看来果然没看错。
但凡涉及矿,朝廷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控制在官府手中,没想过还可以分区承包出去给人开采,朝廷只需要等着收钱即可。
“户部将各地发现的石炭矿做一个统计呈上来,这个承包价是几何,也给拟出个章法来。”承光帝说完,免不了又赞起魏景和,“瞧瞧魏卿,再瞧瞧你们,魏卿这才是为天下之忧而忧。”
众臣低下头,他们承认脑子比不过这魏侍郎行了吧。
“靖远候,你慧眼识珠,一眼就能看出魏卿有法子。不错,既然如此,接下来负责实地勘察石炭矿的事便交给你了,务必尽快将各地石炭矿的实际情况及大小上报。”
靖远候瞬间面如死灰,皇上这是要发配他啊!
苍天不公!
臣子们再次暗暗告诫自己,惹谁都不能惹魏景和。瞧,靖远候好好一个候爷,都要过年了还得到处去巡矿,太惨了。
魏景和没料到皇上还会替他出气,嗯,这法子没白出。
——
莫老本来听闻魏景和当街打人还想将他叫来训上一二的,听闻他又干出的大事,默默找来往年考题翻阅,继续给他押题,此子考不中状元都对不起他的本事。
而魏家听闻薛舒志被剥夺功名,不能再科举的事,顿时欢呼不已。
魏老大总算知道老二为何要他等两日了,打举人犯法,打白丁没事。他打听到薛舒志的住址就找上门去。于是,薛舒志好不容易醒来又被魏老大狠揍了一顿,看在他家有个孕妇的份上,腿倒是没给他打断。
薛舒志的妻子也顾不上是不是很快就要过年,顾不上自己还怀有身孕,当机立断,将昏倒中的薛舒志搬上马车,离开京城。
薛舒志自此彻底消失在魏家的生活里。
能做到一定地位的商人自然消息灵通,时刻关注政事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所以,天下报广告位一出,有点实力的商家都知道了。
一个个都在思量,这广告位值不值得买。
还有石炭矿,居然可以承包给个人开采,首次开放认购名额只有十个。石炭这东西燃烧比木炭要烧得久,成本也低,哪怕没有被广泛使用,若全天下只有十个人能开采贩卖,自是有得赚。
很快,认购石炭开采的十个名额全都卖完。
等到广告位的时候,一位姓安的商人第一个站出来要买广告位,以五百两的价格。
其余人听了也赶紧加价买,最终天下报的第一个广告位卖到五万两。
安觅听到这个消息,微微勾唇。
早前她就让魏景和用她大哥安佑北的名字弄了个户籍,做什么也方便,这个安姓商人就是她授意徐风干的,魏大人提出的法子怎能不奏效呢。
这里的银两兑换成现代人民币的话,一两是一千,十两一万,百两十万……现代买个广告,少则几十万,多则上亿,如今这天下报可是唯一一个能叫天下人都知道的报刊,五千万买个固定的广告位也不错了。
如此一来,加上认购开采石炭矿的钱,国库一下子有了大笔收入,但要一下子将欠臣子们的俸禄全都结算完是不可能的。
承光帝并不慌,待竹纸、水泥全面造出来,到时可以官卖,或商运,商销。
水泥,百姓们一时半会还用不起,商人却是不缺钱的。再加上明年赋税可以收上来了,还有楚国成为大虞的附属国必然得上贡,到时充盈国库指日可待。
在广告位和石炭开采权实施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魏家这边三媒六聘一事也紧跟着提上日程。
六礼中的纳采就是提亲,纳采礼必须要有活雁。雁是忠贞的典范,取雁为礼象征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可这大冷天的哪来的活大雁,魏景和打听到某个纨绔世家子早早养了对雁就为将来娶妻提亲用,便登门买下。
于是,通过买雁一事,魏景和要给妻子补办三书六礼一事在京中不胫而走。
这魏景和到底还要为他妻子做出多少惊世骇俗的事啊?
除了官媒外,男方这边请的媒人是肃亲王,女方这边请的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
好家伙!这两位如今可是连皇上都给面子的人物。
更让人震惊的是,问名交换生辰八字拿到护国寺请人测算的时候,竟得了灯大师亲自测算,批下“天作之合,三世情缘”之语。
这,这可是天机啊!都说护国寺每代高僧非国祚有异不测天机。这对夫妻何德何能?
魏景和则是摩挲着批语久久。
三世,是否意味着他和觅觅还有一世?是前世?还是来世?
他期望来世,而不是早已成过去的前世。
纳吉结束便是纳征了,即是男方给女方聘礼,请战老夫人做女方媒人的时候,魏家就和镇国公府商议过,安觅从镇国公府出嫁,聘礼自是先送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