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见春深
他深谙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的真谛。
段思容高冷拒绝:“你钱还是留着给孩子买奶粉吧。”
段思齐老怀甚慰:“不得了了,我妹谈了对象更乖了,你告诉承哥、啊不对、小袁,回去我请他喝酒。”
“啰嗦。”
段思容最后把听筒交给陶梅玉,由她挂断。
结果傻小子太开心,挂断时忘了和舒卉云道再见,等她整理好盆栽一抬头,电话早撂了。
舒卉云更气,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段思容在一旁嘀咕:“我现在拿笔记本记来得及不?”
“容容,你说什么呢?”
“没,妈,我提前总结经验对付婆婆。”
“臭丫头,敢调侃你妈!”
不管怎么说,舒卉云立刻被姑娘逗笑了。
陶梅玉挂断电话后原本有些惴惴,前世婆婆在小姑子挑拨下很容易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可现在竟然是段思容在开解婆婆,她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段思容真的不一样了?她的学历、朋友和前世无异,性格依然骄纵,按部就班和袁霄承订婚,前面发生的事和她原来的反应相差无几……
对了,还有个不一样的人!袁霄承!
陶梅玉清楚记得前世这时袁霄承和段思齐是平级,也在读博,但她不清楚具体读了几年,这人两世都很低调,可那天竟突然来到厨房抱走了段思容,不像是因为看到老鼠才冲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梅玉确定她的重来一次不是做梦……
段思容余光瞥见陶梅玉的疑惑,装作随意的瘫在沙发上,原文里‘她’挑起诸多矛盾是真,但这两人的结合并非完美,她倒是想知道,现在暂时风平浪静了,陶梅玉会是个什么反应。
第23章
谢家
谢蔷菲进门时,谢外婆正抱着花狸猫为它梳毛,猫步入老年吃饭行动都是慢吞吞的,但乖巧粘人。
袁霄承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根小鱼干,递到老猫面前,它给面子的咬一口,再吃下一口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妈。”
谢蔷菲喊谢外婆,袁霄承喊她。
谢外婆推了推老花镜:“怎么这时过来?吃午饭了没?”
谢蔷菲眼神闪了闪:“在朋友家里吃过了。”
她没说是谁,谢外婆也不会追根问底,毕竟女儿都快五十岁了,她将猫递给袁霄承,让他抱着。
“这猫早就想让你抱着了,就是懒得吭声。”
袁霄承轻笑,接过来放在膝上。
老猫脾气很好,老老实实窝在那儿,偶尔轻轻喵一声,眯着眼睛打瞌睡,连小鱼干都不吃了。
过了一会儿,袁霄承起身拿了一本书,又坐回原位,那猫咪连眼睛都没睁,午后阳光正好,洒在一人一猫身上,显得莫名温馨和谐。
谢蔷菲捧着茶杯望一眼大儿子,高大沉稳,他坐在那儿不像是少年时期沉默的很明显,通身内敛,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即使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袁霄承偶然抬头:“妈,有事?”
“不是,我听小轩说你昨天去找思容了?去哪儿玩了?”
“本科的老师找我,刚好到学校走走。”
谢蔷菲点点头,笑意里带着好奇与打趣:“怎么样?能对付过来吗?平时你不爱应酬这些,现在不会觉得头疼吧?”
谢外婆第一个反驳:“小承做的挺好,说容容挺开心的,年轻人嘛,到了年纪自然是相互吸引的啊!”
“也是。”
谢蔷菲轻叹:“孩子就是这样相处了,我记得思容生日在冬天,好像就在这个月吧?小承你记得表示表示。”
袁霄承合上书,笑着交代:“她生日已经过去了,就是我上次去段家吃饭那天。”
“这么快?我都忘了,也没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安安不是说她们俩从前关系好么,居然也不不提醒我。”
谢外婆朗笑:“孩子忘性大呗,安安最近也不常去找她玩了,你还跟安安计较啊。”
她倒是知道孙女的小心思,只是段思齐没意向,他们不能任由谢安安做傻事,也放任两人关系变淡。
“妈,看你说的,安安跟我亲生女儿一样,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说到亲生女儿,谢蔷菲皱了皱眉,她今天才许诺将段思容看做亲生女儿,只是小姑娘人不大,手段不少,处事太过油滑,那小陶都没有多少说话的余地,这样强势的性格……
“阿菲,想什么呢?喊你都不答应?”
谢蔷菲笑笑:“没什么,小轩和安安几时回来?小轩昨天说想吃牛肉丸子汤,我去给小阿姨帮忙早点做出来。”
“大概五六点钟,不着急。”
谢外婆看看大外孙,捧着书看得认真。
“小承,拿了你段叔那本书还没看完呐?”
“快了。”
老人家乐呵呵的重申:“看完早点给送过去。”
袁霄承眸底浮现一抹笑意:“我知道了,外婆。”
谢蔷菲往厨房走着,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笑容温柔的给小阿姨打下手。
六点钟,谢竟轩和谢安安前后脚回来,后面跟着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叫何勇,他是谢竟轩的生父,越是谢蔷菲的第二任展丈夫,进门后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一路拎着水果和补品,手指上勒出了痕迹。
谢外婆很高兴:“你们经常过来,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大包小包的往家带东西,孩子都不在这儿我们也吃不了多少。”
何勇笑容里忽然多了一抹讨好:“霄承好不容易回来,应该多补补,妈,这点小事您就别操心了。”
“好。”
谢竟轩将父亲的小心看的清清楚楚,不自然的扭头去看袁霄承,他正给吃过东西的老猫擦嘴巴,看起来温和无害。
他歪头笑了笑,朝袁霄承走去。
“哥,你昨天去燕大都干什么了?我听宿舍同学说他们系来了一个编外老师,来时还带着个姑娘,那姑娘还和他们班长傅振谦打打闹闹呢,是不是你们啊?”
袁霄承放开不耐烦的老猫,语气淡漠:“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竟轩无辜的耸耸肩:“没什么啊,就是好奇,我还顺便打听了下,你那位老师的爱人是历史系教授,研究传统服饰的,你给思容介绍的?”
“你知道的不少。”
“哥,你也太心急了,思容早晚都会嫁给你,你至于用这种招数么,讨好的太明显了吧?是估计段家人知道会催着你们两个结婚吧?”
袁霄承不为所动:“随你怎么想,至于说讨好,这种方式我也是跟人学来的。”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何勇,恰好何勇也往这边看,二人对视,何勇摸着后脑勺笑了笑,点头示意,明明是继父,却表现的像个下属。
谢竟轩脸色微沉:“是么?我今早上把这件事告诉我妈了,她挺高兴你这么做,估计会找思容谈谈话,让她尽早嫁给你。”
袁霄承早就过了母亲喜欢什么,偏偏不做什么的逆反期,他原本不以为然,下一刻,微微蹙眉。
找思容谈话?
她刚才到底从哪儿回来?
窗外已然夜色漫漫,袁霄承收回目光,对谢竟轩的挑衅视若无睹。
“借你吉言。”
谢竟轩一噎,暗暗握紧拳头。
晚饭,谢家饭桌也很热闹,何勇将每个人都照顾的周到,热情但不会显得过分殷勤,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谢蔷菲对他的举动习以为常,谢竟轩握着筷子很少讲话,脸色不虞。
小时候,他也曾嫌父亲丢人,明明袁霄承出自背叛婚姻的袁家,他还要讨好……
碗里的牛肉丸子汤上空白烟徐徐,从规律到散淡,最后温度褪去。
上场大雪还未全部融化,前夜又来一场雪,白天阳光灿烂,夜晚寒意刺骨,到早上,有矮趴趴的屋檐下冻了一排排冰凌,晶莹剔透。
段思容缩着肩膀走在回家路上,偶尔忍不住伸手打断那些冰凌,齐刷刷落了一地。
爽。
如果能一直呆在被窝里就更爽了,可是早上起来,段思容发现白丝线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家里余下的颜色不合适,她便顶风从家里出来到小商店买线,现在耳朵都快冻掉了。
即将到单元楼,段思容整个人都轻松多了,结果下一刻听到有人喊她,还是不招人喜欢的许阿姨。
许阿姨神神秘秘:“思容,你们家有客人,挺眼生的。”
段思容不由得好奇,踩着楼梯上到四楼就看到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前,年长的比舒卉云大些,另一人看着像她儿媳妇。
她们看到段思容也不大敢确认,迟疑地问:“这是思齐的妹妹吧?”
段思容想起来人是谁。
“大娘,你们怎么来了?”
正是陶梅玉的娘家妈刘桂琴和大嫂方香,两人手里各提一只篮子,一篮子看着像鸡蛋,另一个像水果之类的,都用一片棉布盖着。
刘桂琴瘦高,一双眼睛黑亮,暗暗看一眼段思容的打扮,笑容和蔼可亲:“梅玉结婚的时候我见过你,越来越漂亮了。”
方香比婆婆矮,衣着打扮精心,打量段思容的眼神比婆婆明显多了,当时就是因为昧下给她的羊绒毛线,让回娘家的小姑子一顿怼。
“段家妹妹穿的真好呀!这衣裳……”不便宜吧?
刘桂琴直接打断:“小玉不在家啊?”
段思容从衣兜里拿出暖热的钥匙,先开门,脸上是过年对待陌生亲戚的笑容:“大娘你们先进来,我嫂子单位有急事,今早上去上班了,她没告诉你们吗?”
早上舒卉云确实说过不让陶梅玉去单位,继续休息等孕吐没那么严重再说,电话来时,舒卉云已经上班出门,段思容也不会拦着陶梅玉不让她走。
“没有啊,她要是打个电话我们今天就不过来了——”
刘桂琴是长辈,但面对是女儿小姑子,也够不自在的,尤其进入段家,比陶家整洁精致许多,她坐立不安。
方香四处看过喃喃道:“这跟电视里一样啊!”
跟着她们来的小男孩兴冲冲往沙发上爬,三四岁的年纪,脸颊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