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檐下铃
黄俞含笑道,“我一介女子,连杀鸡都不敢,何况杀人呢。只不过,我有道上的朋友,他们可是不会轻易放过郎君您的。”
杨濂听后,强忍住笑意,“你且放心,你的这些条件,我都能接受。”
“那郎君对我有什么条件吗?”
杨濂想了许久,才回答道,“除我以外,不可多看其他男子。”
黄俞紧皱着眉头,一字一句正色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呢,若不是因为郎君样貌俊美,我又怎会多瞧郎君几眼?”黄俞见杨濂不说话,开始心虚起来,“这个要求对我来说太过苛责,再说,难道你遇到沉鱼落雁之人,难道不会多看几眼么?此乃人之常情,郎君应知晓才是。”
“为何要多看?”
黄俞顿时愣在原地,随口说道,“看来郎君不愿意接受我,那你便走吧。”
谁成想,杨濂竟开口,“罢了,我对你没有要求。以后你常伴我侧,自然不会多看他人。”
黄俞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打趣儿道,“没想到郎君还有点儿自恋?”说罢,黄俞急忙转身拿起芋头,用小刀将芋头的皮儿去掉。“郎君,你在外面等着吧,不要打扰我,我待会儿就随你出去。”
第49章 炸元宵 仙草 还真是阔气
说完后, 黄俞听见几声脚步声,以为为杨濂已经离去,便开始做仙草。
将红薯、紫薯蒸熟后, 用擀面杖捣成泥, 芋头也捣成泥状,然后将它们放在蒸锅中保温。紧接着, 黄俞将芋泥和木薯粉搅拌均匀,再倒入沸水,将之混匀。
将做好的面团揉成圆柱状,然后将芋圆面团从中间切开,揉成长条后,将长条切成一块块紫薯面团。
在芋圆上撒上一些木薯粉,防止面团粘黏。
黄俞在锅中备好冰块,将芋圆和红薯团放在一锅沸水中, 煮上一会儿后,芋圆和红薯团浮在水面上。等沥干水分后放入冰水中后, 等上几分钟后将芋圆捞起, 在里面加上一些砂糖,既能调味又能防止芋圆粘连。
黄俞在仙草粉中加入凉白开,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冲入沸水。搅拌均匀后,将其倒入锅中,边煮边搅拌。等过上一会儿,锅中的仙草粉液体已经变得粘稠, 黄俞将其倒入碗中, 冷藏起来。
冰镇好的烧仙草成凝固的半透明的固液体状,黄俞用刀将其切成小块。
“小娘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黄俞转身对夏夏说, “烧仙草啊。”在转身途中,黄俞发现杨濂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边,略微惊异了一下后又转身做红豆沙。
做好红豆沙后,将碗中盛入切好的仙草块、牛奶、芋圆和红豆沙。
“夏夏,你去做些焖饭,等我做好炸元宵,我就去御街卖吃食。”
“好勒,小娘子!”
黄俞剥了一些熟花生米,再在案板上拿了些黑芝麻,将其压得粉碎,而后剁碎。
在此前做好的桂花红豆沙中加入一些面粉,再舀几勺白糖搅拌均匀。在碗中倒入一些香油,再加入一些红豆沙搅拌。
馅儿做好后,黄俞将馅儿揉成丸子形状。
事先准备好一个盆,在里面加入糯米粉,将做好的丸子放在里面。在水中浸湿后放在糯米盒子中,晃动盒子,使小丸子的表面都沾上一层薄薄的糯米粉。
黄俞将糯米丸子取出,沾些水,继续在盛有糯米粉的盒子中摇晃,重复几次后就做好元宵了。
做好元宵后,黄俞在元宵上扎些针眼,以免爆锅溅油。
在锅中倒入清油,等到锅中的油差不多有六七分熟时,将做好的元宵分两次煎炸。黄俞在锅中不断用筷子翻动元宵,使每个元宵受热均匀。
不一会儿,元宵被炸到金黄色,表面上也出现不少的小泡泡。黄俞将锅中的元宵捞出沥油装盘。
最后,在炸好的元宵上撒上适量的白糖。
夏夏闻见喷香的炸元宵,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炸元宵的表面金黄,有的元宵表面露出一条裂纹,里面的馅儿透出来。空气满是桂花和红豆沙的清香,中间还夹杂有花生仁和芝麻的味道。
炸元宵的表面通体金黄,外表有的地方还沾上几粒白糖,小团子看起来煞是可爱。
咬上去酥酥麻麻的,里面的桂花豆沙馅儿争先恐后地往嘴里钻,吃完后只留下满口清香,唇齿间残留浓郁的豆沙味儿和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虽说这炸元宵是油炸的,但黄俞用的油并不多而且里面的馅儿带有清香,故而这炸元宵并不会让人觉得油腻,而是脆脆的,很有嚼劲儿。
黄俞看还剩下一些红豆,便问夏夏,“你想吃……蜜豆酪浆么?”
“听着名儿就知道不错,这蜜豆酪浆与红豆沙差不多么?”
“这蜜豆酪浆与红豆沙差多了,虽说蜜豆酪浆也是红豆做的,也是浸泡后煮出来的,但收干汤汁则可,不可煮成豆沙。蜜豆酪浆不似豆沙,粒粒分明还有点儿嚼劲,你用蜜豆酪浆用来做小点心最是不错,但最好还是把它放在酪浆里。”
蜜豆酪浆做好后,黄俞兴高采烈地转身,脱下围裙,对杨濂说道,“郎君,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我帮你拿些吃食吧,你一个人拿不上。”
黄俞笑道,“我今早在隔壁店子里借来个推车,我将吃食放在上面,不方式的,郎君大可以放心。”
黄俞安顿好小饭馆后,便随杨濂前往御街。
元宵这日,汴京城中的百姓都聚集在御街,御街两侧的走廊上都是歌舞、百戏之类。
黄俞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乐声悠扬,喧闹之声伴随歌舞声,十几里外都得听见,好不热闹。
阶梯状的灯山——鳌山金光灿烂,左右是用彩娟制成的菩萨佛像。鳌山上挂着许多琉璃彩灯,鳌山顶部有木柜贮水,时不时喷出水来,似是飞湍瀑流飞溅而下,在地面上洒上些许水花。
在左右两门上有人们用草结扎起的游龙,在草上又放着几万盏灯,从远处看就像两条翱翔九天的飞龙一般 。
汴京城中结扎起无数的大乐棚,乐棚里面摆放彩灯,将乐棚照耀地犹如白昼。
“郎君,你曾说这儿的百戏好看,不知具体有哪些百戏?远远看去,棚子里表演太多,一时间看得我眼花缭乱。”
杨濂缓缓说道,“击丸踢球、杂剧、讲史、猴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等,还有走绳、爬竿、掷剑等杂戏。”
杨濂话音未落,便有几位姑娘结伴沓来,买了些橙香饼儿吃;看见爆米花觉得甚是新奇,又尝了几口。
“你们来尝尝。”一女子尝后,眼睛一亮觉得很是好吃,故而又唤她身边的几位姑娘来尝。
“买上三包。”那女子正说完,与她并肩而立的女子又催促道,“你快些买,我们还得去看杨文秀鼓琴呢,话说刘百禽虫蚁也不错,不如也去瞧瞧?”
黄俞将三包爆米花递给那几位姑娘后,那姑娘没问价钱,直接丢了三两银子,踏着小碎步赶上同行人的步子。
几位姑娘走后,黄俞忍俊不禁道,“那姑娘还是阔气。”
不一会儿,黄俞带的吃食差不多已卖出一大半儿。
“对了,我怎么没见着钱郎君呢?”黄俞突然想起钱希白,想当初,还是钱希白提议让她来御街卖吃食。
杨濂正想回答,却见得钱希白从前处疾步走来。
“钱郎君,我正念叨着你呢,没想到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这么一大会儿,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
钱希白看到杨濂站在黄俞身边,眉头紧蹙道,“黄小娘子,看来以后我不能经常吃到你做的吃食了。”
“钱郎君此话何意?”
钱希白叹道,“我本还以为官家不会远调我,没成想赴任的地方还真是有些远,以后我怕是不能常来汴京城,更别提吃到小娘子您做的吃食。”
黄俞宽慰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的吃食都不尽相同,说不定郎君到任后,也能发现当地令您爱不释手的美味儿呢。”
“钱郎君即将走马上任,不日离开汴京,按理来说,您的公务理应繁忙才是。”杨濂突然插话道,“虽说今日正月十五普天同庆,但钱兄将家中可都安置妥当了?”
钱希白突然拱手一礼道,面色很是凝重,“兄台所言甚是,我如今事务繁忙,加上后日就要远离汴京,故而今日前来特来与小娘子道一声珍重。若是他年鄙人再归汴京,定再去你家小饭馆一品美食!”
古人的一别,确实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对于很多人来说,往往是生离死别。
黄俞浅笑道,“钱郎君莫要太过忧心,等到您归汴京城时,我定摆上一桌盛宴给您接风洗尘。”
“那就有劳小娘子了,纵使我千般不愿远离汴京,但官家之命不可违,我唯有遵从。若是有缘能再见,我自然是欣喜万分的。”钱洗白说罢,仍旧迟迟不肯离开,见得黄俞推着小车,便问道,“小娘子今日卖什么吃食?”
“橙香饼儿,烧仙草和爆米花。”
“那全都给我来上一份儿吧。”
钱希白接过黄俞递给的吃食,笑道,“现在我先不吃,等吃完了,便又忍不住去你家的小饭馆吃上几顿了,那便误了离京的日子。”
钱希白走后,黄俞看见逐渐远去的背影满满消失于人海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贵人,您相信——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吗?”
……
“或许吧,但通常来说,离别就是分别。纵使略有伤感,但最好不要太过伤怀,毕竟这已是木已成舟。”杨濂沉思了许久后才回答道。
“阿俞,你看那花灯!”
黄俞转头看去,只见前方挂满五颜六色的花灯,其中主要是琉璃灯,在夜色下犹如空中洒落的银钉子。
花灯的形状千变万化,有莲花、牡丹、车舆、幔帐、佛塔、鬼子母等像,品类繁多,让人应接不暇。
“这花灯可真漂亮!”
众多人仰望着花灯,在灯火葳蕤中欢声笑语,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地谈笑着。
“郎君?”
杨濂见黄俞忽然唤自己,便问道,“何事?”
“对了,郎君,你怎么知道那儿有花灯的?”
第50章 老虎发威 你都死到临头了
杨濂自然看到前方有接天一片的花灯, 但面对黄俞的疑问,只好回答道,“刚才有人经过时, 与同行人说了一声——前方有一片花灯, 看着甚是好看,故而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是的, 这花灯可好看了。差不多只需半个时辰 ,我将吃食卖光,我们去瞧瞧百戏吧。”
“哟!真是好巧不巧,怎生我逛个街都能遇上你?”
听这声音,定是黄家大小姐黄琰的声音。
黄俞知晓今日元宵,家家户户都会到御街看表演,观赏花灯。而自己在御街卖吃食,有大概率会碰到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比如说:黄琰和何烈。
黄俞并未转身瞧黄琰正眼,直接推着小车向前走去。
突然, 一大汉将黄俞的推车猛然一撞, 推车上面的爆米花洒了一地。
“黄琰,你不要欺人太甚!”黄俞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那大汉回到黄琰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大小姐请放心,你此前还让我小心呢,我看她对我毫无招架之力。”
黄琰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黄俞身前, 状甚不屑道, “我黄琰不喜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我讨厌你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纵使有人说我黄琰嚣张又如何?我有嚣张的资本,不像有些人身份低贱, 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黄俞抿了抿嘴唇,继而哂笑道,“下流?我的娘亲与你的亲爹乃一胞所出,我若是低贱,您黄大小姐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黄俞你……”
“还有,老虎不发威,不要以为我是病猫,我此前的威名,相信黄家人同你说道过。你的好爹爹应该告诉过你,不要轻易招惹我。若是把我惹急了,你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黄琰偏头看向身边的三五大汉,随之朗声笑道,“黄俞啊黄俞,你当这汴京城是什么地方?你当刑部是什么地方?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官家脚下,你能怎么办?朗朗乾坤之下,你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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