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檐下铃
锅烧热后,将做好的芡汁倒入锅中,等到锅中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小泡时,再倒入瘦肉,撒上一些蒜末儿和姜沫儿,猛铲几铲子拌匀。
黄俞做好后,有人这才说道,“原来小娘子做的是荔枝肉。”
黄俞看见厨房的桌上还放有一个没有劈开的猪头,便说道,“那我再做个川猪头①,用手饼包着吧。”
将猪头刮洗干净,在锅中加入白开水煮,多次换水后将猪头从锅中取出。
当黄俞取来猪头后,众人聚精会神看黄俞的手,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只见黄俞轻轻将猪头抛在空中,随后又是大刀阔斧地在空中一阵乱挥,大开大合地将手中的弯刀挥舞个不停。
怎料,众人这次仍是没看见切肉的过程,案板上就落下许多柳叶片状的猪肉。
“小娘子是人吗?弯刀还能这么使?”
“你是不知道,这小娘子做的吃食特别好吃,在这汴京城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
黄俞拧下一把长段的葱丝和韭菜丝,又准备抛上空中。
这时,一看客忙说道,“小娘子,你别再抛到空中,我们已知晓你能用弯刀做菜,你就用菜刀切菜就好。”
“算了,就用弯刀吧。”黄俞又在空中一阵挥舞,葱丝、韭菜丝、竹笋丝儿,正好纷纷都落在左手上的瓷碗中。
然后,黄俞在碗中加入花椒、芝麻、盐搅拌混匀后,在上面一些料酒,然后隔水蒸熟。
“现在做手饼吧。”
黄俞取来一些头子面,然后在滚烫的热水上滚上一次,再加上盐拌匀。
揉面团后擀成饼状,放在鏊上烧熟,与此同时,黄俞还时不时在饼上洒上一些盐水。
黄俞又做了些面糊,准备做一些皮儿更薄的饼。舀上一勺面糊放在铁铛上,轻轻一转,面糊就在平锅中平摊开来。紧接着,黄俞又在平摊的面糊中打入一个鸡蛋,将鸡蛋液平推,让它遍布整个饼儿。
而后,将饼儿翻个面,用刷子刷上一些酱汁,再撒上一些小葱花,在里面再装入一些做好的猪肉。最后,黄俞撒入捻头,对折做好饼儿。
“小娘子,我们可否能尝尝你做好的手饼儿?这猪肉闻着很是鲜香,再加上这酱汁的鲜美,还有竹笋葱丝的清香,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我等早已迫不及待了!”
“是啊是啊,小娘子,我闻着那荔枝肉清爽可口,还真有一股子荔枝味儿哩。”
……
黄俞含笑道,“我就做了这么多,你们若是想吃,便来吃吧。”
咬上一口荔枝肉,肉质香软,入口即滑,就像是化开一般。
荔枝肉犹如荔枝一样透着淡淡的清香,清新爽口。吃罢,令人回味无穷。
那手饼儿呈半透明,隐隐透出里面的川猪头肉。因为饼儿上加了鸡蛋液,金黄的饼儿看着煞是诱人。
充满酱汁的猪肉味儿钻入鼻尖,让人忍不住分泌出唾液来。
那饼儿咬起来既脆又香,里面的猪肉也是肥而不腻,充满浓郁的肉香。
“这荔枝肉还真不错,虽然是用弯刀砍出来的,但这刀工比起别人用菜刀也毫无逊色,甚至还更好。更何况这位小娘子的用时极短,手脚也很是麻利。”
“那可不是?我早说了,这位小娘子做的吃食,那可是一绝!我每天蹲点儿去她家小饭馆买吃食呢。”
……
黄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正准备转身离开。
“黄大小姐!人家小娘子就是用弯刀来做菜的!你之前是冤枉别人了!”
“就是就是!小娘子温婉善良,怎会干出那事?虽说你是世家小姐,却也不该这么冤枉别人!若是小娘子不够机警,怕是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黄琰气道,“明明我才是那个吃黄连的哑巴!明明就是我占弱势,可现在倒好,你们吃了那个贱人做的吃食后,全都倒戈了!”
“黄大小姐!您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小娘子这么和善,您也应该对别人和善些才是。”
黄琰瞥了一眼黄俞,看见黄俞与杨濂有说有笑,顿时心生怒火,连走带跑到黄俞面前。
“黄俞!我想来想去,这不可能!你身上不可能只有一把未开刃的弯刀!你当时明明想要我的命!”
黄俞不愿搭理她,继续同杨濂说道,“听说还有使唤蜂蝶,追呼蝼蚁的戏?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好。”
黄琰见黄俞对自己彻底无视,气急败坏道,“黄俞,我在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郎君,那我们走吧。”黄俞充耳不闻,直接搀扶杨濂准备离开。
第52章 观百戏 你赔得起吗?
黄琰猛然抓住黄俞的右手, 黄俞意欲将右手挣脱,可黄琰却拼尽全力拽住她。
“黄俞,你定还有别的刀剑或者暗器, 他们都被你骗了!”
一番争执下, 黄俞右手上的玉镯撞在旁边的桌上。
“呀!”
这玉镯看着就价值不菲,而且还是杨濂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黄俞抬起右手, 看见玉镯上有一丝裂纹,咬牙道,“黄……琰!”
“不就是个镯子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黄俞死死盯着黄琰,似是要将她燃成灰烬。
“郎君,对不起。”黄俞转向杨濂说道。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而是她,不是么?”
黄琰看见杨濂的眼睛上一直带着白纱,料想杨濂的眼睛看不见。
黄琰轻笑道, “话说,你们是什么关系?这镯子是他送你的?我就说, 你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玉镯呢?”
“你既已知晓它贵重, 而现在你却将之损坏,你该当如何?”杨濂不怒而威。黄琰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不禁开始打颤,“不就是个镯子么?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
“赔?你赔得起吗?”杨濂浅淡的笑意中糅杂几分嗜血的寒意,眼底似燃尽火光。
黄琰低声说道, “赔……赔多少?”
“黄府上下全部的身家性命, 你看如何?”
黄琰本以为可以用钱财解决此事,却不想眼前这个蒙目的男子竟如此说。黄琰一向高傲之极,但面对杨濂时一副高居临下的姿态, 竟莫名开始心虚起来。
黄俞此前本想随杨濂一起看百戏,不想被黄琰这么一直不停地闹,顿时没了兴致。
“罢了罢了,我还是走了吧。”黄琰的声音很是细微,说罢旋即一溜烟地跑走。
黄俞捏紧自己的拳头,“郎君,这玉镯……上面有几条裂纹。”
“这事儿不会就此结束。”
“郎君,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这镯子已成这样,我要不将它拿去修补修补?”
杨濂身着黑衣,墨黑色的领口衬得他的侧脸更白,尤其是脖颈上露出一截雪白。他轻轻扬起右手,触摸到黄俞手腕上的玉镯。
“碎者已缺,便不好再补了,我们走吧。”
走出酒楼,宣德楼两旁的朵楼上挂着灯球,灯球的中央燃着巨大的烛火。
遥遥可见宣德楼中的层层帘幕,里面飘来飘逸的乐声,一直传到很远。宣德楼上露台两边都有禁卫把手,而露台的周围拥簇着无数百姓。
“叩首!”
“再叩首!”
在乐人的带领下,众人对露台上的官家高呼万岁。御座唯一宣德楼的正中央,御座周围垂挂镶黄帘幕。
而在御座周边,御龙直军士手上拿着黄盖和掌扇站在两边,以此护佑官家安危。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万岁后,一群兵士头上的浦头插着艳红的花儿,手上拿着骨朵儿,看起来好不威风。为首的官员身着紫衣常服,神色清朗温润地目视着前方。青石甬道被打扫地一尘不染,枯败的黄叶洒落空中。
朵楼的屋檐高高翘起,犹如鲲鹏展翅,众人喜气洋洋地在露台下观看演出,时不时地拍手叫好。
“贵人,你看官家!”
杨濂并未答话,沉思良久而后说道,“黄琰之事,你真打算这么完了?”
黄俞转身看见杨濂眉头微皱,“郎君心中可是有了主意?”
“我并未睚眦必报之人,只是我认为……”
“我知道郎君善恶分明,所以郎君打算怎么做呢?”
杨濂的嘴角微微一勾,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猜?”
黄俞正想说话,不想却被人认出——
“黄小娘子!你就是刚才在酒楼用弯刀切菜的神人么?”
“什么?我没听错吧?她用什么切菜?”
“人家不仅用弯刀切肉,做的菜还格外好吃,刚才小娘子做的荔枝肉和猪头肉手饼儿可真好吃!那酒楼可是将她的吃食的价钱翻了三倍。”
黄俞听后,目瞪口呆问道,“三倍?”
那人更是一脸惊奇,“怎么?黄小娘子竟然还不知道?这饭食可是我们当面看您做的,我们知晓那都是您亲手做出来的吃食。”那人微微一顿又说道,“酒楼直接卖出三倍的价钱,虽说这价钱确实是比往常贵了些,可就是好吃呀!闻见那味儿就不想走了,多花些钱就多花些吧。我只能说啊——这钱花得值!四五倍的价钱,我都能接受。”
黄俞顿时不乐意道,“那酒楼不过就是提供些食材,可我花了那么一大会儿功夫做好饭菜。如今那酒楼赚了不少银子,怎么也得分我些银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人忙点头道,“确实如此,小娘子您难不成白白瞎忙活一阵?”
“其实也不全然是瞎忙活。”黄俞知晓,今日之事一出,在汴京城中会有更多人知晓她的小饭馆。这饭食虽然是在酒楼做的,但做吃食的小厨娘却不是他酒楼的。分得一些钱财倒并不是很重要,关键是要在汴京城中打出知名度。
“郎君,我们再回酒楼一趟!他们将我辛辛苦苦做的吃食以高价卖出去,却未分得我半钱,做人也忒不地道了。”
杨濂颔首道,“那我们走吧。”
此时露台上正表演百戏,正到精彩处时,周遭爆发出阵阵鼓掌声,“表演得好!”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正当众人欢欣鼓舞时,有人突然说,“今日的百戏不和往年一样吗?虽说是好看的,但终是看多了,也是会乏味的。”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不少人的不满,“你要是这么说,那你倒是上去表演一个试试?百戏不就是这些么?你还想看什么?有本事你也来个吞铁剑或踏索?”
“我自然是什么也不会的,就是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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