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开饭馆 第54章

作者:檐下铃 标签: 情有独钟 种田 美食 穿越重生

  忠勇侯从鼻孔中冷“哼”一声,“你去打听打听还留下什么活口?倘若有人一旦进了那刑部牢狱,定要让他当场毙命!”

  小厮走后,忠勇侯转身看见颤颤巍巍的妻子,抓住何暇的手,“你还是先带儿去娘家避避风头吧。”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为何要这般?为何非要自寻死路?”

  忠勇侯见妻子头上的青丝飞扬,眼睛肿胀得厉害,叹息道,“有些事请,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

  忠勇侯将何暇硬生生带到书房中,用毫笔迅速写下一封休书,郑重地放在何暇的掌心里,“暇儿,你收好了,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何暇将手中的休书仍在地上,苦笑道,“你现在给我休书有何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给了我休书,能让我的夫君活着吗?能让我的孩子活着吗?”何暇泣不成声,“他们都死了,留我一人在世上又有何用?你看着精明,为何要在大事儿上犯糊涂?”

  “我自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莫要再说了。我去处理那事,你早些离府吧。若是缺了人证物证,侯府自然安稳,倒是我再将你迎回来。”忠勇侯说罢,抬腿直接走出房门。

  何暇一头栽进被褥中,抱头失声痛哭起来。

  ……

  **

  也不知睡了多久,日光照在黄俞浓密的睫毛上,像是一根根分明可见的睫毛上沾上几抹光亮。

  黄俞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不由得从杨濂的下颈滑落,猛然愣住。只见杨濂身上的衣袍滑落一大半,胸膛上有一道剑伤。而此时的杨濂正低头涂抹膏药,丝毫没注意到黄俞已经醒来。

  “咳!咳咳咳!”黄俞大声咳嗽几声,杨濂瞬即将衣衫收拢,微遮住露出的胸膛。

  “你醒了?”

  黄俞有些不自在,“那个……你怎么受伤了?还有,你怎么在这儿……换药啊?”

  “我还以为你还没醒,索性就在这儿换了药。”

  “对了,你知晓此事是何人所为?他们意欲何为啊?”

  杨濂浅浅一笑,“你受苦了。”

  黄俞心知杨濂要走的事业线,既然他不想一一告知实情,她自然也无权知晓。

  “我为何会在这儿?”

  “自你晕厥后,我就将你抱至这儿,可有何不妥?”

  黄俞嘟囔着嘴,“这是在你府上,况且我家离这儿很近,完全可以……”

  “阿俞,你知道吗?我看到晕倒的时候,我几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杨濂的手指抚上黄俞的脸颊,他的指尖略微有些凉凉的,带着些许寒意。

  “如今我已醒了,我便回去了。如今我已凑齐银两,回去后便还你银子。”

  黄俞起身,正要离开时,自己的手掌心顿时有一股凉凉的感觉,只见杨濂用自己的小指头微微勾起她的掌心。

  “我不要你的钱。”

  “那世子想要什么?”

  杨濂的嘴角略微上扬,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轻勾黄俞的小指头,“你心里明明知道,不是吗?”

第62章 夏日碧筒酒 株连九族的罪

  黄俞觉得自己的掌心痒痒的, 眼见面前的杨濂眉目低垂,眼尾略微发红,艳丽中又透露出一股清冷。

  “世子如若无事, 我就先走了。”

  “阿俞, 今日日头渐盛,你想喝碧筒酒么?我们一起去荷塘, 你看如何?”

  杨濂的声音极尽温柔,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深潭,纵使让人溺死其中也甘之如饴。

  “不了,世子在既然负了伤,便在这儿好生呆着,我送银子过来。”

  黄俞来到自家院子,黄四娘杵在门口。

  黄四娘早已是望眼欲穿,如今见着黄俞平安归来, 自然喜不自胜。

  “小俞,你身子现如何?”

  黄俞温声答道, “阿娘且放心, 我并无大碍,只是世子身上负伤。”

  黄俞话音刚落,只见元徐匆匆忙忙地赶来,问道,“黄小娘子考虑地如何了?现如今天气大,纵然身着轻衫也觉得热, 黄小娘子倒不如和我家主子一起去喝碧筒酒。”

  “这就不了, 世子有伤在身,本就不宜喝酒。再说现在这时辰,我也该开我家小饭馆了。”黄俞从屋中拿出银两, “走吧,元徐,我将这些银子还给你家主子。”

  “小娘子这么做,怕是太生分了些。昨日小娘子孤身一人前往松山时,世子本在大内有要紧事,可一听小娘子你身处险境,二话不说直接冲出宫门。小娘子您的安危,我家主子是放在心里的,因为小娘子是我家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黄四娘见黄俞有所动摇,劝解道,“小俞啊,想来你也是累坏了,不如出门走走散散心。况且昨日凶险,小郎君又救了你,再怎么也该道谢一番才是。”

  黄俞沉吟良久,转身对元徐说道,“我先将银子还他吧。”黄俞将银子送入库房后,只见元徐一脸喜笑,不禁问道,“有何事可喜?”

  元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问道,“小娘子竟挣了这么多银子?”

  “如今银子已经归还给世子,我再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⑨⑩光整理

  “等等,小娘子!刚才你娘亲说的甚是有理,虽说救你是我家主子心甘情愿的。但我家主子为了救你,好歹还负了伤。小娘子理应慰藉我家主子才是。”

  黄俞凝眸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启唇问道,“如何慰藉呢?”

  “我家主子不早就同你说了?这夏日炎炎的,他想去荷塘和碧筒酒。”

  黄俞闷声答道,“他自个儿去不就是了?为何非要让我同去?”

  元徐一本正经地答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这文人雅士煮茶饮酒,总有佳丽在身侧……”

  “那他就随便找个姑娘吧。”黄俞听到一半儿就不想继续听下去。

  元徐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地解释道,“别人自然都是那样,但我家主子不同旁人,他心里眼里都只有小娘子您一人。而且我家主子说了,你一定会去。 ”

  黄俞莞尔一笑,“他还同你说什么?为何如此笃定我会去?”

  “我家主子说——陆渊会去,届时有诸多达官贵客,你也知道,陆渊才及第不久……”

  陆渊?在书中,他不就是杨濂的左膀右臂吗?但此前二人见面时,陆渊并不知晓杨濂的真实身份,二人争斗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如今陆渊及第,自然少不了应酬,关键是他日后的主公还是曾经和他横眉冷对的杨世子!

  黄俞打了个寒战,这画面着实不敢想象。

  思忖良久后,黄俞终于下定决心随杨濂一同前去,“也好,如今天气炎热,荷塘确实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那小娘子先等着,主子马上来。”元徐听后兴奋地疾步离开 。

  等了不过须臾,杨濂身着黑色玄衣缓缓上前。由于昨日救黄俞,他不得不暴露了自己的眼睛已经痊愈的事实。

  反正现在官家已然知晓此事,杨濂也不想继续隐瞒,将此前戴在眼睛上的白纱扔掉。

  杨濂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摄人心魂,眼尾顺着桃花眼的形状微微上扬,他俊美的面容在她的心中横冲直撞。时隔几月,这是黄俞第一次直视杨濂的面容。

  只需一瞬间,心中誓死捍卫的防线便已经彻底溃不成军。

  良久,黄俞才回过神来,“我们去荷塘吧。”

  荷塘位于湖水的正中央,而荷塘的中央又是一个水阁,水阁中的帘幕已被卸下。来自四面八方的清风都吹向水阁,水阁上的帘幕被吹得时不时掀开。

  黄俞随杨濂走进水阁,只见这水阁内摆放有一张长长的案板,其上铺有竹席,在竹席的旁边有青花瓷瓶,而瓷瓶里面插有几朵浅浅的荷叶骨朵。

  在竹席的对面有一块斗大的冰盘,冰盘里面盛满许多固状冰,宾客坐在水阁内纳凉消夏。

  水阁中已有不少人,黄俞张望了一圈后,并未发现陆渊的踪影。

  “你瞅什么呢?”

  黄俞含笑道,“元徐说的果真不错,这水阁中果然有不少女子。”

  杨濂忍不住笑道,“你莫非是吃味了?”

  “吃味?”黄俞一愣,继而摆手道,“世子多虑了,这碧筒酒我倒是没喝过。此番跟世子前来,只是为了喝一口酒罢了。”

  只为喝酒?杨濂轻笑一声,倒也没再多说。

  “这如今酷暑炎热,喝上一口碧筒酒自然是好的。”

  黄俞浅笑道,“这水阁中的人都是朝廷命官么?如若不跟着世子,我怕是连水阁也进不得的。”

  “到也不全是官员,其中有不少商贾。”

  黄俞又环视四周一圈,却听得杨濂柔声说道,“阿俞,来尝尝碧筒酒吧。”

  水阁中的酒杯都是现取现用的,只见杨濂将桌案上的荷叶取来,用旁边的银针刺穿荷心,使荷叶的内瓤和刺孔连通。

  紧接着,杨濂在荷叶从自下而上灌入新酿的美酒,这酒澄澈非常。而后杨濂手拖着荷叶,手腕轻轻晃动,若有若无的香味伴随着浓烈的酒香从杨濂的衣袖中飘来,很是诱人。

  最后,杨濂将空心的荷叶茎稍微一弯,递给黄俞,“来尝尝。”

  黄俞从荷叶茎的末端吸入酒酿,酒酿贯穿荷叶的全身,最后进入口中。黄俞手上端的荷叶杯,又叫碧筒杯。

  “这碧筒酒酒香浓郁,裹挟着荷香味儿席卷而来,清清凉凉的,还真是消暑的好物件。”

  杨濂眉眼俱笑,看着黄俞将荷叶中的碧筒酒一饮而尽,正要说话时,只见得元徐匆匆赶来,“主子,侯府那边有动静了。”

  元徐看着杨濂目不转睛地盯着黄小娘子,忍不住提醒道,“主子,事态紧急,还请主子快下决断,切莫误了时辰,让侯爷得了先机。”

  “阿俞,我还有事儿,你先在这儿坐上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杨濂柔声对黄俞说道。

  黄俞见元徐神色恍惚,而此时的杨濂也有些不自在,心知出了什么大事。

  “世子走吧,我留在这儿消消暑。”

  杨濂略微颔首,起身随元徐离开水阁。在杨濂起身离去后,黄俞打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陆渊也放下手中酒杯,准备起身。

  “陆渊!”

  陆渊寻声望去,只见黄俞坐在竹席上,便直接走来,“你怎生在此处?”陆渊刚说完,便想到黄俞定是随他的小郎君前来,眉头微微一皱。

  “黄俞,你最近还好吗?”

  黄俞稍微一愣,陆渊应是不知晓她昨日身处松山,故而试探性地问道,“我昨夜瞧见火光漫天,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人启奏官家,说忠勇侯意欲致杨世子于死地,今早天还未亮,便有不少群臣前往大内一探究竟。”

  黄俞蹙眉道,“忠勇侯?他为何要对杨世子痛下杀手?”

  陆渊垂眸沉思良久,“这事儿我无从得知,像是杨世子触犯到忠勇侯的利益,故而忠勇侯不惜铤而走险执意想要杨世子的性命。”

  “连你都这么说,想来这事儿已经查明是忠勇侯所为了?如若忠勇侯伏诛,那你又当如何?”

  陆渊叹息道,“如今三司共审,需得有认证物证才能将忠勇侯的罪定下来。虽说我是忠勇侯的亲子侄,但诸人皆知我乃流浪儿,与忠勇侯府并无半点儿关系。”

  陆渊见黄俞的面色不佳,不如往日的红润,“最近发生太多事,我不能时常伴你左右,你要好生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