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 第99章

作者:越十方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太师椅上椅座品茶的玉无阶,许是姬珧推门的动作太快了,将旁边座位上的年轻男子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待看到姬珧是谁之后,急忙见礼。

  “师弟佟沅,带了山长的话给师姐问好。”

  执的是君臣之礼,说的却是师门中话。

  姬珧两年前把佟沅引荐到积室山,一直未见过,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今日再看,他却已有成熟男人的影子,声音也低沉许多,端地是一表人才。

  积室山不仅传道授业解惑,还锻炼人的心性品格,这才两年,佟沅就已脱胎换骨,姬珧看了也十分欣慰。

  “山长老人家可好?”

  “托长公主殿下的福,山长一切都好。”

  姬珧走过去,坐到主位上,本就是跟佟沅寒暄两句,说完这句话后即刻回头去看玉无阶:“听说你带回来了月柔的消息?”

  玉无阶这才轻笑一声,抬眸看过来,眼里带着似笑非笑地神情望着她:“是关心月柔的消息,还是关心月柔某个人的消息?”

  姬珧心里一突,听出他话里的促狭和不怀好意来,又疑惑自己是哪里叫人看出端倪了,黛眉轻轻皱了皱。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哑奴不知何时去端了一壶热茶过来,给两人倒上。

  佟沅坐在稍远的后面,一时间无人问津了,只好自己给自己倒。

  “你要是想打趣我,就赶紧滚出去。”

  姬珧忍了半天没忍住,不耐烦地顶了回去,话说出口才发现她好像确实有点焦躁了,遂多余地动了动身子,掩饰刚才的失态。

  玉无阶看到了想看到的,及时收敛了笑意,出声道:“怕是要让你失望,我带回来的消息与那人无关。”

  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哑奴。

  姬珧一听,心头没由来地闪过一抹烦躁。

  “说。”

  “我从云城那边回来,所以比军报快了一步,你也知道,半年前,烈火罗国突然停止东扩,在吞并了半个月柔的情况下休战半年之久,但是不久之前,两国又开始交火,烈火罗国连下数个城池,月柔无力抵抗,战线不停收缩,照这样看,用不了多久,月柔就要成为烈火罗的囊中之物了。”

  姬珧眼皮低垂,方才掠上眉梢的急躁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不透的深沉,她静默片刻,看了看玉无阶:“前两日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上有说过这件事,只是月柔那边好像不是很着急?”

  玉无阶点了点头:“因为烈火罗国似乎没有直取月柔都城的想法。”

  姬珧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玉无阶正襟危坐,手肘搭在扶手的狮身上,指尖摩挲着狮首上的双珠,沉音道:“烈火罗国近段时间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侵吞月柔国境,更像骚扰,而且这一路沿线去看,烈火罗的铁骑距离大禹反而越来越近。”

  “你是说……”姬珧忽地从椅子上站起,“他是冲着大禹而来?”

  玉无阶摊了摊手:“现在谁也说不好他们的意图,不过咱们边防需要增兵是毋庸置疑的。”

  姬珧眸中烦闷挥之不去,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已经增兵了。”

  她说罢,回首看着玉无阶,话锋一转:“你这些时日不在京城,所以有的事不清楚,三月十六是恕儿生辰,我已决定举办国宴共庆皇帝诞辰,同时邀请了周边列国,月柔与烈火罗国同在受邀之列,只是不知他们敢不敢来了。”

  玉无阶微顿,敛眉若有所思,姬珧对佟沅摆摆手,让他先退下。

  佟沅心中有事,刚进来时就有些心不在焉,公主与玉无阶相谈,他也无心去听,见公主让他先避开,想也没想就告退了。

  人走后,姬珧坐到玉无阶旁边的椅子上,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别的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玉无阶抬头,闷声一笑:“你想听什么?”

  姬珧手指挑着长袖滚金线的边沿,温声一顿,轻抬的眼眸中有几分不愉,刚要说话,视线中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在她面前的茶杯里添了杯水,上好的碧螺春香鼻尖四溢。

  抬头向上看,见是哑奴给她添的,他不能说话,安静的凌云轩里只有倒水的声音。

  姬珧确实觉得有些渴。

  哑奴来她身边有段时日了,他一直在她身边侍奉着,起初姬珧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时间越久,她就越是发现哑奴总是能猜中她一些心思。

  不是深入人心的揣度,大多只发生在一些小事上,就比如此时,似乎看透了她的局促,而递上了一杯缓解焦躁的清茶。

  他总是让她感觉他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了,没有朝夕相处的细节,没有相濡以沫的牵绊,万万达不到如今这般熟识。

  她也动过将他的铁头套摘下的念头,想要看一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可是听金宁卫说,哑奴的头套连着皮肉,已经跟脸长在了一起,倘若真要卸下铁头套,怕是也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姬珧这样一被哑奴打断,顿时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玉无阶忽然笑了笑,让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实不相瞒,关于宣三郎的消息,我也没有打听到,这两年来,月柔一直是皇党执政,现在独揽大权的是玉镜公主的姐姐,并未听说有国师派系的人现身过,鹫翎作为大祭司,也一直在皇党麾下。”

  姬珧撑着额头,细细揉了揉眉心,玉无阶抓住她手腕,她惊得一抬头。

  就看玉无阶微扬了唇,看似戏谑,眸底却温柔:“怎么,就这么想他?”

  姬珧有一瞬的恍惚,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之后,猛地抽出了手,端着自己手腕,紧着眉道:“就是丢了一条狗,我也会耿耿于怀的。”

  她站起身,就给他一道背影,转身便往里间走,她步履沉稳,瞧着也不似慌张,玉无阶跟着走了过去,屏风一侧拉住她手腕。

  姬珧被拽得一顿,转身刚要说什么,玉无阶忽然抬手落到她玉颈之下,手指挑开了系着的披风,低声道:“难得看你有不稳重的时候,屋里这么热,你额上细汗都出了,怎么不记得把披风脱下?”

  他声音低沉,说话时带了一丝丝笑意,语气宠溺地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姬珧才惊觉自己竟然忘了摘下披风,热气的确从脚底蹿到了头顶,被他这么一提醒,脸上顿时更热了。

  她任他解着,心里忽然觉得飘飘荡荡的,像是没有着落,同时被戳穿了心思,又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披风被他脱下,搭到了一旁的屏风上,微光横斜,在两人之间横亘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条。

  姬珧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前人被光亮遮挡,只能看出一圈轮廓,她忽然向前一步,靠在那人肩头,闭上眼叹息一声。

  她的身子一碰到他,玉无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变得僵硬了,但她抱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缱绻轻柔地蹭着鬓边的发。

  外间哑奴握着托盘,手指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玉无阶扶着姬珧肩膀,手刚放上去,就听她道:“别动。”

  她命令他,向来是不带一丝犹豫的。

  玉无阶握紧她肩膀,无奈笑笑:“我喘不过气了。”

  姬珧一怔,抬头看他:“我也没用力。”

  玉无阶闻言神色更是无奈,这次铁下心来,将她往外推了推:“跟你用不用力没关系。”

  姬珧一哂,迈开步子上前来,玉无阶错开一步,她停下脚步,这才看到哑奴还在屋里,眸色一立,冷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哑奴怔了一下,没有像以往一样言听计从,而是看着前方久久未动,在姬珧皱眉的那一刹那,才恍然惊醒一般转身出去。

  门被关上,姬珧回过头来。

  她莲步轻移,一颦一笑都是媚态,偏偏眉眼里都是冷意,叫人看不出什么温情,直到将人逼到墙角了,她才覆上他前胸,抓住他咚咚的心跳。

  “你曾跟我说,哑奴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玉无阶低垂着眼,目光落到她那单只素白的手上。

  “玉家。”他道。

  “不是我认识的人吗?”

  玉无阶低低一笑:“你怎么会认得。”

  姬珧抬眸,凝炼的视线如刀刃一般剌过他的皮肤,手也挪到他脖颈上:“你可不要骗我。”

  “小师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说的可真没有可信度。”

  玉无阶握住她的手缓缓放下,发觉她眸中冷意消失了,才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习武之人。”

  姬珧听出他话中威胁之意,未等回神,下一刻忽觉天旋地转之感,再抬眸时,人已被他困在角落里,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她试着挣脱一下,却挣脱不开。

  他靠在她身上,姬珧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侧面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上去,颈上似乎出了汗。

  他又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长辈。”

  姬珧“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下次还敢吗?”他靠得更近一分,膝盖向前一抵,加重了几分力道。

  然后便听到身前一声轻笑,随即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丝丝凉意,他登时便僵住了身子。

  姬珧从他怀里探出头来,亮出自己手腕上的腕套,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腕套上伸出一根两指长的银针,正抵在玉无阶脖子上。

  玉无阶眼神下移,向后退了一步。

  “下次还敢啊。”

  玉无阶抬起双手,长长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话音刚落,外间的门忽然被撞开。

  姬珧收了银针,看到十八在外面四顾张望。

  “什么事?”

  十八寻声看去,急道:“宫里的魏公公派人来传话,说陛下在宫里晕倒了!”

第108章 公主宠啊

  十八刚说完, 姬珧即刻拂开玉无阶向外走,脸上的笑意也尽数收去,到了门口时, 衣袖忽地被拽住, 她一回头,便看到玉无阶安抚的眼神。

  “我跟你一起去。”

  玉无阶医术高明, 往常遇见这样的事,姬珧第一反应就是差使他去做苦力, 今天竟然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神医, 尽管面上不显, 实际心里是有些慌乱的。

  姬珧也没纠缠, 点了点头便径直出去了。

  到了宫里,两人奔向宣武殿。

  听传话的内侍说, 姬恕是在宣武殿面见大臣时突然昏倒的,魏长骆及时招了太医来看,但以防万一, 还是命人赶紧去寻长公主殿下。

  宣武殿外,一个身穿五章纹绣圆领袍, 头戴进贤冠的人站在那处, 身姿挺立, 气宇轩昂。

  姬珧提裙踏上石阶, 那人听见脚步声立刻回首, 看见姬珧时想也不想就迎上来, 下意识安抚道:“刚刚臣已问了太医, 陛下没事,你……殿下不用担心。”

  姬珧看对面的秦徵涣一身官服,回头看了一眼玉无阶, 后者领会她的意思点了下头,匆匆行进殿内,姬珧则慢下脚步,同他一起进去,边踏进门槛边问道:“是恕儿招你进宫议事的?”

  秦徵涣京中呆了两年,不像两年前那般还当自己是江东霸主,端着自己的一身傲气高高在上,他肯来金宁,就是彻底归服于姬珧,愿意追随她做事,愿意为她俯首称臣。

  虽然两年间他时常去公主府行“滋扰”之事,厚着脸皮求姬珧驻足青睐,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恪守礼数,尤其是在皇宫这样的场合里,更不会做逾矩之事。

  姬珧问了,他便答:“早朝散去,陛下并未让臣离开。”

  今日有早朝,只是姬珧去北郊打马猎兽去了,并未像往常一样垂帘听政,所以不知秦徵涣是早朝后特意被姬恕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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