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格格靠运气躺赢 第20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穿越重生

  再说不过是睡觉的地方,能躺下就行了,妾身还是住在厢房吧,不不不,就奴才歇息的耳房就好。”

  胤禛斜睨着她,哼了一声道:“我的话就是规矩,我开口说让你住这里,谁敢有二话!”

  云瑶讪笑,心道那是别人不敢对你有二话而已,她没再说话惹得他不开心,看着炕头的青缎被褥,心里百般滋味。

  进府已经有一段时日,她还没有履行作为格格最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以身伺候主子,然后种下一堆黄瓜苗。

  这个问题不是她逃避不去想就能躲得开,大不了到时候怀着英勇就义的精神,当被敌人捅了一刀。想到这里她又想笑,可不是被捅么。

  胤禛倒没有主意到云瑶的表情,带着她来到西边的书房,指着砚台说道:“磨墨。”

  云瑶不知道胤禛要写什么,见他开始铺纸,便倒了些清水在砚台里开始做起了书童。

  胤禛看了她一眼,铺好纸走到她身后,她回头有些莫名其妙看去,他已俯身过来,惊得她差点儿把墨都扔了。

  “一惊一乍的,冒失。”胤禛笑骂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在砚台里试着转了几圈,她动来动去,头上的发丝拂到他鼻子上,他偏开了头,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腰,“你别乱动啊。”

  云瑶腰上最怕痒,她扭动腰肢咯咯笑了起来,胤禛也跟着大笑,“你还是适合用蛮力打架,磨墨要手腕用力,用力虚得均匀,磨出来的墨才浓淡适宜。”

  被半环抱在怀里姿势太过羞耻,云瑶觉得这个进展太过跳跃,这是有情人之间的小情趣,不适合他们现在的状态。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么热的天气,亏得他贴着也不嫌热。他嘴里的热意喷在她耳边,笑起来胸腔震动传到她背上,像是哒哒哒在被按摩一样,让她全身都僵住了。

  她干脆放下墨弯腰从他手下溜开,直接道:“妾身不会,还是爷自己来吧。”

  胤禛心情莫名愉悦,她甩手不干也不去计较,抿嘴忍着笑自己慢悠悠磨了起来。磨好之后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万方安和”几个大字。

  他低头凝视了会,说道:“你院子就用这个名吧,先前起的好是好,只是用在你住的地方,口气忒大了些。”

  云瑶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口气可不是最大,她最初可想取的是“勤政亲贤”呢。不过“万方安和”她也喜欢,盯着胤禛的字左右欣赏个不停。

  虽然她平时也只在画押时会写自己名字,大多时候还是按手印,她写的字不提也罢,可在御呆前久了,不妨碍她懂得欣赏啊。

  她拍着手掌不要钱的夸:“爷的字写得真好,一笔一划笔锋锐利,直犹如千军万马扑面而来,瞧这气势,直捣敌军黄龙自不在话下。”

  胤禛却顿住了,怔怔出神看着纸上的字。康熙曾批过他的字,说字如其人,给了他“戒急用忍”四字评语。那时候他还有些不服气,从此以后在人前寡言少语,也极少再笑。

  这时听到云瑶这样直白的夸赞,他心绪万分,百般滋味在心中翻腾。连墨都磨不好的人,都能看出他字的不足。

  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次凝神静气,心头豁然开朗,将纸揉成一团,重新铺了纸再次写了一遍。

  这次的笔锋圆润了许多,他看了半天,仍然觉着不满意,将纸又揉成了一团。最后他沉思了片刻,放下笔道:“下次再写吧,我直接做好了匾额给你送来。”

  云瑶有些不解,拿起最开始的那团纸展开,“妾身觉得这幅就很好啊。”

  胤禛笑问道:“为何?”

  云瑶嘿嘿笑,心道当然是可以拿来镇宅辟邪了,不过她识相不敢说出来,只含糊混了过去:“反正爷写的妾身都觉得好。”

  眼见到了午饭时分,胤禛极为自律,会准时在午时初用饭,苏培盛掐着点上前躬身道:“爷,厨房里的饭食已经备好,可是要传饭?”

  胤禛点点头,与云瑶走出书房洗完手,厨房里也送来了饭菜在桌上摆好。两人坐下来正要用饭,这时姚姑姑走了进来,福身后说道:“爷,格格,宋格格院子的绿竹来了,说宋格格问爷何时过去,她还在等着与爷一起用饭。”

  胤禛的脸霎时沉了下来,微怒道:“让她滚,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居然安排起爷在何处用饭了!”

  姚姑姑忙福身退了出去,云瑶低头不语,装作没有听到,只管吃着自己的饭。桌上一道清蒸鲈鱼鲜美极了,这都得靠胤禛的面子才能吃到。

  平时厨房里很少做鱼虾蟹,只是因为福晋不喜欢吃这些,嫌腥气重,连着她们其他人也没得吃。

  胤禛骂完,下意识看了一眼云瑶,见她只管努力吃鱼,也不需要人布菜伺候,也挥手斥退了要上前伺候的丫鬟。

  他将装鱼的盘子放到了她面前,笑着道:“你就喜欢鱼啊虾的,庄子里湖里多的是,你只管吩咐厨房一声,以后餐餐都给你做,让你吃个够。小心些,别被刺卡住了。”

  云瑶沉默,不是食不言寝不语么,他说这么多才会让她被卡住。他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客气,几乎一人吃完了整条鱼,又喝了一碗鸡汤,吃得自是心满意足。

  胤禛吃完饭漱完口,坐下来吃了一杯茶,也没有歇息,便起身道:“你歇着吧,我要回京去了。”

  云瑶见外面日头正烈,想要劝他歇一会等凉快一些再赶路,她要开口时又忙收了回去。她想起今天恰好是十五,照着规矩,今晚该轮到他去福晋院子里睡觉了。

  胤禛还不忘谆谆叮嘱道:“我要与太子爷再去寻畿甸,估摸着要三四天才会回京。你别再下水去抓虾,要吃吩咐人下去捞就是,仔细着凉再病了。”

  云瑶只管连声应下,将他送到门口,等他上了马车走了才回屋,一去一回热得她满头大汗。

  姚姑姑打水进了屋伺候她洗漱,低声道:“格格,先前宋格格院子里绿竹来,是奴婢自作主张没按着绿竹的意思传话。

  绿竹说的是宋格格问爷有没有用饭,她吩咐厨房特意做了杂蔬汤,清淡可口,这个天气吃起来正好,想请爷去尝尝。”

  云瑶楞了下,姚姑姑的称呼从我换成了奴婢,不过换了就换吧,省得以后说顺了口,被人抓着了把柄训斥她没有规矩。

  随即她又开始佩服起姚姑姑说话的方式,不过同样一件事,都是宋格格想请胤禛去用饭,说法不同得到的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说是文人的笔堪比刀锋,这后宅女人的嘴也一样,比刀锋还要厉害,她还只是学到了点皮毛而已。

  云瑶笑了起来,“姑姑真是厉害,如果换了我,也就只是丢下不管,随爷自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姚姑姑仔细觑着云瑶的脸色,细声细气地解释道:“这争不争是另外一回事,被人欺负到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宋格格明明知道爷与格格在一起,要是爷会去她院子里用饭,自然会先差人过去传句话,她还故意差人来问,这跟明晃晃拿着刀枪进屋抢劫有什么两样。

  府里不比御前,先前吧,咱们能争的有数,争到头也不还是个奴才。这做了主子之后可争的就多了,争了脂粉争衣衫首饰,争儿子家人前程,满人可不怎么看重嫡庶。”

  云瑶何尝不明白,她嘿嘿笑起来,“我说话哪里能跟姑姑比,就直冲冲来直冲冲去,你是大帅,我就是那急先锋。以后我要可要跟你多学学,最好一句话就能把她们顶到天边去,省得以后成天晃到面前来,眼睛受不住。

  不过吧,爷回了京城,她要争也没处争去,咱们总能清净一段日子。”

  姚姑姑被她逗笑了,“格格真是,不过格格天生运气好,一路都有人护着,这人呐,算来算去,最终反倒算了个空,这就是命,没得选。”

  云瑶笑嘻嘻,摇头晃脑得意至极,与姚姑姑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庄子里的话,歇息之后起来,苏培盛留下来的徒弟长兴就上门来了。

  他一进屋就先跪下来磕了个响头,云瑶被他的大阵仗吓了一跳,忙叫他起来,“哪用得着这样大礼,以后还得多劳烦你呢。”

  长兴长得脸圆眼睛圆鼻子嘴都圆,只是像被人拍了一巴掌有些平,笑起来看上去特别喜气,他听云瑶说完,打了个千笑道:“格格这是折煞奴才了,苏谙达吩咐奴留在庄子里管事,让奴才万事都听格格的,命都是格格的。”

  云瑶对苏培盛也佩服至极,他哪里寻来这么个有意思的人,她笑着道:“不要你的命,不过先要麻烦你去准备水桶网子,等到太阳小些,咱们去溪里捞虾。”

  长兴恭敬应下退出去准备了,云瑶与姚姑姑相似而笑,她感叹道:“先前在御前伺候时还不觉得,如今看起来,我别说跟你们比,就是跟长兴都无法比。”

  姚姑姑偷笑,“那时候你看起来憨憨的,梁谙达把你提到茶叶房,大家还不明白为什么呢。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忍心欺负你这么个憨人。

  再后来熟悉起来之后吧,大家都真正喜欢上了你,这聪明人遍地都是,能爬到御前的心眼谁不是比那藕节还要多,实诚心地善良的人太少了。”

  她说着说着又想笑,“就说魏珠对你吧,你与魏珠交好,成天都在斗嘴说笑,还不觉着他厉害之处。奴婢倒觉着吧,他比梁谙达还要聪明。

  梁谙达严于律己,在他身上寻不到半点错处,这人太完美无缺,别人无法与其交心,烂鱼烂虾还有几个伙伴呢。”

  云瑶听到姚姑姑提起魏珠,也十分想念他,尤其是两人一起偷抓虾吃虾,一起仗义彼此争着为对方开脱的日子。她怅然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唉,等会捞到虾后,咱们得多吃些,把他那份也吃进去。”

  到了日头没那么烈的时候,长兴也备好了抓虾的东西,几人一起走出院子去了溪边,寻了个水草繁茂阴凉的地方,准备从这里下水打捞。

  长兴不像魏珠那样怕水,嗖一下捞起衣衫下摆,怕在主子面前失规矩,连鞋袜都没有脱,沿着斜坡滑下了溪中。他的动静太大,甫一下水虾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云瑶在岸上看得焦急万分,怕吓走了虾又不敢太大声教长兴。他没有什么经验,走动起来拖泥带水滴滴答答,所到之处虾影子都没了。

  她将胤禛的话抛到脑后,招手让长兴上来,自己跃跃欲试要下水。

  姚姑姑劝道:“水里凉,你可别生病了。”

  云瑶扎好衣衫脱下鞋袜,不在乎地道:“我身子好着呢,没事。”

  长兴满心的紧张害怕,临走前苏培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仅把云格格当成主子伺候,还得当成祖宗那样伺候。

  他不敢去看云瑶的光脚,背过身将网递给她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带着哭腔道:“格格,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出息不会抓虾,格格罚奴才吧。”

  云瑶低声道:“我罚你做什么,你只是以前没有抓过而已,嘿嘿不过你可魏珠强多了,他连水都不敢下呢。快别出声,别把虾吓跑了。”

  长兴松了口气,借着余光,见这个新祖宗手脚灵活滑下水,猫着腰手托着网,猛地沉到水底飞快一捞,网里就有虾在活蹦乱跳了。

  姚姑姑双手紧握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又紧张又期待,等到看到网里的虾时,她忍不住惊呼欢笑出声,招呼着长兴忙拿桶去接着了。

  云瑶也开心不已,竖起手指对他们两人嘘了声,又静静站着,眼珠子灵活转动,眼观八方找水草底下哪处虾多。

  到了夕阳西斜时,姚姑姑怕水里冷,一直急着唤云瑶上来,她才意犹未尽爬上岸穿上鞋袜。奔到桶边一看,里面小半桶青虾活蹦乱跳,喜得她笑弯了眼,豪气万分大手一挥,“走,咱们晚上吃全虾宴。”

  几人说说笑笑回院子,晚风吹来,凉意阵阵,风中夹杂着各种草木花香,小径边的野花争相开放。云瑶边走边采了来,胡乱扎成一个花环顶在扁方上,不管好不好看,她自己先美得无边,惹得姚姑姑也跟着笑。

  庄子的另一边小径上,宋格格与绿竹站在那里,看着从夕阳中走过来兴高采烈的几人,她目光停留在了云瑶身上,最后垂下了眼皮,轻声道:“走吧。”

  绿竹忙上前要搀扶,宋格格甩开了手臂,“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说完她的步子加得快了些,绿竹楞了楞,抬腿追上去,眼珠子一转道:“格格,爷让云格格住进了他的正院,爷真是宠云格格,连福晋都没有这份脸面呢。”

  宋格格蓦地回过头,眼神说不出的阴狠,“贱蹄子,你想死就自己去寻跟绳子吊死,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胡乱编排的!”

  绿竹脸色惨白,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蠕动着嘴唇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所幸宋格格只骂了一句,便没有再理会她,继续加快步伐走了。

  胤禛派来改建洗漱间的人第二天早上便到了,云瑶差了长兴去与他们交涉,她在师傅们将修的方式报了上来之后,她去耳房里再仔细看过。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与他们细细商议,最后保住了她干湿分离的想法,拍板让他们开始动工。

  云瑶这几天鱼虾蟹随便敞开了吃,不时亲自去监督修建进度,有没有不满意之处,及时提出调整意见,简直前所未有的忙。她人晒黑了些,整个人神采飞扬,连走路都带风。

  姚姑姑不止一次看着她感叹,“这人呐,还是得动起来,手上有事做,不然成天呆在屋子里胡思乱想,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云瑶过得是前所未有的快活,晚上睡得特别香,连梦都没有一个。

  早上她还未起床,想在床上赖会,姚姑姑急匆匆走了进来,神情中带着些许的凝重:“格格,长兴进来说,宋格格昨晚病了。听说好似白天遇到了来庄子修洗漱间的人,她见了陌生男人在庄子里出入,受了些惊吓精神不好。

  晚上又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直上吐下泻,到了现在已经快下不了床了,绿竹吓得半死,一边央求长兴去请大夫,还给府里递了消息回去,说要请爷过来。”

第33章 无

  云瑶本来还在迷迷糊糊中, 听到姚姑姑的话后瞬间清醒了过来,觉着肚子里无名怒火乱窜。

  她嗖地翻身跳下炕,怒冲冲道:“照着她话里的意思, 成心是要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了,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这贱人就是矫情!”

  姚姑姑还从未见过云瑶发这么大的火, 听她居然说起了脏话骂人,抿着嘴想笑, 又得劝她,生怕她气坏了, 边伺候她穿衣边宽慰道:“格格你先消消气,咱们没做亏心事, 也不怕她话里话外怪罪咱们。”

  云瑶理好衣衫, 汲拉着鞋子去洗漱,边走还边骂道:“真拿拿自己当根菜了, 我若是要对她下手,干脆毒死她算数,毒哑也行, 不, 毒哑不好,最好得打断她的腿!

  省得她成天一幅病怏怏的狗德性, 就那么捧着心望着你, 好似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才欠了她一园子黄瓜!”

  她猛地转过身, 微微弯腰捧心,耷拉下嘴角扮幽怨,把宋格格平时的模样学得活灵活现, 看得姚姑姑直笑个不停。

  “啊呸!”云瑶挺起身,双手叉腰用力淬了一口。

  姚姑姑断没有料到云瑶今天的火气如此大,惊笑后退,又忙上前半推着她去洗漱,不断劝慰着她消气。

  云瑶从洗漱间出来,火气总算稍微去了些,这时长兴又来了。

  “格格。”长兴哭丧着脸上前打了个千,他觉着自己这次小命难保了。府里的两个格格,一个是祖宗,一个是爷的第一个女人,他都没有伺候好。

  “奴才请大夫给宋格格看过,大夫说是宋格格本就体弱,约莫着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先前又受了惊吓,两两相加,才会病得如此厉害。”

  长兴话在舌尖转了转,还是老实道:“奴才查了晚上厨房送去的吃食,说是格格吃了小半碗虾粥,还捡了几只醉虾吃了。大夫说醉虾乃是生食,寻常肠胃弱的人不宜食用。”

  云瑶的火气又升腾起来,差点儿没跳起来骂,“虾上加虾,她瞎啊!还有,老子辛辛苦苦抓来的虾,谁说要给她吃了!”

  长兴心里苦啊,这几天他见到的云瑶,都平易近人又随和大方,此刻被她的怒火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