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 第17章

作者:山有青木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砚奴看着他感激的笑只觉碍眼,等他接过枣子后扭头就走,回到赵乐莹身侧跪坐在软垫上,伸手为她将茶杯添满,并没有提叶俭道谢的事。

  赵乐莹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到底还是解释了:“那东西虽不值钱,可也是叶俭给母亲的孝敬里分出来的,你随意扫到地上,到底是不妥,所以本宫才叫你去送枣,就当是赔罪了。”

  砚奴听到那句‘给母亲的孝敬里分出来的’,只想到他们明明没说过几句话,关系却已经进展到连母亲的孝敬都能分出,握着刀柄的手愈发用力,一时也顾不上有旁的反应。

  赵乐莹见他又开始犯犟,也歇了讲道理的兴致,扭过头去看姑娘们在篝火旁跳舞,直接将他无视个彻底。

  砚奴抿着薄唇,沉着脸守在她身侧,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盛大的愤怒与不甘在他沉默的身躯里爆发,将他的内里炸成一片废墟之后又趋于平静,他守着满目疮痍血肉模糊的心脏,突然生出一分委屈。

  然后一分变十分,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多。

  赵乐莹虽一直盯着篝火,可注意力全在旁边的人身上,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到底忍不住偷偷往旁边瞄。

  然后就跟他直勾勾泛红的眼睛对上了。

  她顿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声气:“你先将人家的枣子扔到地上,本宫才将你的送给他,一来一往就算是扯平了,你有什么可气的?”

  砚奴别开视线。

  赵乐莹见他还敢使性子,斜了他一眼便转身往住处走去。砚奴顿了顿,扶着刀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逐渐远离了断崖,也远离了热闹,耳边只剩下阵阵蝉鸣和脚步声。走了一半时,赵乐莹突然停下了脚步。

  砚奴沉默地走过去,伸手去搀她的胳膊。

  这便是主动示弱了。

  赵乐莹躲开他的手,眯着长眸抱臂看着他。

  高耸入云的树木遮住苍穹,朦胧的月光艰难穿过树叶遮挡,斑驳地落在地面上。

  黑暗助长了沉默,也叫一些心事无所遁形——

  “……殿下想要叶俭做驸马吗?”他低声问。

  赵乐莹顿了一下,可算知道他为何不对劲了,顿时好气又好笑:“要他如何,不要他又如何?”

  “他傻,不能要他。”砚奴沉声道。

  赵乐莹目露嫌弃:“他傻,你又聪明到哪去了?”

  “他比我傻,卑职至少不会拿啃过的枣子给殿下。”砚奴固执。

  赵乐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板起脸:“你先前是怎么说的,不奢求不怨怼,只跟着本宫做个侍卫便好,如今又吃哪门子的飞醋,还敢干涉本宫选驸马一事。”

  “卑职不干涉殿下,但是他就是不行!”砚奴着急。

  赵乐莹嗤了一声:“他不行,那你说谁行。”

  砚奴愣了愣,攥着刀柄的手再次收力,脑子里闪过无数张面孔,却又被他一一否决。

  “礼部尚书家大儿子?”赵乐莹给他提供选项。

  砚奴皱眉:“有才无德,并非君子。”

  “永善郡主家小公爷?”赵乐莹又问。

  砚奴还是反对:“花心好色,并非良配。”

  “今年的新科状元?”赵乐莹扬眉。

  “皇上怕是会起疑心……”

  “照你的标准,又要有才有德,又要专一忠诚,还要身份合适免得皇上起疑心,整个大沣有一个符合标准的吗?”赵乐莹气笑了。

  砚奴沉默一瞬,似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纠结片刻后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名字,顿了顿勉为其难地开口:“那个傅砚山若还活着,倒是可以的。”

  赵乐莹:“……”亏得他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人物。

  话已至此,已无话可说,赵乐莹扭头就走,砚奴自知理亏,主动去扶她的手,赵乐莹避开他,他便再扶,两三次之后,总算如愿。

  “砚奴知错了。”他低声道。

  赵乐莹抬眼扫他:“哪错了?”

  “不该醋。”他低着头,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黑暗中,赵乐莹唇角微扬:“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卑职只是……不知所措,日后会好的。”他低声保证。

  赵乐莹不言语,只是任由他扶着自己往回走。

  两个人安静地走着,走出树林后,没了树叶枝丫的遮挡,月辉顿时落满肩头。

  夜间的山林景致也好,微风拂动、流水潺潺,别有一番意境,赵乐莹走着走着便慢了下来,仰头看向今晚的月亮。

  砚奴安静地陪着,见她缩了一下肩膀,便立刻将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带着体温的衣裳将她罩得严严实实,驱散了夜间的凉意。

  赵乐莹低头看了眼堆积在脚边的衣摆,心里是少有的安宁。

  她下午时睡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半点困意都无,方才是嫌篝火太闹腾才离开,并非是累了想要休息。此刻站在这样的山景当中,更是没了回去的心思。

  砚奴看出她不想走,又怕她再跑去玩水受寒,斟酌之后突然问:“殿下要看月亮吗?”

  “那不就是?”赵乐莹抬头看向天空。

  “不一样,卑职带你去个好地方看。”砚奴扬唇。

  赵乐莹疑惑地看向他,正要开口问什么地方,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赵乐莹心中一慌,正要训斥,他便低声提醒:“殿下,抱紧了。”

  几乎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下一瞬便感觉两人凌空而起,接着是一阵颠簸攀爬,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出现在大树顶上。

  她脚下发软,抱紧了砚奴的脖子不肯放手:“快下去!仔细摔了!”

  “殿下别怕,广寒山地肥水润,这树又生了至少百年,树枝粗大且强韧,我们坐的便是枝丫,不过树叶繁多,又被我们压下去些许,才会有种坐在树顶的错觉。”砚奴低声安慰。

  赵乐莹眉头紧蹙,闻言伸手摸了摸下方,果然摸到了树枝,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他腿上,挪到了旁边的枝丫上。

  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咔擦咬了一口:“……唔,好酸。”

  砚奴顿了顿,看清是什么后微怔:“不是都给叶俭了吗?”

  “你辛苦为本宫摘来的,怎能全都便宜他。”赵乐莹捡好听的说。实际上是因为在叫他送出去的时候,便猜到这狗东西肯定会跟自己闹别扭,所以捏起第一颗枣子后就没有放下,而是趁他不注意藏进了怀里,就等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

  而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她酸得皱起眉头,却还是一口一口地将酸枣解决了,吃完之后一扭头,便看到他克制而隐忍的眼睛。

  “……干嘛?”她警惕起来。

  砚奴抿了抿唇,颇有些迟来的委屈。

  赵乐莹怕他再不高兴,赶紧开口道:“你看,多好的景色!”

  她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结果说完就被眼前的风景吸引了。

  原本遮天蔽月的树荫落在了身下,一眼望去绵延不绝如云锦簇,没了遮挡的风愈发厉害,吹得人发丝飞舞指尖泛凉,再往上看,是一望无际的苍穹、繁星、明月。

  赵乐莹心旷神怡,收在宽大外衣里的双臂突然展开,本想着感受一下自由的风,却忘了旁边还有个人,一伸手便打在了他的喉结上。

  砚奴闷哼一声,攥住了她的手指无奈开口:“殿下,男人这里不能乱碰。”

  夜风泛凉,他的声音低沉,赵乐莹扭头看过去,便对上他沉静的双眸,心跳突然快了一瞬。

  大约是第一印象太深刻,他虽比她大七岁,可她一直当他是个未开化的狗崽子,倏然听到他自称为男人,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点微妙的感觉。

  砚奴还攥着她的手,见她没有抽出,垂下眼眸掩住情绪,握着她的手伸入自己怀中。

  “……你做什么?”到底还在高处,赵乐莹不敢乱动,只是蹙着眉问他。

  砚奴脸色不变,将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心口处:“殿下手凉,给你捂捂。”

  “……不用。”

  赵乐莹说着便要抽回手,却又被他重新按回来:“要的。”

  赵乐莹:“……”

  确定这个狗东西一定要如此了,她只得放弃挣扎。

  他的体温比寻常人高,即便隔着一层里衣,也将她的手捂得热腾腾的,只转瞬的功夫,赵乐莹便感觉手心好似出汗了。

  “好了吧?”她又问。

  砚奴扭头认真看着她,赵乐莹起初还能平静对视,渐渐便感到不自在了,于是板起脸质问:“你看什么,还不快放开本宫。”

  砚奴乖顺松手,赵乐莹立刻将手从他怀里抽出来。

  “殿下今日为何这般局促?”他问。

  赵乐莹一顿:“没有。”

  “有。”

  “没有。”

  “有。”

  赵乐莹威胁地看向他。

  砚奴沉默一瞬:“有。”

  赵乐莹:“……”

  砚奴倏然笑了起来,黑沉的眼眸仿佛落了星辰的大海,深不可测的爱意毫不遮掩。赵乐莹又有些怔神,第一次正视他看自己的眼神,才发现他已不知这样注视自己多久。

  原来她每日都在他的眼睛里。

  她看得失神,砚奴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淡去,沉默再次弥漫空气,黑夜滋生隐蔽的情绪。两个人对视许久,砚奴喉结动了动,终于鼓起勇气朝她俯去。

  赵乐莹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清楚他要做什么,脑子有些反应不来,眼睛却下意识地闭上了。他的薄唇印在自己的唇角,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鼻翼,赵乐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本能地微张红唇。

  砚奴眼底一片深沉,扶着她的后颈吻了上去,直到唇齿纠缠,赵乐莹才猛地回神,下意识往后躲去。

  她躲得太急,忘了自己还在树上,仰过去时突然没了支撑,一惊慌便要往树下跌。砚奴眼神一凛,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虽然及时将她拢进怀里,可也因为惯性跟她一起摔了下去。

  好在树足够高,砚奴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下落时抓住了树枝,几个翻转便跳在了地上,只是最后落地的时候没站稳,两个人一同摔倒在地。

  赵乐莹整个人砸进砚奴怀中里,脸贴在他胸膛的同时,听到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胸腔的震动也传递到她脸上。

  “……殿下,你没事吧?”砚奴咬牙问。

  赵乐莹浑身酸痛,趴在他身上闷闷地应了一声。

  砚奴这才放松,两只手虚扶着她的胳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赵乐莹歇了片刻,才算有力气起身,然而刚撑着他的身子要站,又被他猛地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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