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 第35章

作者:清风不换 标签: 古代言情

  惹得秦老夫人满眼心疼, 让随随快些别说了, “小孩子说话不着急一时半会,我们随随这般聪明总会学会的。”秦温良还小的时候被镇南王逼着练武, 秦老夫人只能在旁边偷偷掉眼泪, 现在秦老夫人护随随护得光明正大,这孩子日后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能轻松几年便轻松几年。

  秦温良忙不迭地应允,立马不教随随。

  她在中正堂坐了大概半个时辰,临走前秦老夫人把私库钥匙给了秦舟, 还把秦府的大小管家喊到跟前,这一举动惊扰了三房。

  王氏得到消息,赶紧让人请秦安玉与秦安璀回府,自己则是急匆匆带着自己两儿媳妇并孙子孙女往中正堂赶,生怕秦老夫人做事会偏颇秦舟。

  秦安玉是在秦家的,只不过他不想掺和家里的事,故而躲在书房让下人故意称他不在。现在他听到下人禀告,王氏准备去找中正堂找秦舟霉头,慌忙起身追赶。

  他如今是二房的人自在得很,他已经过继给了二房,自己独占一房总归祖母是不会亏他的,又何必跟秦舟争抢。

  当他表达出这意思的时候,王氏三角眼一瞪,顿时厉色上眸:“谁不知你祖母最最偏心大房,你祖母开私库咱们不去守着,她能把好东西全都给秦舟去,秦舟那野种打得好算盘,竟然瞒着所有人生下儿子姓秦,顺理成章继承你大伯家的家产。”

  “那也是秦舟该得的,他是大伯认下的儿子,合该继承大伯的家产,他比家里的任何人都顺理成章。”

  王氏气得脸色犹如猪肝似的,扯着秦安玉的衣袖低声骂道:“你是不是傻!我这争是给你与你弟弟争!你以为我为的是谁?秦家养了他秦舟已经算仁至义尽,凭什么现在还要让他分家产,真要是想让你大伯以后膝下有人供奉,不拘是你还是你弟弟过继个孩子过去就是饿。”

  秦安玉的脸顿时僵了僵,拂开王氏扯着他衣袖的手,“当年你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把我过继给二叔的吧?”她以前总说自己当年多么不想把他过继出去,全是祖母逼迫她的,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容易,既然那时候她心不甘情不愿过继他,现在怎么这么想在他和秦安璀孩子里挑出一个放到大伯膝下当嗣孙?

  “放到你大伯膝下如何?等你爹再过几年同皇上请求承袭你大伯的爵位,我的孙儿便是镇南王,再不济也能有世子之位,如何不得行?”要不是他们不断打压秦舟,闹得老夫人也知他们不喜秦舟,恐怕老夫人会提出给当今上折子,把爵位放到秦舟头上,他们偏生不能让秦舟压在他们头上。

  “我爹?”秦安玉看向正说得起劲的王氏,她像是爵位犹如囊中之物般,说拿就能拿到似的,他抬眸看向刚回府迎面而来的秦安璀,出声道:“我爹是秦青棹,先帝曾亲口言明忠义孝皆全的司马将军。”

  话音未落,他与秦安璀擦身而过,顺便牵走了被王氏喊来一起去中正院的小王氏。

  秦安玉的话,秦安璀听得清清楚楚。

  按照礼法而言,他过继给二叔确实是就是二叔的儿子,只是家里管得不严格,如今府里只剩下三房,他爹娘总是把秦安玉儿子儿子的喊,谁也不会刻意纠正,如今秦安玉这是要把事情挑明了说。

  王氏被他的话说懵了,她并不是不想要这儿子啊,只是她觉得分到大房和二房去挺好的,以后秦家就是他们亲兄弟两人的,谁还会管其他人。

  “他说他是二叔的儿子,那就让他去当二叔的儿子好了,您这不是还有我吗?”秦安璀宽慰王氏道。

  秦安玉自小知道自己过继到二房,所以哪怕秦安玉与秦安璀是双生子,且都是在王氏身边长大,他们的性子还是大不相同。见到秦安玉认定他是二房的人,不会跟自己争抢三房这边,秦安璀觉得正好,“阿娘不是说祖母要分家?那咱们赶紧去中正堂吧。”

  被秦安璀这话一提醒,王氏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办,带着人赶快往中正堂走,不可能因着秦安玉的话就不要了,反正先把东西争过来再说。

  她迈腿跨进中正堂正间大门,对着秦舟没半分好神情,看到秦温良抱着随随站在秦老夫人身后,眉眼耸拉着脸色尤为难堪,“母亲把管家喊到中正堂,怎么也不通知二房三房一声?”

  秦温良眉头微皱,本来她就对中正堂懒散的奴仆不满,如今见这王氏进来竟然都没人过来提个醒,她更是心头恼火,撇了眼旁边的秦舟,这院子里的奴仆得换一批才行。

  秦老夫人手杵着拐杖,“我让秦舟把他爹娘留在府里的东西都搬回镇南王府,这事还需要通知你?”

  “好歹如今家里是我在管,要是家里突然少了些东西,多了些东西都不好。”

  “秦舟是我的孙儿,你大哥的养子,秦家的大少爷,继承你大哥大嫂的东西名正言顺,这事是我做的主。”秦老夫人把名册交给秦舟,秦青林封为镇南王后,大多数时间住在王府里,这边的东西反而是少数,多的是好东西当年已经留在镇南王府。

  秦老夫人得知温娘失踪,做主把镇南府大门封了,只留下角门供人进出,更是最大限度的保全了大房留下的东西,王氏想想镇南府积攒了这么些年东西,心里头就忍不住痒痒,要是给她家老爷能有不少用处。

  王氏维持着表面平和,道:“大哥大嫂的东西应该留给温娘与惜安,让秦舟搬走怕是不行吧。”

  “你大哥拿秦舟当亲儿子养,秦舟做哥哥的会吞两位妹妹的份?这五六年家里也就只有秦舟坚持找温娘与惜安,我现在不给秦舟还是给谁?”秦老夫人不是没意见,只是她知道三儿子三媳妇的本事比不得秦舟,还不如让秦舟全权负责找温娘与惜安,她不和三儿子三媳妇扯破脸皮,也是存了不想他们从中捣乱的心思,大家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最好。

  “谁说我家老爷没找温娘与惜安,母亲这可是冤枉我们夫妻了,这找人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而且我们夫妻还得管家里家外的事情,老爷是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要是咱们剩下的人立不起来,秦家在西北要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王氏说着就拿着帕子擦拭眼睛,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旁边的秦温良看得叹为观止,但是这戏也不止王氏会演,她如今也能演戏。

  “祖母是不怕舟哥哥吞私,才把把爹娘留下的东西交给舟哥哥,放在别人手里可不一定。”就差没明说三房惯是会吞私的。

  秦安璀眉心紧拧,闻声抬眸,望向站在祖母身后抱着孩子的妇人。

  方才她很低调的没出声,加之她面上覆盖白纱遮脸,他看了眼就把注意力放在秦舟身上,听得她清凌动听的嗓音,才被过去吸引注意力。

  上下打量她好几眼,秦安璀眼里闪过惊艳之色,只见她头上长发高绾在脑后,身上着合身的正红色织金牡丹大袖襦裙,既贵气端秀又透致玲珑,端看其身段就知她容色定然不素。

  “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王氏指着秦温良就骂,“你与秦舟之间没名没分的,竟也敢插手秦家的事?聘为妻,奔为妾,你是连妾都不如,只能做暖床奴!”

  “你他娘的放屁!还名门望族,世家闺秀出生,别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满嘴的喷粪。”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秦老夫人顿时站起身,她哪里忍得了别人这么说她孙女,握着檀木拐杖就往死里打王氏。

  她年轻时候是屠户女力气大,后面嫁给秦老将军跟着老将军练过几招,所以如今高龄身子骨依旧很好,只是不停地送走后辈让她受了打击,所以显得人精神头不济,现在听到王氏指着温娘鼻子骂,就觉得自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缩着,她要是不趁着现在护着自己孙女、曾孙子,三房怕是得飞上天。

  王氏哪里见过这阵仗,她吓得直往旁边躲开,但是这一棍又一棍还是不停地打在她身上。

  秦安璀想上前挡着秦老夫人,秦舟作势也在旁边劝架,实际上他拦着秦安璀过去帮王氏,随随在旁边看着高兴得直拍手,在秦温良怀里乱窜,好像是特别想下去帮秦老夫人的忙。

  王氏又挨了老夫人一棍,疼得眼泪登时就下来了,耳边老夫人还在骂骂咧咧,她是委屈得不得了。

  她嫁过来后日子很好过,老夫人做婆婆的不管儿子小家的事,有错横竖都是儿子的错,关上门的骂几个儿子,所以做儿媳、儿孙的真是头回听见秦老夫人打人骂人,哪怕是后面来的下人都没听过秦老夫人骂人,这回可算是开眼了。

第68章 分家 秦温良侧首在秦舟耳边

  秦温良护着随随不让他下去, 但是又怕自家祖母撑不住,王氏再是身娇体弱的深闺妇人,她也比老夫人年轻几十岁, 秦温良还真怕老夫人会吃亏, 这要是不小心摔着碰着要受不少罪。

  她连忙把随随在地上, 让他扶着椅子腿站着, 自己上前挡住了秦老夫人。

  她看都不看眼王氏,只把心思落在老夫人身上, 摩挲着她背脊替她顺气, 真心实意地道:“祖母快些别气,儿媳妇不心疼您还故意说话刺激您, 那是儿媳妇做得不对, 但孙媳妇心疼祖母。”

  秦老夫人拍了拍秦温良的手背, 见到她竟然把随随放在地上, 她把拐杖一丢就抱起随随,“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结实,想着我能活上几个年头的,但要是日日被人逼到中正堂里挨骂, 恐怕过不了今年。”

  秦温良顺势接话, 道:“您的身子最最重要,您在这里待不下去的话, 跟着咱们回镇南王府算了。”

  “镇南王府是你们想去就去的?”王氏冷笑出声, 她们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得好,还想住进镇南王府, “秦舟身上是副指挥使官职,他住进去名不正言不顺,母亲不会偏心到专门为了秦舟解封王府吧?”

  秦温良歪了歪头, 疑惑问道:“我听闻之前温娘一直住在镇南王府,舟哥哥也是父亲的儿子,怎么他不能住进去?再者我们住进去并非有所图谋,只是想替已故的父母尽到赡养之责罢了,毕竟有些人父母在跟前都不尽赡养。”她这话几乎把现今留在秦家的人骂了遍,秦温良也不怕得罪了他们,反正她要待着祖母回镇南王府。

  王氏兜头被扣上不孝的名声,她差点被气得仰倒,还是秦安璀在后搀扶住她,只是他那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要是在自己院里心情不好,屋里的物件都得让他砸了,他动了动自己指尖,忍住指节痒意:“你们是想逼祖母分家不成?”

  老人在,不分家。

  他想把不孝的名声反扣在秦温良身上。

  秦老夫人坐在上首靠椅上,怀里还抱着懵懂无知的随随,一老一小同时抬眼望向秦安璀,老夫人手轻轻拍了拍随随,沉着苍凉沙哑的嗓音,“那就分家吧,我跟着老大家的过。”她说话从来说一不二,眼下说出分家的话,那这必然是最后的结果。

  王氏和秦安璀都慌了,秦安璀说分家不过是气话,想借此压压秦温良锐气,谁知道老夫人心偏到天边去了,这话不用秦温良接口,直接敲定了分家。

  秦青松正在外招待同僚好友,王氏不敢打扰他与人叙旧交谈,故而没有着人请他回府,但他在府里自留有人关注府里动静,听到秦老夫人欲把自家大哥留下的东西全权交给秦舟,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跟人告罪就往府里走。

  刚刚走到中正堂,秦青林便听见老夫人要分家的话,“是谁惹得母亲不痛快,母亲只管把人告诉儿子,儿子来教训他们。”

  现在秦家你已经当家做主,你还能不知道谁惹你亲娘不痛快?

  说是要帮老夫人讨回公道,就单凭他秦青松往常办事态度,这话出口谁都觉得假。

  而且秦温良察觉家里称呼都变了。

  秦青松在秦家排行为三,以前秦家的人喊秦青松是三老爷,喊王氏便是三太太,如今下人是直接喊老爷夫人,把前头两位哥哥的痕迹抹除得干净,这秦家真不如分了好。

  “不必了,定性了也扳不过来。”这是说白了确实有人在惹她不高兴,至于你也不用演戏处罚不处罚,她当初没有教养孙儿孙女,现在也不会再教导。

  秦老夫人让人把秦安玉请到中正堂,还把秦家族长与老太爷请过来做见证,现在秦家靠着他们这一支支撑,其他人肯定不会想秦老夫人分家,“这家里横竖留不下我,现在大房、二房、三房都在,咱们就把家给分了,以后我跟老大家过。”

  秦青松看着族长与老太爷,屈膝朝秦老夫人跪下,他抬起手臂抹着眼睛,眼泪说掉就从眼眶掉出,“母亲怎么还要这么戳儿子的心,要是儿子做得不对您只管打骂,做儿子的不会有半分怨言。”语气很是委屈却又没有沾染上任何不忿,好像全是秦老夫人在无理取闹似的。

  “老三儿你是我生的,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老夫人让秦舟把秦青松从地上扶起,他在外待人从来都是好性子,鲜少同人发脾气,就是给人牵和都做过不少,别人看他是有情有义、至真至善,但是在亲娘面前上演这一幕未免显得假了些。

  她不爱看秦青松演戏,也不用在她面前演戏糊弄她,秦青松神色尴尬的收住自己表情,他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他怨恨的情绪,抬头看向秦家族长与老太爷已经收敛好表情。

  “你应该知道我跟你媳妇处不下,我出生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这屠户女出生配不上当名门世家千金小姐的婆母,以后大家不在一屋檐下都好过日子,分家吧。”老夫人从不以自己出生为耻,就算她当年嫁进秦家,那也是他们亲爹上门求娶的,就算她家里只是卖猪肉的,她依旧能挺直腰杆做人,“你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托生得出生高贵的妇人肚子里。”

  “母亲万万不可再说此等话,我从未嫌弃过母亲出生。”秦青松脸色几变,哪怕曾觉得老夫人家世不好,让他在外总感觉别人话里话外嘲笑他,他这时候也不会表露这般意思,反而做出痛心疾首为难模样,“既然母亲执意分家,那我听母亲的话便是,还请族长与老太爷做见证。”

  “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就分吧。”族长和老太爷都不好再说其他,他们都做不得秦老夫人这支的主,现在族里还要多靠这支提拔,他们的儿孙都还在军营里,上面松一松下面才好往上走。

  等送走两人,下人匆匆来报:“老夫人、老爷太太,京城来圣旨了。”

  秦青松被秦老夫人的话挤兑得有些无地自容,听到下人禀告京城来圣旨,顿时精神震了几分,秦家好些年没有接过圣旨,这是自秦温良失踪后头回,他抬腿往出走去。

  王氏也似跟着扬眉吐气,眉梢都翘了起来,“安璀赶紧的过来,跟你父亲到前头接旨。”既然圣旨传到秦家,那自然是传给她家老爷的,比起上面两位兄长,她家老爷从来不差,他们分家迟早得后悔。

  秦温良与秦舟隐晦的对视随即分开,也不知道今儿是赶巧还是不赶巧,他们竟然撞上京城来圣旨。

  看着喜形于色的秦青松,秦温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他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抹除痕迹就能当做不存在?他现在还有心情高兴当今记得秦家呢,自己和秦舟却是提心吊胆怕当今要处理秦家,眼下秦温良只希望赶紧把秦青松界限划分清楚,他们能尽快顺利脱身为好。

  谁都没想到这是李承胤给秦舟,让他接任镇南王之位的圣旨,传旨的钦差大臣竟然是王明浥,他如今是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管着工程营造等事务,到西北是有勘测水利职务在身,亦是替圣上颁布旨意。

  秦温良见过王明浥两三面,虽然她现在脸上带着薄纱,但还是尽量站在最后面。

  秦舟接旨之后,上前同他交涉寒暄。

  不过在场的人心里复杂,看出这人做事似乎很是一板一眼,他拿着圣旨就到秦家来了,但凡先打探打探秦家内部情况,就知道秦舟与秦家关系泛泛,不至于把圣旨送到秦家来,惹得秦青松一张脸红了又白,现在黑得能滴墨,还只能在旁边陪着笑。

  不过秦舟捧着这烫手的圣旨,觉得或许人家也有故意为之的意图在。

  王氏现在可不嫉妒得眼珠子都发红,盯着秦舟恨不得戳穿他的后背。

  留守在镇南王府是秦青林的人,秦青林死后那些人便跟着秦温良,他们得知秦温良失踪,仍旧坚守在镇南王府,除他们之外谁都不能进去,秦青松与王氏根本动不得里面的东西,他们打着算盘想把自己孙子过继到秦青林膝下,就能名正言顺继承,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舟继承。

  秦温良的目光落在王明浥身边半寸,不显眼的暗中观察,她也觉得王明浥可不像是只会闷头干活的人,当年或许她有些看走眼了,这人怕不是会将佳文吃得死死的,听听他张口闭口就是圣上关切秦舟,关心老夫人的话说得极为漂亮,好像真的李承胤那么在乎的祖母与兄长。

  “王爷得搬进王府,今儿只怕有得忙,我就不打扰您了,改日王爷宴请同僚可得记得喊上我。”王明浥生得一张国字脸,天然有股正派正气,不像心思深沉算计的人,但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火上浇油,原本秦青松与王氏夫妻俩只是嫉妒生气,现在怕不是得恨透秦舟。

  偏生王明浥恍若未觉,他先是朝秦老夫人行礼,又同秦舟拱手告辞,前后花费不过两刻钟时间,视线都没落在秦青松身上,把人忽视得彻底。

  王明浥前脚刚走,秦青松后脚便拂袖而去。

  这笔账秦青松又会算在秦舟身上,接手这王位也是花了大代价,这应该是李承胤怕秦舟与秦青松不闹翻留的后手。

  经过王明浥的一通挑拨,再好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缝,怀疑的种子种下,等着其生根发芽,到时候李承胤就能兵不血刃、坐收渔翁之利。

  这做法果然符合这人步步为营、深沉算计的心思,这也幸好他们本来就准备对付秦青松,也算是猜中他的心思,秦舟如今承袭王位对他们有利。

  秦温良再次踏进王府,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在这里才算真正回了家。

  “李……”秦温良差点将‘李承胤’三字脱口而出,她这是喊习惯了他的名字,幸好她及时收住,“你如今是镇南王了,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方便,府里旧人应该都等着见你,我便不跟着你过去了,等日后有机会再见几人就好。”

  镇南王府的人都听到消息,得知秦舟已继任镇南王之位,管事全都肯定会前院等着他见,秦舟顺理成章的接管镇南王府,那些人得好生安顿,秦温良也得去后院让人把住处收拾出来。

  只要把她父母留在秦家的东西,以及中正堂祖母用惯的物件搬来安置,她立马就能把祖母接来,接过来她放在自己跟前她才能安心。

  “行,那我先与随随过去。”秦舟抱着随随一块儿过去,这是告诉众人他始终都是秦家人,镇南王一脉有人继承,也是借此宽那些人的心。

  秦温良叫秦舟弯腰附耳,轻和嗓音在他耳边低声交代,道:“你先去我书房书架上第三排第二格后面隔间拿秦家徽章。”

  身为镇南王府的人,他们自会恭敬对待镇南王,但只有秦舟手持徽章,他们才会认可他。见秦家徽章如见秦家家主,他们认的是传承,不是‘镇南王’这个名头。

  秦舟错愕地看向秦温良,这般重要的东西她几句话交给他了?

  “原来我对你的信任,你还需质疑?”

  秦舟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是能将人溺毙般的宠溺笑意:“自然无需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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