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换
第69章 例外 那些事情就叫她埋在心里好了……
秦舟与秦温良就此分开, 她径直往镇南王府后院走去,这一路下人见到她会停下等她先行,可是谁也没有提出给她带路, 就任由她在府里这么乱走。
她看似是漫无目的乱蹿, 这里瞧瞧, 哪里看看, 实际上不过是把自己五六年没有回过的镇南王府重新在走一遍,各个角落都不放过。
秦温良隐晦的扫了好几处地方, 留守镇南王府的人不仅有在明处的奴仆下人, 还有藏身暗处守护府里安危的暗卫。
走入一处竹林后,她明显感觉到盯着自己的视线更多, 突然从旁边有奴仆蹿出, 是名着褐色钗裙的侍寰。
她躬身垂首, 看不清容貌, 但是声音略显沙哑道:“夫人恐怕不能再往里去了,这里面尚且住着人。”
“府里尚有客人?”秦温良诧异地看向丫鬟,她倒是不知有谁会搬进王府,至少她在时镇南王府只有她住, “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府内客人是父亲母亲的故人, 还是温娘的故人。以后王爷与我长住镇南王府,若客人觉得留在王府舒坦想继续住下去可以的, 但是至少让王爷与我先见上一面吧?”
当年秦青林去世后, 秦舟身为养子没能承爵,也没有落在秦家其他人身上, 先帝就像是忘记了王位传袭这事,镇南王之位就一直悬空,哪怕秦温良走到主帅、被封大将军都没能接任镇南王之位。
不过在秦温良挂帅之后, 秦舟为避嫌搬出去了,秦温良没有王爷的名头,但实际上手里权利不少,这些年她为了保存她父母生活的痕迹,从来不招其他人住进来,她没料到现在竟然住进来人。
秦温良让侍寰进去跟那位客人禀告,谁知道她睁着杏眸看了她眼,不仅没有如秦温良的意思通禀,反而是站在她面前挡住前面去路,犹如雕塑般杵在那儿,“您还是先行回去吧,那位不喜欢有人打扰。”
五六枚飞镖直接冲秦温良面门而来,带着强硬的劲风,甚至还能听见空气被劈裂开的响声。
秦温良堪堪躲过飞镖,但是面纱却就此打落,就连耳边发丝也被削掉几捋,她抬眸望向竹林深处,从那里走出一着厌羽灰长裙的女子。
她背脊直挺、面容严肃走来,看不出她喜欢秦温良还是不喜欢秦温良,扫视一眼秦温良:“回来了的人果然是你。”
“裴英姨……”如果是眼前这人,那秦温良就能理解她怎么能住下了,这是看着她长大的人,也是她父母的生死至交,恐怕她是不放心王府才搬进来看守。秦温良连忙快步走上去,同她屈膝行了行礼。
她低眉福身看得裴英直皱眉头,无不嫌弃地说着:“你的武功退步就算了,还在哪里学得这规矩?秦家只教你怎么杀人,何时把你教得跟深闺妇人无异。”
秦温良面上闪过尴尬,她这不是最近习惯了嘛,她如今是藏在秦舟身后,至少人前得装得像寻常妇人,一时忘记眼前这位是有凶煞女阎罗名声的人,现在已经四十岁的年龄还是嫉恶如仇。
“裴英姨听说了秦舟的事,现在见到我应该也猜到了不少,赶快别挤兑我了。”她抱住裴英手臂,拉着她往幽深清净的竹林深处走,这竹林她熟门熟路的,走到最尽头犹如柳暗花明般透亮,一排小竹屋坐落在山脚下。
“我听说秦舟处置了应元英,另外还有好几个人受了处分,明升暗降,把手里的权利全收缴了。”
“魏清辉竟然派他刺杀我,应元英当然再留不得,不过我暂时不想露面,所以是让秦舟出面处理,顺便把尾巴给扫了。”
“你就不怕魏清辉把你捅到京城?”这样隐瞒能隐瞒多久,以前还能说西北天高皇帝远,圣意到达西北就变了意思,但是自从有锦衣卫后天下都尽纳帝王眼耳之中。
“不会吧?”秦温良眉心紧蹙,“他把这事闹出来我最大损失不过露于人前,处于风波顶尖,但是只要我这秦将军一出现,他应该明白他兴庆府节度使的位置肯定再坐不稳当。”
裴英撇了眼秦温良,“在我面前还留了心眼呢,现在你是只信秦舟。”
秦温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眉眼弯弯,露出洁白贝齿,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实际上事确实并非她说得这般轻松。
秦温良甚至比魏清辉还害怕李承郢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她不能透漏半分,让人抓住马脚要挟她啊。
说白了大家都是坐上赌桌的赌徒,赌的就是对对方心理把控。
魏清辉何尝没有揣测圣心,他怕李承胤知道她的存在,到时候李承胤对她动手,她为了护住自己自然会重新接手西北,轮到他魏清辉手里的权利所剩无几。
秦温良怕李承胤知道她的存在,这其中原因更加不必多说,但是她越担忧魏清辉捅破这事,她自己就越不能慌,她得表现出自己活得随心随性的样子。
秦温良让魏清辉看到她无心权势,是一副居家过日子、只管照顾儿子操持家庭的状态,让他明白自己并非一定要将军之位,她要魏清辉来替她遮掩身份,但凡魏清辉不想与她和秦舟为敌就一定会粉饰太平。
“你还是得再给魏清辉那边上道锁,至少确保能把他困在西北,当今对待西北的手段可比先帝严峻,他让秦舟继镇南王之位我还怕他有别的心思。”裴英对皇家感官从来不好,谁也不知她明明与皇家接触不深,甚至从来去过京城,但是厌恶极了皇家。
甚至当年她得知温娘有意中人,前一刻正高兴着,取笑秦青林夫妇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下一刻知道是皇子脸色就变了,直接气得三天没吃饭,一连失眠了半个月。
李承郢得了温娘父母的认可,却始终没有得到裴英的认可,裴英对李承郢也比对其他人还要苛责,这还是后来李承郢以身相护温娘,她才承认李承郢是真心爱温娘,不过她对皇室的态度还是如此,只能说李承郢让她觉得天下并非尽是负心汉。
“我会找机会跟魏清辉好聊聊。”秦温良自动跳过谈论李承胤,裴英那对招子狠辣得不行,她怕自己藏不住情绪。
要是让裴英发现自己和李承胤恩怨,李承胤被她痛骂就算了,那是他活该,她还得担心自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脑子飞快转动,转移话题,道:“我以为裴英姨离开西北,不会再回来了呢,你这是几时回来的,我都没有收到消息。”
“你这是不欢迎我?”裴英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大有种你敢说不欢迎试试,秦温良自小怕她最多,她连连摇头说自己不敢。
秦温良身上那股坚韧不拔,大多也是从她手上学的,她最先接触的女子是自己母亲谭氏、裴英以及祖母秦老夫人,这三人教会她柔和、坚韧与张弛有度。不仅如此,裴英还给她立了榜样——女子只要有能力一样能驰骋疆场。裴英是秦温良接触得最近的,能率领将士杀敌的女人,对她,秦温良是又敬又爱。
“我本来不想回西北的,我一路南下又北上游历大启山河自在得不行,结果在京城停留段时间,有位故人说西北恐有巨变,我放不下就回来了。”
“也就是说你才回来不久?”秦温良不禁睁大凤眸,万万没想答案竟是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听说我遇险,特地回来帮我守门护院呢。”
“你当我是你养的那条大黄,还专程给你守门护院,你要是因别人设计真死了,那是你命该如此。”说到这些,裴英又不得不提皇家那点破事,她是连提起都觉得晦气。
“正值夺嫡最后期间,我早叮嘱你千万小心皇家,秦家不留神就会卷入其中,就是尘埃落定上位的还不知道是谁,也要时刻提防着别人下黑手,结果先帝还没死你就遭了大难。
去年我在京城待了半年,倒是风云变幻了好久,朝堂换了一批又一批人,提拔了不少贫寒学子在朝,现在新派旧派仍旧吵得不行,那些自诩百年世家夹杂其中,手里的权利倒是被一挤再挤,现在朝堂已经被分新派旧派,再过不了五六年哪还会有世家?
就这等翻云覆雨的手段,我猜着当年对你下黑手的就是那位,恐怕为此他都谋划不止一两年。”裴英现在提起李承胤,那是气愤得牙痒痒似的,如果不是清楚她讨厌皇家的人,秦温良差点都要误以为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秦温良抿了抿红唇,她也知道下黑手的是李承胤,只是她不想全被裴英看透,那些事情就叫她埋在心里好了。
她小心瞅了眼裴英,试探性地道:“如今大启在他手里一片大好,内忧已然解决得差不多,外患暂时不足为惧……”
“你再不小心应对又得摔阴沟里。”裴英打断她的话,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秦温良额头,“不要对皇家抱有任何想法。”怕伤到秦温良的心,裴英最后这话是收敛着说的。
完整的话应该是‘不要对皇家人和事抱有任何想法,李承郢是例外中的例外,再也挑不出第二人。’
第70章 父子 阿爹
秦温良听从裴英的话, 让人暗中调查魏清辉,她对此事还是上心的,不过在这中间她先将秦老夫人接入府, 安排到这边的义平院里。
从秦青林为镇南王开始, 平义院就单独留了出来, 这是秦青林夫妇专门留给秦老夫人住的地方, 只是当年秦老夫人执意留在秦家,不愿意搬到镇南王府, 稍微拾掇下就能住人了。
用了几日时间安顿, 生活又开始回归平静,不过秦青松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府里府外都不安宁, 一堆事情缠得他根本没有空闲时间。
因着秦老夫人做主分家, 大房秦舟这一脉离家, 二房秦安玉带着小王氏也紧跟着离家,秦家瞬间空荡一半,王氏在房间痛骂秦舟是扫把星,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她以前不觉着把秦安玉过继到二房是多大的事, 毕竟秦安玉自小长在她身边, 她把他与秦安璀放在一处养着,后来成婚娶的还是她娘家侄女, 这儿子一直都在身边没有感觉到过继给别人了, 谁知道这下子秦安玉铁了心要走,就感觉出儿子过继出去便已经不是自己儿子了。
这些事情秦温良也在关注, 秦安玉搬出去在她意料中,不过其他的她就当听个乐子似的,时不时再给秦青松添添堵, 正好秦温良要拿捏魏清辉,就等先料理完魏清辉,借着魏之手处理掉秦青松。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随随已经开始能自己扶墙而站慢慢地练习走路,有秦老夫人和素琴帮忙在旁边看着,秦温良与秦舟能轻松很多,至少他们能专心做自己的事,就是青竹也能一心扑在改造弓械上。
随随看到秦舟阔步进门,弯着腰嘴巴艰难的张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没能吐词,他松开手朝秦舟要抱抱。
随随现在还只会喊阿娘,最多是‘狗’、‘狗狗’,可把大黄高兴的上天了,原本它最粘着秦温良,现在变成最粘着随随,只要随随一拍小手它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阿、阿爹!”软糯稚嫩的嗓音在耳畔炸响。
秦舟眉头猛地一挑,唇角笑意绽放,使劲压都压不下。他蹲下身与随随齐平,盯着随随葡萄似的圆溜溜眼睛,“随随方才喊我什么?”
随随无害地眨着大眼睛,歪了歪小脑袋看向秦舟,他毕竟不过一岁出头是年纪,得消化秦舟说的话,秦舟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反应。
直到随随突然弄懂了般,拍着小手脆生生地回他:“阿爹呀!”
“嗳!”秦舟一把将随随抱起,放在自己肩头骑高高,惹得随随咯咯咯大笑。他最喜欢的就是坐高高,秦舟尤其宠他,会带着他满院子跑,后面跟着大黄追他们俩,随随玩得是百回不厌。
秦温良隔老远就听见两人笑声,这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她提起月白挑线素面湘裙跨入院中,跟着他们眉目染笑,问道:“何事让你们父子笑得这么开心?”
就是秦温良都承认他们是父子的,她把秦舟对随随的疼爱都看在眼里,秦舟弥补了她不能给随随的父爱。在有爱的家里长大的孩子终归是不同的,秦温良自己也有过小孩子的阶段,那时候父母恩爱、兄妹友爱,家庭和睦,所以她小时候虽然因为父母事务繁忙,总是混迹军营,但是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缺爱过,她的安全感都是家人给的。
那句‘父子’让秦舟掌心沁出层层细汗,他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明明尽量做到面上冷若冰霜,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可黑色锦带抹额下那颗美人痣滚烫得灼人。
“怎么了?”秦温良察觉到他异样,凑近盯着他瞧,眼睛眨都不眨,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向秦舟额头,喃喃道:“没有发烧啊。”她日常照看随随起居,知道孩子很容易不小心着凉,生怕他有头疼脑热,摸额头探温度都成习惯了,见到秦舟情况不对劲下意识的用上了。
秦舟取下她的手握住,低声问道:“我同圣上递折子娶你为正妃可好?府里他们称呼你为夫人,委屈你了。”他如今已是西北镇南王,但是这王妃之位京城是没提的,他觉得宫里定然有听说他有妻儿,只不过故意忽视。
秦温良怔忪住了,连声拒绝:“王妃就不必了,如今这样挺好,他日你若遇到心动的女子想娶妻生子,这王妃之位留给她,若是我占着正妃之位,届时岂不是得委屈你心悦的女子?”他们并非真正的夫妻,她又怎么能占着王妃之位?
秦舟笑意僵硬在唇角,他无声垂眸掩盖住眼底冒出的失落。
那句‘你知道我不会再遇到让我心动的女子’始终都说不出口,他终究胆怯自己将她逼紧了,会把她推得更远。
“我是怕当今另有打算,会安排女人监视我,侍妾舞姬之流倒是不足为惧,但是如果赐下的是正妃,你我就会束手束脚。”这话秦舟并未诓骗秦温良,或许李承胤真有在他身边安排其他人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明知他有妻有儿全程都不提他妻儿,秦舟他是不愿意让别人做王妃。
他道:“要是坐上正妃之位的人是当今准备的眼线,那还不如你先占着这位置,至于我会不会遇到心悦之人,这还是以后的事,甚至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你未免想得太后头了些。”
“秦舟哥哥你要相信终会遇到那人的。”秦温良笑着拍了拍秦舟肩膀,她拉着他跟自己假扮夫妻已是对不住他,秦温良哪里敢想其他的,秦舟若是觉得过得高兴,那她就陪着他过这样的日子,但是她也得给他留着他还有后悔的机会。
“再者秦舟哥哥有没有想过,当今想安插眼线在你身边,哪怕我坐上正妃之位他也依旧能安排?”就像先帝那时候对她父母那样,让她妹妹不得不留在京城,“到时候他借口施恩让我与随随回京城,表面上是帝王仁慈大度施恩,实则拿我与随随当人质,我们才是最无力应对的。”
“你说的是,他派人来西北至少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咱们有应对之力。”秦舟不再提上奏册封王妃一事,“随随已经会喊阿爹了。”
“是吗?”秦温良惊讶的看向随随,他也才一岁的年纪,会喊阿娘已经算开口较早的了,所以他们都没有逼他学,听着秦舟说随随会喊爹爹,秦温良逗他:“随随现在会喊阿爹了吗?”
听到‘阿爹’两字,随随立马转头盯着秦舟看,双手抱住秦舟脖颈,脑袋紧紧地靠在他胸口,好像再说‘他就是阿爹。’
“这个不算,随随得喊阿爹。”秦温良笑意盈盈的摇头,她发声动作刻意放缓,耐心教随随开口说话,“阿……爹……”
随随不自觉跟着她张口,结果却是啊啾、啊啾的打喷嚏,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喷嚏,愣愣地看着秦温良不知所措,觉得刚刚那事不是自己干的。惹得秦温良与秦舟相识而笑,感受孩子的天真与纯真,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乐趣。
第71章 中毒 强迫
“魏节度使, 别来无恙?”
清凌空灵的女声在屋内响起,魏清辉登时犹如炸毛的猫,瞬间警惕地退后三尺, 他环顾四周, 幽深晦暗的目光落在正坐于桌旁的女人身上, 长眸紧紧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魏清辉剑眉蹙起, “秦温良既然你想安静的过日子,你来这里作甚。”早在来西北前之前, 魏清辉就对眼前这女人的画像烂熟于心, 如此才能见到第一眼就认出来她是秦温良。
秦温良抬眸望向魏清辉,迎上他谨慎探究的目光, 噗嗤笑出声:“瞧指挥使说的这话, 我是想过安生日子也得要有人想我安生不是?”
“谁还敢破坏你的好日子, 怕是不要命了吧。”魏清辉知道眼前女人的危险, 不仅敢太靠近她,甚至主动替自己解释:“魏某并不想与秦大将军为敌。”要是你没办法一举拿下她性命,那就最好不要与她交恶,他得知应元英刺杀失败后, 心头总悬着把下一刻就会掉下来的剑, 懊悔不已当时不该冲动行事。
“我也不想与魏指挥使交恶,可是我这边收到消息魏指挥使准备对秦家出手?”
魏清辉听到秦温良提到秦家, 有瞬间被牵着走了神, 秦温良来算刺杀她的账,他刚刚升起些许庆幸的心思, 想着要怎么在对付秦家这事上为自己开脱,也就是因为这点点空隙,秦温良朝魏清辉动了手。
魏清辉没料到秦温良直接上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嘴里已经被塞了药丸。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弯腰试图抠出来没有成功,这药丸入嘴即化,最后什么味道都没有留下。
“你喂我吃了什么?赶紧把解药给我拿出来。”他登时怒目圆睁,单手成爪袭击秦温良。
单打独斗对上魏清辉,秦温良没有稳赢的把握,她在屋内边打边退,道:“这药你越是着急越是发作得快,原本三日后才会毒发,眼下恐怕不出一刻钟就会,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你的左手手腕,是不是有条一指宽黑线往手臂延伸。”
听到这话的魏清辉来不及细想真假,但是他只能暂且停下,在秦温良的示意下他如言撩开衣袖,果然有条黑线蜿蜒而上。
魏清辉精神一震,“你居然真的敢给我下毒!”
“我可没心思给魏指挥使开玩笑,魏指挥使最好别急,别动怒,情绪越是激动越容易毒发。”她还得再提醒魏清辉一句,“除了我手里有解药,你找不到第二人救你,而且我要是没有在亥时二刻平安回去,解药会被人销毁。”
魏清辉长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心情,他怕自己没有毒发身亡,反而先被秦温良气死,“你就不怕我跟你同归于尽?”
“你作甚要跟我同归于尽,好好活着不行吗?我又不是真想要你的命,弄死了你魏清辉还会有陈清辉、许清辉出现。我现在最大愿望不过自己日子平静祥和,你魏清辉和秦青松、何誉争权夺利不关我事,谁想把我拖下水那我先把他溺毙了再说。”秦温良眼中闪过狠辣之意,眉尾微挑皆是冷厉,她要杀人还是能做到的。
魏清辉低眸沉默不语,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话真假,值不值得他信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