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万安 第152章

作者:归绯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明月呼了口气,先安抚几个丫鬟,笑道:“没事的,三爷带的人多,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事就了了。”

  紫竹倒是还好,见二人都没伤着,现下直叫厨房去熬了安神汤。

  翡翠心里怕的很,明月多安慰她几句,这才勉强叫她宽心,也在屋里待不住了,去了院子里,商量着叫外院多派人来守院子。

  外边的日头慢慢起来了,院子里的下人也出来洒扫,院里叫日出盖上了一层细腻的薄纱,明月一手握着袖箭,边怔怔地望着日出。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个时辰起过身了。

  明月看了一会,院子里漂亮静谧,海棠树安安静静地立在那,明月瞧着瞧着,心情忽然平静了许多,她不想心里一直惦记着谢琅玉,便叫紫竹找了账本来瞧。

  紫竹搬了账本搁在案上,劝道:“夫人何不去睡一会,现下才堪堪辰时呢。”

  明月摇了摇头,笑道:“我现下也不困了,就坐在这窗户边上,你给我盘头发吧。”

  紫竹打量她的脸色,见她的神情是真的轻松了许多,这才宽心,叫人端了安神汤来给她喝。

  日头慢慢升起来,大谢氏没一会就来了,还带着大夫来给明月诊脉。

  大谢氏也是方才得了消息,晓得明月同谢琅玉在路上遇到刺客了,生怕明月受了惊,即刻便赶来了。

  丫鬟们搬了椅子到窗边来,明月给大谢氏问安,又把桌上摊着的账本合上了。

  大谢氏打量着屋里,俱都井井有条的,又见她并不慌乱,倒是放心许多,便叫大夫诊脉了。

  丫鬟们给老大夫搬了凳子,明月同他问好几句,便伸了腕子给他诊。

  大谢氏打着扇子,眼下青黑,看着明月道:“没事的,你心里不要老想着,对身子不好,乘风只要在京城这个地界,就没人敢动他……以往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乘风就没出过事,今年还是格外平静的一年,一年也没出几回事……”

  这样的事情大谢氏经历过许多,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这已经是老黄历了,大谢氏早就看透了……特别是现下太子身子不好,皇帝的身体也坏了,朝里那群老臣也耐不住,生怕谢琅玉也出事了。

  明月听她这么讲,又是心疼又是心安,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她一时都笑不出来了。

  丫鬟上了茶水,大谢氏端着慢慢喝了两口,又叫丫鬟把屋里的窗子都打起来透气。

  明月见大谢氏神情也疲惫,不由道:“母亲你也别操心太多,要休息好,把自己的身子照料好,咱们都好好的……”

  大谢氏笑了笑,把茶杯搁在桌上,摇着扇子叹道:“我操心操惯了的,眼下这么要紧的时刻,我也休息不住……”

  盼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眼瞧着就要见分晓了,大谢氏哪里坐得住。

  大谢氏心里还有些话没讲出来的,斗了这么多年,是龙是虫就要现行了,就怕有些人瞧着形势不好,不择手段地要剑走偏锋。

  玉门关如今又连连失守,难保有些人狗急跳墙,要把谢琅玉派去,各番手段上来,叫这玉门关成为谢琅玉一生的劫难。

  大谢氏攥着手里的帕子,定定地望着桌上的茶杯……就等着朝里的消息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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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主将

  京城里今个一上朝, 乾清宫中被玉门关的事情震得一片哗然,这早朝打天没亮起就硬生生开到了午时,现下都还没散朝。

  皇帝近来上朝少, 身子瞧着虚,就是上了也上不了多久,今个难得开到这个时候, 叫宫里宫外都等得格外地心焦。

  有人焦急地等消息, 自然也有人刺挠地使着小心思。

  东宫近来倒是极为太平,太子妃现下远离纷争,还居住在别院里,自打上次她见了红, 她身边的人几乎都被问责了。

  温姝的惩罚尤为严重,被人打了板子,扭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关着去了,整日吃素礼佛替太子妃祈福,左右两个老嬷嬷看着她,每日不念满一篇经,便要叫她没有膳食吃。

  那架势, 是要叫温姝在庄子上关到老死。

  太子妃疼爱妹妹, 自然是要替温姝求情,她也有些瞧不明白,自个见了红,她想到了谁身上都没想过温姝,这可是同她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妹妹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疯了才会对她下手。

  太子妃叫人去将温姝送回来, 但她讲的话不管用, 那些下人都给她软钉子吃,只好日日写信回京,皇后懒得搭理她,太子倒是有事没事就逗逗她,太子妃只得朝他使劲,一日能往来三四封信。

  太子妃把十几年的好话都写上了,想着好歹把温姝先放出来,在别院里陪陪她,她整日呆着也觉着寂寞无聊之类的,这些话在给太子的信里翻来覆去的写了有八百遍了。

  太子妃是这么打算的,温姝此次被问责,八成是同那谢欢有联系,太子妃是不觉着温姝能对自己有坏心的,且再怎么着也不能叫一个女郎在庄子上白白蹉跎了最好的年华啊。

  太子远在京城,对她倒也十分上心,素来有求必应,她给温姝求情,太子吊着不回应,这么求了几日,太子就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真叫人把温姝接回来了,太子妃窃喜,还没等高兴几日,只隔了一日,太子又叫人把证据丢到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先是不可置信,久久讲不出话来,缓过来了心头便怄得要吐血,到底是有些感情,她讲不出重话来,只是很想叫太子再把温姝送回庄子上去,温姝整日在她眼前这么晃悠,没几日太子妃就要怄出病来了。

  太子妃更为频繁地往宫里递信,太子一封接一封倒是都看了,只是装聋作哑起来,整日回信写些有的没的,就是不把温姝送走,这么几日下来,温姝又整日在眼前晃悠,太子妃生生怄上火了。

  太子妃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自认为自个待温姝是极好的,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宫里教养了,同家中的父亲母亲其实没有多么亲近,母亲后来早早又走了,太子妃算是皇后教养大的,皇后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太子身子不好少去读书,她多是同太子混在一齐,到了年纪长一些,她一及笄便嫁给了太子,这时候也懂事了,便格外怜惜幼年失母的温姝,家中那几个继母生得,太子妃因着温姝,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晓得温姝要害她,太子妃有种错乱感,又是心寒又是难以置信,夜里有时都难受地睡不着觉,整夜地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对温姝不好了。

  温姝还有意无意地在她眼前打转,行宫里的人竟然也不拦着,太子妃先是上火,慢慢地,就下了火,不再像方才知道的时候那么难过了。

  经此一事,太子妃倒是消沉了许多,人也稳重了几分,皇后派来的老嬷嬷守着她,见她这幅模样,颇为省心,写了信往宫里去夸她,觉着太子妃像是真长进了。

  皇后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见了信便颇为欣慰,嘱咐她好生将养着,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太子妃心里怪没劲的,现下整日就写信去刺太子,叫他把温姝赶紧搞走,随便关到哪去吧,反正她现下不想再见了。

  这日一早,太子妃收了太子的信,还给她装糊涂呢,倒是讲了玉门关失守的消息,太子妃心里惴惴的,她倒不是为了旁的,现下局势不明,就怕这个消息对太子不利。

  到了要吃早膳的时候,老嬷嬷叫太医跟着备膳,太子妃用的心不在焉的,吃过膳了,老太医就勤勤恳恳地诊脉。

  每日这么一遭弄完以后,太子妃是要去里屋小憩的,她现下肚子越发大了,整日就想吃睡,稍微动弹一下都觉着累。

  可今个到底是没休息成,因为温姝来找她了。

  温姝这几日虽时不时在太子妃面前过个眼,但是身边总守着人,同太子妃讲不上话,她也不想同太子妃讲话。

  现下突然吵着要见太子妃,太子妃犹豫一会,还是见了。

  那老嬷嬷虽不拦着,却叫人守在殿里,并不许姐妹二人单独相处。

  温姝也晓得自己事情败露了,在太子妃面前却并不露出愧色,见这屋里还有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

  温姝话一讲,太子妃整个人都往后退了退贴在了椅背上,面上没显露什么,心中简直咋舌,望着温姝的眼神变得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

  温姝竟然想给谢夫人下毒。

  温姝现下同往日里养尊处优的模样很是不一样,短短几日,她硬生生瘦了许多,脸上的骨头都突出来了,神色倒是很平静,她看着太子妃道:“姐姐一定不晓得吧……她怀孕了,现下消息还没传出来,月份也不大,打了也没事,况且,若是这个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了,太子那……”

  太子妃一个激灵,看着温姝讲起打胎时平静的眼神,忽然就觉着毛骨悚然。

  她怎么就放了这么一个精怪在自个身边这么多年?

  太子妃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腰背紧紧地贴在椅背上,摇了摇头,道:“大可不必,这种事情……”

  太子妃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是对着一个大肚女人,她是真下不了手。

  太子妃想起自个上次见了红,连着数夜都后怕,夜里不敢睡觉,生怕真出了什么事,若是真有事,那掉的不是孩子,是揣在她肚皮里好几个月的心肝。

  温姝并不惊讶她这幅模样,心中还有些不屑,优柔寡断,迟早会成为旁人的垫脚石。

  温姝压了压声音,道:“姐姐,您现下心慈手软,日后,谢夫人也会对您心慈手软吗?您怎么能这样自私,不去想想太子殿下?这孩子若是平安落地了,太子就算是顺利登位,这也是第二个谢乘风……”

  太子妃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太子,又看着温姝尖锐到几乎刺目的眼神,不由道:“你就是这么想的,这才对我下手的?”

  温姝一怔,快速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冷声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也不是求你,不过是合作罢了……”

  太子妃闭了闭眼睛,颤声道:“不干,我是不干的……我得给肚里的孩子积德……我不干……这种事情我不干……太子殿下也不会叫我干,我同你是不一样的……”

  温姝攥着手心,是真没想到太子妃还有不受自己糊弄的一天,不由厉声道:“娘娘,您现下不干,日后……”

  没等温姝讲完,边上就有下人来拿帕子堵了她的嘴,硬生生把温姝拖出去了。

  老嬷嬷冷笑一声,叫人出去收拾收拾她,边往京里递消息,她方才瞧着,这温姝,怕是投了显王名下去了。

  老嬷嬷又温言安慰起太子妃来,好半天才叫人心情平复。

  过后又递了信去问问太子,温姝的狐狸尾巴已然藏不住了,又给太子妃长了教训,已经毫无价值,何不送走算了。

  ·

  谢府里,大谢氏在明月的院子里等消息,没一会,谢氏便也来了,几人就闲话着打发时间。

  家里几个女郎都还不晓事,几个长辈也并不想叫她们晓得,因而还直直睡到现下,没跟着来等。

  几人干坐着也坐不下去,大谢氏就讲起了赵夫人的事情,自打上次把谢欢送到大牢里了,明月就没再关注中间另一个当事人了,饶有兴趣地听起来。

  大谢氏想起就觉着无语又好笑,道:“这赵夫人,她真是个奇才啊,她家里的人也管不住她,我就奇怪了,她官人在家也是叫她这样管着的吗?先前逮着咱们家的舒姐儿折腾,现下就去找顾家的不痛快,叫了人,整日在顾府外边那条街上痛骂,围观者超百人……”

  倒也不是痛骂,顾府在长知街上,前后都无邻舍,赵夫人带着个戏班子,日日堵在长知街的街尾唱大戏。

  唱的不是旁的,就是那主人公有个名儿叫环姐儿,戏里打苏州演到京城,就差指名道姓了,偏偏又没有指名道姓,整日咿咿呀呀,自觉是唱善戏,又不要银钱,长正街一度叫百姓堵了路,到了午时热起来了,戏班子还白发甜汤咧,自然就更得民心了。

  明月同谢氏听得都笑起来。

  赵夫人独独在这样的事情上是机灵的,她不往长知街的街头去,因着顾大人是要打那上朝的,她虽横,却也不敢当着顾治成横,独在后街唱,后街正对着后院呢。

  这已经唱了好几日了,赶也赶不走,报官也无用,人家做善事呢,这大热天的,给老百姓找找乐子,白拉个戏班子日夜唱不停,还白发甜汤,你平白叫人滚蛋,别怪人路过你门前就吐两口口水。

  清河郡主气得肝火都烧起来了,去宫里找了好几回太后娘娘,两人像是没谈拢,太后现下接了她的帖子都回避。

  清河郡主现下已经不出门了,脸皮掉在了地上,不得有个十天半个月地捡回来啊。

  大谢氏提起来就笑个不停,边嗑瓜子边摇着扇子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原先还预备去娘娘跟前告这疯妇一状,真是万幸没告,且等她折腾两日,解解气再说……”

  清河郡主身份贵重,能这样恶心恶心她,大谢氏一辈子都少见这样的场面。

  明月没想到这赵夫人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赤忱人’,管你什么身份,叫我不爽了,我要叫你全家都不爽,先前的谢望舒,现下的清河郡主,讲她没脑子吧,她还晓得避着顾治成,讲她有脑子吧,又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明月笑过了,又道:“等清河郡主缓过来了,她这招也没用了,倒是叫郡主记恨她了……”

  京城里这几日是看足了清河的笑话,过不了几日,等清河郡主回过神来,指不定就要看赵夫人的笑话了。

  到底不是自家的事情,几人只过过嘴,并不放在心上。

  谢氏搓着瓜子壳,讲起了先前买的宅子,道:“那边府上打理的都差不多了,本来就是官家宅子,检查了没有违制的物件,又先遣了家仆去安置了,过不了多久,便能先把一些箱笼安置过去了……”

  现下已至年中,离年尾还有段时候,够谢氏把府上乔迁的事宜打理地妥妥当当的,因此并不着急,就是明娇的婚事约莫明年年初便要办下来,许多物件都在苏州没带回来,现下也只得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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